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治愈系异能对于刚出生的污染者,确实有限。”
陆明曜头趴在方向盘上,忽然不住地干呕,他问了句:“我听说一件事。”
“嗯。”
“你父亲容淮南最近一直在着手研究他儿子复活一事,好像听说过几天他亲生儿子容絮马上就回家了……你妈妈那么思念亲生儿子,我奉劝你,尽早做好准备。”
容倾听陆明曜这么说,眉头皱起,“我知道……再说吧。”
陆明曜皱眉看他,道了声:“对不起,阿倾。”
容倾好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心里有数。”容倾侧过头打算眯眼睡会儿,陆明曜看着他右脖颈上的小痣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容倾觑他,他倒是先声明了,“陆明曜,想背叛我,你就直说。”
“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你敢把念头打在游行头上,”容倾话如冰一般寒凉,冷冷道:“我怎么杀污染物,我就怎么杀你全家。”
几乎是宣敌一般的警告了。
陆明曜霎时无话可说。
洛九夜还在沉思,容倾推开车门下去了。
陆明曜继续皱眉,沉思不断。
洛九夜看到容倾来,他后退几步,比起性格激一下就满是不快的游行,面前的容倾才是更加阴险莫测。
容倾语气平淡,仿佛刚才说让陆明曜死全家的冰冷之人不是他一样。
“洛先生,池忱说两句你就信,”容倾顿了下,“游行救你的意义是因为看你可怜,但你好像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我……”洛九夜沉默。
“我听说,岑然打工挣钱供你读书,你却隐瞒自己污染物的身份,”容倾语气平稳,“我认为,归根到底,是你害死了你的女朋友。”
洛九夜:“……我不是……”
“你站在什么角度去怨恨你的救命恩人?出卖他,让他死,尔后又假惺惺地来到第七医院工作,其实待在第七医院,你自己很安全吧,游行说你让去办离职手续,你就慌了……”
洛九夜:“我不是!我没有恨他!是我对不起他!”
容倾冷漠如斯,“你救他,游行会觉得欠你,你却想杀死谁来逼迫你的救命恩人吗?”
洛九夜冷笑,又急了说:“岑然曾经在舒遇坐诊时跟我抱怨舒遇说她身上污染值过高,舒遇作为第七医院的医生,我不能怀疑他吗?!池忱是我发小,我为什么不能信他?”
容倾:“那你怎么不去死,要害游行?”
“自私自利承认就是了,”容倾像个没事人一样,姿态端正,“你死了不就是一了百了,苟且偷生做什么?显得自己很高尚?”
洛九夜被骂到无话可讲,他急了,“我没说要听池忱的话,可你看那鬼东西那死性子!油盐不进,我能怎么办?!开除就开除,我又不是没存款,我大可问一问舒遇!可游行那死性子!我救他,我犯法了?!”
容倾捏眉心,“被骂的又不止你一个,他恨不得骂了全世界,让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趁这会儿,洛九夜也清醒了,他接电话说急诊科有个快死了的人让他赶紧去救,他点头说我知道的,孰是孰非,我都懂。
容倾看他跑了,也叹气,心道游行那张嘴,骂起人来到底有多狠啊。
前期脾气是真的很隐忍,现在变成这样,容倾心中担心,万一游行身体异变,那怎么办?
容倾接到父亲电话,让马上回家一趟,说是有要事。
他知道,担心中的事情确实来临了。
第 7 章
急诊科人头攒动,血腥味挥之不去。
洛九夜马上拆开外科手套,当胳膊被砍出血的岑为当场看到洛九夜时,他暴起,揪住洛九夜的领子就大叫,一拳头打过去,“畜生!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岑为是岑然的弟弟,有打架的陋习。
他语气暴戾:“畜生!我姐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还敢来!你怎么不去死!”
医院内的警卫火速赶来拉开暴躁的岑为,可岑为被打,他又天生脾气大,岑为双脚踢出去,他双目赤红,指着洛九夜怒骂道:“我姐跟了你!她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畜生,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你害死了我姐,让她一个人孤零零走,”岑为说着说着自己哭了,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十九岁的大男孩,哭得泣不成声,双目赤红,岑为瞪着洛九夜,洛九夜看到跟岑然长相类似的岑为,他头被打偏,才塌了脊背道:“对,我是畜生,可你,又是怎么对你姐姐的?!”
