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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闻得受赏二字,孙匠笑逐颜开,脚步轻快了许多,紧接着红缨兵官的名字也被点到了。
  她想,皇帝姥儿也不是她想得那样昏庸嘛,还是赏罚分明的,怪不得林大帅和方按察都愿意听她的。
  台阶上立满了受赏武官,孙匠站毕,听到了皇帝赏了她金十两,银百两,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她心服口服地随众人下跪叩谢,声音响彻天地。
  秦玅观抬高手臂,示意她们平身。
  赏完便是刑罚了。
  北境六营中,或延误战机或包藏祸心的将领挨铡的挨铡,挨军棍的挨军棍。
  再之后便是杀俘虏祭天。
  鲜血四溅,人头滚滚。围观百姓立得远,胆大的拍手欢呼,胆小的侧身眯眼,只敢用眼缝观看。看似文弱的皇帝观望时坐姿自然,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
  差役拎走了人头,撒下草木灰清扫。
  孙匠收束视线,摸了摸发凉的脖颈,不再观看。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抬头时,高台上的皇帝已然起身,不知要去哪里。方大人紧紧跟随,像是有要事要商议。
  仪官终于唱退。
  皇帝一至便接连打了几场胜仗,辽东士气大振,此次献俘祭天,赏罚武官更是振奋人心。
  一路上,孙匠美滋滋地抱着金银回家,期盼着再度建功立业。
  面颊染上了凉意,孙匠仰首,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
  雪停了,朔风未止,在荒原上吹起了细密雪沙,深扎地底的枯草结了冰霜,随着北风的席卷折断在白茫茫的瀚海中。
  万里长空凝聚着暗淡的浮云,苍茫大地扬起阵阵白幕,迷蒙模糊了视线,幕中人瞧不清前路,幕外人只能勉强看清一道灰影。
  夯土上的丹帐兵嘟囔了几句,旋即冲下台报信。
  距离约定地点还有数里时,唐笙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脚步。为她牵马的属官仰首,用眼眸征询她的打算。
  “我们是来使,丹帐理当出辕门迎接,不来相迎,便是臣子朝拜君主。”唐笙道,“记清楚了,咱们一行人,担的是大齐的颜面。”
  “他们若是不来呢。”属官问。
  “不会。”唐笙说,“几月来凉州城的抗争便是最好的底气。”
  来之前唐笙与方箬和十八讨论过了局势。一个凉州便叫丹帐吃了大亏,越向前走,战线拉得越长,于丹帐而言弊大于利,书信上落款既是库莫部的,便说明丹帐内部对于是否再向前,已拧不成一条绳了。
  丹帐人战前会佩上或画上各部图腾,打扫战场时发现的库莫人数量远远少于其他四部的。唐笙走访过边境逃来的难民,他们都有个共识,觉得库莫人没有其他四部好战。
  泷川失守前夕,前哨不止一次向她们报丹帐有大规模调兵的异动。唐笙推测,应当是其余四部向争蕃西南边的肥沃土地,将凉州这根硬骨头丢给了之前没出什么力的库莫部,而库莫更想兵不血刃地拿下此城。
  大齐幅员辽阔,要想彻底吞并,丹帐没有那样大的胃口,不然也不至于臣服了许多年,才联合瓦格一齐南下。
  唐笙也从布条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大概,瓦格发起了总攻,或是已显出了颓势,库莫人觉得这场仗到了尾巴,再过段日子便要分利了。
  所以,库莫大概是诚心和谈。
  夹杂着雪粒的朔风垂得面颊生疼,好似要割开人的血肉。
  静待良久,雪幕中终于走出一行人,皮衣吹向同侧,成了雪中翻涌的黑浪。
  唐笙的鬓角抚过面颊,裘衣下的缂丝绯袍沿膝翻出,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丹帐以佩于心口的珠饰来区分官位,来者心口佩的是金珠。
  唐笙下马,却未着急见礼,只是静静地望着一行眼睛更为深邃的丹帐人。
  风雪里,齐人长相的译官开口了:“大人问你,你是凉州总兵么。”
  “我是当朝太女少傅,蕃西参赞大臣,通政使唐笙。”
  译官俯身,同来者耳语几句,来者面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金珠大臣摘帽置于心口,唐笙微欠身,算是见过了平级礼。
  丹帐大臣招招手,便有许多握着黑布条压着弯刀的丹帐兵围了上来,译官解释道:“要遮住眼睛,才能回营。”
