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无奈笑,“心愫,我开花店暂时离开一些时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找我们医院的医生来气我啊?”
韩心愫打他一下。
游行看到韩心愫躲躲闪闪的眼神,他恍然间明白。
哦,这眼镜男是骗人的季循路!
而且,看韩心愫这个样子,结合顾南澈跟舒遇的逼叨。
游行也大概能够猜到韩心愫为什么会这样子。
湛海财团遭了好多条人命。
过了会儿,伪装的季循路又走进来,殊不知,游行早就看穿了他的计谋。
长相非常不一样,但游行性子实在是敏锐。
季循路捏着病历夹询问:“你是?”
游行:“他是我丈夫。”
“有孩子吗?”
“他爷爷那里。”
“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娃了?”
游行知道季循路又在嘲讽。
男人生孩子多大个笑话啊。
也不知道是谁,惦记他体内的神之光。
但神之光又是谁赐予他的呢?
游行冷笑,狗日的凌逐臣,把他身体当容器呢。
“对,没什么问题啊,”游行泼皮无赖,“我跟他爸,两情相悦,但又看不惯他,送去他爷爷那里了,不是没有亲自养的机会,而是不想亲自养……医生您是孤家寡人?”
季循路觉得这天聊死了!
脑子凿了一拳。
啪一声盖上病历夹,就这么离开了。
游行看容倾还躺床上,气不打一处来。
他忽然很认真地瞥眼看了下容倾。
对方冰雪的容颜好像一副画。
知否知否,他是我的丈夫,我喜欢的人。
游行心中突然漫起一股无边的情意。
他捂住嘴,咳了声,这让游行平素板着的面孔起了一丝丝害羞。
游行耐不住地想,说不定,自己也能力挽狂澜,抱得美人归呢,以后,终归是有些盼头的。
游行猛地咳了好几声。
就抱着胳膊,以帅气的坐姿靠在容倾身侧,又松了胳膊,撑着上半身,又是认真地抬眼看,观察着容倾,也暗自叹息。
如果那家伙真的长得像容倾,会不会也喜欢他呢?
游行想,如果性格像自己,怕是要挨打了。
如果性格像容倾,怕是要遭殃了。
游行眉头松动,出现几丝丝的岁月静好,甚至于,隐约的,带出一点点的清丽。
“我的丈夫,我的哥哥,我的爱人,”游行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手点着容倾的眉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推了容倾一下,特别认真地说:“亲爱的?”
游行看人未醒,又凑近了容倾,脸颊有一点热意,也嗅到了熟悉的那股香。
“哥?”
“……”
容倾丝毫未动。
游行自知无趣,索性脱了鞋袜,毫无顾忌地往容倾病床上滚,他实在是困得慌。
刚回家睡觉,平白无故心烦,结果被容倾操得腰酸背痛,肚子还胀,他脑子怎么也拐不过弯了,很困很困。
容倾这么一闹,早就醒了。
游行滚他怀里,跟他面对面,看到容倾醒,他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特别坏?很不乖?”
容倾睁开眼睛,长睫颤动,他也听到了游行说的那些话,听到丈夫,听到哥哥,听到孩子。
往事皆来者,都不可追。
人不可能一直永远都活在过去。
容倾不得不无奈接受,也接受自己恨着游行这个事实。
但与此同时,他还是更爱小可爱多一点。
容倾吻他的唇,去掉游行嘴边的伤痛,轻道:“还痛吗?”
“像是你跟我在一起,的确会容易受伤一点,”容倾坦言,“……不睡觉?”
游行好困,他打了个哈欠,“我觉得你应该想要我多陪你,你先睡,我再睡……”
他眼角都是泪珠,被容倾舔去,“我没有特别恨你,其实你我也知道……”
“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刚我还觉得,”游行垂眸,拿手去碰容倾的脸,“我非常脆弱,道德心强,责任心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我的能力,只能……”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游行裹紧了被子,“不如乖乖接受现实,至少……”
游行手勾着容倾的脖子,垂眸又靠紧人的胸膛,“感觉说这话真不对劲,我让你放心依赖我,可我又能给你什么?”
