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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公敌(玄幻灵异)——四火夕山

时间:2025-02-02 09:02:49  作者:四火夕山
  陈鹤年停顿了一会儿:“怕。”
  他眼睛垂下去,“只是以前怕。”
  陈爷子看着他笑,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脸皮挤成褶子:“小年已经长大了,都不好哄咯。”
  他听上去还很欣慰:“长得好高咯,爷爷抱不动了,能吃得饱饭,日子不算苦吧?”
  陈鹤年生硬地回:“别装得好像他真的在一样,你就是个捏造出来的假人,我会亲手解决你,杀了你。”
  “什么假人!我是你爷!”陈爷子有些生气,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出手还有点费劲,原本是朝陈鹤年脑袋上伸的,但他拍不着。
  “没大没小,孙子不能说爷爷,小时候不是教过么?”陈爷子躬着腰,表情没他说得严肃,“忘咯?你把爷爷也忘光咧?”
  陈鹤年没说话,陈爷子叹了口气,“那爷爷,可真有点伤心咯。”
  陈鹤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皱着眉,反复揉捏着刀的刀柄,但他没有动手。
  “好啦,甭气了,想不想爷爷做的菜啊?”陈爷子笑眯眯地说:“回家吧。”
  陈鹤年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那死老头的毒,才会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跟着一个假人回他们的家。
  哪来的家?
  他跟着这个假人,还真沿着一条路往前走。
  陈鹤年看见的,正是东皮村,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的回忆,把他消失的记忆也勾了出来,他记得那块儿田,记得那条河,记得这里春夏秋冬不同的样子,田里有人正在割稻子,瞧见他们还停下打着招呼。
  那人乐呵呵地说:“老爷子,接孙子回家咧。”
  “是咧。”陈爷子也停下了,笑着回,“娃娃现在长大咯。”
  “真高哇!以后你就能省事了!有福咯!”
  “不成的。”陈爷子说道:“娃娃还要出去的,不能一直留着陪我这老骨头。”
  “不在你这里孝顺,还能到哪里去?”
  陈爷子熟稔地和那人说道,有模有样的,却让陈鹤年心情怪得可怕。
  “闭嘴。”陈鹤年吼道:“我叫你们都闭嘴!”
  他的声音扯开很尖锐,吼完自己才冷静下来,但这两个假人没有按他的意思走,田里的人怪异地看了一眼,“这娃子,咋说话咧?”
  “害!娃娃是被我惹急了。”陈爷子笑着应付,“现在还生着气呢,别介意,咱先走了。”
  “走吧走吧,省得让我看着,嫉妒你有个宝贝孙子。”那人笑着,回头割稻谷去了。
  陈爷子不叙话了,回头儿来牵陈鹤年的手。
  陈鹤年确实很生气,他眼睛还瞪着这个假人。
  陈爷子想拉着他继续走,陈鹤年不肯动,扯一步,他才走一步,终于把陈爷子给逼急了,“长大了,就可以不听爷爷话咧?我这把老骨头也压不住你。”
  “爷爷还不能管孙子咧?”
  “你不是我爷爷。”说着,陈鹤年低下头。
  “还贫,我不是你爷,哪个是?”陈爷子又笑了,“再对爷爷这样,那爷爷可就要打你屁股咧。”
 
 
第53章 桃花源(十) 这是心门,是陈鹤年的桃……
  陈爷子不只是口头上一说, 他说完就直接动起手,不轻不重地朝陈鹤年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陈鹤年愣愣的,都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拉着走了。
  烂叶子和泥巴,路上能闻到这股蒸气,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一点余光这洒一块儿,那洒一块儿的,经过时,闪了半张脸,陈鹤年看清了陈爷子头顶白灿灿的头发。
  陈爷子把他带回了家。
  他的“家。”
  但是这个“家”有点假,陌生得不像是他记忆见过的。
  陈鹤年踏进了一扇刷着棕色油漆的大木门, 乌黑的木檐,设了门槛,他跨进去时,却能完美地容纳下他的身高,房顶变高了,像是扩建过。
  他上手往墙上一摸,干干净净地粉刷着冷白色的墙糊,连灰尘都少有,上面没有泥巴印子, 也没有细细碎碎的洞,墙角下连草都没有, 脚踩的不是黄土,地上都整齐地铺了石头砖。
  他家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猪圈,里面有闹腾的三只白胖猪仔。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家,陈鹤年皱眉, 原本怀念的情绪没了,变成厌恶的冷漠。
  他们家是很穷的,种的东西都只够自己吃,换不了别的东西,屋子一代代往后传,已经很旧了,房顶少瓦,下雨都要滴水,他爷爷年纪大腿脚不利索,不好踮梯子补屋顶,想找别人帮忙还得拿鸡蛋换,他家里就两只母鸡,爷爷舍不得,他们就只能在雨天时避一避,更不会养猪!
