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声回来时也蹲在他旁边,以为他在看那只已经熟睡的金渐层,拉了拉他的手问:“你在看它吗?”
“它很笨的,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温心妥转头看了一眼他,怎么猫的坏话也讲,他低嗯了一声,“你是不是很了解这里的猫?”
“嗯。我经常来的。”梁声又挪近了一点,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他默不作声地将手臂贴过来,把温心妥空着的右手握住。
温心妥又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不近。”
算了,温心妥问:“那你见没见过这里的一只暹罗猫?”
握着他小弧度晃晃的手停了停,梁声问他:“你想它了吗?”
梁声果然什么都知道,温心妥觉得隐瞒也无济于事,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有时候温心妥觉得自己精力不足,把精力分到梁声身上之后,如果不是梁声离开都不会想起那只猫了。
他很愧疚,分别时明明还流了眼泪来着,而且猫猫比梁声懂事,黏人又乖,除了爱出走,不需要温心妥过多操心。
梁声说:“它不在。”
“我现在知道了。”
沉默了几秒,梁声问:“你想见它吗?”
温心妥抬了抬头,“它大概又出走了吧,老板好像都拿它没办法。”
想到梁声貌似对猫咖店每只猫都很熟,温心妥问:“你拿它有办法吗?”
梁声抿着嘴唇安静地盯着他,突然问:“心妥,你会亲它吗?”
温心妥不知道他的话题为什么突然歪到那上面,同时又有点心虚,毕竟曾经表现得不喜欢猫的温心妥却在提出分手后对一只暹罗猫给予拥抱和亲吻。
他没立即回答,梁声得不到回答换个词继续问:“心妥,你会不会抱它?”
怎么能忘了梁声的本性,无法继续回避问题,温心妥点点头,“如果它很乖的话。”
温心妥脸颊漫上一点粉红,他羞愧时摸上自己发热的耳朵,问:“梁声,你还想不想养猫?”
梁声一直都把选择权放到他手上,这次却没说看你想不想,而是摇了摇头,“不想了。”
午休时间还剩下一个小时,以往温心妥通常会在人口密集的办公室处理素材,手头上积压的工作太多,办公室的人最多趴着眯十五分钟,又拍拍脸继续干,温心妥也不例外。
今天梁声领着他去两个店之间空着的小隔间,之前温心妥晕倒又醒来也是在这个小房间里,里面搭了张单人床,被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子,以供温心妥使用。
不太习惯麻烦别人的温心妥在梁声的注视下慢慢闭上眼,梁声摸摸他的头说:“只是借来睡一会,不会有什么事的。”
温心妥的身体没好透,吃了药容易犯困,以为自己会因为紧张睡不着,但其实很快就睡着了。
梁声看着温心妥的眉头逐渐舒展开,陷入熟睡,又坐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一只暹罗猫从留了缝隙的门钻入,爪子扒拉一下把门掩上,随后从床尾跳到床上,慢步走到温心妥面前,它端坐在床头,慢吞吞地翻个身,将猫头挪过去,轻轻地蹭了蹭温心妥的脸颊,它本能地伸出舌头,想舔舐,想标记温心妥,让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但吐出舌头又停住,最终收回。
它钻进被窝,鼻尖轻抵着温心妥的下巴,伸出手环住温心妥,只克制地蹭了蹭,随后等待温心妥醒来。
温心妥是被猫叫醒的,他睁开眼看着床头那只猫还有点恍惚,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把猫抱了过来,他嗓子很干,喉咙不舒服,但还是开口:“你不出走了吗?”
猫的眼睛还长得和以前一样,但好像下巴又尖了一点,长长的一条猫抱起来很暖,温心妥舍不得撒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才上班,他恋恋不舍把脸和猫咪贴了一会,起床找梁声。
温心妥弯腰穿鞋,猫咪从他腿上溜走,他伸手抓住它的后颈,说:“乖一点,不要走。”
他哄着猫,让它乖乖坐在自己的旁边,问:“你认不认识梁声?”
猫眨了眨眼,看他。
“就是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表情的那个人。”温心妥手撑着膝盖,摸了摸它的头,“他很喜欢猫,如果有机会,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
温心妥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梁声那句不想了,是真的不想还是迁就温心妥?分手后又或者说是前一段时间,温心妥感觉到梁声真的变了。
脸上的表情好像变多了一点,注视着温心妥的时候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像在笑一样,偶尔温心妥回过头,发现他的眼睛红肿,有发炎的趋势,忍不住问:“你哭过吗?”
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否定,但如果问他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红,梁声又经常沉默,最后还是温心妥让他过来,用温毛巾给他擦眼睛,摸上他的眼睛才再一次确定他真的哭过。
为什么?和好之前梁声的眼泪是利器,眼睛会泪汪汪地盯着他,让温心妥心软妥协,和好之后却再也不让温心妥看了,温心妥只能从一些细节去确定梁声发生了变化。
温心妥定了定神,哄猫:“你努力让他喜欢,好吗?”
