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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了。”伏黑甚尔换了个侧躺的姿势，“但我身上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想要钱，找我儿子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光棍。
他这无赖一样的姿态激怒了小真：“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那你们去呗，别在这儿吵吵，本来没吃饱就烦……”伏黑甚尔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睡觉。
“把地址交出来，我们马上就去！”上头了的小真掏出纸笔，啪一下拍在男人的手上。
小杰：“？”哪里来的？
伏黑甚尔竟然还真写了。
唰唰唰写了两行，也是笔记本太小巧，一行写不下。
刚写完，小真就赶紧拿回来。
伏黑甚尔：“小鬼，认字吗？”
小真觉得被侮辱了。
“看不起谁呀你，我可是小学生了！”
伏黑甚尔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是真怀疑了。
幼儿园毕业生，片假名认全了吗？
但是不认识又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安心躺下，还不忘对已经跑出门的两小孩道：“出去得话记得先把饭送来，要多。”
伏黑甚尔今日欠款：九百日元。
高专的门口，小真在小本本上如此写着。
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除了数字，其他都是用只有他懂的符号代替。
因为不会写。
将本子和笔放进包里，重重地捏了下怀里的一号，气势十足道：“好，目标埼玉县，我们出发啰！”
一号就是夜蛾正道送给他的玩偶小熊，全名叫刀疤一号。小杰的名叫刀疤二号，因脸上的疤痕比一号短一些而屈居第二。
小杰抓着二号毛茸茸的手臂，召唤出魔鬼鱼。
高专所在的山里人迹罕至，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顺着唯一的山路下去，一眼就看到了公交车站台。
其实可以坐着魔鬼鱼去埼玉，但他们不认路，只好多转几趟车了。
两个都是行动力特别强的小朋友，一路问了许多路人，虽然有一些磕绊，好歹在下午三点多成功找到伏黑甚尔写的地址。
真是可喜可贺。
两个小朋友兴奋地抬手击掌：“耶！”
他们也太棒了叭！
刚想上去敲门，小杰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小真。”他的神情严肃，“万一，我说万一，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这房子里的可能是他的同伙，那我们不是上了他的当了？”
小真回头看了眼二楼某个房间。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紧闭的阳台，可似乎有一瞬间，这栋老旧民居成了张牙舞爪的大妖怪，扭曲着叫他们“快进来”。
棕发小朋友收回脚：“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怎么办？”
小杰皱着眉毛想了会儿，建议道：“我们先暗中观察，等确认这个房子里住的什么人再决定。”
“好，听你的！”
两个小孩转身，刚抬脚，肚子就传来一声悠长咕噜声。
对视一眼，扑哧笑开，莫名开始比谁跑得快。
“呐呐，小杰，我们先去便利店买吃的吧。”
“好呀好呀。”
十分钟后，两个小朋友端着盒饭，蹲在草丛后。
“哇哇哇，介个炸虾吼吼吃，小杰你尝尝！”一共就两个炸虾，小真大方地把剩下那个分给他。
小杰先是夸奖了一下炸虾的美味，然后把把自己的烤鳗鱼分给他一块。他们吃得开心，但也没有忘记正事，时不时就会瞄上一眼那条通往伏黑家的小巷。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顾前不顾后。
“喂，我说你们，鬼鬼祟祟在别人的家门口做什么？”一道稚嫩但又冷淡的声音响起。
小真和小杰顺着声音看过去，然后就被吓得饭盒都掉到了地上。
无他，面前这个脸色臭臭的海胆头和某个抠脚大叔长得实在太像了！
“伏黑惠！”
小杰喊出口就知道要遭，连忙捂住嘴。
可惜伏黑惠已经听到了。
“你们果然是在监视我家。”小酷哥双手插兜，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
他很确定这两个不是附近的孩子，但没想到只是试探性问了一句，就问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真轻咳两声：“是这样的，我们是伏黑甚尔的债主。”
