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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者留痕(近代现代)——洗年月

时间:2025-02-18 09:42:08  作者:洗年月
  泊车的服务生把梁倏亭的Urus开了出来。梁倏亭和戴英登车离去,把还包裹在热闹灯光下的婚礼现场抛弃在沉沉夜色中。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本以为今晚气氛融洽,戴英可以接受梁倏亭适当的好意,可是戴英却说:“我骑电动车去你公司找你的,你把我送到你们公司就好了,谢谢。”
  “戴英,等我们回到市区时间已经不早了,电动车……”
  戴英打断他:“梁倏亭,我明天上班还要用车。”
  梁倏亭知道争执下去的结果是惹戴英生气,只好妥协,大晚上的还往公司跑一趟。
  绕城高速上他们没有说话,由引擎声填充沉默。到了公司附近的,稍有点堵,梁倏亭便主动破冰:“戴英,我知道你可以顾好你自己的生活,但是这段时间我很感谢你的帮忙,我答谢你是我该做的,没有其他意思。”
  “你不要夸大我。”戴英的态度始终强硬。“无功不受禄,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帮你,找我只是因为你家里人太着急了。就像今天的婚礼,你为什么不找个能艳压宁柠的大美人呢?是我陪你去还是其他人陪你去,没有本质区别。嗯,你的手表和这身衣服,明天我叫闪送到你们公司,你注意查收。”
  “我说过了,你帮了我大忙。无论婚礼上发什么什么小插曲,我们全家人都感谢你能来帮忙。”
  戴英盯着前方拥堵的车流,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你的病痊愈了,我们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
  梁倏亭捏紧方向盘,感受到了不适。
  他自问他对戴英足够有耐心了,却没有换来戴英同等的耐心。梁倏亭有教养,不代表他就没有脾气。
  好。既然戴英不想再和他见面,那就不再见面。
  梁倏亭加快了驾驶速度。
  “等等……慢点开,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我的电动车停在路边,你开过去这段就不能停了,只能一路开进你们园区里,那我反倒要走远路。”
  梁倏亭打转向灯,靠边行驶,停在戴英指定的位置。
  “既然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梁倏亭,我祝你事事顺利吧,以后不要再遇到宁柠这种人。”戴英说这话时又一改尖锐的态度,声音格外温和,轻轻的,在压抑,在怅然。
  梁倏亭说谢谢。
  戴英重重呼出一口气,仿佛放开了好几十斤重的包袱,留下最后的告别,“走咯。”
  车门打开又关上,戴英走了。
  这个路段只能临时停车,梁倏亭紧接着就发动车辆离开。
  还要过一段时间,梁倏亭才会明白他这一刻涌上心头的不舍意味着什么。
 
 
第7章 
  “梁总,今天降温幅度很大,要不要加件外套?”
  新一年,正月底,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梁倏亭从项目庆功宴离开,小小喝了两杯。秘书给他安排好代驾,送他上车,问他要不要加件外套。
  梁倏亭说不用。
  秘书点头,关上车门,示意代驾开车。
  因为是提前离场的,梁倏亭打开手机,在项目组的群里发了个大额红包,祝大家假期愉快。
  项目圆满结束,又临近年关,梁倏亭给项目组全员放了长假,让他们可以休息到年后再来上班。
  与此同时,梁倏亭也迎来了冗长的假期。
  第二天清早习惯性醒来,梁倏亭收到母亲的消息,祝福他又做完一个项目。紧接着,发来游戏截图,说她打了好几个月终于把《皮皮格的色彩国度》通关了,在末尾的制作人名单里看到了戴英的名字。
  梁倏亭没点开大图看,只回了个竖拇指的表情。
  和戴英说再见之后的这几个月,项目到了收尾阶段,梁倏亭忙得几乎住在公司里。他不会去想,也没有那个空闲去想戴英。可是母亲仍然心存不切实际的想法,时不时要向他询问戴英的情况。
  梁倏亭搪塞了几回,母亲更是想入非非,他不得不跟她摊牌:“即使我们长大成人,不再是高中生,我们还是会绝交。”
