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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西没有身份和理由去逼这些人玩这个游戏，只好自己生闷气。她明明觉得很好上手也算是有趣味，怎么别人看来就是索然无味了呢？
而且她发现剧情的高潮设置在了中间和偏后半段，任务奖励似乎有人没那么有吸引力。没有人有耐心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游戏上耗太多时间——又或者他们潜意识里已经认为，不过是同学制作的游戏，又不是什么大厂出品，能好到哪里去？
“我计划开始设计一个新的游戏。”程西西给陆何散发消息道，“我们这个游戏开头的刺激点不够多，虽然是双线交织，但是不玩到后面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线。我们没有口碑，别人不信任我们的游戏，所以不会耐着性子给我们机会。”
程西西又道：“我根据上次张其骏给的资料信息选定了几个题材，下周你来看看？我，你和马阳生咱们开个会商讨一下后续进程，这次时间线可以拉长，但一定要做好。”
陆何散没说话，他想的是程西西到现在还去没找到别的程序员，那后续编程主力谁来干？总不能赶鸭子上架让他上吧？他滥竽充数到还行，这可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些纠结犹豫，斟酌了半天才发消息问道：“那我们还要请别的人吗？虽然我学的计算器，但我可能写不了太复杂的程序。”
程西西那边很快回复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第12章 “人贩子”
陆何散放了暑假以后准备再接一个家教，原先那个家教他做的好，孩子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然后他就被悲惨地炒鱿鱼了。
陆何散有些叹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讲得太好反而被辞退。但讲课留一手的事情他也做不到，更何况那家家教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孩子的家长人也很好。
但这次成功经历让他手里“有成绩”，他可以说自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家教了。在中介的帮助下，他很快又接到了新的活儿。
他的时薪水涨船高来到一百二每小时，他接了两个活儿，暑假一天干下来七八个小时都很正常，日子简直越来越有盼头了。
他晚上的时候和陆嫣离一起出去逛街也阔绰了不少，虽然没法和之前一样潇洒地掏出黑卡，再矜持地递给陆嫣离说“刷我的”，但也可以打开自己的微信去扫码了。
他无比渴望陆嫣离这时候给自己一个崇拜感激的眼神，但陆嫣离这时候总是淡淡地不理他。陆何散心中以为的自己作为金主爸爸带着妹妹出来买东西的场景，很快演变成了大小姐在前面买东西保镖在后面拎包的场景。
简直太没有天理了！
陆何散愤愤然道，但考虑到陆嫣离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和他一样爱装逼的未成年小孩，他只好把那份委屈忍下去了。
因为第二天要给张海涛接机，陆何散专门空出来半天，中午就收拾收拾去和陆嫣离汇合准备出发去机场了，这时候收到信息。
张海涛：嘿，你猜我和谁一趟航班？
张海涛：我和言哥一起。
张海涛：言哥居然也暑假回国，居然也坐这趟航班，真巧啊。
张海涛：他还问我晚上去哪里吃，我说和你一起，他让我问问他能不能也来
张海涛：兄弟我替你答应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崇拜言哥吗，机会来了
张海涛说完还发了个“比心”的表情包，但陆何散整个人却像是晴天霹雳。
什么？
许原言要来？
还是晚上？
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陆何散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他震惊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恐惧想逃而不是庆幸开心。他看着正在化妆的陆嫣离，也凑过去照了照镜子。
只见镜子里人的脸相比半年前有些蜡黄，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他天天在学校里骑共享单车风吹日晒也不怎么用护肤品，自然没有半年前“娇嫩滋润”。
他左照照右照照，唯恐许原言从他这张脸上看出自己这些日子的落魄，随即看了一眼正在往脸上擦粉的陆嫣离，突然脑子一抽，面无表情道：“你化妆品能给我用一下吗？”
“什么？”陆嫣离听到这话，有如晴天霹雳，她化妆的手一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刚贴上的假睫毛差点被挣掉了。
“你你你怎么突然要化妆？不是去见涛哥吗？”
陆何散：“呵呵。”
陆嫣离更是插上想象的翅膀，上下扫了他一眼，啧啧称奇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你暗恋涛哥？”
