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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他脑子虽不灵光,却毕竟跟随了颜知足足八年。
  都说旁观者清,他就是亲眼看着颜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旁观者,可他却也说不出对方究竟在哪一步行差踏错,才落得今天这田地。
  不过,自从上个月病了一场之后,颜知仿佛有所转变了,与此同时,圣上的态度也变了,一切都在朝着和缓的方向发展。
  颜大人整个人松弛许多,如今甚至可以出游散心了,对此,思南还是相当欣慰的。
  “思南,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颜知一边信步一边问道。
  “属下不知。”
  “我在找君影草。”
  “君影草?”
  颜知说道:“它又叫风铃草,开白色的一串小花,听说它花形奇特,好似风铃。平时不常见,因它总长在僻静的深山、谷底,与兰草相伴。世人只知空谷有幽兰是君子高洁,却不知伴兰而生的君影草也不入俗流,甘得寂寞。”
  “……”思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文人墨客总爱托物言志,他是个武夫,不太懂颜知的意思。只觉得伴兰而生,听上去倒是相当美好的。
  颜知又道:“不觉得君影这个名字很好听吗?若兰草是君子,它便是君子的影子。”
  思南道:“是很好听。属下没有见过风铃似的花,也想看一看。”
  颜知忽然停下脚步,视线轻飘飘落在不远处的一从绿色的植株上。
  颜知露出一抹笑来:“今日我们怕是见不到了。”
  “为何?”思南不解。
  “因为,现在是九月了。”
  君影草的花期已过,九月,正是结果的季节。
 
 
第71章 等了许久
  九九重阳,朝臣休沐,皇帝却是没有空闲的,每天各地呈送的奏本络绎不绝的往甘泉宫外殿的书房里送,饶是赵珩一目数行、一挥而就,也得宵衣旰食才能批完。
  而赵珩近来为入夜后出宫腾出空来,白天手上的朱笔更是舞的飞起。
  时近傍晚,总算是得了些空,赵珩正搁笔舒展肩膀手臂,便听见窗边传来思南的声音。
  “陛下,颜大人让属下来传话,说今日重阳,盼您早些过去用晚膳,共饮菊花酒。”
  赵珩冷声道:“思南,颜府那么多人,这话何必你来传。你再叫颜知这般戏耍,朕就要换个影卫了。”
  如果是牵涉到[判官案]的事,动用到思南也算合情合理。可分明只是请他去用晚膳,颜府哪一个不能传?
  思南一时没想那么多,愣怔片刻。
  赵珩知道颜知心思活络,思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日前他去翰林院见陆翰林,挑了个藏不住人的湖边聊了半晌,思南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傻子也知道,颜知是故意选的那种地方。表面上,是思南日以夜继的盯了颜知八年,而实际上,恐怕反而是颜知摸透了思南的一切。
  不过术业有专攻,赵珩还不至于要求一介武夫去和颜知斗智斗勇:“罢了。说说吧,今日他做了些什么?”
  “颜大人上午去了一趟灵山,回府之后便一直在屋内休息,没做什么。”
  重阳节去灵山登高?放在雍京任何人身上都没什么问题,可赵珩隐隐觉得这不像是颜知会做的事。
  颜知近来转了性,做的事都不太像从前,赵珩也渐渐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
  他会主动索吻,主动宽衣,主动和自己说长长一整段的话,甚至,像今日这般,主动邀请他去府上用膳。
  先帝后宫妃子众多,赵珩幼时住在先岑皇后身边,听多了后妃争风吃醋,谄媚固宠的手段,今日这个贵妃,明日那个淑妃,轮番着请皇帝去自己宫中用膳小酌更是常有的事。
  可赵珩知道,颜知做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持禄固宠,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相当的明确,那就是取悦自己,换母亲回来。
  不过,无论目的是什么,光是想到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取悦自己,赵珩便觉得很开心了。
  既然颜知都来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赵珩让思南先行回府,自己传张礼进来,换上了出宫惯穿的玄色劲装,轻车熟路的只身出了宫。
  去颜府的路上他才感受到佳节的氛围,为辟除恶气,家家户户随处可见装饰着菊花枝条,行人头戴色彩艳丽的山茱萸,空气里也满是吴茱萸的辛烈气味。
  一路走来,唯一一户没有任何装饰的府邸,牌匾上就写着“颜府”二字。
  府邸内灯火通明,碧瓦朱檐,奢华有余却毫无烟火气,难怪颜知住在里面不开心,赵珩皱了皱眉。
  知道皇帝要来,颜府府门大开着,里头的迎出来的管事接待惯了皇帝,说话也格外的讨喜与中听:“陛下,颜大人在主院等了您许久了。”
  只这一句,面若霜寒的赵珩眼底便浮现出微微的笑意了。
  “往后,逢年过节,你们也上心些。”赵珩指指门,“一点不喜庆。”
  管事忙不迭道:“是。小的这就差人上街买一些山茱萸和菊花枝来。”说完,便给手边的下人使了使眼色。
  赵珩跟着下人走进主院,一眼便看见颜知坐在长廊中的美人靠上抬头望着天。他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丝缎单衣,月光倾泻下泛着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顺服地贴在背上,好似银装素裹的梅花枝条。
  听见脚步声,颜知回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些月光清辉般的凉意。
  真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赵珩上前去轻柔地搂住他:“等许久了吧?”