整整九百日元呢，未来还会更多！
伏黑惠表情一空：“哈？”
小真看他这反应，突然有些懊恼。
可恶，竟然忘了让那个大叔提前写个凭据！
就这么干巴巴说他爸爸欠他们钱，谁会信啊……
“甚尔那家伙，已经人渣到连小孩都骗了吗？”伏黑惠眉头拧得死紧。
居然信了。
虽然信了，但是小真和小杰神情却不见轻松。
他们可不知道，伏黑甚尔所谓的儿子，是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学生啊。
就算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他们也清楚，小朋友是没办法通过自己挣钱的。
怎么办，还要追债吗？
就在两人频繁交换眼神的时候，伏黑惠开口了。
“你们找我也没用。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家里也没有大人，所以没有钱。”
他似乎为这种推脱行为而不好意思，但是他和津美纪生活都成问题，实在没有多的钱替那个记不清脸的爸还债。
如果对方是大人，他绝对会当做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对面的是两个小孩。
小真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镜：“我果然没有想错，他是个人渣！”
小杰也很愤怒：“是渣爹！”
居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还是个小学生的儿子，太太太太太过分啦！
“小惠！”小真右手搭上他的左肩膀。
“我们一定会让他负起责任来的！”小杰左手搭上他的右肩膀。
两人齐声说：“请你放心吧！”
伏黑惠：“？？？”
我们是熟悉到可以喊名字的关系了吗？
第9章
“惠？”伏黑津美纪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带着些疑惑地看向这边，“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这个年纪的女孩本来就比男孩发育得更快，伏黑津美纪还比他们大一岁，理所应当是几个小豆丁里最高的。
她和伏黑惠相依为命，因此性格比较成熟，就很有姐姐的风范。
伏黑惠不好说他们是被他那个人渣老爹骗的苦主，只好含含糊糊应下了。
伏黑津美纪邀请道：“那要来家里玩吗？”
“好啊好……”小真本来还笑嘻嘻，只是眼角余光瞟到了他只吃了一半的盒饭。
悲伤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就见棕发男孩突然跪在散落一地的盒饭前，真心诚意地忏悔：“对不起盒饭君，没有好好把你吃完。”
伏黑两姐弟大为震撼。
伏黑惠还有点点愧疚。毕竟是因为他突然出声，盒饭才会掉地上。
“那、那个什么，对不……”
“小真，让它们体面的去吧。”小杰悲痛道。
小海胆头：“……”
伏黑津美纪微笑以对。
郑重地把盒饭的“尸体”扔进垃圾桶，一行四个小朋友回到伏黑家。
小真和小杰脱下鞋，摆整齐，又说了一句“打扰了”才往里面走。
他们在买盒饭的时候还拿了一些零食，此时刚好当做上门的伴手礼。
小真很是正经地把塑料袋递出去：“小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收下叭。”
伏黑惠愣愣接过：“啊谢、谢谢。”
“里面有好吃的焦糖布丁哦，是我最最最爱吃的点心。”小真外翘的发尾都在散发期待的气息。
伏黑津美纪会意：“那就用布丁来招待你们可以吗？”
小真欢呼：“好诶！”
众所周知，小孩买零食，都喜欢吃一个，再多买一个当存货，所以小真一次性拿了四个布丁，此时正好一人一个。
伏黑两姐弟吃着点心，聆听小真讲述他们今天的坎坷行程。
“竟然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伏黑津美纪感慨，“看来你们和惠是很好的朋友呢。”
伏黑惠心里一紧，今天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不会这么快就要露馅了吧……
却听小真极其自然地接道：“是的呀。”
伏黑惠：呼——
“你们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会担心的吧？”伏黑津美纪又想到一个问题。
小杰：“没关系啦，我们有留信息的。”指临走前放在他们房间床头柜上的纸条。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住在夏油杰的房间了。高专空置的宿舍有很多，夏油杰和五条悟就在他们的旁边收拾出一个房间，让两个小朋友搬了进去。
这不合规矩，但有夜蛾老师的默许，其他人也就没什么意见。
