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竹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佩剑,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不错。”
“宋师姐,我们完成任务了,那可是一只金丹期的魔物。”
张宫拖着魔物,站在客栈的门口,他身侧的弟子抱着剑,一言难尽地盯着他,张宫只当没看见。
听见有人杀死金丹期的魔物,众人直接围观过来,一看张宫只是个筑基后期,纷纷夸赞英雄出少年。
张宫满脸得意,视线穿过飘起的门帘,一下子看到了坐在里头的牧千峰。
“哟,牧千峰,你居然也完成任务了?”
“不会是青竹师姐放水吧。”
第14章 牧千峰的胳膊好舒服啊
“张宫。”
宋青竹站起来,走到张宫面前,她的眼神落在张宫手中的魔物上,刷的一下,一剑将魔物碾成灰。
“没有下一次。”
她的语气十分冷淡,仿佛张宫在她眼前只是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张宫后退几步,额头冷汗直流,他搓了搓手,“宋师姐,我没那个意思。”
宋青竹瞥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陪张宫的弟子,“你做得很好,我会如实向宗门报告的。”
弟子欣喜若狂,连忙道谢:“多谢宋师姐。”
围观的修士不是傻子,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张宫、弟子和变成灰的魔物之间移动。
张宫捏紧拳头,朝着客栈中正在喝酒的牧千峰看去。
都是牧千峰的错。
如果不是牧千峰,他也不会受到这种屈辱。
牧千峰……
张宫的牙齿死死咀嚼这个名字,无端的恨意浓郁得可以流出来。
牧千峰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并没有理会外面的吵闹声,只是趁着客栈里面的修士的视线都在张宫的身上,偷偷地把酒倒在大刀的凹槽上。
“怎么样?”
牧千峰做贼一样,跟沈净说着悄悄话。
沈净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尝了两口,回答道:“是甜的。”
“哈哈哈。”
牧千峰眉眼一下子染上笑意,他摸了摸沈净的刀把,“你上当了,大刀。”
眼皮子有些重,沈净勉强睁开眼睛,冲着牧千峰端着酒杯的手打过去。
牧千峰早就料到沈净这一手,直接握住刀把。
沈净不管不顾,朝着牧千峰的手使劲。
刀把抵着胸口,牧千峰看了一眼沈净。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是明显的愉悦。
落在张宫眼里,却是牧千峰拔出神器,嚣张地威胁他的性命,甚至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宫眉毛高高扬起,愤怒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修士,来到牧千峰面前。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笑我吗。”
张宫仗着周围人多,对牧千峰的惧意去了三分,随着而来的是无法掩饰的愤怒。
新仇加旧恨,张宫恨不得当场给牧千峰一点颜色瞧瞧。
“张宫,我说过不要来惹我。”
牧千峰站起来,俯视张宫。
沈净见那些修士都看了过来,便不敢动作,悄悄缩在牧千峰手中,当一把平平无奇的漂亮刀。
牧千峰的视线落在没有一丝动静的沈净身上,看向张宫的眼神逐渐不满。
张宫才注意到牧千峰原来这么高,他抬起头,踮起脚,努力拔高自己,企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不过是小城市来的贱种而已。”
“居然敢得罪张家。”
牧千峰捏紧大刀,冷漠地盯着张宫。
见牧千峰迟迟没有动手,张宫得意一笑,更加嚣张。
他斜着眼睛,看着牧千峰身侧的两个魔物,出口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有那种东西在,还只是这种成绩。”
“果然,小城市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武器。”
“识相的话,乖乖把东西给我,不然,我会让你……”
“刷!”
“砰!”
