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见状,却仍也疑惑——虽然内心知道这不大实际,但想了想以后,他就说了:“你……”
游行抬起雾水般的眸子看他,“以后……你什么?”
容倾干脆打横抱起了他,又非常干脆地拎着那袋子烤肉在手里,他谨慎了说:“我不会杀他。”
游行抬手就掐容倾脖子,耳畔威胁:“你神经病?”
“我是想到焚化炉尸体的焦味觉得恶心。”游行戳了戳容倾的脑门,使劲点了点,郁闷了,说:“没有怀!少……!但也不排除,神之光如果被恶魔S所利用,他会利用觉醒天赋计划生下一个孩子自己寄居……你别忘了,我梦到的一切,你梦到的一切。”
“如若,你跟我的孩子,”游行刚莫名其妙做梦,陷入一种惆怅,“杀父杀母,好大的锅啊!”
“年少时,地狱城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攻击我,说我亲生母亲是妖物,害死了地狱城的王。”
“说我母亲勾引父亲,”游行记不大清楚那些话,他徐徐道来,“说我是个畜生,出生时就杀父杀母……如今,也想再重演当年的事?”
游行似乎是很快接受了自己体内的神之光,也许的确会是个孩子这件事。
他被容倾抱着,脚不小心擦到了某个树枝。一只野猫跳了过去,它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游行容倾。似乎是害怕了。
野猫眼神漾着凶狠的光。
游行看野猫感觉想看到那个梦中的孩子。
他感觉那个孩子像一只被关住的疯狗,对谁都龇牙咧嘴的。
游行脸胀红,一下就觉得过去发脾气的自己好羞耻!!!
他埋容倾颈口,揪了一片树叶,又烦躁道,“你看我,肯定很像疯狗。”
树叶感觉滑腻又湿润。
容倾认真思考,心淡定了,“还好,你真不会生……不然,我只会担心。”
“进化者吞吃母亲,”容倾无不担忧道:“不然,我只会害怕。”
“还好,梦只是梦。”
游行揪他领口,“嗯,万一是真的呢?”
“你不是……都听到心跳了?”游行感觉容倾跨上了楼,心跳声加剧了一点点,他开玩笑道:“保不准,你真当爸爸呢?”
“我不会是个好父亲,同理,容致书也不是个好父亲。”容倾给游行提了一嘴容致书刚刚从窗户跳进他们家中的事。容倾掂了人,搂得更紧,手掏钥匙,继续开门,又说:“容致书刚跟我讨论说为什么我不愿意当大天使长了,我没回他,他就说现在可以暂时放过你,并不代表以后他会放过你……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于亲生父亲的印象也真的很少很少……”
“其实要说我恨谢鹤,是我恨的。”容倾沉声说话,脚踢了门,又甩了钥匙到沙发上,换了拖鞋,才放下游行,又在原地抱胳膊对人道:“更多的,我是羡慕并且暗搓搓嫉妒有父亲陪伴的人,有时想,如果见到,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但我觉得,容大天使长活得很没意思。”容倾摘下自己的黑色耳钉,揉了揉耳洞,又道:“耳钉刺到肉里,很疼。”
“无情无爱的世界……”容倾看游行换了棉拖,他手凑过去碰到游行的耳畔,他取下游行耳朵上的耳钉,也碰了一下,又说:“戴久了很习惯,摘下来再习惯,也就是这一秒钟的事……”
游行还记得自己打耳洞疼了好些天。
他挺黏容倾的,哪个时候都是。
两个人觉得吹了风,身上仍然沾了些烧烤的香味。
但都没了继续吃东西的心思。
于是只好放了冰箱。
风大,呼呼吹。
游行拉了窗帘,锁了窗,恰好容倾从浴室内换完衣服出来,目光就跟他碰上了。他把鞋柜门口的那株绿植搬去了肉眼能够看见的地方,他指着道:“阿姨买的,叫什么名字?”
