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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乐园(近代现代)——久陆

时间:2025-02-09 14:21:43  作者:久陆
  “周离榛,你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季厌彻底放开了,继续躺在床上打滚。
  他之前还想象过,定制的床垫睡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现在知道了。
  是真的很舒服。
  季厌用力张开手臂,还摆动着划了几下,他想好好再感受一下身下的床垫。
  心里还想,回头跟周离榛要个床垫商家的联系方式,等他以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也要定制一张这么舒服的床垫。
  “醒了?”门突然被打开,周离榛进来了。
  季厌蹭一下坐起来,喘着粗气看向门口:“周医生,你回来了。”
  “今晚尹州有事,让我替他值个夜班,”周离榛走进来,站在床边,“睡好了吗?”
  “睡好了,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了。”
  “我还没吃药。”
  周离榛从床头拿出一粒白色药,又给他倒了杯水:“是我从护士那里拿来的,现在吃也可以。”
  季厌吃了药,反正已经过了必须回病房的时间,既然没人来喊他,那就说明周离榛已经搞定了一切。
  他试探着说:“下午睡太多了,不困,不想回病房。”
  周离榛顺着他:“那就跟我一起去值班室吧。”
  值班室不大,推门进去就是办公桌,旁边的布帘后是治疗床,敞开的小门连着休息室。
  周离榛坐在电脑后,继续整理白天的治疗记录跟病历,季厌坐在他对面,拿了本书看。
  是专业的精神科书籍,晦涩难懂,季厌翻了两页就合上了。
  “我下午,怎么睡在你床上?”季厌想问半天了。
  “你画完画趴在桌上睡着了,”周离榛噼里啪啦打字,间隙抬头看看季厌,“后来我就抱你去了我房间。”
  听到周离榛那么自然地说是抱他过去的,季厌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也忽略了胸膛里漏了半拍的心跳。
  “那,我画的画呢?”
  “被我收起来了。”
  两个人沉默,值班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季厌憋不住,又想跟周离榛聊天,他想起下午周离榛给母女三人的治疗,问他:“我下午听你问她们最早的记忆,周医生想不想听听我最早的记忆?”
  周离榛记录完病历信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专心回答季厌:“你愿意说,我认真听。”
  季厌微微坐直了身体:“在这之前,我能问周医生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觉得人类的大脑,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什么时期?”
  “人类在婴幼儿时期会有儿童健忘症,往往记得的都是一些短暂的碎片化记忆,根据脑科学的研究,平均而言人类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2岁左右……但最早的记忆也是流动性的,跟是否在某个时间段被人询问,是否被反复询问,询问的时间跟询问方式都有关系,涉及到这些更细节的问题,就比较复杂了,不确定性也更多……”
  脑科学方面的东西季厌不懂,他只想给周离榛讲故事。
  “我不确定那是我的梦境还是我最早的记忆,但我更倾向于那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你也可以把我说的当成故事。”
  周离榛笑下了:“好,我听听你的故事。”
  季厌两只胳膊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前倾了倾,虽然隔着桌子,但离周离榛更近了。
  “我刚出生的那段时间,我妈带着我住在老城区的平房里,平房带个不大的小院儿,正对窗口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棵樱桃树非常高非常大,枝繁叶茂的,我得仰头看才行。”
  “那应该是在我7个月大的时候,因为我长到八个月,季林风又给了我妈一笔钱,我妈就带着我搬到了热闹的市区高楼里。”
  “我记得,窗口的樱桃树上歇着一只没有翅膀的蓝鸟,蓝鸟通体湛蓝,比天空还蓝,蓝色羽毛在阳光下会发光,很美,很迷人。”
  “我总会梦到樱桃树跟蓝鸟,成年之后也会做那样的梦,后来有一天,蓝鸟在我梦里变成了一个男人。”
  周离榛在这里打断他:“变成了什么男人?”
  季厌看着周离榛,视线深深的:“那个男人很像周医生……”
  周离榛身体动了动,镜片在头顶灯下闪动着光点。
  季厌一时琢磨不透周离榛在想什么,又补充:“我说这些,你不要把我当成是神经病,你就当我是讲故事。”
  周离榛毫不犹豫:“我信你的故事。”
  季厌:“真的吗?”