  按照父亲的说法,母亲自从在宁柠婚礼上见过戴英后,就认准了戴英。梁倏亭的话让母亲很伤心,躺在被窝里抹眼泪。父亲把人哄睡以后,母亲又大半夜爬起来,下载《皮皮格的色彩国度》玩了个通宵。
  梁倏亭采取冷处理,寄希望时间的流逝能慢慢改变母亲的想法。父亲却受不了母亲继续忧心下去,趁着梁倏亭有一段长假,给他安排了密集的相亲。
  从不断降温的日子,到天气最冷的时候,再到气温开始逐渐回升
  的时节,梁倏亭陆陆续续见了十多个相亲对象,都是好家世的omega,或温柔似水,或热情泼辣,各种性格不带重样。春节时亲戚朋友上门拜年,都不忘带一个适合的omega跟梁倏亭相看。
  可惜,梁倏亭虽有深入聊下去的,有不止见过一次面的,但是他没有相亲成功。他对这些Omega没有感觉,即使他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感情的话,只要合适,还是可以互相扶持一辈子。
  到最后,父亲也没辙了。梁倏亭怀疑父亲已经把圈子里所有适龄的单身Omega都给他找了个遍。
  母亲从此更加确定,戴英就是最合适的人。梁倏亭无可奈何,对母亲说自己想要享受一段时间单身生活。他频繁和朋友见面,四处旅游,让母亲知道他单身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结束一段西雅图之旅过后,梁倏亭发了条朋友圈,配文“享受假期”。郑梓杰回复他“最近有空?”,他回“放长假”,郑梓杰就来私聊他约饭。
  梁倏亭欣然接受。可能是因为上次见面聊了提到了戴英和高中班长,郑梓杰就问梁倏亭可以不可以把班长叫上,梁倏亭说没问题。后来,班长再带些人,一个带一个的,就发展成了小型的高中同学聚会。
  吃饭的那天,梁倏亭在衣帽间里选要戴的腕表。拉开柜子,一眼就看到了被他放在角落的那只曾经想送给戴英的朗格。
  梁倏亭顿时失去了挑选的心情,随手拿一只出来,重重关上柜子。每当他打开这个柜子的时候,他都会看到那只表。既然戴英不要,他就该把它给扔了。
  在饭店里,梁倏亭看到了多年不见的班长。他还是那么温和可亲,善交朋友。高中时,他综合能力强,是班上大大小小的琐事都能稳妥办好的一位Beta,这么多年来,很多同学遇到困难,还会习惯性找这位班长谈心。
  饭桌上郑梓杰说到上次和梁倏亭谈论的话题,班长大惊:“梁倏亭,你总算看开了!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戴英一辈子呢。”
  其他同学听了,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大家怎么会这样认为?梁倏亭当时对戴英并没有怨气,只是放弃挽回这段友谊罢了。
  他说:“我对他没有意见。”
  班长说:“好可惜啊,既然你对他没有意见,那怎么不坚持和他和好?他对你真的很上心,非常非常上心,我觉得你弄丢这个朋友是你的损失。”
  梁倏亭不认可班长这句话的逻辑。是戴英非要绝交的,梁倏亭花了一个月时间试图挽回戴英,难道还要说是他做得不够吗?
  梁倏亭突然的沉默让郑梓杰察觉到了不对,他赶紧转移话题,问班长:“对了,戴英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这群人没听到半点风声,都是从你这里听到的。”
  班长叹了口气,陷入到回忆当中:“哦,你们记得吗,我们那会儿,学校在搞素质教育,办了好几个科外社团。什么唱歌啊,绘画啊,还有个摄影团,我和戴英都在里面,我就是从摄影团的同学那里听说的。戴英出事之后,不是要做手术,做假肢,还要康复吗?花费很大,我们这小撮同学就给他捐了一笔钱,但是前几年他又全部还给我们了。”
  闻言,在坐众人纷纷发出唏嘘。
  “太可惜了,他那时候多喜欢运动啊。”
  “对,我记得他羽毛球打得特别好。”
  “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假肢的技术日新月异,应该可以正常行走吧?”
  “不好说,终究少了半条腿嘛……”
  大家的感叹都在常规范围内,梁倏亭却抑制不住想要皱眉。他端起茶杯,借喝茶的动作掩盖。
  “说到摄影团,梁倏亭,我说戴英对你上心,你别不信。”班长说。
  梁倏亭放下茶杯,问他:“怎么了?”
  “那个时候我们玩摄影,学校是胶卷机,照出来要去暗房里洗照片。每个人胶片数有限,他拍了好多你,哎,可以说张张都是你,每张构图都很好看。摄影团的老师退休前整理老照片做成电子版存档了,我发网盘给你?”
