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又怒又气,仿佛大天使长的傲慢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你的,你为什么……”
容倾眼眶湿润,“为什么?!”
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为什么。
只是这些年,梵天无处不在,污染物无所遁形,杀不死污染物,被最恨的梵天唤醒,却杀不了他,需要依靠一个恶魔来保护自己的屈辱,让容倾如剥光皮的刺猬,分外羞耻。
更可怕的是,游行这么苦,等价的心痛……
此时,回馈他身。
容倾好笑,自言自语,“谁会爱上一个恶魔?”
这是近些年,容倾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容倾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瞪紧了前方的游行,也召出自己的刹雪刀,对着公园的一棵大树横劈砍下。
可怕的是,司机师傅的声音无处不在。
什么离开,什么老婆,什么发脾气。
容倾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对这些话这么敏感,只是心里头的不爽却是与日俱增。
更可怕的是,容倾耳力极好,不远处的街道处有一对兄弟刚好出现,可能那喊名称的是个小可爱,他喊道:“哥哥,我好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最喜欢你。”
在容倾暗无人知的欲望里,暴戾傲慢的鬼王如果能这样对他软声说话,其实容倾心里是爽的。
但理性归理性,欲望归欲望。
容倾坚决不承认,这样的自己是自己。
容倾心中鄙视,唾弃,这样恶心的自己……他直觉往下想,答案肯定会逼疯他。
“我不会喜欢你。”
而远处又说来一声,“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容倾反省这几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忍不住。
细思极恐。
容倾好笑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理由呢?”
隔壁那个声音又说:“亲下,听话。”
容倾再也受不了,对着大树一顿狂砍。
远处对峙的迟言允跟游行都注意到了那边的异动,迟言允好笑,“你看中的这什么对象?这么发神经?”
游行愣神,冷哼一声:“你再怎么问我,盛今诺也不把你当朋友啊。”
迟言允神色骤变,“盛今诺呢?!”
“死了。”
迟言允计上心头,他趁游行走神,十分突然地抬手一揽拉住游行的腰,游行躲避不及,被碰到了衣服,迟言允另外一只手来勾他的下巴,他眼神妖媚至极,又道:“我亲你,容倾会不会打我?”
游行还没反应过来。
容倾已经拉开他,迟言允被刹雪刀一刀招呼了胳膊。
鲜血四溅。
迟言允骂了声操。
第 9 章
容倾来到,他紧紧钳住游行的腰,直到落地之时,游行只感觉自己的腰火辣辣的一片疼。容倾他疑惑看向仓皇逃走的迟言允跟瞪着他的游行,两个人互相对视,对峙感一触即发。
游行压眉,警告:“放开。”
容倾心头大为光火,可他要忍,按照他的礼貌气节,说什么你居然背着我干这样的事,什么抱怨对方的话。容倾是一句话都不会讲。
光是一个眼神,两个人就盯了好久。
容倾唇线抿直,“你喜欢我,是不是?”
游行啪一掌打开他的手,哪成想容倾会问这个,但他还真不是,就算是也不会现在承认,他冷言冷语:“阁下自重。”
容倾的脸抽得咣咣响。
游行相当会拿捏容倾的情绪,他好笑道:“你觉得我爱你,会是一件好事?”
“谁碰上你,谁就倒霉。”
容倾气窒,他反唇相讥,“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谁会要你?”
游行觉得这场架是吵不过去。
容倾刚喊的话,他听到了。
“我不要你就是了。”
“不要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游行好像还嫌不够,继续烦躁讲话,“你有资格管我吗?”
“你这破心脏,”游行嘲讽,“垃圾东西。”
容倾心被刺痛,却也无话可说,过了会儿才道,“我被从容家赶出来了。”
游行继续傲慢的对话,“你求我收留你啊,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他继续搞容倾心态,好像是不搞死人不罢休。
“谁又没关心你,你失去什么东西,关我什么事?”游行转身,“你死了都不关我事。”
容倾也不想怜惜了,“有些人,没本事一辈子都救不到父亲母亲,是谁带来的厄运?”
