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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听到甘泉宫三个字,颜知的眼神明显的动摇了一下。
  八年前,春闱后,第一次踏入甘泉宫正殿书房的他还沉浸在登科及第的欣喜中。可当他看清了那个坐在软榻上的君王时,头顶的那片天,就仿佛被夺走了全部的日月星辰,再也没有亮起过。
  那些在书院时留下的阴影,在好友的劝慰下,在时间的淡化下,才好不容易被驱散了一些,却又在那一天变本加厉的再度侵袭,将他吞噬。
  他以为的苦尽甘来,不过是命运的玩笑,兜兜转转,他还是逃不开这个人,逃不过沦为对方的玩物。
  那时的他才终于明白,当年那个人离开书院前,为什么能如此笃定地留下那一句——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那是一句诅咒,是一张密织的网。赵珩就像是一个熟练的猎户,守在猎物的必经之路,用那双戏谑的眼睛,看着它朝陷阱一步步走近,跌入万劫不复。
  正如朝中盛传的那样,他与赵珩的初次见面,并不在朝堂,而是十年前,坐落在咸阳近郊的青麓书院。
  十年前,青麓书院。
  颜知脚步匆匆赶到山下的时候,那辆远道而来的黑色马车已经停在了驿站门口的官道上,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小半个时辰。
  赶车的车夫大概是问路去了,只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半蹲在马车边,正安静地逗弄着一只侧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的大黑猫。
  颜知莫名确定这就是先生让他下山来接的人。
  “它叫玄墨儿。”
  那少年闻言抬起头来,那张芙蓉花瓣似的脸上,长着一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眼睛。
  明明是主动搭话的那一方,颜知却反而吃了一惊。
  他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出尘的少年,五官精雕玉琢的,若不是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这副容貌简直堪称艳丽二字了。
  “玄墨儿。”少年倒没多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被唤到名字的大黑猫翻了个身,露出另一侧圆鼓鼓的肚皮让人抚摸。
  “你就是岑玉行吧?我叫颜知。江先生知道你今日会到,让我下山来接。”颜知说着,看了看四周,问,“就你一个人?赶车的呢?”
  “去打听路了。”岑玉行随意指了指驿站里边。
  颜知正准备去驿站里找人,恰逢一个车夫打扮的生面孔从里面走出来,于是他又将自己的来意报了一遍。那车夫正愁走偏了路,知道是书院来人,大喜过望,立刻回了马车的驭位。
  岑玉行施施然起身,拍了拍下摆的灰尘,躺在他脚边的黑猫也很识趣的翻身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钻进了一旁的草丛。
  颜知看着黑猫离去笑了笑:“玄墨儿是书院散养的猫,却总不安分,爱往山下跑。”
  岑玉行没理他,踩着脚凳走上马车,正准备进去,又突然回过头来看看站在一旁没动的颜知,问:“你不上来吗?”
  “不用了。”颜知摇了摇头,“书院离得不远,几步就到了,况且山路有些复杂,我在前面好给车夫大哥领路。”说着,便跑到马车前给车夫指路去了。
  山路难行,车夫不敢颠着马车里的人,因而行的缓慢。
  岑玉行已经坐了几日的马车,实在无聊,便掀起一侧的帘子,正好看见走在前方的那个同龄人,于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一身青衫简朴却整洁,木簪固定着束发,且身形单薄,看似生活窘迫,但待人接物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一眼看去就是个读书人。
  “你也是青麓书院的学生?”
  颜知意外地回头,对上马车上少年打量的眼神,神情透出一瞬的尴尬:“啊……算是吧。”
  青麓书院毕竟是前丞相致仕后所创,求学的学子一个个非富即贵,颜知猜想是自己这身粗布青衫与青麓书院格格不入,才会引得对方有此一问,便解释道,“我家就在山下,原本在书院里做些勤杂。不过,江先生仁厚,见我有进学之心,讲学时也愿意带我一个。”
  岑玉行听完,眨了眨眼:“你说你叫什么?”
  “颜知。”颜知看着眼前的路,笑着答道,“笑逐颜开的颜,乐天知命的知。”
  岑玉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浅浅记了下来。
  “岑小公子你呢?是从哪个书院转来的么?”
  岑玉行白白净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先前家中给请了位西席先生。”
  能在家里尊请一位先生,想必是相当富贵的人家了,颜知心想。
  “那为何来此?是西席先生走了么?”