容倾坐到沙发上,怀中继续捏抱枕。
心中刺挠感还是有,想了会儿,答说:“不知道,我妈买的,她说开了光,能驱邪。”
“哦,迷信。”
“好比,那个神奇的圣水。”游行思索了下,又说:“啊,游溯还是驱魔师呢,我好怕怕……”
游行说完就走进浴室也去换衣服了。
容倾目光落到那个玻璃瓶上,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游行映在电视柜前的身影上了。
整个人像一株羸弱的花儿,但好像很有旺盛的生命力,也不对,根是从他身上长出去的。
可如果真有一个孩子。大抵,他是不会喜欢这个东西的。
容倾拍拍抱枕,挪了个让腰舒服的位置,他越看房间内的冷色调越觉得烦,就越觉得他妈说得对,他活在棺材板里。容倾掏出手机网上预约了最快砸墙的工匠,准备明天就搬回家去——不管游行同意不同意,也得拐回去跟自己一起住。
游行出来时就看到容倾划拉手机,似乎就顺理成章的。游行甩了容倾抱枕,跨坐到容倾腰上,容倾身体紧绷了下,骨节泛白了,他手握住游行的腰,还愣了会儿。
容倾抬头,看到游行蔑视他的目光,便抿唇,手也撑到了沙发边被甩到一旁的抱枕上。
柔软的弧度陷下去。
游行以跟当年同样的目光睨视容倾,他无奈,说句讨嫌的话,“不喜欢啊?”
“当年你不是也这样吗?”游行手捏容倾下巴,自在地笑了,他睡衣半垂在肩侧,皮肤仿佛点缀了一层月光白。
容倾觉得自己在亵渎神明,可手,却凑到了游行的腰后。
“哪样?”容倾抬头接受游行的吻,听得他心跳剧烈跳动的声音。
最终……除掉了两个人的衣物。
游行手环住容倾的脖子,似乎是不太适应跟习惯头顶的暖光。他的指甲几乎陷入容倾的皮肤里,可没舍得挠重了,只好手压着容倾锁骨,感觉骨头硌着掌心。
灯与影似乎融为了一体。
游行手锤容倾的锁骨,容倾轻声细语哄他,让他乖。
声音跟清泉似的,游行只好让他。
两个人抱在一起,脸贴脸,游行死死地缠住容倾,在他耳边低语说不舍得离开他,容倾看他嘴唇咬出密密麻麻的齿痕,咬牙道了句有的没的。
不知名的情与欲在缠斗……
游行扔了抱枕,抽了沙发套。
洗衣机抽水后,转起来了。
游行耳边只有这个声音,听了觉得特别刺耳。他手抚在自己通红的膝盖上,垂眸动了下目光。他没告诉容倾,自己其实很喜欢他这样。讲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喜欢容倾喊他宝贝。
游行身披着一块毯子,身体似乎还在某种波动之中。
容倾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他面前,两个人刚洗了澡,容倾看到游行这么慵懒的样子,他抱了人在怀里,游行喝水润嗓子,听上去有些沙,“弄完了?”
“嗯。”容倾手覆在游行的腰上,慢慢揉着。
他掌心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仿佛真的在触摸一段如水的月光。
这么轻,这么柔。
游行心软了,他转身,脸跟容倾贴了会儿,闭眼时眼睛有些清明的亮色。
“下雪了。”游行呓语。
“也对,雪该融化了。”容倾闭目,笑了下。
第 61 章
细雪徐徐,天有点冷,被子摸起来凉凉的。
游行感觉自己的脖子漏风,温暖的被子覆上来了,游行漏了肩颈。容倾略带湿意的吻碰到冰凉的皮肤,游行翻了个身,容倾手碰游行腰腹,有些温热,他靠近了。
游行听容倾声音慵懒了,就说,“不……”
容倾摸游行的腰线,感觉有些滑腻,像珍珠瓷。
“乖。”容倾咬耳朵,又道:“你一直都很可爱。”
游行心情给他哄美了,半推半就让容倾亲。
容倾手在游行颈间处游走,试图让他放松。
游行绞得厉害,磨得也凶。
容倾不爽快,索性也凶了,他翻身而上,手穿过游行颈侧,把他整个身子搂在怀中。
雪色渐渐沉湎,屋外的雪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砸窗户了,还发出叮叮当当地撞玻璃的声音。
容倾偶尔分神,一丝冷气吹到耳朵尖,他低下头在游行耳边喊:“放松点……嗯?”
游行呜咽了,干脆去揪容倾黑发,干瞪他说:“我要怀小宝宝……”
容倾感觉游行可爱到要他命,他头发给扯得疼,只好低头密密地吻身下人的长睫毛。
心跳有些剧烈,雪落在人指尖,有种瞬间就融化掉的、挥之不去的热意。
还是哭,不管怎么样都是喜欢哭。
容倾吻游行额头,感叹说:“娇弱地跟朵花似的……”
游行如水藻般往容倾身上缠,他说风大,容倾就抱起他去窗户边。
雨大得噼里啪啦吹散了很多的树木。
游行感觉容倾手劲大,就扑粉了脸,樱色般的唇去亲容倾的,他笑着说:“喜欢你,哥哥。”
容倾感觉游行很紧张,便知道这人心情又不好了。
很难说清楚大雪天对于游行有什么意义,可是夏天绝壁是游行最讨厌的季节,没有之一。
地狱城的烈火烧光一切,灵魂都损在黑夜,寂灭在荒原的冷夜里。
因而每次拥抱都觉得奢侈,拼命死要抓住,到最后大抵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吧。
容倾把人放书桌上,拿穿了的制服垫住桌面,游行坐上头,腿在空中晃着又被捞起到手肘弯处。
花瓣自半空飘飘荡荡落下,落到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小小的涟漪。
有人给它捡起来了,手触上去是丝绒般的棉蛋糕。
容倾动手把花瓣捏碎了。
游行下巴抵在容倾肩窝处,他摸了容倾的手,碰到一束樱花。容倾看到了,手拨开游行汗湿的额发,又听对方呼吸急促,说:“难受?”
