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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近代现代)——一颗杭白菜

时间:2025-02-25 07:49:42  作者:一颗杭白菜
  “猜我是不是想吻你。”应蔚闻语出惊人。
  贺宇航一下翻坐了起来,他身体僵硬,禁不住有些恼,“你……能别逗我了吗。”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无论他怎么试探,逼应蔚闻做选择,粉饰太平,伪装一路,到头来轻轻松松一句话,几个字,照旧将他打回原形。
  原来决定权从来不在他手里。
  但这一刻的贺宇航是坚强的,百折不挠,他深吸了口气,“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幼稚呢,你真的大我三岁吗?”
  应蔚闻也坐了起来,诚心诚意地回答他,“货真价实。”
  贺宇航背对着窝在床沿,被子揉进身底下,裹紧了,说好两米的床一分不偷工减料,各自躺最边上,胳膊展开了也碰不到对方。
  “开关在你那。”脑袋闷进被子里前,贺宇航最后说道。
  他这一天其实过得挺放松的,路上一直在跟应蔚闻聊天,停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也比以前有了胃口,更别提晚上外婆做的那一桌子菜,所以理所当然地,贺宇航以为会有一个好觉在等着他。
  但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放松,原有的警惕心不在,睡至半夜,他竟再度做起了噩梦。
  所有感官皆被剥夺,看不见也听不见,唯有黑暗被无限放大,开膛破肚血肉模糊的场景再度上演,恐惧无边无际,直至活生生地将他吓醒。
  醒的同时眼前灯光大亮,应蔚闻的声音随之传来,“做噩梦了?”
  贺宇航坐起来,意识还有些恍惚,怕又是像那天一样的梦中梦,但应蔚闻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抚在他背上的手心温度也很真实,他分辨着,深喘了口气,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窗户边渗进来的风吹得贺宇航后背发凉,“梦到什么了?”应蔚闻问他。
  贺宇航摇头,说不出来。
  “我去给你倒杯水。”
  应蔚闻倒完回来,贺宇航已经又睡下了,他把水杯放他床头,贺宇航假装呼吸平稳,其实没睡着,他从枕头底下拖出手机,想看看时间,页面上躺着条消息,詹永亮发来的。
  他和卫凯自从那天之后没有再联系过他,贺宇航不知道都隔这么久了,他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葛飞自杀的前一天你跟他说什么了?】
  【有人看见你那天下午回来过。】
  詹永亮应该是看他不回,才迫不及待又发了第二条,先是质问,再来警告,一气呵成。
  贺宇航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床,想去院子里坐会,泉城温度比S市高不少,单穿一件也不觉得冷。
  一楼客厅里没留灯,秦淑勤房间的门关着,他把沙发旁的落地灯开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风刮得有些急,吹动玻璃木门,发出持续碰撞的声响。
  院子是去不成了,贺宇航开了条门缝,放了一线夹杂着草腥味的风进来,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头顶被风吹得摇摇晃动的扇叶。
  “怎么起来了?”秦淑勤从房间里走出来。
  贺宇航赶紧坐起身,“我吵醒你了。”
  “你下来我就听见了,睡不着?”
  “路上睡过了。”贺宇航先是给她腾地,等她坐下来,转身把脑袋枕她膝盖上了,像小时候那样,就是得使着点劲儿,不能全压她腿上,怕老太太骨质疏松再给压折了。
  秦淑勤顺手理了理他头发,“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啊。”贺宇航笑,“怎么我每次来您都要问,不好我肯定就过不来了。”
  “我那是怕你受委屈,你妈那脾气,倔起来不讲道理,小时候打起你来啊,我嘴皮子说破了都拦不住。”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早不打了,再说我多乖啊,她有什么理由对吧。”能叫秦淑勤这么挂念,贺宇航都忍不住替郝卉月喊冤,她就没打过他几次,有也是因为他太皮了。
  这些贺宇航早没印象了,偏偏秦淑勤一直记得,没事就要提两句,说她打孩子,不讲道理。
  要说郝卉月,倔也是倔的,但没到秦淑勤口中倔得要命的程度,“您要真关心她,多给她打打电话,她嘴上不说,其实可想你了,真的。”
  “我关心她干什么,她心里头主意多,过得比谁都好。”老太太嘴还挺硬,“你少替她说话。”
  “那不说了,还是聊咱的祖孙情吧。”贺宇航笑,他曾经一度想调和这对母女的关系,奈何脾气一个比一个难顶,秦淑勤吐槽郝卉月,也不想想郝卉月的脾气到底随了谁。
  他外公去世得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妥协了,唯独外婆,耿耿于怀到现在,每次郝卉月提议说要接她过去小住一段时间,都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这一躺不知道躺到了几时,醒的时候外面天还黑着,院门已经关上了,贺宇航迷迷糊糊起来看了眼,身上多了床厚棉被,窝着还挺暖和,尤其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是催眠。
  他发了片刻的呆,倒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早饭,贺宇航看了眼窗外,说今天天气不错,要带他去海边走走,顺便冲个浪。
  应蔚闻以为他开玩笑的,“这个季节冲浪?”