牧千峰的刀被宋青竹接下,宋青竹嘴角溢出一丝血,她毫不在乎地擦干净。
“青竹师姐,别拦着我。”
牧千峰并没有收回刀,漆黑的眼眸看向宋青竹身后的张宫。
张宫一抖,往宋青竹身后挪了挪。
宋青竹朝着牧千峰摇摇头,转身给了张宫一巴掌,张宫被打懵了,趴在地上,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
宋青竹一脚踩上去,正中张宫的肩膀:“门规说过,宇文宗禁止内斗。”
肩膀传来咔嚓声,痛得张宫龇牙咧嘴,泪流满脸。
张宫十分后悔,他怎么忘了宋青竹这个夜叉。
“宋师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宋青竹没有放松力道,使劲地碾了碾。
张宫的肩膀血肉模糊,隐约露出洁白的骨渣。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宋青竹挪开脚,给了牧千峰一个眼神。
沈净立马瞬间明白,使劲抖了抖,一张纸条从刀把上脱落。
牧千峰眼疾手快,立马拿上,他展开纸条,上面赫然是宇文宗门规。
张宫只觉得自己倒霉,眼见着宋青竹离开,他站起来,冲着围观的修士叫道:“看什么看,我可是张家的人。”
“今天这件事,要是你们敢说出去,张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围观的修士只觉得扫兴,唏嘘一下,就要散开。
肩膀传来的疼痛十分清晰,张宫整个人神经绷紧,朝着客栈上方走去。
他得赶快去吃药。
“站住。”
牧千峰一个前空翻,拦住张宫的去路。
张宫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牧千峰:“宇文宗禁止内斗。”
牧千峰面无表情地上下扫视着张宫,目光落到他粉碎的肩膀上时,嘴角上扬:“张宫,我要向你发起挑战。”
“你什么意思?”
张宫强装镇定,转过身看着牧千峰。
他赌牧千峰根本不知道门规。
事与愿违,牧千峰微微一笑:“宗门角斗场,你敢来吗?”
闻言,张宫整个人冷汗直流。
角斗场,他居然知道角斗场!
宇文宗弟子不能自相残杀,但凡事都有例外,上了角斗场,生死勿论。
“我……”
张宫眼神飘忽,不敢应答。
“切,胆小鬼。”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嘲讽。
声音清脆,却格外引人注目。
牧千峰听出来了,是沈净的声音。
他紧了紧手中的刀把,心中滚烫的岩浆正在肆意流淌。
张宫瞪大眼睛,下意识寻找着说话的人,却一无所获。
他恼羞成怒,直接抓住一个练气期男修,一拳打了上去:“贱人。”
力道之大,包含着张宫所有的怒气。
男修被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呵,原来张家的人都是这种货色。”
“就是就是,以强欺弱,算什么好汉。”
“他好像叫张宫。”
围观修士议论纷纷,眼神中全是对张宫的唾弃。
张宫看着自己的手,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一件怎样的蠢事,他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牧千峰。
“牧千峰,这就是你的阴谋吗?”
“你故意激怒我,故意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恃强凌弱,就是想毁掉张家的名声。”
“真是好算盘。”
“不过,我现在已经明白你的诡计了,我再也不会上当。”
牧千峰被这诡异的眼神盯着,皱了皱眉,无语道:“蠢货。”
评价得很到位。
沈净点点头,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小呀。
牧千峰,骂人不能输阵势,声音大一点点。
沈净把自己的反馈告诉牧千峰,但牧千峰就跟没听见一样,声音越发小了。
不仅是牧千峰,整个客栈的声音都变小了。
真奇怪。
沈净努力瞪大眼睛,翘起刀尖,朝着牧千峰的手臂戳过去。
但这次的手臂不乖,居然还会躲。
沈净整个刀身透着晚霞的红,朝着牧千峰的胳膊戳了一下又一下,就是没一次戳中。
牧千峰不听话,沈净很生气,用尽全力戳向牧千峰。
啊。
戳中了。
沈净瞪大眼睛,发出激动的铮鸣。
但是牧千峰的胳膊好舒服啊。
沈净晕乎乎地靠着牧千峰的胳膊。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牧千峰像是感受到什么,提起张宫的衣领。
“唔。”
沈净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深蓝色帐子。
这里是哪里?
