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燃觑他,嘲讽,“你还有心情思春?”
“……”容倾无语,“我光明正大想老婆,也不行吗?”
“老婆?”黎燃怒了,只想拿起茶水泼这个人脸上,好无耻好无耻。
太无耻了!
黎燃叹息,“人家眼光高,会看得上你吗?”
容倾哪里还坐得住,嘴一别,茶杯一摔,往外走,白了眼黎燃,气死他说:“你最好别来找我!”
就爱不爱,游行不也是无数次对着他这张脸出神吗?
容倾感觉衬得他多没吸引力,多小气似的。
孩子都有了,还没吸引力吗?
容倾较真的情绪一上头,就比较孩子气,纯纯大幼稚鬼,但转念又一想,矜持点,讲不定有奇效,虽然,他也感知不到对方多爱他。
他想,可能是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厮混,有事没事就滚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情趣也玩过了,荤话也讲了,难怪不爱了!!!
他都感觉不到他对他的爱了!
对他不着迷了!!!
容倾悚然一惊,可又细细思考,不能推远了,对方一心想解决陈露杀的事,赶紧让子弹飞走。
他……容倾再度悲哀地想,他好像就只是个摆设。
讲得不好听,他不就是……
七年之痒的危机毁天灭地砸下来,容倾的心昏昏欲坠,难受了整整一个晚上。
似乎又回到了某个夜晚,游行跟他约定之后说话,然后就跑了,然后就下理智丝线了,像是这样子的没心肝的东西,要体谅他做什么?
容倾特别狂躁,洗碗摔碗,拖地跌倒,最后抱着抱枕躺沙发生闷气。
舒时打电话都催死,说顾城隐去了大教堂你怎么还不来。
容倾骂了句:“关你什么事?!”
而游行,向来是都独来独往,顾南澈看他像大爷,问了句:“等会儿你先走?”
游行心神不宁,所谓顾雾深,怕是并非顾城隐口中的失踪,而是别的事。
刚凌雾给他信息,说薄沨不见了。
顾得白是A级恶魔,也是薄丘的老对头,抓薄沨,怕也是为了发泄私欲。
只是顾城隐与顾雾深到底有何种龃龉,游行也没时间关心。
他将此处地方交给顾南澈,马上赶回了洛南大学处他跟容倾租住的房子。
耳边风萧萧,游行看陈露杀依旧要坚持跟着来,他也答应了。
——可能都是这样子,孩子思念母亲都是必然,可他又真不是什么普渡众仙的神,而且,这个瞅准大美人,恨不得马上要去死的,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陈寂白呢……
顾南澈无不担忧地看向游行,他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多冷漠……
这一回,他们之中,谁又将成为无辜的牺牲者?
……
游行买了奶茶,拿钥匙,开门进屋,有洗洁精的味道。
他小声,容倾朝他砸枕头,突然把游行摁在门板上,逼问他:“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游行也说不上来,可他从善如流地放下奶茶,勾住了容倾的脖子,看着他,反问:“你喜欢我吗?”
游行撒娇:“那哥哥,喜欢我什么呢?”
容倾焦躁被抚慰,但游行心里其实发毛,主要还是怕耽误正事儿,他不是特别会调节情绪的人,本身就是众矢之的,还霸着神界之主不撒手,总之可能美色误人,游行贴在他颈边,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去,又在容倾耳边脸红地说:“给你生,几个都可以。”
“像你,我都喜欢。”
容倾不乐意,他那性子计较到死,可又怕挨打,可又计较!!!!
顾城隐怎么可以跟他长得像!!!
他轴,又别扭,但不好意思表现,也不想,做·爱。
总之,今天他不哄好他,就别想出门了!!!
游行走不开,也推不开,他就这样被容倾捞起膝盖,抱坐在自己身上,他昏昏欲睡,一会儿听见翻书的细碎声响,过了会儿夜已经深了,他似乎被带去洗澡,容倾黏糊糊地吻他,他回吻,像是触到粘稠的蜂蜜,然后又被抱着坐起,他印象中一些很模糊的事被带了出来,当年他年幼,似乎也是这样坐在他的膝盖上,听他讲公主骑士的故事。
风絮絮地吹,游行的心倒是被抚慰了,他贴容倾的脖颈,咕哝了声句莫名的,又抓着容倾的右手扑簌簌地在他掌心掉眼泪,抱怨了句:“不回来接我,我讨厌你。”
容倾看他拿自己的手擦眼泪,听他委委屈屈继续讲:“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讨厌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掌心有热泪,容倾只有心碎。
还生气什么,他哪里还有生气的理由,可他又真的好气!!