猫在他手心翻了翻身体,在温心妥想要抱住它去找梁声时,它飞快从门缝溜走了。
猫又不见了,温心妥穿好衣服出来,梁声也不在,他上午脱下的围裙还压在手机上,温心妥打开他的手机,上面推送的广告信息还停留在几个小时之前。
温心妥想,还是真的不爱看手机。
梁声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站到了温心妥的身后,一边头发乱糟糟地翘起,匀不过气来一样,温心妥伸手,手指拨顺他的头发,顺手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轻声问他在急什么。
“回去吧。”梁声过来牵他的手。
温心妥嗯了一声,任由他带着自己从后街走回公司,走了一会,温心妥问:“你的手机呢?”
梁声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他开始找自己的手机,翻遍全身找不到,垂着头像丢了骨头的小狗,他并不是在乎手机消失了,而是在乎温心妥提出要求之后他无法满足。
意识到这一点后,温心妥感觉午睡后被碎梦压沉的心脏变得轻快不少。
好笨。好可怜。温心妥心软,无法计较对自己流露出低落情绪,看起来比自己难受的人。
温心妥摁住他的手,“你本来就没带,怎么会找得到。”
“对不起。”梁声道歉,“我忘记拿了。”
温心妥沉默几秒,一直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握着梁声丢失的手机,“骗你的,在我这。”
他晃了晃手机,示意梁声拿好。
梁声抬了抬头,接住,没有看手机,还在盯着温心妥看。
温心妥被他的视线盯得不自在,微微侧过头去,“你工作的时候很少看手机吗?”
“我…”梁声停顿几秒,“嗯,这个习惯不好,要改。”
温心妥声音带上了点笑意,“以后要记得看一下手机。”
工作日温心妥养成了去猫咖店睡一觉的习惯,每天准时吃饭,晚上准点睡觉,身体被养好了一点,工作起来也顺心,看起来人气色好不少,脸颊又长了点肉,越长越回去,越看越像大学那会了。
唯一让温心妥烦心的事梁声反而有点生病的趋势,身体晚上会有点烫,温度计量出来倒是没有发烧,和温心妥之前要发烧了的情况很像,他晚上关好阳台门窗,让梁声面对面朝自己躺着才会闭眼。
梁声让他放心,“我没事。不会生病的。”
“可能是我传染了你。”温心妥已经生完病,短时间不会再担心自己发烧,伸手让梁声过来一点,牵住他的手,“早点睡吧,晚上不舒服起来要告诉我。”
温心妥有时候察觉到他半夜会起床,之前没有意识到他可能不舒服,现在知道了也就不会任由他一个人解决了。
梁声还想说什么,温心妥看了他一眼,梁声闭嘴,温心妥奖励似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亲完又后悔,装死地闭上了眼,几秒后梁声挪过来,脸颊贴着他的锁骨,一侧几乎压在他的身上。
好重又好烫,温心妥轻叹了口气,沉默地让他抱住了。
半夜,身上的重量消失,温心妥本来就因为心里有事睡得不沉,听见梁声起床的声音不久之后就睁开了眼,卫生间很安静,没传来任何声音。
温心妥觉得奇怪,从被窝里出来,冷得他浑身发抖,不得已折返拿过了一侧的外套。
家里卫生间的门无法锁上,温心妥也觉得没有必要一直没找人来修,他从门缝里看见了站在镜子前的梁声,以为他不舒服,没有敲门就推开了门。
骤然铺入的光让温心妥眯了眯眼,抬起眼时看见镜子里的梁声正拉扯着自己的嘴角,上扬落下,落下又勾起,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生动又诡异,像提线木偶,失神的眼睛里机械地盛上了一点刻意的笑意。
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出现,梁声的动作停住,僵硬地转过头,灯光下那双眼睛又红又肿,像被咸涩的眼泪浸泡冲刷过多次。
温心妥一时愣住,张张嘴,没来得及问什么,梁声久久盯着镜子没有眨过的眼睛落下一行眼泪,“心妥…”
他慌张地收拾台面上的东西,不过是几张温心妥的照片,温心妥匆匆扫一眼,甚至都不能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只知道上面的他在笑,标准的八齿笑,眼睛弯弯的,还会比个耶。
这段时间梁声的异常,变化,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温心妥不会想到梁声会一个人躲到卫生间里流眼泪,练习表情,他指责梁声时只在怪梁声其实不够爱他,否则为什么会一直维持同一个表情,他坚信没有人会这样,面对情绪波动的另一方依旧面不改色。
如果他真的不会呢?这个可能残忍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温心妥声音发抖,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头疼,流下眼泪才发现是眼睛酸痛引起的,“你在做什么?”