  即是用来对付他的幻境,却造得如此伪劣,陈鹤年站在院子里,脸上都蒙上一层阴霾。
  “哎呀——”陈爷子突然一拍脑袋,他像是忘了什么事,急冲冲地跑进屋子里去,出来时拿来一个撮箕,里面装了好几把黄米皮都没剥掉的稻米,跑到拐角里的笼子外面,把鸡笼打开,抓起米往地上甩。
  “我老了,都有点忘事咧。”陈爷子笑了笑。
  鸡被放出来,至少有十几只,围在一起,个头又大又肥,咕咕地吃了起来。
  陈鹤年看见了一只很显眼的大公鸡,鸡冠很红,它放着米不吃,抬起头眼睛看中了陈鹤年,直接提着鸡爪子就朝他冲了过去,提着嘴要啄他。
  陈鹤年正巧心情不好,那鸡一冲上来,迎面就吃了他一脚,直接踹飞了,鸡毛都抖落一地,鸡灰溜溜地跑回笼子里去了。
  “现在不怕鸡啦?”陈爷子瞧这一幕,直笑:“你小时候就被公鸡啄了屁股,当时哭狠了,非缠着我把它给炖了,那还是家里唯一的一只公鸡,后来还是去别人家讨了只鸡仔,后面才有鸡肉吃。”
  陈鹤年听了,只是板着一张脸,他不太相信:“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那是你三岁的时候,你当然记不住。”陈爷子笑得满脸褶子,“小年呐,你能不能答应爷爷一件事呢?”
  陈鹤年问:“你想说什么?”
  陈爷子弓着背,小心询问道:“以后别忘了爷爷,成不成啊?”
  陈鹤年其实应该生气的,一个假人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些话?更不该是这副迁就的姿态,像是一个被抛弃了,苦苦等着孩子们回家的老人。
  可陈鹤年的心却像被人揪了一下,他久久无法平静,乌黑的眼睛在陈爷子身上打转。
  他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孝顺的孙子,他将爷爷给抛弃了,跟了周羡之以后,他时常会生病,会做噩梦,他忘的也越来越多,哪怕是做梦,他也无法看清那张脸。
  这是他十多年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他爷爷的脸,他应该感激,哪怕这是假的,鬼使神差的,他承诺道:“我会永远记住你。”
  我不会再遗忘,陈鹤年保证。
  陈鹤年轻轻唤了声:“爷爷。”
  陈爷子笑着应:“哎!”
  陈鹤年恍惚地,有了一种心落实处的错觉,这让他变成一个沉默的呆瓜
  陈爷子带着他从露天院子里走进屋,高高兴兴地上桌,“坐,坐下来吃。”
  陈爷子盛了饭,拿了筷子先递给了陈鹤年。
  “快尝尝。”
  “爷爷啊,都没能陪你在六岁生日的时候吃一顿饭,爷爷现在补偿你,看,有鸡肉,还有甜瓜,鸡蛋,都是你爱吃的。”
  “先吃个腿儿,多吃肉才能壮实哇。”陈爷子把菜往他碗里夹,苦口婆心地说,“你现在虽然长高了,但太瘦,小心大风一吹过来,你就被吹跑咯!”
  “还有菜根,吃了好哇,现在肯不肯吃一口菜根?”
  陈爷子不停把菜往他菜碗里夹,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陈鹤年还记得,他小时候就不喜欢这种绿油油,根又粗的青菜,他最多吃上面的细菜花,爷爷会特意挑菜花给他,但他又不想把难吃都给爷爷,也会忍着吃几口。
  现在他嗓子像是哑了,不会说话,只会摇头和点头,陈爷子叫他吃,他就吃了,明明什么也没有,他也吃一股味道来,还是一样苦涩难吃。
  如果爷爷还在的话,他们会不会就像这样?长大后能让爷爷享福,装修房子,挣钱买猪仔,每天都有肉吃。
  陈鹤年其实懂了。
  这就是他心里希望的,他幻想的好日子。
  幻境将他记忆里的人拉了出来。
  人是假的,也是真的。
  因为陈鹤年记忆里的爷爷是真的,即使他自己遗忘了,但他的心没有。
  “爷爷。”陈鹤年哑声唤了句,将头埋得很低,爷爷还是那个关心他的爷爷,但注定,他要亲手杀死他。
  “乖乖。”陈爷子站起来。
  陈鹤年听到一串颤颤巍巍的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掌就放在了他的头顶。
  爷爷摸了摸他的头:“我的乖乖呦。”
  “没有爷爷,你有自己的新家了么?”