游行:“……”
容倾又讥讽道:“没下限的恶魔就是这样子,没有谁服你,不得人心。”
“说起来这个世界哪里有你的存在呢?”容倾很极端,他逼迫游行:“世界上人人喊打的东西就是魔鬼,要是有人知道他们被一个魔鬼拯救,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
“你以为这个世间,谁会承认你?”
“住嘴!”
容倾继续道:“你别忘了,你有今天,是依靠谁。”
游行的痛处被彻底踩住,他扔了刀:“那你大可把我杀了就是,你不择手段把我留在你身边,不让我生,也不让我死。”
“你别想再对我说两句好话,哄住我,”游行咬牙切齿,“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要你了,容倾。”游行心灰意冷,拒绝道:“我绝对不要你。”
容倾唇线抿直,可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拉住游行的手,扯到自己怀里,整个打横抱起,游行勾着他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哥哥……我没救到我爸爸妈妈。”
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容倾的怒气给硬生生哭得压下去,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容倾已经坐到凳子上把人放膝盖上坐着哄了。
“……”游行闭着眼,就窝在他颈窝,哭成泪人。
也不管不顾自己是几岁,“怎么所有人都怪我,你也怪我。”
容倾还在气头,“因为你好欺负。”
游行哭得更凶了。
“你去哪里了?”
容倾又莫名其妙心口被戳一刀,心道游行是不是来追魂索命的,怎么专找他不痛快。
“因为我死了。”
“呜——”游行哭得更厉害。
“你怎么不带我一起死。”游行颓丧万分,容倾试想着是该温柔还是该严厉,可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因为我胆子小。”游行不哭了,反而是赶紧要从他身上跑下去。
高大形象一落千丈。
游行皱眉,表情疑惑,好笑道:“你是这种人?”
容倾猜他是真哭,却也暗骂对方套他话。
“我不要你了。”
游行的脸风云变色,这话对他是绝对的杀手锏,没有之一。
他胸膛起伏,“那我也不要你了,你自个凉快去!”
游行极其难受,醒来后的这几天浑然如疯狗,该矜持矜持不了,心情一点就炸。
全是这王八蛋带过来的。
容倾听到自个凉快,又看游行身高腿长,大步走出好远。
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容倾拽游行手,控制住他,“让我亲你一下,可以不可以?”
游行呆住,容倾险些踩他脚,他忽然迟钝地意识到,容倾在说什么神秘的东西。
容倾这个人呀,猜他秘密,要他命。
游行脑子转得快,结合理智丝线的反作用跟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他一双手勾住容倾脖子,让他停住,又不带脑子地高兴说:“你喜欢我的呀?!”
两个人尴尬非常。
游行默不作声把手放下去,容倾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袖,拍拍灰,彼此两个避开不去看对方的眼神。
游行咳了声,“被迟言允蛊惑了。”
“那他碰你腰?”
“那你说要亲我,什么意思?”
容倾如临大敌。
打死也不愿承认,又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只好生闷气。
游行就是个不怕死的,他好笑,“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一次,你也不是无欲无求嘛……”
“某些人,一开始就贼心不轨。”
容倾抿唇,他掐住游行的下巴吻了下去,身体行动总是比自己的意识快,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游行被撬开牙关,滚烫的气息在二人唇齿间晃荡。
气氛暧昧而仓促,容倾咬住游行的唇,游行张开就骂:“滚——唔!”
