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双手撑在池旁边,他看游行黑发湿润下纤长眼睫上的水珠,他命令道:“看我。”
游行被困在温泉池壁跟容倾的胸膛前,不能动弹,他抬首,便是看到某种熟悉的眼神。游行心中的不适感忽然涌上来,他烦躁,又推了他一把道:“你干嘛,滚。”
游行当容倾喝醉了酒。
他确实在外面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的。
可容倾似乎不满意他这个答案,他俯身捏住游行的下巴,盯住他被热气蒸红的嘴唇,又道:“看我。”
容倾心想,唇色如春樱,充满烂漫艳丽的花色。
果真如此,不愧是出名的美人。
他眼神带着侵略性,略略靠近了游行。
游行浑然不知容倾在想什么,他只当容倾发疯,可下一刻,容倾靠得更近,他一下攥紧他的手臂,无法置信地抬首看向容倾。
容倾下巴轻抬,又命令说:“看我。”
游行声音冷淡,他眼神淬着冰凉:“别开玩笑,这不好玩。”
“容倾。”
容倾看游行如斯冷淡,他没有太多动作,只是就围着游行的动作靠得更近了些,随即他缩回手,声音也平淡如斯:“抱歉,是我逾越。”
游行推开他,继续往回走。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零食袋,又为身上湿淋淋的衣物感到糟心。
游行解开身上不适的睡衣。
他任何时候,都是习惯长睡衣出行,就算是泡温泉,也是非常保守的样子。
游行沉声道:“你放过我吧,容倾。”
“我不想牵扯,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游行像是非常坚定地划开界限:“你的世界,我不想再进入。天使恶魔,也到此为止吧。”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游行声音听上去非常平稳。
容倾闻言,他紧皱眉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两个人气氛沉寂了数秒。
游行趁着这个空档,他解开自己的袋子。刚刚进温泉前,他小心保护着自己的衣物不弄脏。同时也是为了方便随时离开,他本想跟容倾泡下温泉就先走的。
游行甩掉湿掉的睡衣。
衣服扔到地上时有甩出重物的声响。
游行只觉得粘腻——湿衣服让他很不舒服。
容倾就这样坦然地看着游行,他看到游行宁折勿弯的脊背,也看到对方身段美好,如新叶一般燃烧的灵魂。他曾经,所之向往,而今被锁住的灵魂……
他再也看不到了吗?
容倾走过去,松开了双手。他也穿上睡袍了,容倾随手解开自己的衣服系带,他在游行愕然的目光中,不作声地把人往自己房间带。甚至于容倾就只是单手抄起游行的膝盖,徒手捞着人走。
游行惊呆,他眼神疑惑,可容倾实在是走得快……
伴随门哐当关上。
游行后背抵上雪白的床铺,他脚踝被拉开,在反应不及的时候,游行双腿跨坐在容倾腰两侧,他看向容倾时目光带着不解。
“你在想什么?别误会。”
游行试图从容倾身上翻下来,他却被容倾掌住了腰后,听他命令说:“看我。”
游行推搡容倾肩膀无能,他被迫坐在容倾身上,而容倾,还在命令他:“看我。”
容倾浴袍划至手肘之处,而游行挣扎的瞬间,已经失软了力气,他勉强撑在容倾的腰上,容倾马上压住了他的左手,整个人起身。游行抽出手,马上勾住了容倾的脖子,他听容倾声音沙哑,他咬住嘴唇……
迫于无奈,游行咬住容倾脖子侧的肉,他的腰被容倾捏住,容倾说:“是,我是个坏人。”
容倾手揉捏着游行的腰,他手慢慢从游行的脊柱骨滑到肩胛骨,又温柔地诱哄,说着自己的事:“光司大酒店是李婉的私人财产,当初你身死,我感觉也活不下去,都要站天台跟你去了,是她跟我说,让我等……”
游行继续咬容倾,跟泄愤似的,他又听容倾说:“你真的很过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离开我一次,离开我两次,我有那么让你觉得靠不住吗?”
“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容倾拧开了床头边的小台灯。
明亮的一簇光照得游行眼睛酸痛。
容倾眉头微皱,他又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你说说,谁的错?”容倾声音很冰冷,可他握游行腰靠近自己的力道非常重。
两个人腰腹的缝隙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
游行双手抱着容倾的脖子,他脸颊憋红,闷了一口气,才咳了声道:“疼……咳咳……”
“哪里疼?”容倾刁钻。
“你好好想想?嗯?”