他这么不靠谱吗??
可真的较真,老婆真的会跑。
容倾捏游行下巴,乐此不疲。
游行睁亮晶晶的眼,回了神,也看他,他抬手触到容倾眼尾的长睫毛,还是觉得太太太太好看了。
他看容倾气质本身,还是清冷温柔款,他爱吗?
能不爱,爱死!
游行跳下去,没趣打趣,“那你也很上道,知道我喜欢什么?”
容倾没理他,安静翻书,一个眼神也不给,可游行就被勾住了,他找本书,随意翻翻翻,闹出很大的动静,可容倾坐如松,偶尔两个人眼睛目光相撞,游行闹得心扑通扑通跳,拿书盖脸,露出眼睛,冷哼,“讨厌鬼。”
灯光暖黄,一室温。
游行去翻容倾默写的诗歌,又看他的字,再转头对比了人,一时间默默地凝视他,忽然无法脱身,有一瞬的形魂俱灭之感。
容倾瞧他,此刻被盯着,不习惯……
好强烈的注视与窥探。
那么明显的觊觎。
果然是……小恶魔吗?
容倾瞥了眼,看游行,声音冷然,带了冰沙粒,音色好听,如玉盘。
“你书拿反了。”
“啊?”游行脸红成虾子,心浮气躁。
“你偷窥啊?”
“我!”游行哑口无言,气笑了:“我看你,我还需要偷偷看?”
“你都是我的——”游行真的气,可他看到容倾露齿笑,就又知道,他又拐着弯儿招他了。
“嗯,我是你的。”
第 147 章
窗户缀着四方格的湛蓝色,游行感觉一股冷意吹到裸露的皮肤上,被窝潮湿的闷热又把他唤回了神,他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想起要去找陈露杀,却被容倾吹在耳边的热气给闹醒了,“干嘛……这么早?”
容倾有些躁,情绪波动大,的确就是搂着心爱的人做·爱。
两个人对此都有默契。
容倾吮吻着游行的耳垂,听他呢喃的带点沙哑的嗓音,有娇憨又纵容的感觉。
游行咬住被角。
容倾手从他的衣服下摆往上走,指尖的冰凉触到温热的腰线。
游行皱着眉,闭着眼,放松了身体,他难熬地咬着被角,可容倾实在是不容忽视。
容倾手掰着他的锁骨,轻声唤他:“宝贝?”
游行惺忪着眼睛,容倾额头青筋却隐隐暴动。
不论多少次,容倾都感觉游行对他太过于青涩。
总感觉,委委屈屈的。
容倾似乎是悟到什么,开了灯他扶着游行腰坐起,游行才一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急急地要他亲,又说:“我看不到你,我难受……”
鼻音浓重,游行又撒娇,仿佛天大的不满似的。
容倾亲他,报复性地捏住游行的下巴急促地吻。
吻着吻着,游行的手藤蔓般蔓延开,又缠着他,小声地骂跟抱怨,疼得厉害什么的。
容倾知道他怕疼,又不怕疼,他这样抱着他,其实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游行挠他后背:“要亲……”
容倾真无奈了,他摩挲着人的脊背,突然开了个玩笑,“宝宝想不想当我孩子的母亲?”
游行给吓醒了,可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像以前一样刨根究底,可他又的确不喜欢孩子,他含得容倾很深,觉得人都要被弄坏了。
游行看了容倾一眼,甚至觉得容倾下一句话就会说,你真正的宝宝在这里。
容倾看他眼神游离,仿佛有更大的不满似的,他掐他腰,咬牙切齿道:“我才是你的宝宝,不是吗?”
游行咕哝,“你干嘛呀,做着呢,又想东想西,明明知道我想你,还故意问我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嗯……”游行腰被压了下,挺狠的。
容倾的嘴被游行的右手捂住时,容倾发了狠,翻身直接覆了上去。
……
容倾刻意折磨心上人,他理智中的恶意与理智并存,一边靠近游行一边在游行耳边喘息。
因为音色好听,游行听得脸红耳臊,好想抽他。
两个人在床上,都不咋说话。
游行的腰被掐着,他含泪瞪他,声音警告:“王八蛋!”
