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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火烛(GL百合)——念六

时间:2025-02-09 14:32:26  作者:念六
  她突然勾起唇角,笑得邪魅:“这锅粥里我下了毒,不止是你,整个村的人都要死!看吧,这才是我,什么好人,什么坏人,我们恶鬼从不在意,我们只想着杀人。”
  “这手上啊——”她扬起自己的手,苍白如纸,“不沾点人血,可不好玩呢。”
  余行舒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舀起粥喝了一大口,咽下后道:“你这毒很甜。”
  云千暮一噎:“……”
  粥碗快见底了,余行舒索性一口气喝完,她放下碗,擦了擦嘴角,朝着云千暮走过去,轻声道:“我中毒了,死后能和你继续济世救人吗?”
  她逼近了,云千暮反而退了,她瞪着她,轻哼道:“你见过哪个鬼是会救人的,你压根不适合当鬼。”
  余行舒轻轻地笑起来。
  云千暮有些懊恼,早知道不逗她,这下反而让自己丢了脸,她撇开脸,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人的?”
  余行舒沉思起来,“大概……第一眼?”
  云千暮愕然,同时也感到有些挫败:“我觉得自己演的很好啊。”
  余行舒轻笑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好眼熟,好像我们认识几千年了……”
  云千暮沉默了,片刻后闷声笑起来,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余行舒的脸,轻声道:“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几千年前,我们是恋人,可你三心二意,抛下我走了,我死后怨气不散,就成了恶鬼。”
  余行舒愣了下,但很快就躲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你不适合骗人。”
  云千暮无奈地笑了下,“好吧,我说实话,我们俩萍水相逢,又相忘于江湖,后来我自个不小心被人坑了,就成了恶鬼。”
  余行舒看着她的眼睛,慢声道:“也许那时候,我没有忘过你。”
  云千暮怔了下,像是快哭了,却又强撑起一个笑容:“我这么好看,你肯定忘不了啊。”
  她不想再聊这些了,只道:“你不要去参加万法会,这东西有问题,我不想你死。”
  “什么?”余行舒没理解她的意思。
  云千暮不再解释,大步走到包袱边,很自然地从包袱里里拿出万法令,那玩意对鬼伤害很大,哪怕是千年恶鬼,云千暮的指尖还是开始泛红了,宛如烫伤一般。
  “你的手……”余行舒立马接过万法会,要去看云千暮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余行舒先看万法令。
  余行舒见她坚持,只好先去看手上的东西,上面却写着一个烫金的数字,她愣了下,“这是功德数吗?”
  云千暮轻笑道:“是啊,功德数,功德高到一定程度,你们死后就能去当鬼差,他们是不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可鬼差鬼差,肯定要先变成鬼啊。”云千暮的面色越发苍白了,像是觉得痛苦,可她装作若无其事,只是语速越来越快:“这是地府的一个骗局,他们需要找些赤子之心的人去地府,做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犯了错,在地府受罚,他们和我们交易,去人间搞破坏,帮助他们寻找那些人,事成之后,放我们自由……”
  她缓了一口气,语速慢下来:“不要去,你要是功德高了,会死的。”
  余行舒终于发觉她有些不对劲了,连忙把手里的万法会扔了,去扶她,“你怎么了,没事吧?”
  云千暮无所谓地笑笑:“我们发过誓不讲出来的,我只是又犯错了,遭天谴了。”
  她握住余行舒,肌肤冰凉,但力气很大,许是因为疼痛,嗓音微微颤抖:“杀了我,我没有做过任何恶事,按照规矩,你杀了我,功德会消失的。”
  “你在胡说什么,”余行舒扶着她,微微蹙眉,“我不会动手的,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她扶着云千暮去凳子边 ,态度强硬地让她坐下,看着女子因疼痛微微发颤,她心里只觉得好似针扎,恨不得替她受。
  “我要做什么,你才能不疼呢?”
  云千暮靠在她怀里,有些有气无力:“杀了我……我没开玩笑,就算你不杀我……天谴之下,我也活不了。”
  “不可能!”余行舒冷下脸来,“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个不可能,你既然什么恶事都没做,我怎么会杀你?!”
