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等火焰烧断了男人脖子上的粗麻绳时,“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已是一具不会动弹的尸体,而尸体上那熊熊大火仍在燃烧。
  岑玉行就像在看一场烟花表演似的负手立在一旁,表情平静,悠然自得,直到火苗渐息,才拾起一旁的油罐子,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他身上干干净净,滴血未沾,连烟火味都仿佛被那淡淡的熏香压了下去。
  躲在草丛中的颜知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知过了多久,才心有余悸的从草堆里爬了出来。
  空气里烧焦了肉的味道令人作呕,他刚直起身,便又蹲了回去,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报官!报官!
  心里的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艰难爬起身来,疯了似的往山下跑。可路上一回想到刚才的事,双腿便又一阵发软,导致疾奔中的他一个不稳,身子一歪跌出老远。
  手臂上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他年岁尚浅,又自小生活在民风淳朴的泾阳县,刚刚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残酷,太出格了。
  可与他同龄的岑玉行,却可以做的那样得心应手,平心静气。
  绝无可能是第一次。
  他忽然想起见到岑玉行的第一天,对方说的来青麓书院的理由。
  [做了错事,母亲让我来的。]
  本以为岑玉行的意思是来此受罚,如今回想,却更好像是来此避避风头。
  颜知甚至不敢去细想,那错事,究竟是什么?
  他手上究竟有多少条人命?
  自古杀人偿命,他却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在家人的安排下逃脱罪责,逍遥法外。
  难道就因为……他是岑皇后的娘家人,天子的外戚,便可以如此无法无天吗?
  颜知撑在泥里的双手忽然间握紧了,粗粝的泥沙刺痛了他的掌心,少年的眼神在这一刻变了。
  这世道就没有公允过。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话本里的迂腐话。
  现实是——皇亲国戚可以欺市井百姓,油铺的少爷可以欺猫儿狗儿,正如伯父可以欺他母子软弱,在父亲过世后,侵吞他家的田产。
  贫弱者注定长埋黄土,无冤可诉!
  这一刻,他决定了,从此不再受欺哄。
  他不愿再做贫弱的那一方,与其安守本分,期冀于上位者赏的公允,不如豁出去,在高高在上的权贵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想到这一层,颜知忽然静了下来,报官的念头也不复存在,哪怕内心深处仍有着深深的恐惧,他也将之硬生生压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
  颜知回到书院时,天色已暗,李厨子正四处找他。
  李厨子本想教训他地未扫水未打,见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又不忍心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在林子里摔了一跤。”颜知道。
  “你去林子里干嘛?也不怕遇到大虫?”李厨子闻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受伤的手臂渗出血来,忙道,“罢了罢了,这交给我,你回家休息吧。”
  颜知想了想,道:“李叔,我摔伤了腿,今夜没法回去了。能不能在您房间借宿一宿。”
  “可以啊。”李厨子爽快道,“这你就别管了,快去休息吧。”
  颜知谢过李叔,然后径直去了栖梧院,他走到长廊的尽头,停在了最南边的卧房门口。
  卧房里透出昏黄的光,显然,人在。
  颜知站在门外许久,才下定那破釜沉舟的决心,叩响了跟前的房门。
  他没说话,里面的人也没问,过了一会儿,岑玉行便将房门打开了。
  此时的岑玉行已经换了一身就寝的衣裳,白色的缎子亮的晃眼,映得他愈发的两腮似雪,而门外的颜知,身上、脸上都满是泥污、血污,隔着一道门的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来人是颜知,岑玉行好像并不奇怪,尽管这些时日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
  “我有话要和你说。”颜知道。
  岑玉行略一思忖,道:“要进来吗?”说完,在门前让开一步。
  颜知知道这一步进去之后生死难料,可也并未犹豫多久,大步迈了进去。
  等他进屋,岑玉行便将房门紧紧的闭合上了,然后好整以暇的倚在门上,像是故意堵死了唯一的出口:“说罢,什么事?”