游行亲了容倾鼻尖,有点出汗,他觉得热,可心里头的慌乱没有少了多少。
这些日子,但凡心情不好,特别是跟容倾相关,两个人不是上床就是上床。身体无数次亲密亲近,可总觉得少些什么,不是两个人情感不共鸣,而是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东躲西藏,四处被人指桑骂槐说恶魔是如何如何,但某些人类的本质跟恶魔也没什么不同。
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知道是从屋内传过来的,还是屋外的大雪从屋顶融化产生。
游行手碰了容倾的脸,某种空虚感骤然浮现,他手攀附住容倾,终于也真的像柔弱无骨的菟丝花,几乎是哀求容倾道:“我再也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每年打不完的仗,我难受得很,要是你也不行,我也不想管东管西了,就自生自灭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活该被千夫所指?”游行拧眉,看上去倦得很,又用自己的脸软软地贴住容倾的胸膛,“我知道我不对,可我只是——”
游行有些头晕,容倾赶忙扶住他,他手去碰游行的嗓子。他觉得挺那什么的,两个人每每坦诚心扉,互相理解的时刻,绝大多数,都是在亲密之后。
仿佛某种约定俗成的吃个甜枣,打一棒。
容倾手碰游行寡白但很又韵味的脸。
哭起来也是美的。
他手碰到游行的唇瓣时好像碰到了打落的梨花。容倾右手随便把不像样子的制服给扔到垃圾桶,回头望了一眼它,就紧紧扶住人的腰又亲上去,柔声说话,“你知道给我下绊子的是谁吗?”
“嗯……”游行抬眼瞧他,手在容倾颈后扣着,他一边专注盯着容倾身上纯黑色的睡衣扣子,一边又狐疑地看向地板的制服,眼神冷了道:“你不给出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会帮你。”
容倾手搭在游行的大腿上,扣紧了。
“地狱城坠落塞壬之海,其中有一部分金银财宝是丢了,对吧?”
“嗯……这个财宝,包括你母亲的画像,”容倾微微拧紧眉,“我不是太情愿跟你在这种时候讨论天使恶魔大战的问题,你知道,我不是没心肝的人……你总是很令我害怕。”
花瓣像是要被碾成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了。
“我一直都很爱你。”容倾紧紧扣住游行的腰,“你是不是能,对我施舍一点怜悯?”
“我也不喜欢不安宁的生活。”容倾磨着游行最发颤的地方,又咬着人的耳垂轻言细语,堪称温柔地哄,“来我身边。”
游行咬住容倾的肩膀,力道恨不能撕下一块皮。
“好、好!”
游行感觉脸爆红,又瞧了眼窗户外。窗帘无意识鼓动,耳边燥热的喘息足够让他呕哑。
他朝容倾腰腹踢一脚,容倾睨游行,右手握住了人的脚踝,他左手扔了椅子上的小毯子给他,反而是好笑道:“我希望,你的愿望是真的。”
“谁要跟你生娃?”游行拧眉,他跳下桌子,裹了浴袍。
整个人又软绵绵地,神色微变,游行别嘴,“我好着呢,我是死了,不是脑子死了。”
容倾挑眉。
这会儿屋外的雪势更大,容倾看向书房门口倚着的黑色雨伞,便也抱了胳膊,又斜靠墙,身姿慵懒地继续接话,一个哈欠打起来,“哦,不过最近我会很忙,没时间天天陪你。”
游行斜飞他一个白眼,容倾走过去搂人,他先对着人的下唇咬了口,又抬眸看游行略带春色的脸。
两个人耳酣情热的事干了不少了,但对视起来,仍然心跳骤停。
游行容倾表现忒不大方,两个人亲密起来恨不能将对方拆之人入骨,如此明晃晃的对视,像是将这份禁忌的恋情曝光于众人之下。他们心中惊涛骇浪,心神不定,如履薄冰。
59/195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