  “上回不说了吗,想冲还是可以的,而且不冷啊,中午有十几度呢。”贺宇航嘴上硬气,说话却不敢多大声,眼神往院子里瞟,“一会咱从后门走,悄悄地。”
  应蔚闻还剩最后一口粥没喝完,眼看着秦淑勤跟人在门口说完话要进来了,贺宇航一把拽过他,飞快冲进屋里,拿上准备好的东西,沿后门溜了出去。
  今天比起昨天是要好一点,出太阳了至少,但气温还是没有太大回升。
  贺宇航熟门熟路地领着应蔚闻在巷子里穿梭,换个人来没几下就该绕晕了,他还能嘴不停地跟迎面过来的人打招呼,这个叔叔那个伯伯的。
  “远吗?”应蔚闻问。
  “不远,走十来分钟吧。”
  翻过一段向上的砂石路,来到一处海边的悬崖,岸线上分布着形态各异的黄土色礁石,水质还算清澈,浪的质量应蔚闻不懂该怎么评价,仅从肉眼判断,似乎有些大。
  “确定没事?”
  “没事,这地儿我经常来,比这大得多的都冲过。”贺宇航走下去,把冲浪板插进沙堆。
  “事先声明,我不会游泳。”应蔚闻说。
  “就是要你不会才行。”贺宇航说:“真到需要你游泳的时候,咱俩都该命不久矣。”
  应蔚闻浅浅一笑,看着眼前层叠卷起,扑涌而来的大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你。”
  “你都这么问了。”贺宇航笑着抬手,把衣服脱了,“放心,不会要你救的,相信我。”
  他这绝对不是在立什么Flag,论水性贺宇航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这地方常年浪就这么大,跟天气冷热没关系。
  “我吧,虽然达不到专业赛级水平,业余里面绝对算这个。”贺宇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隔壁市冲浪协会每年都会举办比赛,青少年组我可是得的第一,奖杯现在还在我外婆橱窗里放着呢。”
  “青少年组?你几岁的时候?”
  “十三四岁吧,记不得了,上高中后每年也来,但待不长,没那么多时间准备,你要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上手很快的。”贺宇航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不过今天就算了,浪有点大,不适合初学者,而且对你来说太冷了。”
  事实证明他的第一名副其实,尤其是以一个普通人的鉴赏力,都能看出他从浪里钻出来的动作快且标准,双腿稳稳地扎在上面,控板技能游刃有余,像与脚底下踩着的浪融为一体。
  摔下去的动作也漂亮,颀长身形包裹在黑色冲浪服下,肌肉纤瘦,充满了力量感,左右穿梭如同一条肆意摆尾又滑腻的鱼。
  应蔚闻站在岸边,看着他一次次被追赶而来的大浪掀翻,转头又不知疲倦地迅速爬起,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渺小的一点孤独沉浮,这让他想起那天在球场上,贺宇航眼神坚毅,也是这副不服输的模样。
  岳锦白打来电话,问他在哪。
  “外地。”应蔚闻说。
  “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
  “那等你回来我去找你。”
  他这人就这点好,心气高,从来不会胡搅蛮缠,换作别人可能会追根究底地问他去外地哪里了,去做什么,跟谁,但这些岳锦白从来不问,怕多问一句就认输了似的。
  应蔚闻说了句好,对面挂了电话。
  他从来不主动找岳锦白,所以岳锦白要在这种事上争高低,每次电话要挂在他前面。
  等再度把视线放回远处,贺宇航的身影消失了,唯剩空了的冲浪板还漂浮在海面上。
  风比来的时候大了许多,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如同擂鼓,应蔚闻站在原地,海水渐渐浸湿了他的鞋底。
  天地空旷,长风入耳,除他之外再无别人,躲在浪后伺机而动的身影这一次没能冲出来……潮水清白褪去,又在下一秒翻涌而至。
  贺宇航是个很浅的人,应蔚闻一直觉得,就连烦恼都很浅,而就是这样一个浅到不费力气便能窥尽全部的人,此刻却一反常态,无声无息,沉不见底。
  海风咸腥,吹得人脸发涩,一个人成为回忆,和把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抹去是不一样的,应蔚闻把视线望向更远处的海平面,说不清自己对这一幕究竟是否有过期待,长时间的视觉疲劳蛊惑了他,他像是再一次于不知不觉间,让自己又走回了原点。
 
 
第41章 删了