游行灵魂质问自己。
容倾愣生生给逗乐。
哑然失笑。
游行感觉容倾来自胸腔的颤动,他倒是从没见过容倾这么笑过。
两个人抱在一起,似乎就比较容易擦枪走火。
游行真的好早就想睡容倾了,但没好意思,于是直接讲:“那我想要你,你满足我不?”
容倾一愣,更加觉得好笑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容倾弹他额头,摸游行耳垂上的小洞,无奈问,“不害臊啊?”
游行晕了脸,他挺羞耻的,表面装得多高冷呢,实际上自己……
“害臊就还害臊,娃都有了……”
游行语气闷闷,拿被子盖住自己通红的脸,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有些灵动。
“我要是没良心,早把你绑了……”
容倾还好,今晚还有正事。
他无法察觉迟匣死了会对游行是什么心情。
但迟言允……
容倾碰游行的脸,“我好嫉妒你跟迟言允一起长大……”
“大爷的,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游行脑子拐不过弯儿,“好多年了,你让我回忆过去,老子天天给薄丘关房里读孙子兵法,哪有心情玩儿啊……”
“我要是天天开心快乐……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有……”游行想了下,又说,“我应该不会发——”
容倾捂住他的嘴,沉默无声的以眼神警告。
有脚步声踏地的沉闷响,还有什么嚼肉的声音。
是巨婴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241122
第 90 章
游行眨了眨眼,容倾在他耳畔低声细语,“那你这一回,能不能乖?”
“……?”
游行还没反应过来,容倾掀开被子,就穿着一身病号服走了出去。
临走前,容倾看躺在病床上的游行,又侧身倾下,耳畔低声哄,“这个问题得你来解决……”
游行被容倾的声音诱到,心中恨的。
这人,老招他做什么?
容倾从窗户飞出,游行深呼吸一口气。
惊雨刀已经回归白雪山,游行心想,他体内圣剑的力量足矣支撑他杀死巨婴,但是不足矣支撑他杀死真正的凌逐臣。
凌逐臣能够利用自身的梦魇能力蛊惑神,光是理智丝线就让他跟容倾险些栽坑。
过了数分钟。
游行从窗台跳下。
塔尖顶上,恶魔红色的目光凝视着整座湛海市。
邪恶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某种气氛开始蔓延。
风吹起游行的黑色大衣衣摆,那么浓重如雾霭般的死寂在空气中无声弥散。
乌鸦的叫声那么凶恶。
游行睁开血红色的双眸。
污染物001洛九夜寻声而来,他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向游行深深鞠了一躬,才沉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游行的声音清透,充满着不安。
洛九夜不敢直视,却无视自己的害怕。
“我一直在柳夏身边待着,容淮南跟柳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游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你的性命吗?”
洛九夜平静无波,“我很感谢你。”
游行:“我是不是被容大审判长给宠坏了?”
洛九夜回忆起自己的叔叔德古拉,回忆起自己的妻子岑然,沉声道:“我有勇气面对真实的真相,哪怕,它跟我的叔叔有关。”
“德古拉找上了容倾,演了一出好戏,”游行毫不犹疑地提醒洛九夜这样一件事,“容倾跟我,都不是好人。如果,你叔叔德古拉还继续替容瑾背书,又或者是继续隐瞒你母亲真正死亡的真相,那你当断不断,又有什么意义?”
“人总是这样子,优柔寡断,”游行坦言,“我是喜欢开杀戒的……”
“洛九夜,你跟我从无契约,你想走便走,这是自由。”
不同于游溯,直接找上游姝。
游行从来不想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附庸。
这个时刻,游行选择再度冷眼旁观巨婴能搞出什么乱子时。
容致书来了。
游行微微一愣。
容致书点头。
洛九夜退场。
第七医院屋顶,舒时脖子上围着黑色的毛巾。
今天是他小女朋友的忌日,也是他,找舒心雨复仇的日子。
舒时还想跟游行说两句话,可看到容致书来,他又暂时停止了催动梦魇的想法。
【梦魇具象化】——舒时微哂,能够逃脱他梦魇能力的人……
不多啊……
此刻的迟匣办公室,他跟舒心雨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舒心雨脸上不断出现青黑的波纹,既疼痛,又刺挠。
迟匣一直陪着妻子。
舒心雨不断指责迟匣,“是你毁了我!迟匣,你怎么是这种人?!”