  夜里九点,聚餐结束,梁倏亭回到了家。他难得在时间宽裕的时候只是草草冲了个澡,就进入书房,坐在电脑前。
  他用电脑打开班长发来的网盘链接。在等待文件下好的几分钟里,他望着窗外出神,想着与戴英的过往。
  下载完成的提示音让他回过神。他打开文件,一张张翻看。
  老照片是扫描后录进电脑里的,清晰度有损耗,色彩也有偏差,可是这不妨碍梁倏亭认出照片里的风景是他的高中,照片里的人他是自己。
  他看到高中的他在操场上仰头喝水,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倚着栏杆看风景;做数学题时专心思考,一手按着草稿纸,一手捏着钢笔,眉头不自觉锁紧;还有在林荫道里抓着语文课本来回踱步的他,背着不知哪一篇令人头疼的古诗;过一会又是蹲下来摸小猫的他,课本就随意丢在旁边。
  他竟然还有大笑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戴英的镜头之下、双眼之中,他是如此张扬肆意,青春灿烂。
  一份迟来十年的好奇心猛烈地席卷了梁倏亭。
  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认知有误。戴英和他绝交,他并非全然没有怨气。他怎么会不想知道戴英跟他绝交的原因?他有怨气,所以他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偏偏不去弄清楚。
  分别的时刻,毅然决然不回头的人会显得比较了不起。
  网盘里的老照片揭开了一个答案早就明牌亮出的谜题,留下了更大的疑问。梁倏亭不相信少年人的情感会如此变幻无常。网盘里的老照片证明了戴英对他的真诚与珍重,他肯定向梁倏亭交付过一份沉甸甸的友情。
  那到底为什么要绝交?
  他们之间真的有无法解开的矛盾吗?他们就不能和好如初,像是他和郑梓杰一样保持时不时约出来吃饭的关系?
  梁倏亭做了整夜乱七八糟的梦。头昏脑胀的醒来时,他确认了,他无法与自己达成和解。
  他要知道原因。
 
 
第8章 
  人际交往中存在各种博弈。和戴英的这一回合,梁倏亭决定主动出击。
  他给戴英发消息,没有回复;给戴英打电话,永远是忙音。这样的情况梁倏亭并不意外。高中时跟他闹绝交的戴英就拒绝交流,擦肩而过也装作不认识,现在会拉黑梁倏亭的账号和号码,并不稀奇。
  二月末,宁柠的父亲过六十岁整寿。因为宁柠结婚时才刚刚大办过,这一次宁父决定低调一点,就在家里办生日宴,只邀请最亲密的亲戚朋友参加。
  梁倏亭一家接到了邀请。
  机会来得刚刚好。梁倏亭上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下午就接到母亲的回电,要他周六晚上回家吃饭,因为她把戴英请到了家里来。
  梁倏亭就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本质始终如一。戴英对着他张牙舞爪,一句话能顶十句,对他母亲却没有办法。戴英是非常尊重长辈的人。高中时班主任严厉,时常会占用体育课的时间给自己的科目加课,同学们或多或少在背地里说过班主任的坏话,戴英则从来没说过。关系好的人说了,他还要生气。
  周六傍晚,梁倏亭下班来到父母家,一走进客厅就看到母亲和戴英一起坐在沙发上。
  “哪个是你呀?”
  “阿姨,你先从后排找……”
  “哎呀,你别告诉我,我看看我能不能自己找出来。”
  梁倏亭走过去,低头问:“你们在看什么?”
  母亲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给他看:“你高中的毕业照。”
  戴英抬头看他,说“哈喽”。初春寒冷,他穿着高领毛衣和呢料裤子,暖色系,看起来比秋天的他温和许多。
  “妈,你找到了吗?”梁倏亭坐在戴英身边,和母亲一坐一右,将戴英夹在中间。
  “找到了,找到了,后排的这个,对不对?”母亲先是高兴起来,后又抱怨,“小戴,你前面的同学在干嘛呀!挡住你小半张脸,真讨厌。还有,亭亭你跟小戴怎么离这么远,你个子那么高凭什么在前面和老师们坐一排?”
  “不知道。”梁倏亭对拍摄毕业照的事宜全无印象。
  “老师要他去的。”戴英解释道,“阿姨你看,这个男老师是我们数学老师,最喜欢他了,非要他站在旁边。”
  “哦……”母亲看向戴英,双眼带笑,“你还记得啊。”
  戴英躲开双眼,突然抬手去摆弄他明明整理得很好的毛衣高领,用不在乎的口气说:“同学们应该都记得吧。”
  梁倏亭越过戴英问母亲:“爸呢?”
  母亲心领神会:“在厨房做饭,来了客人他当然要亲自下厨。你们两个年轻人先聊,我去监督老头子。”
  母亲让家政把梁倏亭的毕业照收起来,去厨房找父亲了。
  客厅只剩下梁倏亭和戴英。梁倏亭把电视打开,问:“要看什么?”说着把遥控器递给他。
  戴英不接:“没什么想看的,看你爱看的吧。”
  梁倏亭就又把电视关了。失去驳杂的电视背景音,他们二人的沉默就成为了这一方小空间的主题。戴英来到了这里,说明上一回合的博弈是梁倏亭胜利了。到了新的回合,梁倏亭仍然愿意主动退让。
  “我妈和你说了吗?”他问。
  “什么?”
  “宁柠父亲生日宴的事。”
  “嗯,说了。”
  “你答应她了?”
  戴英神色复杂:“我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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