容倾咬破游行的唇,他越发激烈地撕咬住对方的唇,在尝到血腥味后更加明显地兴奋与激动,他撬开游行的牙关,强烈逼迫勾着游行的舌尖与自己起舞。
鼻息微热。
游行抵抗着容倾入侵性的吻,他呼吸不过来,可是一双手几乎是被容倾锁住,游行又急又气,“放——”
容倾吮得他舌根发麻。
这让他感觉不够,反而是加大了亲吻的力道,越加深入纠缠。
游行眼尾掉了泪,他试图去咬容倾的唇,却被容倾的手抬住下巴,更方便对方的亲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到了现在这样子。
游行放弃抵抗,干脆去勾容倾的脖子,容倾放纵自己的感性沉沦,理性让他清醒,可在看到游行服软他又……容倾认命,他吻得越来越深,耳根子通红。
两个人唇齿交融。
直到浓情的一吻方毕。
容倾恋恋不舍地要继续亲。
游行推开他,脸烧得热,他烦闷道:“滚!”
容倾挨了骂,心里头别扭。
“我不滚,你要替我工作。”
哈?
游行接下来就听到晴天霹雳的事,容倾盯着他,漂亮的脸满是辗转的艳色,他冷漠道:“现在湛海市污染值高的人人人喊打,你不待在白鸦组,那就是被抓的份。”
丝毫不提!丝毫不提!
刚才亲他的混账事。
游行颓丧无比,“那你亲我跟我在白鸦组工作,有什么干系吗?”
容倾承认,勉强道:“我疯了。”
“你还知道你疯了?!”游行好笑,又好气,更好奇。
“我应该是爱你。”容倾又鬼使神差道了句,“或许是不爱。”
游行皱眉,“那你把我放了,让我走,让我自由。”
容倾太阳穴突突的。
“跟我结婚,什么事也没有。”
容倾一步到位。
游行没见过这种人,他摁住眉心,“打住,我们,是朋友。”
“亲了的,是情人。”
游行彻底,哑口无言。
他想,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容倾。
“不说话,当你默认。”
游行深呼吸,他决定还是应该维持之前的关系,可他明确知道,怎么也回不去了。
亲都亲了,这么脸红燥热的。
游行感觉自己好难,可接下来,容倾就跟犯事儿了一样,他牵住他的手,问说:“要在一起么?”
“先结婚,后恋爱,”容倾自顾自说,“你先惹我的,请负责。”
游行怀疑容倾喝了假酒,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容倾应该是被赶出来了,他问道:“你又一个人啦?”
容倾点头,“我又无家可归了。”
游行知道他卖惨,他安抚,顿了会儿,又问:“那你是不是很需要我?”
容倾看他,迟疑着,“你是不是,在梦魇里救了我?”
游行看他自己主动提起,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对,怕你失去神智,变成我不熟悉的哥哥。”
容倾高兴了,他道:“我说过,我永远是你哥哥。”
游行故意呛他,“情哥哥还是亲哥哥?”
容倾才默然道:“随你……”过了会儿觉得这种措辞不对,“你是我的。”
游行叹气。
他是怎么也翻不出容倾这座山了。
可他,需要自己。
这好像就够了。
游行看了眼月光。
这样,也好像还可以,别无所求,但所求还是有回应。
神爱世人,他下凡了。
第 10 章
夜幕天蓝,灯影霓虹。
湛海市的星夜,热闹非凡,池忱一身军装制服,他掏出手机接了迟言允的电话,点头的时候一边拿手机一边道:“嗯,我知道,你的黑粉我会帮你调查,但是大明星,私自调查别人隐私权是犯法的。”
远处高耸的大楼挂着迟言允嘴角噙笑的海报。
男人微笑勾唇的模样,充满着贵气,眼神妖冶。
池忱听迟言允说:“小池,你是没能力呢,还是你不敢呢?”
池忱:“我有我的道德操守。”
迟言允好笑:“你升职都是靠的你爸爸,你跟我讲道德操守?要是你能放下你在湛海市出人头地的梦想,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池忱,你不是个蠢笨的人,你清楚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就算是拿你自己的未来做赌注,你也不在乎?”
7/195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