他撞过来的红酒用了很大力气,杯口还举得很高,是打了事必溅司荼白一身的主意。
奈何这个伎俩司荼白早就遇过不止一回了,她捏着手里的香槟不避不闪,直接敲了上去,力气之大,反而泼了那助理几点酒液。
“噢,对不住啊,没想到您连杯子都......把握~不住,太大了吗?还是抓得久了手麻了?”司荼白眨着眼睛一脸关切,还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卢莹,“嗯?”
这一声询问,似是在说,确定吗?确定要惹我?那我开始了噢。
“哈,小司果然年轻气盛,我还以为是小白莲呢,原来是荆棘玫瑰啊,很有...态度嘛。只是我们卢影后人谈如菊惯了,现在也早就疏了圈里的事,她出道的时候,都——”
“人淡如菊啊?那确实走错赛道了,菊进什么娱乐圈,菊混的是花圈。”司荼白打断对方。
中年男人气红了脸,“这叫什么话?年轻人签了个代言就不知道谦虚了是吧?你们这些人怎么爬上来的谁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凭唱唱跳跳就拿到全球顶奢了?”
“那不然呢,兢兢业业演四十年戏吗?”司荼白摇了摇头,“我倒是想,没这个渠道,如果有试镜的机会还望前辈引荐。”
脸皮太厚!卢莹的经纪人冷哼一声,“引荐?你这样的,我看也跳不了几年了,趁年轻去攀个二代嫁了确实也不错,不过我瞧着司小姐都签了云祉了,倒也不必谦虚要我引荐,你大概已经有姓钟的关系了吧?”
“姓钟的?”司荼白夸张的挑眉,“可不敢想那一家,您有门道?”
卢莹的经纪人被这突然一声您唤得一愣,根本不知道小姑娘又是什么路数,反射性就呛了回去,“那家的关系,怎么能用门道来论,那是人脉。你要是懂事,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介绍。不过正经关系就别指望了,凭着姿色给钟家的公子哥儿当个情人,估摸着还能成。”
“哪位,哪位公子哥?”司荼白一脸真诚。
男人越发摸不清头脑,“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要给你引荐吧?想得美。”
现在娱乐圈都混了些什么伸手乞丐,半点礼貌也没有!
“不是啊,我得提醒人家去告你,据我所知,钟氏子弟可从来就没有情人这个说法。人家姓钟的虽然是多情惯了,可谈恋爱都是正经交往一对一的,就算是婚后有什么发展,也都会先离婚,再......”
司荼白说着话故意转过去看向卢莹,“二,婚。”
卢莹:?
不是,这小姑娘怎么还能知道她嫁的钟家人,还二婚?
司荼白终于在卢影后脸上看到了真实的情绪反馈,连忙谦虚地以饱满的学习热情记下这段表情管理。
她不知道卢莹具体是跟哪位钟家人有婚姻关系,但那估摸着不是核心成员,亦或是卢影后跟钟氏亲属关系不算紧密,总之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得到昨日私宴钟梅女士宣布的消息。
否则断不会让经纪人讲出那么没水准的话。
不过,好歹司荼白向来很有水准,娱乐圈就是个人脉圈,最讲究的就是跟谁都别撕破脸,半退圈的前辈也一样。
司荼白笑着朝卢莹点了点头,也是真心不想跟美女纠缠,毕竟她总会心软,“前辈赐教,受益匪浅,以后有机会,再作讨教。”
她说着轻轻举了一下杯,还是给了对方体面,卢莹自然也没道理再有情绪,便也皮笑肉不笑地举了举杯。
嘭——
酒店外响起了音乐,同时炸开的还有烟花。
岛上酒店临海,司荼白下午也听王清提起过,他们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在沙滩搞烟花派对。
今夜就是周六,为了迎合云祉晚宴的时间,沙滩派对延后到了午夜,现在正是差不多跨零点的时候,严谨些说,已不算周六,而是周日了。
沙发休息区后的连廊洒满了月光和海风,浪花拍打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司荼白走到晚宴会场的外侧往下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个直升飞机刚好降落。
真酷,不愧是有钱人的生活,搭直升机来看烟花。
“谁?你说谁来了?”
司荼白听见底下有人在问。
“那一位啊,据说是中午用私人飞机直飞咱这来了,到了之后又半秒没歇,换了直升机就过来了,你说她这么赶,是来做什么?”
“总不是来看烟花吧,她又看不见。”
本想着随便偷听一点大佬秘闻的司荼白,不曾想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看不见,那还能是谁?
是姐姐!
她掩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刚刚学到的表情管理半分也没用上,司荼白完全没办法止住自己的笑颜。
她转身狂奔,出了晚宴会场,跑向酒店外的沙滩。
是姐姐来了!