  “做了错事,母亲让我来的。”岑玉行说完,便将帘子放下了。
  听到这个回答,颜知愣怔了一下,回头见岑玉行躲回了马车,便猜到是自己问错了话,于是不安的闭了嘴。
  那马车将人送到了书院,车夫从马车上几大箱子行李,一箱箱的往岑玉行住的房间搬。颜知则负责将人领到江先生的书房,而后便去后厨帮忙去了。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午膳时间,颜知正在大堂布菜,晚枫堂跑来了几个嬉皮笑脸的少年,是与颜知差不多年纪的学兄。
  “颜师弟,快来帮我们断个是非曲直。”
  “什么?”颜知被挤在几人中间,急忙专心稳着手,免得打翻了食物,“断什么曲直?”
  “就是今日你下山接回来的那个小少爷,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6章 家境贫寒
  “定是洛阳士族的公子吧?”“不对,我看着啊,像是将门之后。”几人七嘴八舌的议了半天,齐齐看向颜知,等着一个正确答案。
  “我没问。”颜知苦笑,手里布菜的活计不停,“就是问了我也不懂啊。”
  他出身不比这些世家公子,哪里知道什么侯府什么士族的。
  “那你倒是问了什么?”“知道他年纪吗?”“家中可有在朝为官的?”
  颜知并不是背后传人是非的性子,况且也确实是一知半解,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光顾着给车夫指路了。”
  几人齐齐哀叹。
  “不过。”其中一人道,“那个小少爷定是来头不小。”
  能来这书院求学的,好像就没有一个是来头小的。颜知心想。
  “江先生前几日刚接到来信,便让人将南边那间最大的卧房收拾了出来,要知道,那可是江永师兄以前的房间。”
  江永师兄是江先生的独子,科考中举后便在雍城留任,很少回咸阳,尽管如此,最南边的卧房江先生还是一直为他留着,如今却收拾了出来让新来的那个小少爷住了进去,难怪大家会觉得稀奇。
  “是啊。”另一人也附和,“且书院里都是二人住一间房,那个小少爷却是独居一间。”
  “不过话说回来,他若真是家世显赫,怎么连个书童都没有带?”
  颜知还是第一次看这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哥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着别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不免觉得有趣,于是布完了菜,也没怎么参与讨论,只是在旁安静听着。
  不一会儿,从晚枫堂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各自入座准备用午膳。书院学风蔚然,恪守食不言寝不语,几人便也只好闭了嘴。
  此时,后厨的李厨子走到大堂门口,朝颜知比了比手势,示意他过去,然后交给他一个食盒:“给新来的岑小公子送过去,江先生嘱咐的。”
  这一下,颜知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在卧房独自用餐?自他来学院至今,江先生还从未开过此等先例。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还是马上应承下来,并立刻提着那食盒朝学子们起居的栖梧院送去。
  经过大堂时,被那几个同龄学兄瞧见了他手里的食盒,一个个也都是满脸惊讶,对着他疯狂挤眉弄眼。
  颜知忍俊不禁。
  他提着食盒来到栖梧院,找到江永师兄原来的房间,却有些不确定人是否在此,便轻轻敲了敲房门,试探着唤了声:“岑小公子?”
  房门很快打开,开门的岑玉行认出他来:“是你。”
  “江先生派我来给你送饭。”颜知把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岑玉行却没接,只是掀开盖子瞧了一眼,然后又盖了回去,盯着他看。
  颜知见状,料想对方八成是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惯了。怕对方尴尬,他没有说破,而是径直进屋将食盒摆放在卧房中央的桌子上,一一取出里面的饭菜:“你用完了放着就好,一会儿我再来收。”
  “你吃过了么?”岑玉行在他身后问。
  “还没有。”
  “那坐下一起。”
  没想到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人还挺和善,颜知虽有些稀奇,却还是微笑着回绝了好意:“不用了,我还要去后院帮会儿忙。”
  “……”岑玉行好像没料到会被拒绝,一时沉默。
  但凡颜知听得仔细些,便能听出方才那句坐下一起吃,并不是同他商量的口气。
  “那,你慢用。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罢,颜知便留下食盒和饭菜离开了岑玉行的房间。
  颜知通常一般等半个时辰后学生们午睡时,才跟书童和帮厨们一块用餐。见时间还早,便去后院打了水,做一些浆洗的活,直到半个时辰差不多过去,才重新去往后厨,领了饭菜,坐在天井里一张小凳子上吃。
  今日的例汤里有小块的鱼糜,颜知留了半份汤,又丢进去一小口饭,正搅和着,“嗷呜”一声,一道黑影从屋檐落下,玄墨儿似有灵性,也不上手扒拉抢食,只蜷着身子坐在一旁等候。
  颜知将汤水倒进它的小碗,玄墨儿这才起身,走到碗边低下头,小口的舔食起来。
  见猫儿吃食时那副有趣中透着文雅的模样,颜知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时,忽然一片阴影落到了他的背后,他急忙回头,便看见岑玉行站在他的背后。
  “岑小公子?你怎么过来了?”颜知低头,看见对方手里拎着的食盒,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用完餐了?”
