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怔怔点头。
“委屈?”
游行摇头。
“那就是……了?嗯?”
游行手更加环紧了容倾的脖子。
“阿行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
游行下巴压在他的肩窝,眉头皱起,容倾又沉声提醒:“不能挠。”
游行咬唇点头。
容倾摘掉手套,这才细细密密地吻游行。
这一回,他的吻轻柔又烂漫,嘴唇贴着游行汗湿的太阳穴,又说:“我随你回地狱城。”
游行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听到这话,气得想打他。
容倾又低声贴着游行虚软的耳朵道:“因为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爽的事情,没有之一。”
游行抬起泪眼瞪他。容倾拿纸巾擦着游行手腕,又碰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游行又说:“你这也要,那也要,那你不如把我绑起来啊!”
“该我了……”容倾捏住游行下颌,在他耳边又说:“你看,雪下得很大。”
游行打他肩膀,两个人闹了好长一阵时间。
游行听容倾唠叨,说他自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所以好像有点对不起你,你该亲自动手把那些人给送进地狱的。可游行被说得很不好意思,他哪里想这么多,就解释其实自己是只想躺平,目前不想处理这么多事,一般都是狼灭,也没有必要一个个算计得人脑壳痛。
容倾身披雪色开门,望向地上膝盖并拢,打赤脚的游行。他走过去,扔了双袜子,又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又继续装着问:“有力气吗?”
游行好想骂他是个大混球,之前腿就横在容倾腰两侧,好久没下来,膝盖也疼。
虽然容倾没让他跪过,可这个死混蛋!
游行张口就骂,可大概还是变得温柔了一点,“你来给我穿嘛。”
容倾坐不住了,甩了帕子到地上,捏了人的脚踝过来,说了句:“太瘦了。”
游行告诫自己不要一惊一乍,看着容倾给自己认真穿袜子,又道:“真的很爽?”
容倾:“……”
“那再来?”容倾疑惑,此刻游行却已经迅速自己穿好了,气极反笑,“不知羞耻!”
“你太可爱了……”容倾特意走过去,去碰游行皙白但红透的脸,更加开起玩笑,“你脸怎么红了?”
“被你草的。”
容倾:“……”
可游行一把抱住他的腰,语气沉重又烦了吧唧地问:“你跟我回地狱城,你不当天使了,不……”
容倾这几日心满意足,认真说:“当个坏胚挺好的,我祸祸你,挺爽的。”
游行捏容倾的腰,又去碰容倾的腹肌,反是问:“所以,你要入赘?”
老虎须摸不得碰不得,游行只是不想拿捏容倾。
容倾被搞得气躁,又说:“我跟容致书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再管神界,你是我的,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容倾默不作声抽出游行的手,自己碰上去游行的腰了。
“如果可以,我不想自己成为你的不安。”容倾搂着他,盯着他问:“所以你会乖,听我的话吗?”
游行滑溜着眼睛没看人,被迫抱住他,眼底烧起了阴霾,他问:“你好像,是真的认为我蛇蝎心肠?”
容倾没否认。
如果按照之前游行的性子,团灭也是有可能的。
还是说……容倾能够猜到游行的痛苦,心中这会儿郁卒得连连碰游行的额头,“谢谢你理解我,但没有必要再把心思放到保护人类身上了……”
“他们对你,太过分了。”
游行不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某些东西的确土崩瓦解。
游行觉得,湛海是一块安全区。
至少,安居乐业。
可湛海财团进驻后,一切都变了味。
尤其,容瑾不跟他打招呼,就肆意让那个解清澄替代了某个人的位置。
游行不知道自己叫不叫贤良淑德,他只是很讨厌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拿走。
以前危机感不重,日子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
但今时今日,游行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丧?
舒遇一只眼睛瞎了。
他给游行甩电话,“老子的眼睛都瞎了,你什么时候放洛九夜出来?”