她不是来看烟花的。
她肯定是,来看我的!
司荼白今天的发型不是自己随手扎的,而是专业的盘发老师精心设计的。高饱和紫色的染发经过小半个月的折腾,如今也变成了带些灰调的粉,刚好可以搭身上这条象牙色的裙子。
是条拥有复杂系带的绸裙,名字是风中流沙。
而现在跑在沙滩上的司荼白,就像一卷以风送之的沙画。
她笑得肆意洒脱,夜风拂过面颊,扫过鬓角的发丝,捞起嘴角的笑意挥洒出去,优越的下颌线顺直流畅,欢愉从小巧的下巴开始,往两边染出,行至戴着长链蝴蝶配饰的耳下,调转方向滑着修长的颈线坠至锁骨,借力在撒了亮片的锁骨上一跃,又跳到了后背,露出整片雪肌,晃入众人眼眸。
司荼白像是趁夜溜入人群的沙漠精灵,流连人间热闹忘了午夜已至,现在正在奔往她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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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清冷主母的贴身小妾》by云执川,文案如下
黎眉儿自小就被要求学习那些高门小姐的作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做凤凰。
等她嫁入庆安王府,成为庆安王的第十八房小妾,才发她学的不过是那些勾栏奴儿装出来的样式。
真正的高门小姐,应当是那端坐在主位上,漠然接受她见礼的当家主母——苏如霜。
淡如圣山雪莲的容颜,泠冽如寒星的双眸,只稍稍一眼,她便觉得自己,好似那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黎眉儿扭动着纤细腰肢上前,在她面前徐徐拜倒,娇柔的嗓音好似能捏出水:“姐姐,请喝茶。”
啪嗒一声,茶盏倾倒,滚烫的热水将黎眉儿细嫩的手背烫得通红。
她红着眼,不解地看着那面容依旧毫无波澜的肇事者。
只听她淡淡地说:“我不是王爷,别在我面前装出这副勾栏奴儿的姿态。”
苏眉儿双眸含泪,膝行至她面前,将头虔诚地磕在她精致的绣鞋上:“求主母怜悯。”
//he双洁
第31章
零点的烟花炸开,明明灭灭的焰火浇在远空,溅起耀眼的彩色盛况,照进沙滩上每位看客的眼里。
“姐姐!”
司荼白向前狂奔,锁定那架直升机的所在,跑向了已经走出来的钟遥夕。
是她,是姐姐。
钟遥夕还穿着平时上班会有的打扮,正肩的薄外套和裁剪得体的连衣裙掩不住她脱尘的圣像光芒,她闻声转过脸来,双眸睁开,似乎在那一瞬看向了司荼白。
只那一瞬。
烟花映入她的眸中,与涣散的虹膜融为一体,光影叠加,似乎为钟遥夕重凝了一个聚焦的瞳孔,让她在焰火盛放的那一刹,看到了奔向自己的司荼白。
开在天上的花,聚到了你眼里,夜空里逃跑的流萤,扑向了冰原上的篝火。
白色的光倏地闪起,打破了这一瞬绮丽。咔嚓咔嚓,快门按下的声音堆叠过来,钟遥夕被保镖第一时间护住,隐入阴影之中,留司荼白一人在沙滩上被记者包围。
但她看到了,司荼白看到了钟遥夕朝自己点了点头。
无数长枪短炮冲着司荼白举了起来,沙漠精灵无处遁逃,付出了夜不归宿的代价。
记者们一人一句问着什么,司荼白尽可能听着,好不容易捡起了一个还能回答的问题,“为什么穿着高跟鞋在沙滩上跑?”
“很危险,不要模仿!”司荼白调整好表情,冲着镜头一展笑颜,“我呢,是因为下盘很稳,所以可以这么跑一会儿,但还是很危险很不应该的举动,小朋友大朋友都不要模仿,更不能尝试,不可以。”
她说着双手交叉,比了个禁止的手势,又转向另一位记者。
那个小姐姐好像问的是什么:很喜欢烟花吗?跑得这么急是为了看烟花吗?
“对,很喜欢。”司荼白顺着问题开始胡编,“好久没看过了,今天天气很好,烟花打得真漂亮,大家应该多拍拍烟花,不必太关注我。”
越来越多的人往司荼白这边聚,不仅是媒体,还有游客。
钟遥夕应该早就被成功安全地护送着离开了,保镖们都很有经验,这种人流量的热闹里,一架巨大的直升机停在那边,却也没引起谁的瞩目。
大家显然都被司荼白吸引着。
某个记者又问,“那荼荼对烟花为什么这么喜欢呢?都说烟花是一瞬永恒,这样短暂而绚烂的盛放,是否也引起了你的共鸣呢?”