“你赌博,你打架,你斗殴,”洛九夜声嘶力竭地吼,“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不是岑然他弟弟,我早就杀了你!”
岑为泪水奔涌,他更加火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年轻的男孩因为过早失去双亲,死去他最疼爱的姐姐,而暴躁而乖戾地长大。
面前的人忽然说不管他了,岑为气到脸色发白,他掰开警卫的手就愤气咬牙要推开。
光是一句有娘生,没娘养……
只是一句没有人有义务要管你,就能让岑为痛不欲生。
岑为生活习惯很差,他整日整日埋首在电脑前打游戏,疯了一般地打游戏,不停往里面充钱,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生命中,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支点。
洛九夜的钱早给他输光了。
所以洛九夜没了工作,他非常急。
岑为大喊:“滚开啊。”
这个时候,游行出现了。
打扰的原因没有别的,刚躺床上眯眼,打算玩游戏。
护士就噼里啪啦敲门说大监察官!洛医生被人打了!您出来一下!
“……”游行的脾气又上来了。
他自带威严,岑为看他来,马上怒骂一句:“哪里来的狗屁监察官?!”
游行听护士说岑为赌博斗殴,还当众叫嚣污染者是我,来抓我啊!
游行没理他,大抵又是池忱嘴臭,可能惹了岑为几句,他对岑为说:“你也知道你是狗屁,所以你狗叫什么?”
岑为反被骂,紧接着,一系列制裁污染者的措施被施加到岑为身上,陈寂白来了。
他习惯性臭屁,游行越冷,他越起劲黏上去。本着烈女怕缠郎的精神,只要他脸皮厚,游行不原谅也得原谅。
游行眼看着叫嚣不停的岑为被电击,在嚎叫,他丝毫没有感觉。
陈寂白皮厚,抬手摘了听歌的耳机,露出大大的笑脸:“嗨~”
游行仍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他骂了声,“傻逼。”
“傻逼有傻福。”陈寂白继续皮厚,“你总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比起陈露杀那块茅坑里的臭石头,我可不是顺眼多了?”
游行:“你也知道你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陈寂白偷笑,“我救你哥哥舒遇,让他复原腿跟手,你怎么奖励我呀……”
“离我远点儿!”游行被挑起情绪。
陈寂白喜闻乐见,“我把陈露杀关厕所了,还放了杀虫剂,你高兴不?他今天不来!”
游行瞥他一眼,还是嘴硬,“滚!”
陈寂白看有戏,又道:“那我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游行:“那赶紧滚。”
陈寂白屡屡被骂,他丢了轻佻性子,才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原谅我?我总不能,杀了我哥哥吧?你让我左右为难,阿行。”
游行最恨别人道德绑架,“你过意不去关我什么事?我原谅你干你什么事?”
“你死关我什么事?你大可以现在去死,我给你送行。”
陈寂白没想到游行连后路都不给他留,可人的感情就是这样,游行确实是他很好的朋友,他也被说得心里头不好受,索性放开了性子,“你对谁都是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我就不走了!今天!”
“我陪你睡,我陪你吃,我陪你一起玩。”陈寂白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磨游行。
游行晴天霹雳,满脸不爽。
他终于看向了洛九夜……
洛九夜倒是看自己还有用,礼貌性喊人火速架走陈寂白,岑为还在叫唤,游行听了护士说前因后果,他问洛九夜,“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你不用走就是。”
洛九夜想,反正都说出来了,他也压了压嗓子,说:“我很怀疑,岑然的死跟你哥哥舒遇有关系,我想杀了他,但是……”
“我杀了他,我会坐牢,但岑为没人管了。”
“阿行,其实不是我有心背叛,只是岑为被人抓走,岑然就一个弟弟,”洛九夜慌张摆手,“我不是要道德绑架你!只是……我走投无路……”
洛九夜看向岑为,说:“为为很苦的,他姐因为我而死,我不能让岑为死,这是我妻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游行还是感觉被绑架,他听不得这种消息。
于是他说:“那你就纵容他赌博,这么自我放逐?”