“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我还是神界的天后,神界最尊贵的大地之母,高贵的女神……”
舒心雨无理由,四处谩骂,“如果当初我没有看上你,你怎么能够从时间因子的污染中脱身,是你欠我的,当初明明,是我先看到了梵天,为什么他要看中我最恨的妹妹莉莉丝?因为她长得比我美吗?”
迟匣心中着急,挪走了所有可能伤害到舒心雨的尖锐器具。
可对方,还在不断抱怨。
“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舒时微微一笑。
迟匣霎然想起温婉的妻子,想起迟言允的妈妈。
对方哪里会这样忤逆他,总是看他的脸色行事。
她非常尊敬自己。
迟匣这个时候忽然觉察出,从前他死去的妻子,是多么的温柔可人。
他自然是想了办法的——能够解决妻子容貌问题的,还有一个容倾。
容倾有治愈系异能。
迟匣当初拿走了地狱城光明面梵天留给儿子的最后一个东西。
也就是,能够帮助游行逃离地狱城大火的莉莉丝遗物【海洋之心】。
迟匣是自私的。
他看到舒心雨这个样子,他决定要保全自己!
容倾款款而来。
迟匣咣的锁上门,巨婴就在里面,他实在是不想听到舒心雨的狼哭鬼嚎声了。
迟匣端正有礼,摆了手,笑道:“容大天使长,你请。”
容倾神色淡淡,“地狱城的背叛者,也要投靠我这个神界的背叛者了?”
迟匣脸色不佳,“我当然是能够提供您需要的东西。”
“早便听闻迟院长爱妻,”容倾微笑,“我能够帮助迟院长,一些什么样的问题?”
迟匣突然微笑,姿态恭敬而得体,往右再摆手,“介意找个安静的地方商讨吗?”
容倾愣了会儿。
迟匣脚边坠下几道冰锥,凿出几个洞。
“可怜的前任地狱城大使官,你以何种角度跟我商讨话题?”容倾声音变冷,“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不讲信用,只知道为自己利益考虑的垃圾人。”
实在是防不到。
迟匣脸色一白。
“被我戳中心事的情绪不好受吧……”容倾冷叹一声,“你们这些卑贱的恶魔,竟然会有如此尊敬你们的长官,我真的是可怜……”
迟匣无法否认这个问题。
所谓越是心慌越是稳不住自己的心思。
迟匣笑问:“所以呢,容大天使长要跟我做这番交易呢,还是不要,我可不太了解王这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如同,他怎么想的,不一定就会怎么做,他敏感多思,脆弱得很。”
“容大天使长倾心于王,我应该尊重并祝福……”
“不是人人都想当恶魔,也不是人人都有我这么好的机会,能够杀死地狱城的前任鬼王,多么值得我炫耀的一件事啊。”
容倾眼神瞪过去。
“大天使长,你也会跟我一样,眼睁睁看人爱人去死吗?”
“我告诉你——”
迟匣手中晕起淡蓝色的光。
冰色的海洋之心散发着水润的质感。
容倾手掏进迟匣的心脏。
迟匣眼神愕然,不敢置信地发现……
容倾竟然没有任何跟他商讨的余地就杀了他?
容倾几乎是,捏碎了迟匣的心脏跟他的脖子,他眼瞧着海洋之心化为一阵虚无的炊烟,冷了声音说:“就凭你?”
下一刻,迟匣倒在地上。
而舒时打了个响指,狞笑着。
第一梦魇者,开始给予操控理智丝线的舒心雨最为残忍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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