游行迫不得已,发出了一声哭腔,他上气不接下气,抬手狠狠地在容倾颈侧招呼了五道口子。他指甲间全是血痕,容倾脖子上都是血珠子,而他没有放开游行的腰,反而是侧身俯下来在他耳边威胁:“你看,有人在盯着你跟我。”
游行的哭腔越发重,但这只是让容倾眼神更加充满施暴欲,他不胜怜惜地折磨着身下的人,他越听他哭,越是高兴。越是想弄死他,也恨不得,就此随他去。
游行身体变得柔软,像打湿翅膀的蝴蝶。
他渐渐地好像找到了节奏。
游行瞧着容倾,微微眯起了眼,他下巴抵在容倾肩头上,又转头面对面盯着容倾,就不自觉地,他在容倾鼻梁上烙下了一串亲吻——反正是没有抵抗力。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游行感觉不对劲……
……
木屋的窗户,吱呀吱呀地吹动。
游行冷不丁从桌前起身,他看四周如常,而旁边的容倾却沉默着喝茶,一脸沉着的样子。
游行听到柴火烧裂的响声,又感觉自己的脸烫极了。
“你是不是又在梦里干我?还弄疼我了?!”游行心觉自己灵魂都被深入,他看容倾神色淡然,耳尖子却红得不像话。
“是,刚影鬼来了。”
“我只是顺遂自己的心意。”容倾认真思考了下,他拿起纸巾优雅地擦着嘴角,“是,我很抱歉,我确实顺遂了自己的心意。”
“你是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容倾抓住游行的手,捏住他的手指。
可谓是眼神无敌深情,特别含情脉脉了。
游行哪成想,被影鬼舒时钻了空子。
他瞥见容倾脖子侧几道血痕,顿时心虚。
“你——”
“我喜欢你。”容倾认真玩着游行的手,诚恳了讲话,跟怯生生的黄蝴蝶往上飞,又道:“我真的喜欢你,你不要不喜欢我。”
游行脑子空气被抽空,眨巴眨巴眼。
因为睁得他太久而酸涩难挡,“姓容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容倾语气继续可怜,比人人喊打的大魔头死前临终一悔时看见少年的自己还可怜。
“你不要把我丢下,我会好好保护你。”
游行倒吸一口凉气。
“你——”
容倾继续捏住游行的手,也像是犯病的人,“你喜欢我,我当然也喜欢你。”
“我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洞房了,可以结婚。”容倾欲再说,他再看到游行生无可恋的目光后,心思好像又冷了。
游行无奈摁住眉心,“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容倾脊背一节节塌下去,掌心也变凉了。
“我怎么不喜欢你了,”游行露出叹息心疼的表情,说:“梦魇,不是双向的吗?”
“我怎么感觉我挺……挺嘴不实诚的。”游行甩了容倾握自己的手,羞恼了道:“你不许碰我!”
容倾抬眸,笑得如春光一般明媚。
一醒,方觉春深。
第 48 章
风呼呼地继续吹着。海边尽头处的薄雾染上淡橙色,看上去非常具有早间晨光盛放的气息。
酒店内透光的白纱轻轻鼓动,游行半阖着眸子,脑袋抽痛不已。他感觉酒店走廊上有走走停停的细碎声响,又感觉整个人被箍住了。
游行厌烦,他抬起手肘往身后人的腰上招呼,斥责了说:“你放开我!”
容倾睡觉一向都是喜欢环住游行的腰睡。两个人平时的习惯是游行睡着睡着就会滚到他怀中,他把被子一卷,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冻着。游行的起床气大,不舒服了,不爽了,张口就骂,抬手就来,容倾倒是也习惯了。
他揉着眼睛,半撩眼皮起身。
容倾像是生怕游行逃走似的,他捏住游行的两只手腕举高到枕头顶,又眼神十分清澈正义地盯着游行。
容倾坦言:“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坏脾气?”
游行双手被制,他冷不丁清醒。瞧了瞧屋外的天色,又睁着酸疼的眼看了看天花板跟窗外,他才回神,心道怎么又是这样。
游行试图掀翻容倾下去,他干巴巴地说了声抱歉,就要推开容倾走人。
可容倾力气是出了名地大。他整个人吧,身材俊秀挺拔,要是大块头的人来了,也许还得说两句弱不禁风,可游行看容倾,他悲哀地发现……
推不动!