  “信,真的。”
  其实不管季厌说什么,周离榛都信。
  他来安康医院之前,已经预想了各种关于季厌病情的可能性,包括了最坏的结果。
  季厌病得很重,认知异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有暴力倾向,甚至带上了犯罪人格。
  但不管恶劣到了何种程度,他都不会放弃。
  现实是他的所有担忧都不成问题,他所想的最坏结果也不存在。
  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又有什么呢?况且那还是个能勾他心魄的梦。
  他巴不得季厌说的是真的。
  季厌总梦到的蓝鸟,变成了总梦到他。
  周离榛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季厌,眼底像有火海在荡,汹涌又深邃。
  季厌被周离榛的眼睛烫了个正着,鬼使神差地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周离榛身边,慢慢蹲了下去。
  刚刚他睡过周离榛的床,身上还沾着周离榛的味道,晚上的病房还算安静,值班室里无人打扰,氛围再好不过。
  他的计划该到下一步了。
  季厌单膝跪在地板上,脸也慢慢低下去,闭上眼枕着周离榛大腿,脸颊隔着白大褂蹭了蹭。
  “周医生,你知道吗?我想做的事太多太多。”
  周离榛浑身滚烫,手搭在季厌颈后,一下下捏着他脖子后的软肉:“你想做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想要自由,想要正常生活。”
  “我也想要定制的床垫,你的床睡起来很舒服。”
  “我想重回乐团,重回舞台。”
  “我还想你能去看我的世界巡演,维也纳,卢森堡,赫尔辛基,纽约,伦敦,东京……”
  季厌的脸颊又在周离榛腿上蹭了蹭,稳住呼吸后抬起头,湿红的眼底只映着一个人。
  “周医生,我爱那棵樱桃树,我爱那只蓝鸟,我也爱蓝鸟变成的那个男人……”
  周离榛的身体好像动了,眼神好像也变了,但把计划推着往前的季厌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判断。
  “可能现在说爱为时过早。”
  季厌又改了口,怕此刻说出口的爱太过轻浮。
  事实不是轻浮,而是沉重到季厌无法承接,此刻他的身体轻飘飘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空茫茫的白。
  仿佛置身在一片无法自控的新世界里,那个新世界的一切都是绚烂的,崭新,盛大。
  让他甘愿沉溺。
  但新世界也脆弱,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倾塌,土崩瓦解,尘烟四起。
  在那个会让人沉溺失控的新世界坍塌之前,季厌捧着跳动的心脏,说着最热烈的告白。
  “周医生,我喜欢你。”
 
 
第25章 乖,先别动
  季厌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像个虔诚的信徒,用脸蹭着周离榛大腿,又像个温顺服从的小猫。
  周离榛一手抱着季厌胳膊,一手拖着季厌后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下,还轻轻揉了揉季厌的膝盖。
  演戏真累,季厌起身的时候双腿都在打战,浑身也是软的,借着周离榛的力量才能站稳,最后只能跨坐在他大腿上。
  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看周离榛的眼睛,周离榛眼睛深处的刺眼光晕会把他烤化,他只能闭上眼,头侧贴着周离榛胸膛,两条手臂一开始是软软垂在身侧,后面变成了搂着周离榛的腰。
  周离榛心跳很快,擂鼓阵阵,他的白大褂上带着酒精味,但盖不住身体里铺天盖地能紧紧把人捆住的压迫性味道。
  天知道周离榛用了多少理智跟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直接做出下一步,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仰着头跟他告白了。
  这些年的渴望跟祈祷得到了回应,好像神明发了善心,终于愿意满足他,朝他撇下他最想要的那缕明光。
  不光季厌是轻飘飘的,周离榛也是轻飘飘的。
  他该怎么忍住?