  “你总是如此……”云千暮喃喃道。
  她说慌了,她很少吃到糖,小时候,她是家里的累赘,一直被排挤,最后被丢在树林中。不久被恶人收为徒弟,那人不许她吃这些没用的。糖只有怕苦软弱的人才会吃,而她不能是这样的人。
  唯一的一颗糖,是余行舒给的。
  那时,她奉师命去杀她,夺她身上的一件宝物,可还没等到动手,就被仇家追杀,受伤倒在余行舒面前。
  反而是余行舒救了她,她毫不知情,花钱找大夫给她治伤,又亲自熬了药端给她。
  良药苦头,她喝不下,余行舒就哄她说,喝了药,给她吃糖。
 
 
第69章 一个雨天
  她对这个陌生的字眼有了好奇,于是问糖是什么滋味的。余行舒那时候虽然是老好人,但话依旧不多,只说是甜的。
  她终究是受不了诱惑,把那碗苦滋滋的药喝了下去,余行舒说话算数,果然给了她一颗糖。
  她第一次尝到了糖,果然很甜,好像人生这二十多年的苦都不算什么了,至少这一刻真的很甜。
  余行舒和她约好,之后每喝一碗药,就给她一颗糖。
  可她食言了,她不想连累余行舒,于是当天夜里就悄悄离开了,不仅如此,她还故意留下破绽,暗示余行舒要小心。
  任务失败,她被那所谓的师尊好一顿惩罚,但到底留了条命,养好伤后,她总是时不时去打听余行舒的消息。那家伙当真好得不行,又救了很多人,她有时心里烦躁,便会蒙着脸用别的身份和余行舒见一面,聊几句,但很快又分开。
  萍水相逢,余行舒也许早就忘了,可她一直记得。
  后来,长生会的消息传来,她的师门都去参加,她本不想去,后来又想着也许可以遇见余行舒,便也去了。但余行舒并未去,也是,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在乎是否能长生不老呢?
  也好在她没有,长生会是一个骗局,她们都是献祭品,只用来打开地府和人间的通道。
  浑浑噩噩被抽走魂魄,再次清醒,已经是地府平定风波,新任阎君上位了,小小的一个孩童,看着不过两三岁,但格外成熟。
  他罚她们在忘川河的河底受刑,永世不得超生,河中怨气日夜灼烧着她们的魂魄,痛不欲生,却又无法魂飞魄散。耳边都是厉鬼的哭嚎声,她时而清醒,时而沉沦。
  偶尔,河水会清澈一刻,彼时,她会抬头看一眼,能看见一些魂魄从奈何桥上飘过,然后进入往生林。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阎君判官等人,他们似乎也不是长生不老的,每隔一段时间,看见的人都不一样。若非穿着特有的服饰,都还认不出来。
  可笑地府的阎君判官都不能长生不老,而她们一群凡人却还妄想,还真是活该她们受刑。
  疼得受不了时,她就会想想余行舒,想想她转世会成什么样的人,那人一向善良正直,肯定会投个好胎的,然后遇良人……她不愿去想这个,只觉得一想心就疼得厉害。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可能会持续到天崩地裂,然而某个平凡的日子,那位阎君却来了,他说同他们做个交易,若是成了,就免了他们的处罚,让他们去轮回。自然,这交易也危险,稍不注意就会魂飞魄散,可那也比在这儿生不如死的好。
  于是她们在鬼门大开之时,来到了人间。
  但她对那所谓的交易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是在凡间找着那个人的转世,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样子变了些,性子也变了些,可只一眼,她还是认了出来。
  这一世的余行舒过得不算好,被宗门所束缚,连自己想做的事都不敢去,明明那一世,她是那样的逍遥自在。
  她心有不忍,于是忍不住演了一场戏,希望让余行舒过上几日自己喜欢的日子。
  自己也能陪她几日。
  此刻,她靠在余行舒怀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疼好疼,很想大哭一场,可鬼是没有眼泪的。
  也尝不出味道。
  她只能揪着她的衣袖,喃喃道:“杀了我……求你……”
  余行舒抱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帮她,只觉得怀里的人冰凉极了,眼角渐渐有点湿润,她想到了师娘走的那天,好像也是雨天。
  她也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身为修道者,她从小学的都是如何消灭恶鬼,但并没有学过救治的方法,被攥紧的袖口开始松散,怀中人渐渐无力。
  云千暮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余行舒。
  她果然还是那样心善的一个人,哪怕这一世身陷囫囵,也依旧那般清风霁月,只是不知这个傻姑娘会在一切结束后,受到师门的什么惩罚?让她叛离师门,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她能做的,就是求她未来平安喜乐。
  “余行舒,你真好。”
  她喃喃着,突然松了手,余行舒心中一惊,下一刻,她靠在墙角的佩剑突然开始震动,而后飘起来,直直刺过来。
  余行舒太相信云千暮了,哪怕期间她拿着自己的佩剑做过什么,她也没问,甚至没有查看——若早知如此,还不如怀疑她一二。
  余行舒来不及后悔,那剑已经刺过来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挡,剑锋直直刺穿她的手掌,而后滑进那人的心脏。
  鲜血四溅,但却是余行舒的血,恶鬼是没有血的,云千暮只是心口破了个大洞,不断有青烟散出。
  云千暮捧着她滴血的手,嘴唇颤抖,却只有两个字:“傻子……”
  余行舒面色发白,一声不吭地拔出长剑,她的鲜血滴落到云千暮身上,灼烧出一点青烟。修道者的血对恶鬼有天然的抑制作用,尤其是余行舒这种修为高深的。
  她慌乱的用干净的那只手去擦,但怀里的人却一把握住了她染血的手,鲜血灼烧了她的手掌,她却笑了。
  余行舒想抽回去,却被死死握住,女人面色苍白,却笑靥如花,“余行舒,疼吗?”