“辛苦了,那陈露杀有什么动静吗?”游行对教廷之事,闭耳不闻。
“其实陈露杀这个人真的挺自私的,听见你出事,反正没搭理我,但是他救走了露莎,”舒遇疑惑不解,“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游行看向窗外的灰白,手挡着光,“我要你,堵住韩心愫,让她留下那个孩子,云城安全区应该足够他们母子生活,按照韩心愫的性子,在她知道了季循路骗她的秘密后是会打掉孩子的,而你知道,K50药水能够解除污染的诅咒吧?至少……”
“……”舒遇皱眉:“你想利用那个孩子做什么?”
游行早就知道会得到舒遇的这种答案。
但无所谓,韩心愫,是一定会因为对家人的爱,留下那个孩子。
而季舟槿,是否会伙同季循路,他也不知道。
游行笑得阴冷。
闲来无事又去晃医院,凌濛跟着,他含糊着问:“你、你真的……”
游行看他,“我不跟傻逼说话。”
“那你不是说了吗?”凌濛手搭后脑勺,“哎呀,我这人,不记仇,还报恩呢,我告诉你啊,解逢花跟凌逐臣在一起!”
“这里有一面镜子,你是傻逼?”游行觑凌濛,又道:“我反正,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信不信,但你们说得都对。”
凌濛:“我挺你,我喜欢漂亮人,你喊我哥哥呢……”
游行:“我只有一个哥哥,叫容倾。”
顾南澈从游行身侧路过,他摁了下圆珠笔的弹簧,又说:“你叔叔没来找你?”
凌濛看向顾南澈,随即又阴恻恻地在游行耳边问道:“我知道梵天死了,他的心脏呢?”
“能够压制你的那个解清澄,可是替代了你的位置,你别以为你放了我,你就能够在湛海活得好好的……”凌濛警惕性地看向旁边的人,掐着语气威胁。
游行活得清楚明白,他真的,不是好人。
他面无表情拎着惊雨刀,旋即砍下了凌濛的右手臂,平白无故笑着对凌濛道:“惊雨刀下,不走生魂……”
“我砍你一条手臂,你永远都是独臂人。”游行拿纸巾擦干净惊雨刀刀锋的血,手自始至终没有碰到刀柄,他睨向凌濛,感受着此刻静止的时间……
凌濛发出凄厉的叫喊,双目瞪大。
游行喊了顾南澈,“顾医生!”
凌濛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淮,冷眼旁观一切。
薄沨冷笑,“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谢淮拍了拍薄沨的肩膀:“你是下一个。”
薄沨分得清楚,“有人犯贱呗。”
“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0 章
湛海市兵荒马乱。游行跟容倾坐在屋内下棋,此刻的游行身着一身黑色制服,端庄而沉稳,恢复了容倾最熟悉的样子。容倾其实已经记不清杀不掉污染物时的样子了,只能够记得对方手中的刀锋利、嗜血。
游行神色散漫,慵懒,手撑下巴,右手执黑棋,说:“去开门。”
容倾瞥了眼门,门却自动开了。
陆砜跟陆明曜一起进入游行容倾的茶室内。
寥寥一阵烟,如冰花幻羽。
陆明曜皱紧眉头,坐下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人类是很惧怕恶魔的。
游行撩起眼皮。陆砜瑟缩了下,他看向陆砜,问说:“陆家有没有兴趣成为教廷的接班人?”
容倾目光跟游行对上。
“阿行永远出其不意,”容倾似乎也没忘记自己立场:“你是指谁?”
“陆家最成熟稳重,我认为是陆砜。”
陆明曜简直是恨死,磨牙阵阵,他站起身,“不必谈了!我们陆家,不会与恶魔为伍。”
可游行没忘记血海深仇。
第一个选择要弄死的,那必然是费雪酌了。
“恶魔为伍?亏你能说得出口啊,天使就该保护人类,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脑袋内的废水倒一倒?”游行再度走黑棋,容倾与他步步相接,接话道:“陆明曜你觉得呢?”