司荼白只继续保持微笑,“什么共鸣?这有什么好共鸣的呢?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她仰起脸看向天空,“我对烟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好看就多看看,喜欢就拍下来,仅此而已。”
“不都说爱豆花期短吗?烟花的刹那盛放,是不是也跟爱豆的花路一样极美极速呢?”
“嗯?”司荼白故作疑惑,“极美不敢当,极速大可不必,其实不只是烟花,基本上任何的花,花期都不长啊,花开花谢本就是很自然的过程。”
“但是烟花是假的,鲜花起码还是真实有生命的啊。”又有记者说,似乎非要把偶像和烟花放在一块儿捆绑。
司荼白点头,“是啊,可是大家喜欢烟花不就喜欢它好看吗?难道是喜欢它真实吗?它那么远又碰不到,是不是真的,意义也不大呢。”
尽管司荼白共情能力很强,却一直觉得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去寻得共鸣,去挖掘什么存在的意义,享受万事万物带来快乐的那个瞬间不就好了。
人鱼公主看到了水手们放的焰火,产生了上岸的想法,随之而来的是行走的痛苦,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是无法开口的痛苦。
真实吧,谁叫她看到烟花的时候不是傻乐乐就完了,还非要共鸣,到岸上寻找人们为何欢愉呢?
爱有意义吗?爱真实吗?爱算不算有生命?
“那我们换个方式讨论。”
记者们似乎有备而来,见司荼白没往自己引导的方向走,便干脆直接抛出了最想问的问题,“刚才我们也采访了卢影后,荼荼知道卢莹卢影后吧,跟你一样是云祉的代言人呢。”
记者故意模糊了概念,等着司荼白的反应。
司荼白却只是颔首,没有纠正,“当然,卢影后是位非常成功的业内楷模,我入行之前就很崇拜前辈,一直没有机会向前辈讨教,刚才终于与前辈聊上了几句,受益匪浅。”
记者又急着往下问,“卢莹说焰火用尽全力爬到最高后盛放的样子很美,但她欣赏不来,说是太吵了,而且虽然乍一看五颜六色,但千篇一律就是那些样子,她还是更愿意关注博物馆里的作品,经典耐品,可以永远珍藏。”
这话显然,全都是坑,就等着司荼白选一个跳。
“啊,这样啊,那可能看烟花要抬头,卢影后脖子仰久了不舒服吧。”司荼白一脸清澈,“我带了药膏的,回头就给她送一罐去,感谢告知。”
这回答完全得体,不仅避开了卢莹评论焰火与画作的隐喻,还反手一个暗讽还了回去,很有司荼白的风格。
套话设坑这种娱乐圈惯会的伎俩,对司荼白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本就没用,记者们其实都心里有数,却还是指望有朝一日能问倒对方,一战成名。
“荼荼,还有还有——”“我先问,我先问!”“荼荼看这边!”
更多的问题抛向了司荼白,但也有许多转而恭喜她今日签约、问今日妆造巧思的。
司荼白一一应对,看起来很是从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着急。
司荼白的情绪已经悬到了极高的峰顶,瀑布将倾,她想要见钟遥夕。
一步之遥,光影交错之间,两人一明一暗,就这么被隔开了。
忍不了,一点一滴也忍不了。
司荼白在采访结束之后,直往回奔,却又再一次被拦住。
“钟总来了,你知不知道?”是王清,刚才也多亏是她帮着应酬,司荼白才能在角落偷得片刻歇息。
“知道知道。”司荼白连连点头,四处张望。
“云祉那边要招待钟总呢,所以临时又加了个酒宴,也让我们过去。”王清看了一眼时间,“十分钟后,你要换身衣服吗?”
“钟总在哪?”司荼白着急。
“上楼去了,你也要上去吗?”王清看着司荼白往外挪的脚步,“那我不跟着了,我守在这儿看看还要做什么。”
“辛苦!我就上去一会,不用担心,到点了我就来!”司荼白朝王清打了个手势,转身就往楼上去。
钟遥夕果然在司荼白入住的那个总统套房里,外套已经换下,披了一件细绒的薄衫,她听到司荼白进卧室的声响,便站起来转向了来人。
紧接着就被温热拥入怀中。
司荼白的动作很急,但钟遥夕却没有躲,她只是抬起头,睁开眼,“看”向了对方。
还是那双像是被击碎的琉璃一般的眸子,钟遥夕的虹膜颜色偏浅,是琥珀底子,能正常视物的时候也总被说很疏离,更别说如今这副聚不起焦的样子。
但司荼白偏就是被这般的模样吸引了,她觉得钟遥夕的眼睛像是星云,是超新星遗迹,是漂浮在宇宙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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