陆何散已然石化了一般不说话，陆嫣离本来是随口一说，见陆何散不说话，进一步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胆大妄为地说道：“涛哥确实人不错，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闭嘴。”陆何散终于忍无可忍，有气无力道，“你天天小说看多了吧。”
“你才是吓我一跳。”听见陆何散否认，陆嫣离像是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擦着腮红。“一个八百年不化妆的男的突然要找我借化妆品，这搁谁不是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开春了呢，啧。”
陆何散额角青筋跳起，“怎么和你哥说话的呢？”
陆嫣离白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但是陆何散说完这话就转身去了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更贵气的衣服，自顾自地换上。
陆嫣离选择今天要背的小包时，看见陆何散像变装秀一样一会儿换一件衣服一会儿换一件衣服地出来照镜子，忍无可忍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管。”陆何散说，沉默了半天他又含含糊糊地开口道：“对了，今晚吃饭还会来一个人。”
陆嫣离听到这话可算是知道陆何散在家开时装秀的原因是什么了，她好整以暇地放下手里的包抱胸看着陆何散，阴阳怪气道：“哎呦，是谁来啊？真是好上心啊。”
她放下选好的包，八卦地凑上去道：“谁啊？男的女的？你之前的同学吗？”
陆何散一脸不愿意回答的样子，更敷衍地道：“算是同学吧。你别问这么多了，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走，马上让涛哥等久了。”
陆嫣离坏笑道：“你不用化妆品了？我可以帮你美颜美颜哦。”
“不用了。”陆何散已经被陆嫣离机关枪似的嘲讽扫射了一遍，有气无力道：“走吧快走吧。一会儿吃饭，讲话什么的注意一点。”
陆嫣离“嘿嘿”笑道，“我绝对不给你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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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离难得见陆何散这般诚惶诚恐，扭捏无奈的样子，心里愈发好奇来的是何许人也。
她几乎是拉着陆何散一路狂奔，完全不顾脚下穿着几厘米的小高跟鞋。终于来到了机场，陆嫣离变态一样打量着陆何散一脸的生不如死的神态，揶揄道：“那人好看不好看啊？”
“哥，你喜欢那个人啊？”
“到底是男的是女的啊？”
“你不说我就随便猜了啊。”
“你说，人家这趟会不会专门为了你回来了啊？暑假回国的留学生可不多啊。”
“还刚好和涛哥一架飞机。哎，你说怎么这么巧，要我讲根本就是人家设计好的，简直比小说里的情节还要——”
“闭嘴吧！”陆何散忍无可忍地对陆嫣离道，“你再乱说话吃饭不带你吃了，你自己回家煮点面条算了。”
陆嫣离倒是不怒反笑，看见陆何散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高兴和八卦了，“我偏不，我可是来接涛哥的。怎么，戳中你痛处了？哎呦呦真是难得呀，不过你嘴巴真是严，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
陆何散当然没说过。他从始至终都没和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涛哥说过。毕竟他又不可能和许原言在一起，这些说出来也是败坏人家名声。
既然注定是一场无望的奔赴，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免得人家笑话。
陆嫣离小嘴还在陆何散耳旁叭叭个不停，每句话都准确地扎在他这个当哥的心窝里。陆何散冷酷地想等他回去了一定找个针给陆嫣离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缝上，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大胆聒噪。
陆嫣离看陆何散木头似的没反应，渐渐也自觉无趣地闭了嘴，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
忽然，她看见陆何散站了起来，她满怀期待地看向远方，以为涛哥和“那个人”来了。陆何散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自己去上个厕所，让她别乱跑。
陆嫣离炸毛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乱跑？倒是你，去上厕所要注意安全，别被人贩子拐跑。”
陆何散没理他，这人下午半天都不在状态，像是个死机的计算机，只能勉强接受一部分外界的信息，内部的程序早已混乱不堪。
陆嫣离说完就继续刷手机，但比她哥先来的是一道熟悉而又热切的声音，她沿着那道热情地喊她“原上草”声音抬头看去，正是涛哥拎着行李在冲她挥手。
只有她哥和张海涛会喊她原上草。很小很小的时候两人喊她“离离”，自从学了那首《草》的古诗后，就从“离离”变成了“原上草”。