  “没有……”陈鹤年回答:“爷爷,我不会有家了。”
  陈鹤年嗓音哽咽,他哭了,无声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不会的。”陈爷子却说:“我的乖乖,一定会有新家,还会有人爱你,像爷爷一样,爷爷啊,只是在天上看着你,不能在你身边,陪你说话。”
  陈鹤年听了,两行泪倏地掉了下去。
  “乖乖,你不要哭。”陈爷子拍着他的后背,“你要过得好,过得开心,这样,爷爷也会很高兴。”
  “爷爷能看到了这么好的小年,爷爷高兴啊。”
  陈鹤年忍不住抬起头,盯着陈爷子,问:“爷爷,你真的看见了么?”
  “当然看见了。”陈爷子说,他的眼睛在诉说着对陈鹤年的自豪。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擦掉了眼泪,才发现,陈爷子也哭了,爷爷的眼睛很浑浊,眼泪很小,不会掉,就悬在眼尾,和不能放下的思念一样。
  陈爷子捧着陈鹤年的脸,心疼地说:“我的乖乖呦,吃了好多苦哇,爷爷真想你能一直留在这里,但是乖乖,这不成的,你还要好好活着。”
  陈鹤年一直没有用的刀现在到了陈爷子的手里,他把刀尖对准自己,牵住陈鹤年的手,将刀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陈鹤年握住了刀,陈爷子则握住了他的手。
  陈鹤年的手在抖,陈爷子则握得很紧,帮他扶稳手里的刀。
  这是心门,是陈鹤年的桃花源。
  幻境能实现他的愿望,陈鹤年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在桃花源里生活,直到他的身体死去,灵魂终结。
  要出去,就得杀死眼前人。
  他的爷爷帮他拿起了刀。
  他的爷爷一定会这么做,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杀死他。
  陈爷子轻哄道:“乖乖,你该走了。”
  “爷爷。”陈鹤年流着泪问,“再和我说说话好么?我舍不得你。”
  他不是一个假人,他是我的爷爷。
  陈鹤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的眼泪没有扰乱他的视线,他的心没有让他迷失,他要杀死这个人,但他的思念该用什么来填补?
  “乖乖,爷爷爱你。”
  陈爷子一说,陈鹤年手里的刀就对准了他的心脏,猛地扎了下去。
  陈鹤年闭上了眼睛。
  陈爷子抱住了他,让他的头再一次埋进温暖的胸膛里。
  陈鹤年终于杀死了自己最思念的人,陈爷子成了消散的纸人,他再也感受不到那双手的温度,他抓不住已经失去的人,那点余温和瓦解的房屋一起消失。
  他眼前眼泪还在掉,汹涌的,止不住,面前的灰烬和当年的火一样,在他胸膛狠狠地烧着,也是黑色的雪,在眼前吹动着。
  陈鹤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样做,就能把他的悲伤都藏在黑暗里。
  “醒了吗?”
  “好像醒了,他睁眼了。”
  “他……好像哭了。”
  左贺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鹤年是他们之中最慢醒的,姜皖用蛮力将赵翠翠给叫醒,但是他们没办法靠近陈鹤年,因为鬼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想有别人打搅。
  姜皖说,有鬼在,陈鹤年不会有事,所以他们控制住大巫师,就一直一边等着。
  等陈鹤年醒来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睛上掉下了眼泪,眼底生出沟壑,像被血染过,而他的眼神淬了冰,好冷,好冷……
  鬼伸手摸上了陈鹤年的脸颊,擦掉了他眼尾没有落下的眼泪。
  “不喜欢,眼泪。”鬼说,它苦恼,不解,甚至也被陈鹤年影响,变得有些躁动,环绕在陈鹤年的周围,触手在翻涌。
  “很好。”陈鹤年开口,甚至比往常还要平静,他并没有在现实里痛哭一场,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没有水光,只是寂沉地敛去了所有情绪。
  “我应该感谢他。”
  他的声音平淡,轻轻的,却狠得像淬了毒:“他帮我圆了一个遗憾,有心了。”
  “那就把他的心挖出来吧。”
 
 
第54章 桃花源(完) 赵翠翠,她飞远了。……
  黑煞把大巫师压得死死的, 他的四肢被禁锢,头朝地,念不了咒也动不了蛊, 要泄愤,要折磨,是很简单的事。
  陈鹤年很安静,他的目光是一条一尘不变的平行线,大巫师的眼睛依然充满怨毒,心门是很多人难渡的关卡,但是他把这招放在陈鹤年他们身上就是大错特错。
  陈鹤年沉默的样子才冷得让人胆寒,他终于动了,却是对看着他的鬼说的。
  “你喜欢我?”
  他问得有些突兀, 鬼答得很快:“喜欢。”
  “好。”陈鹤年点头,用手指向大巫师,“那你去把他的心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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