  “我看见了。”颜知不说一句废话,开门见山道,“你杀了油铺家的大少爷。”
 
 
第10章 本也该死
  “我看见了。”颜知不说一句废话,开门见山道,“你杀了油铺家的大少爷。”
  “真的?”岑玉行不仅完全不慌张,还似乎觉得有趣,“那你怎么不去报官?”
  “这人……本也该死。”
  颜知这话倒不是违心的,书院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疼玄墨儿,更何况,那二世祖不止一次残害生灵,着实可恶至极。
  听他这么说,岑玉行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
  “我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颜知没有余力观察对方的表情,自顾自道,“只要你能满足我的条件。我就不会去报官,我说到做到。”
  “……”岑玉行眨了眨眼,微微回神后,问:“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我要银子。”颜知一字一句道,“二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岑玉行眯起了眼,脸上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又如何。你有的选吗?”颜知说道,“这个时间栖梧院里全是人。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便大喊。”
  “是吗?我还真有点想听听看你大喊呢。”
  颜知虽然感到害怕,眼神却丝毫没有动摇,在迈入这扇门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为了前程,他愿意去赌。
  “对你而言,这只是一笔小钱吧?只要拿到那二十两,我便将今天看到的事永远埋在心里。”
  听他说完这些,岑玉行垂着眼,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方开口,语气爽快道:“没问题。”
  颜知瞬间仿佛卸了全部力气,他着实也没料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只不过——”
  “……?”
  颜知立刻恢复了戒备,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在对方看来就像一只警觉的兔子。
  “我出门时,母亲怕我闯祸,并没有给我现银。问题倒是不大,我可以拿些物件去典当,要不这样吧……”岑玉行像在商量出游踏青一样,语气轻快地问,“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同样的时间,你再来一趟,到时候,我一定准备好你要的东西。”
  “…………”颜知方才完全没考虑过这样的展开,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天后?再来一次?
  “不是你说的吗,这个时间的栖梧院里全是人。你想大喊,三天后也可以大喊,没什么问题吧?”
  颜知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强装镇定:“好,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
  谈成了条件,岑玉行便很大方的打开了房门。
  颜知走出那间仿佛龙潭虎穴的卧房,脚底仿佛脚踩着棉花,一时竟不知方才那一切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哦,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岑玉行忽然从背后凑近,在他耳边道,“这几天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哦,要是落单的时候被我杀掉的话,这二十两你可就拿不到了。”
  颜知惊惧之下猛回头,岑玉行却已先行一步将房门关上了。
  ***
  颜知生活虽然艰苦,但人生过去的年岁里,即便再苦再累,他也从未过过如此心惊胆战的日子。
  他怕牵连家中柔弱的母亲,便决定这几日都在书院里待着,直到拿到岑玉行的二十两为止。可即便他如此打算,做事时,还是难免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
  而另一边,岑玉行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照旧和同门聊天,吃饭,听先生讲学,完全不像是个正在受胁迫的人。
  同时,县衙的火差已发现了山上的尸体,县里派了几个捕快来青麓书院例行问话,颜知有些忐忑地推说不知,捕快们也未多问,毕竟青麓书院的名号响亮,且油铺那位作恶多端结怨过不少人,这群年轻的世家子弟显而易见的并不是被怀疑的首要对象。
  颜知发现,哪怕是自己和官差说话的时候,岑玉行也不曾露怯,依旧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直到第三天的正午,颜知正在大堂布菜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看见是岑玉行,他险些打翻了手里的饭桶,瞬间退开一米远并四下找人。
  “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岑玉行道,“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我和江先生告了假,准备今天就下山,去一趟县里。”
  “……”颜知稳了稳心神,“这是你的事。我只关心明天夜里我要拿到那二十两。”
  “放心吧。”岑玉行还从未笑得如此灿烂过,“那我走啦?”