“涛哥！”陆嫣离兴奋地冲他挥手，又看见只有张海涛一个人的身影，有些奇怪地东张西望道：“咦，我哥呢？哦，他去上厕——”
“哦。”张海涛挠了挠后脑勺道，“他帮言哥拿行李去了，他没和你说吗？今晚我们之前的一个同学也会一起来吃饭。”
陆嫣离：……
呵，她刚刚还让陆何散注意别被“人贩子”拐走，这下倒是一语成谶了。
她想了想，尽量收起语气里的八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言哥……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张海涛似乎觉得陆嫣离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没什么关系啊。言哥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平时对我们很照顾的……非说有关系的话，大概是你哥崇拜人家？”
张海涛想了想道：“言哥一直都是专业第一，而且家里有钱，人也好，简直了。他也是我的偶像。”
陆嫣离点点头，接着看见自家便宜哥哥帮人家拖着行李箱从那边托运的出口出来，两人似乎还有说有笑的。
陆嫣离作为一个资深的耽美小说爱好者，平时阅人无数，心里已然在这一眼里下了定论——死男同。
陆何散和许原言向这边走来，等离近了，陆嫣离才看清这人长什么样。
五官相当俊朗，皮肤很白。整个人乍一看像是温柔，仔细看那双眼睛又让人觉得冷漠。这人的个子比他哥高了一个头，简单的穿了件黑T恤加一个外套，身材看着很有型，腿很长。满分十分陆嫣离能打个九分的程度。
陆何散看陆嫣离要开口，忙抢先一步道：“这是我妹妹，陆嫣离。”
“妹妹你好。”许原言笑着和陆嫣离打招呼。
“这是我学长，许原言。”陆何散又和陆嫣离介绍道。
“哥哥好。”陆嫣离点点头，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妹妹和你长得很像。”许原言微笑道，“都长得很好看。”
陆嫣离和陆何散都下意识想反驳许原言的话，但两人都憋住了。他们隔着张海涛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那就先去吃饭吧。”张海涛显得很高兴，“言哥的行李我一会儿让人也帮忙送回去。”
许原言笑了笑，视线却是打了个转儿在陆何散身上停留了一刻，“麻烦你了。不过我家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们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走？”
剩下三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许原言和张海涛的行李箱刚在车后，陆嫣离坐副驾驶，张海涛，许原言和陆何散三个人则是挤在后面。
陆何散因为最瘦，被要张海涛要求坐在中间。他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心已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经死掉了大半。
三个人坐在后面显得有些挤，陆何散的大腿能很轻易的和旁边的人碰到。许原言穿的是一条很休闲的牛仔裤，身上一股子青春的气息。
陆何散只能祈祷自己压箱底这么久的衣服没什么味道——如果有也千万不要让许原言闻到。已经是夏天了，陆何散穿的衣服也很薄，他甚至能感觉到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那个人传递到他腿部肌肤的热量。
真是要了命了。
陆嫣离看似在玩手机，但其实一直在前面竖着耳朵听，但是后面三个人没怎么讲话。陆何散的思绪已然纷乱如麻无法思考，大脑也被旁边人无处不在的气息整的几乎完全宕机，想不出什么话题。更多是张海涛问一句，他们答一句。
张海涛问了陆嫣离的高考成绩，由衷地对“原上草”竖起大拇指。在听到她的IB成绩时，许原言也赞许道：“很高的分数。”
他问陆何散道：“妹妹之前申请了什么大学？我觉得常春藤以下的都有戏，常春藤里的学校如果申请了，也可以冲一冲。”
陆何散有些尴尬道：“我妹妹……我妹妹可能在国内念大学。”
许原言善解人意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顿了顿才开口道：“我年初问你，你也没有和我说……”
“嗯……”陆何散挣扎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陆嫣离在前面说道：“水土不服。”
陆嫣离像是觉得理所当然地吐槽，“国外的饭菜太难吃了，我懒得去。”
这倒也是个借口，不过显得有些拙劣。
陆何散只能把自己的尴尬埋怨于张海涛不会问问题，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许原言听到这个回答了以后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笑道：“的确。我也很长时间才适应外面的饮食。所以暑假才回来想在国内吃吃饭。”
说完就众人就没有再开口了，好在司机很快把他们送到定好的饭店了。打开车门后许原言先下车，相当绅士的对陆何散伸手扶了他一下，说道：“小心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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