容倾非常受用,开玩笑说:“还会骂人,你哪里乖?”
“谁勾引我?”容倾挑旧账一套又一套,“我可不对你掩饰我的什么欲望,而且——”
他压住游行的唇吻,咬他的唇,让游行出血,又道:“不觉得吗,你喜欢上我这种糟糕的人,其实是你的福气。”
“哪有?!”游行知道这人又在翻旧账,巴不得这个人赶紧滚,他好烦的。
怎么会有人这么两面三刀,床下看上去就是好温柔的冰美人啊,怎么他滤镜就那么厚,认为他表里如一?
还有瘾,这就是纯纯有病啊。
游行不罢休,锤他肩膀,嘴却被堵着,含糊骂他:“你混蛋!”
容倾可比想象得混多了,继续开玩笑:“福气,还是夫妻?”
“嗯哼?”
他特意捞着游行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又说:“多挠一下,宝贝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游行突然没话讲。
也没有觉得委屈,就是觉得这个人很混账,他求饶:“你好了没有啊……”
容倾心气劲儿又上来,又说:“你求求哥哥我啊,求求哥哥,哥哥什么都依你。”
游行贴近他,难耐道:“哥哥——”
容倾:“想求哥哥做什么?”
“容倾——”
容倾又找借口了,他非常严肃地说:“都敢直呼其名了,看样子不是真心求,哥哥没什么本事,就喜欢听力哭,你哭得越狠,哥哥越开心。”
“宝贝说是不是?”
容倾话语刚落,游行的手被压到了枕头边。
心跳如此剧烈,游行其实又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目光对视。
他那个时候,似乎有种错觉,他本就是,为了爱这个人而生。
容倾当然能够感觉得到——共感不是没有用。
每每亲过去,感觉都是加倍的。
容倾感觉自己是个混球,乃至于他放过了游行,游行躲书房里不肯出来,趴着要睡觉,他也被容倾逮着桌边吻……
此刻,容倾穿得人模人样。
黑色的制服,宣松的乌发,矜贵的气质,仍然是,游行最初爱着的模样。
游行怀疑容倾又变相利用自己的弱点勾引自己,可没办法,就好这口。
不是早跟晚,也不是,不正确的时机,就是命中注定。
游行突然很想骂容倾的治愈系异能,因为纵使再多次,他都精神战斗力十足,没有丝毫不舒服。
游行感觉被吻了好久,脑子跟浆糊似的,连连叹气,“哥哥……不亲了,好不好。”
容倾才道:“去了极北深渊就要分开了,我要亲够本。”
“……”游行坐在桌子上,容倾扶着他虚软的腰,看他软绵绵地抱住自己,又无奈叹息,“真的是朵娇养的花,一点苦也吃不得,不能吃。”
游行惯性在容倾面前示弱无底线,要亲要抱也不是一天两天。
打从两个人重逢起,特别是在湛海。
容倾心道我的个天,千缠百转的,碰一碰,哭一哭,甩脸子,哭一哭,掉眼泪,哭一哭,眼泪跟放了闸地洪水似的,他一度受不了。
反正是要他管,又不要他管,若即若离,他……反正习惯了!
游行嘴疼,挺酸麻的。
他心情挺平静,但巴着容倾不肯放……
似乎是,情事后的不舍,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感觉,自己长大,又没长大。
要依赖容倾,又不要依赖。
心绪有点复杂,游行坐稳,又靠容倾胸膛,牵他手:“干什么要跟我提娃娃的事情,我又不会生。”
容倾突然搭话,“你也知道,那不是你跟我的孩子。”
游行懂了,合着早起闹腾,套他话?
但可能也不是。
“我不相信诅咒,我跟你,是要在一起的。”游行抿唇,心中有点酸胀,“别说我心软了,因为我不会去解决这些下等恶魔,对你的脸,我下不了手,所以——”
容倾叹气,“我就知道。”
“你该庆幸我现在腿软,”游行靠他的胸膛:“我又不是每个都怜悯,这还不是怕你名声臭了……”
“你去忙,我要睡觉。”游行跳下桌子,又被容倾捞回怀里,他促狭,“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我又不会……”容倾贴他耳边:“长得好看非常有本事,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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