伏黑津美纪听到这里放心了一些。同样是个小学生的她考虑不可能有多周全，只觉得既然家里面知道那就没事了。
伏黑惠忽地意识到：“这么说来刚刚那个是你们的午饭？”
说起这个小真还有点点伤心：“是呀。”
“怎么可以不好好吃饭。”伏黑津美纪站起来，“我去准备晚餐，今天早点吃可以吗，惠？”
伏黑惠：“嗯，我也来帮忙。”
小真一口消灭掉剩下的布丁，高高举起手：“我们也要帮忙！”
小真和小杰不会做饭，就负责洗菜择菜，伏黑姐弟则负责煮饭炒菜。因为人小，灶台和洗菜池对他们来说太高，需要搭垫脚凳才能够到，做这些工作也比大人慢很多。
饭做好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半条有点烤焦了的鱼，一个炒时蔬，一碗味增汤和一碗米饭，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在场就没有一个挑食的孩子，即便是简单的饭菜也吃得很香。
小真和小杰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吃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碗扣脸上喝完最后一点味增汤，满足地舒了口气。
“多谢款待～”
吃过饭又洗好碗，三人进到了伏黑惠的房间。
“你们想说什么？”伏黑惠说起伏黑甚尔时很陌生，“事先说明，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我一点也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不能这么说呀。”小真跟他讲道理，“大人是必须要养小孩的，虽然你爸爸没钱，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赚钱呀。这样既可以付你抚养费，又可以还我们的钱。”
他越想越可行，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是不是很天才”。
伏黑惠的海胆头一支棱，又很快塌下去：“他才不会给，而且他也不会好好工作。”
在他模糊的印象里，他爸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年纪尚小的伏黑惠还不能深刻理解小白脸是个什么样的职业，但也明白并不光彩，足以他在其他小朋友面前颜面尽失。
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哼哼，这可由不得他！”小真组织了下语言，“伏黑甚尔偷偷潜入高专……高专就是我和杰现在住的学校，他潜入高专做坏事被抓住了，可能会被关一辈子！”
他并不知道伏黑甚尔会受到什么惩罚，于是就往自认为最严重的说。
伏黑惠瞳孔地震：甚尔那家伙这些年在外面做些什么啊！！！
溜进学校偷东西？还是抢劫？不管是什么，都糟糕透了！
真是个拿不出手的爹，丢尽了他这个小孩子的脸！
留足时间让他消化这些信息，小真又接着道：“所以我想啊，可以让他在高专打扫卫生！”
伏黑惠还恍惚着：“打、打扫卫生？”
“对呀对呀。我观察过了，高专可大了，好多地方都没人打扫，一定是地方太偏招不到人，他要愿意去肯定能行，还可以将功补过！”小真说得头头是道。
小海胆出窍：“哦哦……”
小真见状，悄悄拽了拽小杰的衣袖，示意他说说话。
殊不知，他的好朋友也正处于懵逼状态中。
这是哪里来的剧本，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真居然没有提前和他说，伤心。
他撇撇嘴，却还是照他的意思劝道：“清洁工至少是个正经职业，如果甚尔大叔能够改过自新，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声甚尔大叔是给小惠面子，他本人实在没有让小孩尊敬的地方。
伏黑惠渐渐回神：“可是这种事你们说了不算吧？”
“放心放心，我会尽全力说服老大的！”小真小胸脯拍得啪啪响。
嗯？
“老大？”伏黑惠不确定道。
不是学校吗？为什么会有老大这种身份的人存在？
“就是夜蛾老师啦。”小杰解释，“是个长相很老大，但却喜欢做毛绒玩偶的好人。看，二号就是他送我哒～”
说完，他把玩偶小熊怼到伏黑惠面前。
跟刀疤二号的豆豆眼对上，伏黑惠往后仰了仰，视线挪向一边。
他就说，这种气质奇怪的玩偶在市面上是不流通的！
“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亲自去考察一下甚尔大叔未来的工作环境。”小真诚意满满。
伏黑惠想了想：“我要跟津美纪商量一下。”
甚尔怎么样他才不在乎，但要是真能改善他和津美纪的生活，他还是愿意关心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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