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恶魔又怎么样,他到底,还是他,唯一的亲人。
决定可做可不做,舒时没给顾城隐多少时间宽限,可能他发觉游行容倾并没有真正要杀这两个人之心,也可能,诅咒不会实现。
舒时又想起那两个神格了,莫非游行深谋远虑,替两个人想好后路了不成?
舒时支棱了,没等顾城隐答复,一道梦魇入手,搞晕大帅哥,往容倾游行所在的方向去。
……
容倾擦去车窗的浮雾,又看了眼懒散不懒散的游行,叹气,“说下那两个人的事?”
“怎么,不舍得弄死了?”
“……”容倾跟他意见从来都相左,其实无谓其他,黎燃把这桩事捅到了容淮南哪里,弄得容淮南破口大骂,骂了容倾是个没良心的。
就连他,远隔千里在海外的妈柳夏都骂容倾,是不是有病。
容倾觉得剿灭恶魔没问题啊。
一个背叛神界的天使也没问题啊。
再者……
容倾倚墙,“少来,我都还是宝宝。”
“……”游行唉声叹气,他摁眉心,原因没有其他,是舒时告诉他,顾城隐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找他们,只不过这个身份到底会让他们尴尬吧……
相爱有诅咒,结合有代价。
解清澄,他的恶魔梦魇。
他看容倾呼了口气,打商量:“当朋友,可以——”
“我恨小孩。”游行气炸,“为什么要出现!!!”
容倾知道黎燃不干人事,但到底,他是信守承诺的,帮助找黎黄就找。
可是敌是友,不能够分清楚。
“人来了——”舒时敲门,容倾看顾城隐,他觉得对方眼神看过来,就是在骂人了。
顾城隐皱眉:“你到底是谁?”
游行看过去,打了个哈欠,“你觉得我们是谁那就是谁……”
“……滚!”顾城隐骂了声游行:“我弟弟,到底是不是被你们抓走了?!”
刚顾城隐联系顾雾深,发现找不到人了。
游行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反问了:“你没有跟你顾雾深联合作局演戏?”
顾城隐看向容倾:“你作为大天使长,难道就不能够——”
顾城隐咬牙,“我不管从前我们跟你们有什么渊源,我弟弟对我,很重要,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就算……”
游行骂了声我草,容倾叹气连连。
舒时觉得,诅咒也许只是另外一层字面上的意思。
它像一面镜子,反衬着游行容倾的个性。
顾城隐……哭了!
当舒时带着顾城隐走出门去,顾城隐擦擦眼泪,舒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游行容倾果然去救顾雾深了。
顾雾深顶个泪脸,眼圈红了,舒时又说:“平时,是不是你弟弟罩着你比较多?”
“……”顾城隐眉头皱起,“我很担心,顾得白会对我弟弟动手,他是这一片有名的高级恶魔。”
舒时冷嘲热讽:“算个屁,难怪goodbye呗……心情如何啊?”
“如你所见,如你所言,他们本性都是很无情冷血的人,”舒时又道:“可并不代表,该一棍子打死……恶魔也有好人,按照鬼王的性子,或许,你们都不该存在。”
“大天使长也没有义务,要拯救所有人类,他连自己都救不到,听清楚这些,我希望你——”舒时告诫顾城隐:“听过恶魔梦魇的故事吗?”
顾城隐很老实,点头道:“无所谓,我知道……如果诅咒活下去的代价是杀死我弟弟,那么让我去死吧。”
“我愿意,为了最爱我的人,牺牲自己。”顾城隐看着自己的手:“我知道,我杀不死恶魔的。”
舒时笑了,可顾城隐转身即是召出抓捕恶魔的网,他反手攻击舒时,恰在这时……
惊雨刀贯穿顾城隐的掌心,顾城隐试图去握刀,而游行也随他去,下一刻!
顾城隐反被容倾贯穿心脏,容倾手探到顾城隐的心脏处,掏出它,要捏碎,顾城隐表情痛苦不堪,咬牙道:“你——你们!”
“你想拿惊雨刀杀容倾?”游行走到顾城隐身边,声音恶毒而冷漠,“早前我中过恶魔S的计,如今,你还想害人?”
“求我去救那不该存在的孽障,你以为,我没有防范?”
顾城隐牙关绷紧:“难道不是你欠我们的吗?”