  应蔚闻回到住处, 脱下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他准备去洗个澡, 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亮了下,贺宇航给他发消息, 问他门上的密码是多少。
  应蔚闻回他, 【钥匙管理里点删除不需要知道原密码。】
  “……”贺宇航捏了捏手机,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应蔚闻这人说话上绝对有点子异于常人的天赋。
  正搓火呢,那边又给他发来一条,【忘了建议多看说明书。】
  好好好, 贺宇航愤怒打字, 【不劳应总记挂,我现在就去删了。】
  【随意。】
  贺宇航就要起身,关博捏着杯现打的玉米汁从厨房奔了过来, “躺好躺好,别乱动。”
  被按下去时贺宇航眼冒金星,难受得直哼哼, 杨启帆在他睡着的时候走了, 再一睁眼, 关博坐在了他床边, 贺宇航当时就魔怔了, 怎么谁都可以进他家,他问关博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来的时候你朋友没走呢。”关博无语,“这么大反应干嘛,指望你来给我开门啊。”
  贺宇航松下口气,重新倒回床上, 他身上又沉又疼,呼吸糊住口鼻,烧得滚烫,关博说他发烧了,“我外面坐两分钟再进来,你脸都快烧冒烟了,给吓我的。”
  贺宇航怀疑自己这波就是被吓的,当然也不排除底子差,在津市的时候又累又冻,又那什么,受好一番罪。
  关博给他买了退烧药,看着他吃下去,“你朋友让我先照顾你一天,说是有事,晚点的时候他再过来。”
  贺宇航给杨启帆发消息,让他别来了,【忙你自己的。】
  放下手机他感觉背疼,躺不住,干脆又坐起来,到这会才想起来问关博一声,“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关博斜他一眼,“半夜三点。”
  “按错了。”贺宇航抱歉地笑笑。
  “少来。”关博一把给他揭穿了,“你朋友都跟我说了,说你半夜做噩梦,孤立无援,四处求救,电话都打到应总那去了。”
  贺宇航猛吸一口气,当即咳上了,“没有的事。”
  关博应该不知道他和应蔚闻的关系吧,就凭那天办公室里的生疏,感觉他都不知道贺宇航跟应蔚闻认识,连杨启帆都要瞒着,贺宇航怎么会乐意把这段关系公之于众呢。
  说不好听点,那简直是他避之不及的人生污点。
  “放这先凉会。”关博对着玉米汁吹了两下,回身时他捏贺宇航手腕,露在外面的一截,苍白到血管都清晰可见,“这瘦的,多少斤了现在,称过没?”
  “没听过一句老话吗。”贺宇航有气无力地瘫着,“男孩子的体重是秘密。”
  “……”关博瞪他一眼,“烧糊涂了。”
  他把贺宇航的手放回被子里,站床边看了一会,“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嗯?”
  “上一回你烧这么惨的时候也是我陪你。”关博感慨,“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咱俩还能在这事上重蹈覆辙。”
  贺宇航轻易不发烧,这次纯属是赶上了,他都没想到还有上一回,“什么时候的事?”
  “大二那年吧,咱俩认识没多久那会,印象里好像是个夏天,反正挺热的。”关博回忆道:“你不记得了?”
  “大二……”原来他跟关博是大二时候认识的,比贺宇航想得要早。
  “那天你一晚上没回我消息,不知道跑哪去了,回来就发烧了,也不是,是带着烧回来的,我照顾了你一天一夜,你又是喊痛又是吐的,那会还没现在这么瘦,但我也不怎么抱得动你。”
  他这样说,贺宇航大概明白了,久经平复的内心当下又是一痛,“是我外婆去世那段时间。”
  那天电话里他问起,大姨父这样跟他说的,贺宇航能预料到,毕竟过去了十二年,生老病死,天命难违,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明明高考那年暑假过去时外婆身体还很硬朗,无病无灾的,以为她至少还能再活个十年。
  当初这消息紧跟在贺珣离开之后,可想而知贺宇航的崩溃,贺珣他还能安慰自己,只要能回去,千方百计也会阻止悲剧发生。
  但秦淑勤不一样,看一眼少一眼,尤其她是夜里突然走的,寿终正寝,贺宇航就算能预知未来,也不敢改变任何。
  大一那年暑假他应该去看她了吧,如果没有被葛飞的事打击到彻底消沉,走之前也一定在石头前许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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