“我听说,云诏的死,实际上,跟费雪酌,陆由一本人离不开干系。”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陆明曜指着容倾的鼻子,掀翻了棋盘。
“我母亲死的时候,那你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真相?亏我还让你帮我找我父亲!”陆明曜拍桌子,“我就是你们当枪使的对象吗?!”
容倾只是重复,“你可以这么想。”
陆明曜胸膛起伏,“那湛海呢?你们又要把这个烂摊子丢给谁?!”
容倾漠然,手执黑棋,“随你怎么想。”
陆明曜转身走人,又睨向游行容倾,“我绝对不想与没有真情实感的人为伍。”
陆砜跟着陆明曜回家,而容倾游行,眼神对视,游行道:“人间自有真情在,我信。”
“皮痒了是吧?”
游行:“嗯,你也信的。”
陆明曜在游行容倾那里气了一通。
可陆明曜岂能不懂容倾是什么人,不过都是气话罢了!
晚上陆砜被父亲费雪酌喊去回话,费雪酌坐在办公桌前,审问陆砜:“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陆砜很孝顺父亲,只好答:“他们说让陆家掌、掌权的事……”
费雪酌一拳头锤在办公桌上!
此刻,屋外黑鸦盘旋的叫声响起。
黑压压的,天空阴沉,带出慌乱而魔鬼的气息。
游行血红色的双眼盯着费雪酌的办公室,冷静地凝视着。
费雪酌知道,这是游行,来替他老情人算账了!
伪装成游行的薄沨打了个大哈欠。
咔嚓!
费雪酌办公室的窗户碎裂!
费雪酌心吊起老高,而屋外警报声炸裂,士兵齐齐出动,枪声纷乱。
陆家上下的管家仆人开始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薄沨打了个响指,陆家四周燃起通天的大火。
谢淮像是“助纣为虐”,利用操控金属铁的异能关闭了所有门窗。
所有人,被陷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
陆砜鼻子嗅到烟味。他担心父亲,赶忙劝阻,喊人,非常冷静:“往右走!”
一杆枪抵在陆砜的腰间。
陆砜立马回击!
费雪酌声音冷硬,威胁,又凶狠,“别动,带我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陆砜听到是父亲的声音。
他立马,不动了。
费雪酌拿着枪把,用桌上的烟灰缸把陆砜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贱人!”
陆砜抬着眼睛看了看父亲,枪口挨着他心脏,打进他的胸膛里。
砰!
他,没有抵抗,只是抿唇。
陆明曜踢开门,大声喊:“陆砜呢?!我问你!陆砜呢!”
仆人摇头,额头上都是黑烟,慌张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弟弟呢,我弟弟呢!”
“谁看见陆砜了!谁看见我弟弟了!”陆明曜大喊,“平日一个个吃里扒外!我问你们,陆砜呢!”
陆明曜这才想起来,陆砜被他父亲叫去办公室了。
而谢淮收回异能,陆明曜一路顺利地破开紧闭的门,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陆砜……
陆明曜……
整个人,抽干了灵魂。
他连,弟弟,都保护不了吗?
第七医院急诊科是一片阴郁的黑。
顾南澈紧急给陆砜动手术,保回一条命,而陆明曜整个人木然,他衬衫崩了几颗扣子。等到容倾终于来,陆明曜站起身,他欲推容倾,又缩回手,沉默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容倾无波无澜,敛眉,“我早跟你说过实话。”
“你不信,由不得你。”
陆明曜想起当初车内容倾说过的话,他反而笑了,抬眸道:“所以,湛海?”
“嗯。”
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
陆明曜看到游行漫步走来,冷笑几声,“你怎么知道解清澄会动手?”
“嗯。”
陆明曜气笑了,他想杀人。
在他紧急带着陆砜离开的五分钟后……
轰!
陆家,直接爆炸了。
有人,提前在陆家的周围埋了炸药。
“你预判了有些人的预判?”陆明曜好奇。
“他妈的,你怎么这么啰嗦?”薄沨腆个大脸,张手,“报酬。”
陆明曜使劲搓着薄沨的狗头,恨恨道:“你哥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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