洛九夜低头,皱眉,眉宇间满满的倦色,“他以前是个好孩子,品学兼优。”
“都是我的错。”洛九夜自责不已。
游行深呼吸,叹气道:“我父亲游痕是军人,舒遇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洛九夜,有些东西兼听则明,偏听则信,你不如问问此刻的岑为,是他骗你还是怎么样。”
岑为大喊:“是又怎么样?!是我骗他又怎么样?!他不该死吗?!”
游行记起岑为是谁了,有点印象。
他如实道:“可惜死的是我,你被谁当枪使了?!”
岑为脑袋上被指了枪,陈寂白看表现的机会来了,他嗯了声:“是迟言允?!还是陈露杀!还是who?!!”
陈寂白送了岑为腿一枪,又送了岑为心口一枪,岑为吃痛,骂道:“你大爷——”
陈寂白遛狗似的:“嘬嘬嘬——不好听。”
“说,是谁?!”
岑为道:“是陆明曜!!我说!!!”
“还在撒谎!陆上校是什么人,你当我不熟啊?!这是套话吧?!”
“啊!”
陈寂白踩断岑为的大腿骨,冷冷觑他,“是谁?!”
岑为大叫,痛嚎,陈寂白提醒岑为,“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于思彤!”岑为痛呼,他为了活命,又道出一个秘密,“陈寂白,你姨母于思彤,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于繁,他跟你的父亲陈晔开从跟你母亲结婚时起就混上了!”
“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你不行,尽管可以去问于思彤本人!”岑为道:“池忱是私生子这件事,众所周知,陈寂白,别不信。”
游行看岑为马上要死了,他眼神扫过陈寂白。
陈寂白抿嘴,他复原岑为的伤口,后者唉了声:“我好了?!不疼了?!”
游行看陈寂白如斯神情,他警告道:“你敢再给我惹麻烦,我剁了你!”
陈寂白看游行终于是脾气毛了,刚想把手搭游行肩膀上讲一讲二十年兄弟情,讲一讲我跟游行曾经的故事。
洛九夜不知怎么地,拦手一个巴掌打歪了陈寂白的脸,问道:“谁让你在医院吵吵的?!”
陈寂白眼神懵懂,俊美的脸上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他对游行说:“你宁可原谅他,都不原谅我?”
游行心慌气躁,陈寂白看游行那张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脸,他好笑道,“是不是我要把你救陷入梦魇的容倾——”
游行捂住他的嘴,拖走他,警告道:“你说什么废话呢你?!”
陈寂白唔唔唔,他挣脱,“双标狗!死了老婆你担心,我死你不关心,犯点错,你——”
“天杀的,你憋死我啊?!”陈寂白愤慨,他也被惹毛了。
“容倾在这里,那才不骂人,是不是?!非得老子求你,跪地上求你?!”
陈寂白没下限,说干就干。
游行怒极反笑,“你非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声音咬牙切齿。
陈寂白还非得说,“你就是只对容倾好,明明他也没多有能耐,你就是双标。”
“你喜欢他,是不是?!”
游行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又听陈寂白说:“你暗恋他,是不是?!”
陈寂白话越说越大,越说越天花乱坠,“也是,这么漂亮的人,换我老早手铐铐起来,让他地动山摇!”
游行哪听过如此污糟言语,他脾气硬生生给磨没了,这倒是变回了原先柔和的性子模样,说话沉稳,也隔了很厚的一层膜,他无奈道:“君子爱人,取之有道。”
“你绑过?”
游行摁眉心,“强吻过。”
陈寂白一脸错愕,“什么时候?”
或许又要提起地狱城了,陈寂白好奇心满满,满脸惊奇地问:“你真敢啊?!”
游行不愿提起前尘旧事,“终归是我欠他。”
“啊?那、那、你……把容倾欺负成什么样了?!”陈寂白脑海中浮现容倾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怎么看他家兄弟都是欺负人的那个。
“张口骂我是畜生,让我滚。”游行皱眉道:“这算不算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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