  他本打算吃完饭便去收,实没想到这小少爷会亲自收拾了送过来。
  岑玉行举了举手里的食盒:“这个,就放在这里吗?”
  “嗯,交给我就好。”颜知将食盒接过,放下手里的食物,小跑着进了后厨。
  颜知回来的时候,岑玉行还未离去,正蹲在那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玄墨儿吃食。他长相俊秀,面容恬静,眼神里透着几分少年的天真,看着很是喜人,只是好像不怎么爱笑。
  “你要不要去午睡一会儿?离下午的讲学还要两刻钟呢。”颜知上前善意地提醒道。
  “不急。今日刚到,江先生让我四处转转,认认人。”岑玉行说着话,却头也不抬,一直盯着猫儿看,“你来这书院很久了吧?”
  “我十四岁来此,已四年有余。”
  “你既做勤杂,又与学生一同听学,对这里的人想必都很熟悉了?晚饭前,你就带我认认路,顺便介绍介绍吧。”
  “……下午?”颜知有些迟疑,且不说下午的讲学,晚膳前后厨若找不到他,怕是要被扣工钱。江先生为了让他听学,已免了他许多杂务,他深知受恩于先生,不可再得寸进尺,玩忽职守。
  岑玉行像是看出他的顾虑,道:“江先生那边,我会去说,不用担心。”
  颜知心里盘算了一下,青麓书院不大,学生也不过十几人,粗略介绍一下应该也用不了多久,这才点头答应。
  一路上,岑玉行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抛出问题。只是有些问题细致的叫人心生困惑,他问了学生有几人,分别来自何处,又问了书童,勤杂,采买,护院,马夫,各有多少人,甚至还问了各个的日程和起居习惯。
  一个四体不勤的小少爷竟然会关心这些,颜知虽觉得奇怪,但也尽量一一作答。
  不消一会儿,未时的钟声敲响,颜知不自觉地朝晚枫堂的方向看了看。
  “那是?”
  “晚枫堂的钟,江先生马上要开始讲学了。”
  岑玉行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问:“你想去听?”
  颜知点点头道:“我家中贫寒,听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他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其实去听学也能熟悉人。不用担心,师兄们都很和善,待我这样的人尚且不分里外,更从不排挤新来的师兄弟。”
  “不分里外,你却坐在后厨吃饭?”这还是岑玉行第一次露出丝浅笑,却是略带讥讽之意。
  颜知被他一句话臊红了脸,尽管他一直清楚自己在书院里身份尴尬,不上不下,只是从来无人去戳破他的窘境。
  “罢了,想去你去便是。我自己再随便逛逛。”
  颜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一下子便从刚才的窘迫情绪里恢复了过来,惊讶地问:“可以吗?”
  见岑玉行点了头,他连声致歉,然后便朝着晚枫堂一路小跑了过去。
 
 
第7章 不成了
  这天短暂的相处,让颜知错以为岑玉行是一个有些怯生的少年,却不料没过几日,他便已经与同门师兄们熟识起来,也不再独自在房里用膳了。
  江先生将他安排在晚枫堂最靠前的长案上,每当讲学结束,那张书案边总是围满了人。对于同门的热情,岑玉行一贯带着得体的微笑应对,只是每当被问及籍贯,家世之类的问题,他便推说不便透露。
  因他回绝的直白,再加上江先生特殊的对待,众人也不是很敢追问。慢慢的,那众说纷纭的猜测也消失了,大家的口径变得统一起来,都说岑玉行的身份定是岑皇后的娘家人,是天子的外戚。
  坐在角落的颜知只在戏曲里听过这种身份,即便隔着人群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岑玉行举手投足间,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贵胄气质。
  不愧为皇亲国戚。
  就这么过去了几个月,一天夜里,颜知清扫完了后厨院子,正洗手准备回家,忽然听见栖梧院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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