哦,想起来了,这是客栈的床。
该死的牧千峰骗他喝酒。
想到这里,沈净的眼神逐渐清明,他直接飞起来,准备找牧千峰算账。
“大刀,你醒了。”
右侧传来声音,沈净顿感不妙,僵硬地转过身。
第15章 酷男也有酒窝
牧千峰正斜躺在他身边,右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盯着沈净。
从这个角度来看,沈净刚好能够看到牧千峰的黑色眼眸,深邃得让人心颤。
沈净瞪大眼睛,瞬间从床上飞起来,惊恐的看着牧千峰。
“你为什么跟我睡一起?”
醉酒的记忆慢慢涌上来,沈净气得整把刀都在颤抖。
想起之前干的蠢事,沈净眼前一黑,想起自己居然在牧千峰全是灰的衣袖上蹭了好几次,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干净了。
沈净哀怨的目光落在牧千峰杂乱的衣襟上,整把刀更不好了。
衣襟上黑的灰的散落在各处,一丝鲜红在边缘若隐若现,如果整体全是脏的,沈净勉强能够接受。
但,上面有一条清晰的隔离带,将外面的脏污隔绝在外。
沈净眯着眼睛,在脑海中比划了一下长短。
好巧不巧,那条隔离带和他的刀身差不多长。
沈净脑中的弦一下子绷紧,他立着刀身,死死盯着那块洁白的隔离带,“我昨天就是这么睡的?”
牧千峰被问得一愣,坐起来,靠在床沿,看了看身边的散开的被子,反问道,“有问题吗?”
当然有,沈净心都在滴血。
不过……
牧千峰一个男主角,肯为他退让,已经是仁尽义至,再强求就有些不礼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是在牧千峰的世界生存,混过去完事。
沈净幽幽叹气,有气无力道:“没什么问题,谢谢你。”
牧千峰剑眉飞扬,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就好,我知道你喜欢干净,还特意给你铺了一张干净的垫子。”
听完这话,沈净才注意到藏在牧千峰身后的一张帕子。
那是他的刀身帕,平常用来擦水的。
沈净刀身发烫,不是害羞,是气的,但他忍!
“谢谢你,牧千峰。”
沈净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中翻腾的烦躁压下去,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有你在,真好。”
直觉告诉牧千峰,现在最好不要说话,这种直觉帮助他度过很多次险境。
他稍稍后退两步,小腿抵在床边,退无可退。
牧千峰想了想,从身后拿出一张有些脏的布条。
“不用客气,对了,我还帮你做了一个剑柄缠带。”
“有了这东西,你就不用担心弄脏了。”
布条虽然有些脏污,但透过那些黑色隐约能够看到一些精美的纹路。
沈净脑中的弦直接断开。
忍什么忍!
他忍不了!
锐利的刀锋穿透微风,朝着牧千峰的胸膛攻击而去。
牧千峰下意识地躲过去,身前的衣领还是被挑开,他疑惑地抬起头,“沈净?”
沈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情绪直接控制大脑,整个招式如行云流水,天然随性,只是跟着心中的想法随心而定,竟是比之前学的刻板招数强上百倍。
牧千峰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兴奋,他将手中的裹刀布放到床上,反手接住沈净的一击。
沈净的招数被挡住,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让沈净更加烦躁,动作更加疯狂。
一人一刀过了上千次招数,竟然不分上下,身旁的房屋受不住这强大的灵力波动,发出卡拉的撕裂声。
这一个声响像是停止符,沈净意识回笼,直接躲过牧千峰的攻击,然后顺手给了他脑袋一下。
“停下,牧千峰!”
牧千峰收回灵力,站直身体,疑惑地看着沈净,“怎么了?”
“我们打的太凶了。”
沈净勾着牧千峰的腰带,把他拉到房间的裂缝前面,“我们把客栈的东西弄坏了。”
裂缝不大,很细,但是很长,弯弯曲曲地顺着木质纹路裂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客栈特意弄的花纹。
但现场的一人一刀都清楚,这是他们弄出来的。
沈净从小就是乖孩子,只是嘴毒而已,从来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牧千峰,我们该怎么办啊?”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沈净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尖锐的刀尖尖戳了戳牧千峰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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