  属官瞧着带刀上前的丹帐兵,掌心早早落在刀柄上——她们一行不过十二人,围上来的丹帐人竟有近百之数,难说不是带着恶意而来。
  她立在唐笙身后留心着唐笙的神情,只待她下令。
  凝视良久,唐笙微微仰首,阖上了眼睛。
  属官的手张开了,心却仍然悬着。
  片刻过去,视野里满是漆黑,丹帐人只在她们方向偏离时推一推她们的肩头,一行人慢慢走向丹帐人的营地。
  失去视觉行走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属官迈下的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不安,若是踩中积雪覆盖下的坑洼,身体的前倾便会被放大,那种感觉就像是要随时摔倒,摔下陡峭的悬崖,跌得连全尸都无法保留。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嘈杂声渐多,黑暗中属官能听出身边有人在磨刀,有人在割肉,还有人锯木……
  心底有道尖锐的声音告诉属官,此处有数不清的眼睛正盯着她,属官头皮愈发麻了,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拔刀的冲动。
  再向前,她们便被人拦下了。
  属官赶忙扯去黑布,顶着积雪泛出地白光,眯着眼睛看向走在最前的唐笙。
  只见唐笙慢条斯理地解开布条,递给身旁的丹帐兵,丹帐兵愣了愣,但还是在上官的示意下接了过去。
  眼前是一顶由兽皮拼接成的大帐,最上边是一颗雕了图腾的圆珠。大帐两侧分列着许多身着短袍压刀丹帐兵,心口都佩了棕色的珠串。
  适应光亮需要一些时间,唐笙观察着周遭情形,等到适应好了,才褪下裘衣,露出一身覆住靴面的典雅官袍,领人入帐。
  兽皮帷幕分开,露出透光布帐。
  丹帐人不喜用烛,多数时燃烧羊油照明,那点灯光难以照亮整片帐篷,刚一入内,唐笙的视线便暗了下去,微弱的光亮映出她的官帽翼翅与高挺的鼻梁及颧骨。
  暗淡的火光中,官袍上的暗纹缓缓流动,羊油灯未曾照亮的地方,绯色化作玄色,隐匿黑暗之中。
  属官与护卫为人拦住,婢女模样的人展开布帐入口,十余道担忧的目光汇聚唐笙身上。
  唐笙只是扶正官帽,坚定迈步。
  袍服摆动,格格不入的广袖宽袍拂动羊油灯聚起的连片的光晕,擘画唐笙行进的轨迹。
  大帐内光线昏暗,披甲将军齐齐侧目,未曾照亮的地方藏着许多紧能看清躯体轮廓的丹帐武官。
  刀剑压鞘与刀柄触碰腰甲的声音响作一片,豺眸豹眼紧紧追随,将朝帐中行进的唐笙看作失群之鹿。
  唐笙拇指收入掌心,攥紧了秦玅观赏赐的玉扳指,看向高起的汗座
  与想象中的不同,起初,唐笙只瞧见了一张稚嫩的面庞。
  年轻的顺天可汗抬起眼眸,指腹覆上身前半指宽的东珠。
  唐笙迎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隐于薄纱后的面容。
  不同于喜好大马金刀坐姿的丹帐人,薄纱后的人双腕置于膝头,坐姿端雅,却并不显拘谨。
  隔帘相望的那一刹,唐笙脑海里匆匆闪过了秦玅观与秦长华的身影,垂眸时,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臣,大齐太女少傅,蕃西参赞大臣,通政使唐笙,参见库莫达颜大可敦与顺天可汗。”
  母在前,子在后,她这话听着无甚问题,细丝起来却已点明了什么。
  阶上传来一声低语,余光里,可汗微侧身看向薄帘后的女人。
  她一抬手,薄帘便为人拉起。
  位于更高处的那张脸显露出来,唐笙看到一张略感熟悉的面庞。
  轻缓的女声响起,可汗循声回眸,拔高了音量用丹帐语重复可敦方才的话。
  “平身。”
  唐笙直起身,视线略过年轻的可汗落在汗敦肩头,看向这里真正的主人。
 
 
第192章 
  达颜顺天可敦并未发话。
  立于可汗右手边的将军行至帐中央, 踱着步打量唐笙,说这些她听不懂的话。
  译官的声音总要慢上半拍,唐笙的视线并未追随他, 仍是那样瞧着汗敦。
  “汗国与瓦格不日就要向南进发了,听说你们的皇帝早已御驾亲征, 这场仗, 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该结束了。”译官的声音起起伏伏,“相信你来,也是为了这事,既是败方, 就放下你的傲气,好好向我们大汗求情。”
  这是上来就给下马威了。
  唐笙的指节紧紧挨着扳指,品味着他的话。从敌人口中听到秦玅观御驾亲征的消息,她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秦玅观那双幽暗如寒潭的眼睛和泛白的唇瓣。
  西境与北境这样寒冷的气候, 秦玅观该怎么熬过去?