游行赤着脚,他狐疑地盯住容倾,见他目光毫不掩饰地直白,甚至于是警告。
他想容倾还是那个冰清玉洁,不能够容忍任何不适的大天使长,他倒是觉得容倾有点熟悉了的说。
游行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失落。
身体上狂乱的情潮刚刚偃息,他本身不是个对欲望有多在意的人。
游行闻到容倾身上清冷的气息,便是道:“放开。”
容倾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游行,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昨天晚上,猝不及防入了梦魇,中了舒时的计。
容倾维持着制住游行手腕的动作,他左手捏游行下巴,不停摩挲着对方的嘴唇。容倾觉得游行的嘴唇很软,吻过很多次了。这张嘴还是没说出过一句让他觉得舒心而且安心的话,还不如之前皮肤饥渴症,动不动索取怀抱的人可爱。
容倾头低下去,他俯下身,就用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游行,仿佛要把他盯穿一个洞。
容倾的嘴唇靠近游行的。游行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他别过头去,容倾弯起嘴角冷笑,随后他松开了制住游行手腕的手,又把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游行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哪知被子盖上的瞬间,游行眼神一惊,他被容倾搂住了腰。容倾也靠上来,他咬住游行的耳垂,又在游行耳畔吹热气。容倾把游行的身体整个嵌在自己的怀里,他才说:“我说过,让你陪我。”
游行听容倾说:“我不可能让你走。”
容倾的手探进游行的衣服下摆,他手在游行的腰腹处流连,见游行腰身始终是紧绷绷的,他又扔了个炸弹,“昨天晚上,不是一场梦。”
游行语气生硬,又软气道:“你……”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箍得好紧,只能被逼得无奈说话,“我不喜欢这样。”
容倾手指好像在弹钢琴,他从来没觉得身旁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却坏心道:“不想哪样?”
指尖游走,带来冰寒两重天的交缠气息。
容倾像是裹住一层蜜,他想游行长得真的很漂亮,皮肤细腻……
他见游行没说话。容倾就更加搂紧了游行的腰,以生平最大的功力继续哄游行,他在游行耳边低语,那声音跟大提琴似的。
“对不起,让哥哥抱一抱,好不好?”
游行听到这声音就受不了了,他紧绷的身体暂时放松,容倾又跟他说:“不愿意?”
游行的身体被掰过来,他的脸正对着容倾的脸,眼睛也刚好对上他的,他踢开被子,腿勾住容倾的腰,才道:“没有……”
容倾撑起身,游行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眼神亮晶晶地含泪,才说:“好哥哥……”
容倾彻底挨不住,他理智回笼,掐着游行下巴就深吻。
游行气息如急速扑落盛开的玉兰花,啪嗒往容倾身上掉了下去。
游行气喘吁吁,他下巴挨着容倾肩膀上,又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语气略微胡乱。
“你饶了我的性命,好不好?”
这话说得容倾一把抱住了游行,他听到对方的声音气若游丝,有气无力。
容倾脸上尽是哀伤,他又说:“对不起。”
游行嗯嗯摇头,整个人跟八爪鱼一般缠了容倾,又无助地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很难吗?”游行露出生平最脆弱最让人心痛的时刻,他喃喃呓语:“我为什么连快乐都不被允许?”
容倾听他这么胡乱叨一句,反而是嘴角勾起了笑,他几乎是爽朗地笑出了声,才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乖宝宝?”容倾扑倒游行,他解着游行的睡衣,连连亲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沉了嗓音说:“更快乐,好不好?”
游行露出娇怯的神情。
他性子可能本来就软,也只对容倾软。
容倾看他默许的样子更觉心中火热,他听游行说:“哥哥,你再吻我一下?”
容倾照做,他除掉自己跟游行的睡衣,又把被子盖了上去。
床铺上抖搂着几根翻飞的白色羽毛。
飘起来,又沉下去。
容倾没有做得很过分,他让游行侧身紧紧靠在自己怀中后,又再狠狠亲吻,如狼咬羊一般叼住游行的颈侧。
等到白色的窗帘穿透澄澈的光。
一只瘦削的手腕扣住抽屉两侧。游行手指骨节握到发白,却又被容倾一根根掰开,再放回自己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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