  “不疼,你不要管我,我不疼的,你、你没事呢……”余行舒有些语无伦次,她想抱她,可怀里的人开始变得虚无,她不敢去抱,怕一碰就碎了。
  掌心疼得厉害,但余行舒却觉得还好,她只是很无力地看着云千暮,眼角垂泪。
  “难得看你为我哭一场。”
  云千暮先前重伤垂死,被余行舒救回来时,只是看见她担心的目光,但眼里干干净净。也是,谁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哭啊?
  那时,她忍不住逗她,说:“我要是死了,你能去我坟头哭一场吗?”
  余行舒说:“道友放心,你不会死的。”
  言下之意,她不会为她哭。
  那一世,她直到死都未曾看她落泪,眼下倒是心满意足了。
  “不要走,好吗?”
  余行舒的泪滴落下来,她好像又回到了师娘离世的那天,大雨倾盆,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讨厌雨天,也讨厌离别。所以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和人疏远,她想若是不亲近,失去时就不会难过。可云千暮是例外,第一眼,她就觉得眼前这个恶鬼很熟悉,于是她打破自己的原则,主动跟着她走了。
  短短几日的相处,离别之时,竟也痛彻心扉。
  握着她的那只手开始变轻了,青烟袅袅,怀中人慢慢消散。
  雨声嘈杂,她听见了女子最后的一句话。
  “那颗糖真的很甜。”
  怀中空了,唯有带血的手掌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余行舒呆呆地坐在长凳上,突然觉得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万发令在一旁发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的数字开始变化,最后彻底消失了。
  屋里静悄悄的,灶火也熄灭了,天色黯淡,唯有雨声淅淅沥沥。
  余行舒慢慢将受伤的那只手握起来,似乎在回味女人掌心的温度,但其实没什么温度,冷的像一块冰,可即便如此,也让人难以忘怀。
  笃笃笃——
  木门被扣响,余行舒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起身走过去,要开门时,顿了下,把染血的手掌背到了身后。
  打开门,外头是个戴斗笠的小孩,大大的斗笠几乎罩住她整个脸,她一只手扶着斗笠,一只手递来一个油纸包。
  “道长姐姐,听囡囡说你喜欢糖,我的糖也给你,谢谢你救了我爹爹。”
  余行舒本不想接,但愣怔了片刻后,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多谢。”她嗓音沙哑。
  “道长姐姐不客气,再见!”
  小孩摆摆手,按住斗笠,跑进雨里。
  余行舒合上门,又坐回了原位,手掌已经不滴血了,只是依旧有些疼,她突然意识到云千暮最后用术法为她治疗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颗心好似不存在了,胸口空荡荡,喘不上气。
  她颤抖着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糖,许是因为被雨水淋过,有些化了。
  余行舒沉默着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甜的。
  但心里苦的。
  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恍惚间,门被风吹开了,一个人走进来,脚步很轻,直到近了,余行舒才发觉,但她只是慢腾腾地抬头看去,心里想的却是:恶鬼也好,妖怪也罢,什么都好,生也好,死也罢。
  她只求解脱。
  那颗心真的好疼啊。
  但来人让余行舒愣住了。
  “……道友?”
  来人温声开口:“人间和地府即将遭受大难,道友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万千生灵吗?”
  她嗓音清冷,可眼里却带着悲悯。
  余行舒苦笑着:“好啊,左右不过一条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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