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还见到了宁善文最后一面。
华丽的婚纱罩住她修长挺拔的身形,烈阳下,她仰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看向沈孤鸿时,也还是不肯认输的表情。
沈孤鸿太苍白、几乎没一点儿血色,像白纸上画出了一张脸,于是,她扇打下去的巴掌便格外显眼。
是没有用力的,所以只留下了一层薄红。
沈孤鸿站在她对面,只隔了几步远,却如同天堑。
宁善文瞪他,目光不敢多做停留,“沈孤鸿,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本来不是的。
沈孤鸿没有狡辩,微微颔首道:“就当是这样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你的玩物,你想要了我就回来,你不想要就扔下我,每次都让我颜面尽失变成笑话,这样会让你很有成就感?”最后一个尾音收得仓促,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哭出来。
沈孤鸿轻叹一声,几不可闻,“对。”
他这么轻飘飘的,好像今天只是一场滑稽的游戏,宁善文最怕他这样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是爱吗?还是无所谓?不知道他大学时是否真的爱过自己,更不知道他给自己下了什么咒,偏偏对这样一个人渣念念不忘,极尽愚蠢。
沈孤鸿上前半步,停在她面前,提醒道:“你的头纱乱了。”紧接着就说:“你可以忘了我。”
“滚。”宁善文也说得很轻。
沈孤鸿目送她离开,在原处站了很久,那些青春校园的记忆,不怎么费力就自己钻入脑海,宁善文性格强势,从不肯多退让分毫,沈孤鸿更是又傲又犟,谁也没想过他们会在一起。
总在议论谁爱谁多些,现在看来,大概宁善文真的比他爱得多。
沈孤鸿转身时,沈见溪也正被人推进地下车库。
见到他,保镖们躲得很远,不愿意掺和进这场闹剧里。
沈孤鸿还是那么站着,像挺立在寒风里的松柏,它从不言语,所谓气节,那都是人加诸与它的。
沈见溪极其厌恶沈孤鸿这副模样。说嫉妒更合理些,凭什么自己豁出去一切这么狼狈,沈孤鸿还一副随时能抽身的随意模样。
“沈孤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喊沈孤鸿的名字。
沈孤鸿没动,只把目光移过来。
沈见溪莫名心慌,努力显得凶狠:“你活该,你……”
沈孤鸿总凝着的眉皱得更加紧,捂住胸口,微微弯腰,血……很鲜艳的血,从他双唇中涌出,弄脏了白西装,弄脏了脸,让沈孤鸿看上去就快死了。
一时间,沈见溪忘记该如何说话。
他有点慌乱地想,自己该不该关心沈孤鸿,该打急救电话吗?他好像还没准备好失去沈孤鸿,虽然总要人去死……虽然。
但他很显然想多了,沈孤鸿擦去血迹,什么也没跟他说。
他甚至感觉沈孤鸿没在恨他。
擦肩而过时,沈孤鸿没有分给他什么目光。
沈见溪自作主张拉他的手,血沾在手心上,黏腻潮湿,很不舒服。
沈孤鸿说:“放手。”
“我不放。”明明是闯祸的那个,沈见溪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给我递请柬,你是故意的。”说着,他想起什么,把沈孤鸿的手往小腹上拉:“而且,我真的有你的孩子了。”
沈孤鸿抽回手,嗤笑一声:“狗崽子。”
“那也是你的!”沈见溪很不高兴:“你是狗吗?”
沈孤鸿不跟他吵:“打了吧,没人想养。”
“我可以养。”沈见溪执拗地跟他对着干。
沈孤鸿摇头:“你养不了。”
“你是不是怕这个孩子缠上你?不想负责当初你可以别内射我。”
沈孤鸿听得想笑。
他回过头,神色认真:“我从来没有逃避过自己的责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因为她答应给你这个废物一笔钱,把你们沈家的烂摊子重新支起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心软。”沈孤鸿扫他一眼,收回视线:“但我会负责到底。”
沈见溪一时反应不过来,还以为他在骂自己,反驳的话说到一半,才明白,原来沈孤鸿的婚姻是为了救自己。
沈见溪还是不想认输,这算什么?抛弃他还找理由,好让他恨也恨不彻底,爱也爱不起来。
“你要复婚吗。”如果不结婚,沈孤鸿就没有办法回公司任职。
沈见溪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抵触。
然而沈孤鸿摇头。
“还有一种办法,”沈孤鸿微微弯腰,掐着他下巴,逼他直视自己:“你去死,遗产到我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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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的xp是攻草受的时候,受屁股在床上,头挨着地板(平躺,仰面,类似于正躺着然后被人把上身拖出去再松手,上身就会自然垂下去然后头会挨到地上)(这个姿势好想象吗?)如果再往头上套个垃圾袋纸箱子什么的就更涩了??不过下章会开启强制爱有点过分,不能接受的趁现在跑,具体的行为就不预警了,留下来默认能接受(就这么霸王条款)
第20章 死人
沈见溪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沈孤鸿带他换了个住处,很小很窄,外面种满了叔,他从没出去过,但总怀疑沈孤鸿把他关进城中村了。
没有人照料他,他得裹纸尿裤,自己换,一日三餐也只能啃冰面包喝牛奶。
怀孕后身体更加脆弱,沈孤鸿不来看他,还吃不好,闻见奶味就干呕,呕到胃酸反上来,攥紧床单,慢慢挨过孕吐,忽然捶小腹一拳,痛得面目狰狞。
不如听沈孤鸿的打掉。
他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即便是自己的也不喜欢。
孩子对他而言跟猫狗没有区别,他可以生下来让沈孤鸿难受,提醒沈孤鸿他在跟弟弟乱伦,可要是生的过程这么痛苦,那他不要承受了。
他现在非常讨厌它,如果手边有刀,他情愿给自己开膛破肚,把这该死的胚胎抽出来。
可惜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发泄够了,抓起手机打给沈孤鸿。
——唯一好点的,沈孤鸿没有收他手机,也没不允许他打电话。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拨不出去号码了。
啵$啵%布^丁猫*酱
沈见溪愣了一下。
前几天才交过费,是不存在欠费的情况的。
怎么会拨不出去?