  “是啊。”颜知轻声道,“真是等了许久了。”
  颜知语气真诚,他极少有这般坦率的时候,因此显得格外可爱。赵珩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朕和你赔不是。今日是重阳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你却孤身在雍京,朕本该早些来陪你的。”
  “无妨。陛下既来了,臣便如愿了。”颜知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先用膳吧。”
  颜知的卧房里已摆了一桌珍馐美味,两人甫一落座,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颜府的管事和下人都是宫里训练出来的人,要入皇帝口的食物自然不敢怠慢,拿银针在那一碟一碟的试。
  赵珩对这些早已习惯了,颜知也只是垂眼看着他们忙碌,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试完了菜品,一个下人拿起酒壶,掀开壶盖,用银针浸润片刻,取出不见变色,便盖上盖准备放回去。
  一旁的管事心细,斜插进一只手,探了探酒壶外壁,皱起眉头,吩咐道:“酒都凉了,去换一壶温的来。”
  “留下吧,天气炎热,想喝凉的。”颜知忽然开口,“你们再给陛下另上一壶温酒便是。”
  “不用了。”赵珩倒从不在意这些,“都别忙活了,出去。”
  多余的人都走了,屋内总算静了下来,只留他和颜知两个人独处。
  颜知倒了两杯酒,酒液是淡淡的琥珀色,泛着菊花的清香,倒在玉瓷杯里,暖玉一般好看。
  他拿起一杯,仰头喝了,微笑亮出杯底:“臣先饮为敬。”
  颜知出身贫寒,入朝后又不怎么与人应酬,往日是很少喝酒的。
  赵珩原来只知他冷冽,不知他也可以这般风雅。
  气氛绝佳,酒却泛着苦味,赵珩跟着饮下,眉毛扭曲了片刻,放下杯子苦笑:“什么地方买的,这么苦,也不怕砸了招牌。”
  颜知又续了两杯。
  “这酒不好吗?臣怎么品不出来?”说着,便要再喝一杯。
  赵珩拦住了他举杯的手:“别喝了,这酒实在难喝。”
  颜知举杯的手从他手里挣开,再次仰面倒进嘴里,然后忽然扑上来亲吻了他。赵珩拒绝不了他这样的情态,狠狠掐着他的腰与他拥吻。
  苦酒入喉,反将这份情痴狂乱衬得愈发刺激了。
 
 
第72章 慈悲
  一吻结束,赵珩强忍着将人扔上床的冲动,拉开距离,起身压着他在桌边坐下:“好了,别发浪,先把晚饭吃了。”
  这些天,颜知次次主动撩拨,却不代表他能坚持到最后,常常不到半途就“不行、不行”的哀声告饶,或就直接昏迷过去。
  这体质实在是令人担忧。
  可府里那太医却总说他身体无恙,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年不好好吃饭,以至于精力才越来越差。
  如果赵珩所求的是一时欢愉,便任颜知怎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偏偏他还贪恋缱绻,想与颜知长相厮守。
  两杯酒下肚,颜知似乎有了些醉态,脸上挂着平日里都不曾有的愉悦笑容。
  他在桌边也不肯好好坐,反身抱住身后没来得及走开的赵珩,噙着笑,懒洋洋地仰面问道:“陛下,您杀人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突然对这感兴趣了?”
  赵珩有些意外,因为这么多年来,颜知虽然没少替他物色,遮掩,甚至参与,但事后却总是闭口不愿谈的。
  “因为陛下说过,只有杀人时才会感到快乐。那么,想必感觉是很畅快的了?”