镜子里同时装下两个人,流着眼泪沉默地对视,温心妥别过头去,梁声向前一步,在冬夜里冷掉的两具躯体重新抱在一起,温心妥发抖的身体被温暖,他没有推开他。
梁声透过镜子观察他,看他没有拒绝,又抱紧了一点,轻声解释:“我没有不舒服。”
他伸手抬了抬下巴,让温心妥看看镜子,里面的梁声勾了勾嘴角,眼睛也弯了一点,温心妥板着脸红着眼掉眼泪,偏偏梁声还问:“有没有像你一点?”
哪里像?
表情还是脸?一点都不像。
温心妥沉默地低头,几秒后转过身抱上梁声的脖子,强迫他低一点,再低一点,带着哭腔的声音冷冷地说:“不像…”
“一点都不像。”
第24章 .复合
分手之后温心妥才慢慢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梁声,如果他的冷漠与忽视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温心妥没有办法再骗自己导致这段感情结束的人只有梁声。
他也有错,温心妥开水洗了一把脸,透过镜子盯着身后站着的梁声,从被他发现之后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一副随时等待他审判的样子。
温心妥没有什么可以审判的,他别别扭扭,从来没有真正和梁声沟通过自己的需求,觉得讨要一些东西很可耻,他想要别人的主动开口主动关注,认为说出来就变成了无理取闹,变成了暂时的妥协,可这样对梁声公平吗?
有的人就是这么笨,就是无法立马接受到他别扭之下真正想要的反馈,温心妥没有给过他正确的引导,只让梁声一遍遍地在做尝试,甚至伤害自己。
“过来。”温心妥从旁边的毛巾架抽出毛巾,调试了一下温度,热水缓缓从洗手台流出,他打湿毛巾。
梁声站到他旁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低了低头,“心妥,你不怪我吗?”
大概是温心妥刚刚的眼泪让他误以为自己又在生他的气,温心妥抬起头看他,“我怪你什么?”
他伸手摸到梁声肿起来的眼睛,轻叹了口气说:“没见过你那么笨的人。”
梁声听到他声音里浅带着的笑意,不像指责,更像是撒娇,说着梁声不好的话,却沉默地用温毛巾给他抹掉眼泪,梁声往前站了一点,摁着温心妥的后腰把他抱住。
他蹭蹭温心妥脖颈,问他梁声有没有变好一点。
半夜三更躲在这里哭,却不让温心妥发现,镜子旁边放着温心妥已经记忆模糊的照片,只在被发现的时候问温心妥他有没有变好一点,温心妥鼻子有点酸,他所在意的其实从来都不是梁声的突然消失,而是害怕忽冷忽热的背后是变心,是对温心妥的不在乎。
只要梁声表现出对温心妥的真心,他就会被融化,被动摇,身体被心脏的热意冲撞,温心妥回抱住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有。”
几秒后,他松手,将毛巾丢到一边,双手捧着梁声的下巴亲了过去,重蹈覆辙又如何,再来一次吧,像是很多年前他克制不住心动地吻向梁声,在梁声懵懂的眼神里请求对方给彼此的关系一个机会,重来一次,温心妥掌握了主动权,又把机会给了出去。
眼睛被吻得湿漉漉的,温心妥眨了眨眼看他,浴室里的空间不足,梁声把他压在洗手台,流连地吻着他的眼睛,嘴唇,整张脸颊被舔湿,温心妥的手掌插入他的发间,梁声松开咬住他的嘴唇,轻喘着气,看他湿透的刘海,手心托着他的后背,上面拂过热气,像沾满了无法控制情欲而流下的细汗。
梁声伸手将温心妥的衣服往上推了推,洗手台太小,温心妥往后倒,头磕到镜子上,埋进他衣服里的梁声有所感,抱歉地钻出来,把他往里带了带,温心妥的腿重新挂在他的腰上。
不应该穿外套的,太累赘了,脱起来也很麻烦,温心妥抱住梁声,把额头贴在他的脸颊边,”出去好不好?”
一出去温心妥就脱了外套,他的胸脯有点肉,不大,但舌尖一舔舐就硬,舌头一裹就慢慢软下来,像一团棉花,随意梁声的舌头入侵,捏成什么形状都可以,温心妥在床上纵容着梁声的舌头,任由他标记,让他舔,让他咬舌尖嘴唇下巴又或者让他觉得羞耻,越玩越大,夏天偶尔冒出热汗的奶子也可以,梁声伏在他的身上,舌尖挑逗着,下一秒又重重地吮吸,牙齿磨过,温心妥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音,只从里面挤出嗯嗯的几声,呼吸重了一点,听起来像哭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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