游行可算觉得没弄死顾城隐是他脾气好。
“欠,你都不该存在,欠什么欠?”游行气笑:“难道垃圾应该存在?”
“与恶魔S为伍的垃圾,更是不值一提。”游行召回惊雨刀。
嗯,他想错了。
容倾又把心脏放回去了,舒时拦在顾城隐面前,使劲对容倾摇头。
容倾真听了。
顾城隐的伤口愈合。
洛九夜传来消息,【17区,某处大教堂……有花窗的。】
【露莎就在那里。】
【好,我会喊上陈露杀。】
顾城隐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可他没心思去想,舒时带着顾城隐,他跟上游行容倾,往大教堂处去。
第 146 章
季舟槿又找江宛,问他最近有没有注意他母亲的安全。
江宛睨他,他吃棒棒糖,咬着牙,拧眉道:“那么你说,我怎么可以保护我的母亲?”
季舟槿不由得很无情地告诉他,“你保护不了的。”
“为什么!”江宛怒起,“难道我作为她的儿子,也不可以吗?”
季舟槿看江宛把面包摔在地上,他捡起来,拍拍手,他摸江宛的脸:“哥哥找了你很久,你要不要随我回塞壬之海?”
江宛任他捏住手腕,“你什么意思?”
季舟槿把季循路是人鱼的事情给说了下,也把季循路害死他父母的事情也给江宛说了下,江宛胸口堵着一口气,他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然而此刻,韩心愫跟韩渊都来了。
韩心愫是来跟江宛告别的,她刚刚见到儿子,就要面临分别,此刻,她比较冷静,拍了拍江宛的头,说:“这都是真的,宝贝,不信,你去问舅舅。”
韩渊脸色很柔软,他给江宛买了很多玩具,江宛看到后于心不忍,说:“我可以帮忙?”
季舟槿牵他的手,才道:“你不要去给人添麻烦,我带你去找姐姐。”
江宛还算是听话,他骤然得到亲人,又马上离开,即使知道这不是真的,仍然困惑舍不得,他回头望韩渊,问道:“舅舅……”
韩渊朝他招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韩心愫看向韩渊,她拍了拍弟弟的手,又道:“回去吧,知道他活着我就很开心了。”
韩渊临走前,他叮嘱季舟槿,不要把自己卧底韩墨宸身边的事告诉凌雾,可季舟槿却担心说,“你知不知道,他最担心的,其实是你?”
韩渊点头,“我知道,可我也很担心他……当凌逐臣彻底复苏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他一定会很虚弱的。”
“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韩渊看向季舟槿,面带不舍,他何尝不想跟家人在一起,可是人不能够自欺欺人,他不能够纵容韩墨宸再继续这样下去。
他身为人类,跟韩墨宸还有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他愿意牺牲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跟朋友。
即使能够做到的事杯水车薪,也总好过,再次看到自己最亲近的朋友死亡。
“我知道,我都知道……”韩渊倚着门框,双手紧扣着门板,咬着牙,脖子弯下:“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别逼我了,我都知道……”
然而凌雾却来找韩渊了,他不信韩渊会是这样的人,他紧急扣住韩渊的手,质问他:“你真的投靠季循路了 ?”
韩渊冷漠:“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凌雾,别靠近我。”
“你只会让我觉得危险。”
凌雾毫无目的地大叫,“我求你了!”
他紧紧攥住韩渊的手臂,眼睛有点湿,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求你了!别去!”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韩渊——”凌雾紧紧攥着韩渊的手臂不肯放,可韩渊只是无情拨开他的手臂,他大可,现在就把韩渊变成人偶,可是他不能,凌雾勉强镇定,还是不肯放,他使劲别着韩渊的手,低声哀求,“韩渊,你别去靠近季循路,也别靠近凌逐臣,游行容倾都无法杀掉的人,你要去送死吗?”
“别这样,你别这样——”
韩渊坚持,最终季舟槿来了,他跟韩渊眼神示意,季舟槿拍了拍凌雾的肩膀,才道:“他还有姐姐跟侄子,凌上校。”
凌雾不得已松开了钳制韩渊的手,他咬牙,痛心疾首:“我不该救季循路的,真的是不应该的。”
但两个人都知道,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够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凌雾来找谢淮,但是没看见人,他问季舟槿看到谢淮没有,季舟槿拧眉:“不会是顾雾深来抓薄沨走了?”