  但他必须忍住。
  在这里不行,在这家医院里不行。
  “再等等,季厌,我们的开始不在这里,好吗?”周离榛吻着季厌头发,从头顶到脑后,最后停在季厌温软的后颈上。
  后颈不可以,一旦开始了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周离榛强迫自己抬起头,最后唇贴着季厌头发,一下下轻轻磨着他的发丝。
  季厌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离开这里之后。”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我正在想办法,相信我,我会带着你正大光明离开这里。”
  季厌双手搂得更紧了,或许是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承诺,一下子卸下了重担。
  明明不困,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一个告白就耗光了他所有力气。
  他有些累,也出奇地放松,周离榛的心跳像巨浪一样起起伏伏,季厌飘忽忽的身体也随着心跳起起落落,像是一个满涨的气球飘荡在海面上,最后就那么抱着周离榛睡着了。
  尹州连夜解决好家里的事,5点多就去了医院。
  周离榛替他值了个大夜班,他想着能早点儿过去,好把周离榛换下来,让他回去睡个觉。
  去医院之前尹州还买了不少早餐,都装在保温盒里,在值班室外敲了敲门,声音不大,里面没人应,他直接掏出工作牌刷了门卡走进去。
  尹州也没想到会见到这幅场景,第一时间以为自己一宿没睡出现幻觉了,眨眨眼之后确定不是幻觉。
  周离榛坐在办公椅上,靠着椅背闭着眼,他怀里抱着季厌,双手紧紧搂着季厌后腰。
  季厌趴在周离榛身上,也闭着眼,睡得正香,脸蛋儿红扑扑的。
  周离榛其实没睡沉,只是闭着眼眯了一小会儿,所以听到声音也就醒了。
  周离榛先是看了眼石化在门口的尹州,后背都没动一下,换成单手搂着季厌,长臂一展,从办公桌上捞起眼镜戴好。
  周离榛不介意被尹州发现,他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真实的温暖身体上。
  好像那个做了七年的梦醒不过来,他怔怔地看着怀里人,然后才抬头,相当淡定地说了声“早啊,尹医生”。
  他一出声,尹州也很快反应过来,反手锁了值班室的门,把早餐轻轻放在桌上。
  “早,周医生,”尹州声音压着,又“哎呀”了一声,然后挠挠头,“你……你们,你跟季厌……”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周离榛声音也很小,他怕吵到季厌。
  他连姿势都没换一下,想让季厌再睡一会儿。
  尹州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笑了,指指周离榛:“你前几天可是刚提醒过我,怎么你也……”
  “情况特殊。”周离榛只说了这四个字。
  “行,反正我看季厌的样儿,很快就能出院了。”尹州说。
  他又看看周离榛怀里的季厌:“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宿?”
  周离榛点了下头,鼻子里“嗯”了一声。
  尹州问:“你不累?”
  周离榛说:“不累。”
  尹州侧了侧身,指指休息室的门:“要不你抱他到里边休息床上去睡会儿?”
  “不用。”
  周离榛的发声习惯是胸腔共鸣,哪怕声音很低,也刻意在压,季厌耳朵就贴着他胸口,所以他一说话,季厌就能听到胸腔带动起来的震颤。
  海里怎么还有鼓声?
  季厌梦里哼哼了两声,眉头也皱了皱,嘴唇一张一合咂摸了几下。
  周离榛紧了紧手臂,等季厌重新睡安稳了才说:“就这么抱着他睡就行。”
  “那我进去睡会儿,有事儿你喊我一声。”尹州一宿不睡,也很困,看周离榛这架势是想等季厌睡到自然醒,也不打扰他们,自己进了休息室,关了门躺在休息床上就要睡。
  尹州不是话多的人,看见了就当没看见,总归这种事儿在这家医院里并不稀奇,但不稀奇归不稀奇,他之前一直都看不上这种医生跟患者搞在一起的事。
  今天会这么惊讶,是因为他接触过周离榛,也了解周离榛,周离榛是个职业道德观念很强的人,不然也不会提醒他不要把“先生”的身份代入太深。
  可是周离榛自己却跟患者搅和在一起了,所以他才想不通。
  而且,周离榛才来了几天?
  尹州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突然一个激灵又醒了。
  虽然认识周离榛的时间很短,但他不管怎么分析,周离榛都不像是那种那么没有职业操守的人,短短几天就跟自己的患者不明不白见不得人了。
  他不是季厌的主治医生,跟季厌接触的不多,只在户外活动的时候见过几次,说过几句话,每次都觉得季厌很正常。
  让尹州一激灵的是,刚刚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他一直疑惑的问题,周离榛为什么会来安康医院。
  作为一名专业的合格医生,周离榛的职业操守跟道德观念抛开的速度过快了,好像直接省略了中间那环作为医生作为一个正常人自我矛盾的心理挣扎路程,而且刚刚被他发现后的反应也太淡定,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后果。
  这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跟常理,除非周离榛是受了妖术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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