  “……”
  颜知没有回话,他实在不懂对方为什么还要特地来跟自己知会一声,只是神情凝重的目送着那人离开了大堂。
  岑玉行这一走,便三四个时辰没有回来。若只是典当物件,何须这么久?颜知十分不安,待到深夜,想去栖梧院看看,又想到他那夜的警告,不敢单独过去。
  忐忑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干活时,他才在大堂见到岑玉行和师兄们坐在一起用早膳,也不知昨夜何时回来的。
  就这么魂不守舍的挨到了深夜,终于是等到了约定的时间,颜知告诉李厨子自己要去一趟栖梧院,然后便去赴三日前定下的约。
  “你来了。”开门的岑玉行看起来相当的期待,“进来吧,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颜知沉默走进那房间,看见屏风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匣子,想来那便是自己要的东西了。果然,岑玉行关上房门后,将那匣子拿起,朝他递了过来。
  颜知正准备伸手去接,却忽然听见他问:“有了这个,你便不用离开书院了吧?”
  “……什么?”颜知的动作顿了一顿。
  “前几日……”岑玉行道,“我和师兄们打听了一下你的事。”
  “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你写的一手好字,文章也作的极好,一定是从小便开始读书习字的。”
  “于是随便打听了一下,果然,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还算是个富农,那时,家里供你上私塾绰绰有余。”
  “我还听说,你父亲过世之后,伯父家要求重新分家,将原本属于你父亲的田产都占为己有了。真是个坏伯父呢,摆明了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嘛。”
  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了,颜知只觉得岑玉行每一句话都令人毛骨悚然,哪怕语气和内容都很正常。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第11章 难得知己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因为你最近很反常嘛。”不同于颜知的一脸戒备,岑玉行的表情十分放松,带着一丝温和笑意,
  “我记得来这第一天的时候,你说过,自己能在这听学很不容易,所以格外珍惜。可是,最近先生讲学的时候,都不见你在角落旁听了。”
  “所以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颜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洪亮,却反而藏不住音调里的微微发颤。
  “没什么,只是想说我很高兴可以帮上你的忙。喏,拿去吧。”说着,满脸笑意的岑玉行又将那匣子往颜知的方向递了递。
  颜知的心理防线几乎要被未知的恐惧感击垮,许久才鼓足勇气,夺也似的接下那个匣子,然后掉头就往屋外走。
  “我劝你最好是当面清点一下。”岑玉行在背后叫住了他,“出了这间屋子,我可就不认账了。”
  这提醒似乎也不无道理。于是颜知停下脚步,在岑玉行期待的目光中,低头将匣子打开来……
  “?!”
  “啪嗒”一声脆响,匣子从颜知的手中脱落摔在了地上,从那滑盖的匣子里,滚出来一根戴着戒指的手指。
  断指在地上翻滚至那银丝线修着纹路的下摆边,岑玉行弯腰拾起,就像只是拾起一个玉玩小物件般轻巧:“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颜知双手攥着衣袖连退了几步,所有的虚张声势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他吓得通红了双眼,惊愕之下,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颜知认得那个戒指,那是他伯父的……!
  “你……你……”
  “嗯,杀了。”岑玉行的话简直让颜知眼前发黑,“还大卸八块,丢到田埂里去了。”
  “他不是最爱那些田产了吗。”
  “生同衾,死同椁,才称得上最爱!”
  颜知只觉得耳朵里嗡鸣作响。
  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个疯子!!
  他想喊出声,却立刻想到,死的人是自己的伯父,且与他家有田产纠纷。
  岑玉行手眼通天,若是与官差沆瀣一气,将罪名反过来按在他头上也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颜知浑身发抖。
  “我伯父……究竟哪里开罪了你?”
  “开罪我?”岑玉行仿佛很困惑似的歪了下头,“颜知,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啊。比起那二十两银子,你更想要的是这个,对吧?”
  “……我想要?”颜知还从未听过如此不可理喻的话。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