  眼下并不是留给她细究秦玅观安危的时候,唐笙收束思绪, 眼底又只剩下摇曳的火光与周遭扭曲的人影了。
  “既是我们要败, 你们有何必请我来和谈呢。”唐笙反唇相讥,“不过是战事胶着,都想少出些血,多分些肥硕的鹿肉罢了。”
  译官面色发僵, 但还是照着原意译了,绕着唐笙踱步的丹帐大臣面色突变, 手中的弯刀唰的亮出一截。
  阶上传来一声轻叩,可敦挑开半悬的帘幕, 行至汗坐左侧。
  唐笙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这是一张由南域水乡描摹出的温婉面庞,过去时常低垂着眼眸,静待上位者发话,而今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凝视着她,张扬且坚定,带着紧握权欲后淡淡的厌倦。
  唐笙微垂眸,错开即将与她交汇的视线。
  可敦唇角微扬,掌心落在大汗宝座之上。
  她听得懂唐笙的所有话,却用丹帐语和她说话。
  “那就不说暗话。齐国打不赢,丹帐同瓦格大概也迈不过平沙江。你们缺粮,又被围得水泄不通,军心将溃,不是么。”
  “殿下。”唐笙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凉州守军早已抱定必死的决心,是断不会降的。您也清楚,再打下去,库莫只会被丹帐拖入深渊。”
  唐笙话里有话,短短几句便挑明了丹帐内部各怀鬼胎,只愿立即分功不愿继续向前掠地的状态。
  起初丹帐六部能够合作是因为还未得利,所以原听号召。
  译官眼中多了几分探究,话翻到一半,可敦便笑了起来,译官压低了音调,译完了剩下半句话。
  秦之娍再次开口,说的便是齐语了。
  “你和从前那个监事局尚宫有些相像,是唐简的姊妹么。”这回可敦换了齐语,“秦玅观可真是命好,有这么多人愿为她卖命。”
  唐笙抱拳,偏向南边:“陛下她是明主,士为知己者死,下臣愿为圣君而死。”
  秦之娍唇畔的笑意淡了,又换作丹帐语说话:“我要库莫,做丹帐的主人。”
  “倘使库莫为丹帐之主,退守战前疆域,大齐愿协之,尽番邦主君之谊。”唐笙莞尔,眼底泛着胜券在握的微光。
  “番邦主君?”为唐笙引路的金珠大臣从她身后走上前来,用眼神示意译官拔高声量,“齐军溃败,还要做主君?”
  “你们应当清楚,倘若辽东平定,三十万大军西向,丹帐倾族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若是惹恼了崇宁帝,这好好一场袭扰边境的战乱,就要打成灭族战了。”
  唐笙并未被他的质问所驳倒,语调毫无波澜。
  “迹象已呈,不是么。时局如何,你们比我要清楚得多。”
  金珠大臣一时语塞,将视线投向可敦。
  唐笙捉住他神情的转变,敏锐地初判时局。
  凉州被围困得这样久,她们根本不知时局如何,只能从丹帐人的反应进行分析。金珠大臣的神情证实了唐笙的猜测。
  唐笙悬着的心在刹那间放下了——谈判是建立在实力与战况的基础上的,若是一方有摧枯拉朽的态势,便根本没有和谈可能。
  秦玅观亲征带来的有利战果愈多,唐笙谈判和周旋的计策便愈多,即便身处敌营,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唐笙拖延的时间越长,离间计策愈有效,秦玅观身上的担子便愈轻。
  她们虽处国境两端,命运却紧紧关联在一起。
  孤身入阵的胆怯与忐忑在顷刻间扫净了,唐笙的思绪变得无比明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更有底气。
  “想要齐军协助统一六部,划定唯一的丹帐大汗,库莫就必须退回原位,不得再攻打凉州城。”
  听了译官转述的话,金珠大臣面露狠戾,步步紧逼。
  “要想库莫后撤,你们必须拱手让出凉州城,撤回平梁大营。拿不出诚意就没有详谈的必要。”
  库莫常年困于贫瘠的戈壁,向北有罗刹人,向南又有其余五部阻止商贸,吃尽了商贸闭塞了苦头。凉州城及周遭土地是库莫破局的核心。
  这是块肥肉,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愿松口。
  “你这样强硬,不怕死在这里吗?!”
  弯刀出鞘,银辉闪耀,寒风掠过,阴凉直逼唐笙喉头。
  这样要紧的关头,帐外忽然传来通报,信兵语速奇快,听清奏报的官员面色垮了下来。
  数道近似于质问的声音响起,唐笙凝滞的鼻息反倒平复下来。
  译官说:“你们齐人为何连和谈的诚意都拿不出来,竟还在城外袭扰?”
  此言一出,唐笙便知道是方家姐妹的手笔了。
  库莫人这样惊诧愤懑,想必是她们打赢了。
  唐笙微仰首,敛眸望着紧逼刀锋:“你们想要凉州作为贯通南北商贸的要地,为后世寻得生机。”唐笙揣摩着库莫人的心思,缓缓道,“既然攻不下来,那便好生说话,说着说着就动刀做什么。杀了我你们便能如愿吗?”
  阶上的秦之娍竖起两指,于半空轻缓滑动。大臣会意,一脸愤恨地收起弯刀。
  鼻息平复了,唐笙见好就收,凝望着她,抛出诱饵。
  “凉州也不是不能相让——”
  刹那间,库莫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但要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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