  “嗯……很快乐。”
  “只是这样么?”颜知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抬着一双微微湿润的眼看他,仿佛当真承受着什么痛楚,“陛下杀人的时候,不害怕,不痛苦,也没有负罪感么?”
  “为什么会那样?”赵珩很认真的反问。
  颜知用一种从所未见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佛堂中俯瞰着苍生的菩萨,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便是“慈悲”了。
  菩萨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闭,据说是代表了佛祖既不舍天下苍生,又不忍看世间残酷。
  半睁半闭,是因为无法不在意,却又不能太在意,若太在意,反而会乱了心神,阻了修行。
  这么想来,慈悲的眼神中,其实包含了一种心意已定的坚决。
  那颜知的眼神是在不舍什么,不忍什么,又决定了什么呢?
  “颜知……”赵珩神色温柔地伸手去抚颜知的脸,“你只是被世间的法则束缚住了,内心深处,你应当是理解我的。”
  颜知没有回应,而是闭了眼,将脸往他的怀里轻轻一靠。
  “算啦。”
  他说,“赵珩……我不恨你了。”
  这一瞬,幸福感自赵珩的心中满溢。
  他隐隐记得,很久以前,颜知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我已经不憎恶你了。”“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还说“我把命赔给你”……
  ……却也说“我不是你的知己”“你不该来这世上。”
  那天他说了最动听的话和最残酷的话,可今天只有一句不恨了。
  他好像真的完全属于自己了。
  赵珩不自觉的开了口,说起他从不曾与外人道的那些事。
  众人只知他自幼养尊处优,不知他从没有亲人,没有玩伴,像玄凤一样,被罩在黑色的幕布里好多年,孤独地等待着有人能够理解。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太过于热切,太志在必得,以至于吓到了对方。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会像个熟练的猎手,小心翼翼,慢慢地靠近,拿不易察觉的网去套住颜知的。
  年少时他曾想过,颜知的名字真是玄妙。
  红颜的颜,知己的知,取了红颜知己中的二字,分明就是老天精心造好了,只为赐给他的人。
  若不是前大理寺卿追查到了宫中,先岑皇后便不会送他去咸阳避避风头,若他不去咸阳,就会错过颜知。
  而命运就是这样有趣,看似杂乱的桩桩件件却是环环相扣,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
  他诉了半天情衷,颜知除了开始哼哼了几声,便没有给过任何回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仍觉得欢喜。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便不公平,因为他比颜知更渴望爱。
  给予其实是一种索取,没有人不希望得到回报,他往颜知身上倾泻的感情越来越浓烈滚烫,是因为他的需要从来得不到回馈。
  不论颜知的身体如何备受摧残,那颗心始终又冷又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任他在那发疯。
  就像现在,颜知一句不恨了,便又勾得他心中激荡,他诉他的情衷,而颜知却一言不发,好像睡在了他的怀里似的一动不动,到最后,连拥着他的双臂也垂落了下来。
  “颜知……如果你真的愿意陪着我一辈子,我会和你道歉的。”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而我想要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你。”
  “这样的交换,不公平吗?不好吗?颜知?”
  颜知大概又想要逃避了,所以才一声不吭。
  可赵珩实在太想要听他的答案了,于是去捞他的下巴,抬起他低垂的头颅。
  而就是这一下,他心口一窒。
  只见那人面色苍白,唇色发青,早已没了意识。
  “颜知……”他无措地拍打对方的脸,想要叫醒对方,可颜知的脖子却好像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脑袋往另一个方向偏了过去。
  赵珩的目光瞬间移向桌上那两杯见了底的玉瓷杯。
  “来人!”
  这一声嘶吼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循着本能发出来的,赵珩将绵软无力的颜知打横抱起,夺门而出,往西院的厢房飞奔而去。
  主院里的仆人们闻声都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却只看见他抱着一个人飞也似的跑出了月洞门。
  别说他们望尘莫及,就连影卫思南都几乎追不上他的脚步。
  赵珩恨自己,不该赐这样大的宅子给颜知。
  那些雕栏画栋,亭台楼阁,此时此刻都成了划在他和颜知之间的阻碍。
  他望山跑死马,怎么也跑不到西厢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颜知在他怀里,随着他的疾奔上下颠簸,却气息全无,真正像极了一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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