凌雾季舟槿紧急赶往17区的大教堂,而在这个时候,季循路却为找不到江宛来送给凌逐臣而感到焦虑,韩心愫跟他其实是住在一起的,韩心愫放心把儿子交给季舟槿后,她邀请自己的丈夫来跟自己喝酒,季循路有点意外的,他看向自己的爱人,语气温柔道:“今天怎么这么好?”
韩心愫道:“你好我也好。”
季循路有些意外,他还是有点愧疚但比较坚持,问说:“宛宛呢,怎么没看见他出来跟我打招呼?”
韩心愫笑:“还记得你送我的玫瑰花吗?”
韩心愫特意买了红玫瑰送给季循路,季循路很惊喜,心热不已,他没想到还能看到韩心愫对自己笑,就笑着说:“你也太见外了,心愫……我……”
“你不用对不起我……我知道,”韩心愫道:“你比较累。”
季循路:“是啊,我从小就是被抛弃的幺子,爹不疼娘不爱,你知道的,我是被我父母送出去的诅咒,但今天——”
季循路说完,马上去找自己给韩心愫买的戒指,韩心愫看他,闻玫瑰花,馥郁芳香的味道。
烛光熠熠,熏得她的珍珠耳环散发着柔润的光芒,韩心愫笑着看季循路,问道:“我好看吗?循路?”
季循路心情难掩激动,急忙道:“你等等啊,我,我去刮个胡子。”
“心愫,我高兴,我真的高兴。”季循路走到浴室,开暖黄的灯,整理领带,当他跳着心脏走到客厅内,却只看到韩心愫趴在桌面上睡着,季循路开玩笑,说:“心愫?你睡了?”
韩心愫没答他。
季循路以为她睡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韩心愫的肩膀上,又动手摘下她的珍珠耳环,又很冷漠地说:“女人都这样,想要就要,想走就走。”
季循路把一只珍珠耳环放到自己的心口,拿起吻了下。
他在韩心愫的酒杯里,闻到了K50药剂的刺鼻气味。
房间静悄悄,烛火摇曳,熏黄的香烟。
季循路很迷茫,呢喃道:“怎么会这样子?”
韩心愫的手垂下去,她的右手闪着婚戒的光芒……
——银色的流星倾泻。
是我爱你,至死不渝的证明。
·
容倾看天气,才知要降温了。
临走前,他去找黎燃。
好久没说话,黎燃看容倾的眼神陌生又陌生,虽说被摆了道,黎燃跟容倾仍然有共同的目标。
容倾觉得黎燃是个挺会审时度势的人,人周正,但傻逼。
黎燃给容倾递烟,又倒酒,站起身说这是上好的红酒,赶明我们去热闹的酒吧多喝一点。
容倾嫌黎燃发癫,但又没明说,黎燃感知得到,他讲,果然有了家就是不一样,怕你家的小美人管你?
黎燃倒茶,青绿色,滚一圈,咕噜冒热气,又夸:“讲真,游行确实长得还可以,挑不出错。”
容倾方知他打趣,唉了声,“他也看不上你。”
“……”黎燃喝酒,干一杯,全喝了,又才说:“感觉你也不是个禁欲的人。”
容倾看他掀自己的底,心想自己是干嘛来了,找罪受?
“总扯我的私事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管两个糟糕的孩子,况且,也不是我们都自愿想要的啊,”容倾多话,怨他,还道:“你要是惹得那祖宗不高兴,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妹妹。”
“难为你要我跟谢折销唱戏。”黎燃目光悠悠,“我老是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
“神界之主,谢折销说让我当神界之主,”黎燃觑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谢折销会背叛你?”
容倾:“有感知到,但没所谓,摆一道就摆一道,我又不是没被摆过……”
黎燃觉得他疲,又看相框,少女明媚,如三曰春夏,黎燃叹息,叨咕:“烦死了,我想见妹妹,也不可以吗?”
容倾看滚茶叶,回忆起游行戴黑框眼镜,高鼻梁,皮肤白,松风的剪影就悬在那里了。
他叹息,心想他多想跟游行谈一个普通的恋爱啊,哪知过去发生的事到底是太那个啥了,所以搞得每回游行跟他单独在一起,防备心特别强,还说只爱他的皮囊,不爱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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