他不信邪地又拨了几遍,仍然没有回音。
沈见溪试图给号码再充些话费,然而——他的信用卡无法支付了。
沈见溪一下慌了神,想打开视频软件确认这里网络还好吗,却发现自己实名绑定的账号被登出,并要求他重新绑定身份证号。
他烦躁地骂了句脏话,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
很可惜,没有绑定成功。
“证件号码无效,请重新绑定”。
沈见溪以为自己眼花了,重又检查一遍。
他很确定身份证号码没有输错,这毕竟跟了他二十几年,怎么可能会错?
那为什么无效?
他又用游戏号试过,仍然被登出账号,无法使用。
沈见溪一下子慌了神,周围黑压压的,窗户被从外面封死,门锁得十分严实,他在里面如何崩溃都没有人能发现,任凭他吓得浑身发抖,像血液被抽走了似的,也没有人理会他。
疯了一样反复试验,结果当然没有不同。
三个小时后,沈见溪手指麻木,总算停了下来。
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他的身份证号没办法用了,连带着手机号,信用卡,和绑定的所有应用账号,全都没法用了。
怎么会这样。
他陷入了某种惊恐,又是一阵凶狠的呕吐,直到胃酸反上来,灼烧得嗓子很痛,才慢慢停下来。
实在累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里没有时间。
再睁眼时,沈孤鸿就坐在他身边。
他猛地扑进沈孤鸿怀里:“哥。”
沈孤鸿推开他,“别碰我。”
沈见溪用有些委屈又有些难受的表情盯着他。
“清醒点。”沈孤鸿掐他下巴,“别跟我撒娇。”
没收劲儿,很痛,这痛让沈见溪回神,记起自己和沈孤鸿之间存在着怎样的隔阂。
不是兄弟也不是夫妻,是仇人。
沈见溪撑起身子:“我账号为什么被停了。”
总算问到了沈孤鸿想听的话,沈孤鸿笑起来,这段时间连日奔波,脸上血色更少,连嘴巴都透出一丝病态的白。
“你死了。”沈孤鸿说。
像他拿出那张怀孕检测单一样,沈孤鸿也拿出了一张死亡证明。
死者那一栏,赫然填着沈见溪的名字。
沈孤鸿还贴心地打开近期热议的新闻,每一条都在议论他的死讯,沈孤鸿公开承认了他的死讯,并宣布沈氏破产。
他被强硬地抹除了全部社会身份,不会再有人担心他,不会再有人找他,因为他已经死了。
沈孤鸿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始发抖,才说:“你的身份证件我已经全部销毁,我说过不会跟你复婚,你只能死。”
抹去了他的公民身份,变成法律意义上的死人。
沈见溪不停发抖,质问沈孤鸿凭什么,沈孤鸿看他发疯,一个字都没说,他双腿残疾,只要沈孤鸿站远点就能避开。
他歇斯底里地吼,沈孤鸿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早就说过,不要用你的猪脑子给我添乱,”沈孤鸿宣告道:“以后就留在这,出去也没意义了,不是吗。”
“你凭什么!”沈见溪还在嘶叫。
这样的声音很吵,沈孤鸿扯着他后颈,将他的头按进被子里,五官被挤压变形,几乎窒息。
沈孤鸿皱眉,颇有些不耐烦:“因为你他妈不是人,只是我养的一条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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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吃饭
公司预防性破产,尚且不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沈孤鸿也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如果早这样做,他未必要跟宁善文结婚,而且像沈见溪这样的废物,救回来一次也照样会再搞破产。
他不该心软,尤其是对沈见溪。
死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阳光下,沈孤鸿新买了套房,有间地下室,装修好后就把人接过来,扔进地下室里。
沈见溪还怀着孕,被折腾得不大舒服,却不愿意打掉。
怀着愚蠢的报复心,认为这样能让沈孤鸿不快,可惜沈孤鸿一点也不受影响。
沈见溪不愿意进地下室,没太阳,人不晒太阳总会疯,可沈孤鸿不理会他这些情绪。
“不想在这就出去卖吧,什么时候被操流产了,把你欠的债还上,什么时候回来。”
说这话时,沈孤鸿眼神很冷,不像在开玩笑。
沈见溪裹紧毯子,本来是很愤怒的,忽然灵光一现,道:“沈孤鸿,你就是在报复我。”
“我肯定也让你很不好过吧。”
沈见溪执拗地盯着他:“沈孤鸿,你活该。谁让你是我哥?”
可沈孤鸿只是按部就班地来送水和饭,没有理会他的话。
这地下室里只有一条毯子,没有床,没有衣服,更没有桌子。
水碗和食盆都是直接放在地上,沈孤鸿不管他吃不吃,不吃就拿走,到时间了又放回来,不会给换新的,直到表面生出霉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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