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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近代现代)——一颗杭白菜

时间:2025-02-25 07:49:42  作者:一颗杭白菜
  从密集建筑群中穿绕而过的光影好似一团灵活的棉线, 又像是海底世界丛生的柔软珊瑚,江风徐徐,从对岸吹来, 贺宇航提了两边裤脚,坐在台阶上, 感受着鼻头阵阵的凉意。
  杨启帆拍他肩膀, 给他递了杯热拿铁。
  贺宇航笑,“大晚上喝这个,还睡不睡了。”
  “你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提提神。”杨启帆在他旁边坐下,陪着欣赏了会大都市的美妙夜景, 三口咖啡下肚, 他终于问起,“应蔚闻他……真的是金柏帆的哥哥啊?”
  “别演了。”贺宇航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装得不像样, 干脆拆穿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啧。”杨启帆叹了声,“既然决定要查,第一个肯定是从他下手, 我这也算情有可原。”
  “什么时候查到的, 怎么没告诉我?”
  “就那天刺激完你, 我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回来就听到你跟应蔚闻在一起的消息, 我想着总不能再刺激你第二轮。”杨启帆说着,不知想到怎么,竟还把自己说笑了。
  “这样啊。”贺宇航跟着笑,“那我比你还晚一点,我今天才知道的, 还是听方奇真说的。”
  “他?”
  “嗯,他告诉我金柏帆家开了个面馆,我一想怎么跟应蔚闻家的刚好对上了。”贺宇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有这么巧的事么。”
  “那他接近你是因为这个吗?”杨启帆问:“所谓的无论倒回到什么时候你们都会遇见?”
  贺宇航摇头,“我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金柏帆的事发生前,除非他提前预料到了,但这怎么可能呢。”
  唯一让贺宇航觉得魔幻的什么穿越,到头来不过是他自导自演,唯物主义的高墙依旧牢不可破,不允许任何所谓先知的窥探,应蔚闻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否则他应该去拯救金柏帆,而不是在事后对他进行无用的追责。
  贺宇航又想起了那天,应蔚闻在听到他说划伤了别人并且不断替自己辩解时的全部神态,那时候他发现那个人是金柏帆了吗?
  就算当时没察觉,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也足够他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了,就这样还心平气和地邀请贺宇航留宿,那一刻的应蔚闻在想什么呢。
  想着怎么接近他,又在日后怎么折磨得他低三下四?
  以前还觉得他这样的人的沉稳有耐心,现在才发现,那是人身上凌迟的钝刀子。
  “在想什么?”
  杨启帆的声音打断了贺宇航的自我怜悯,他喝了口咖啡,咂摸出一点生涩的苦味,“在想季廷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能摆平金柏帆,为什么还要把这样一件几乎没有后果的事再推到我头上?”
  尽管季廷直到最后都还在狡辩,但贺宇航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件在他这儿早就尘埃落定的事,会在十几年后的今天重新迎来反转。
  “你这样想就太天真了。”杨启帆无奈看他一眼,“嫁祸给你的时候,他可不觉得自己百分百能搞定,金柏帆猥亵江楠楠,该去坐牢的人是金柏帆,而划伤了金柏帆,该去坐牢的人就是他季廷了,人为了自保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说你还是个死心眼,说什么都信。”
  “还有,千万别觉得他摆平这事是在为你好,想想你都能编出来的理由,警察的调查和审讯手段比我们高明百倍,他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
  “他当然怕,不怕哪会这样卖力。”贺宇航慢慢向后撸了把头发,看向杨启帆,“看来还得是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难从这样的谎言里走出来。”
  “那不会的,你早晚会反应过来。”杨启帆捏他肩膀,“你就是太讲义气了,心又软,但凡有他一半推卸责任时的底气,这局早破了。”
  “我要有这种底气你可能也不会帮我了。”
  “那确实,我喜欢的不就是你这份义气和心软嘛。”杨启帆探身倚在栏杆上,看着前面,过了会他问:“话说金柏帆真的留着那把刀吗?”
  “鬼知道。”贺宇航说。
  “我就说呢。”杨启帆笑,“我猜季廷现在正上网查多少年前的血迹能被验出来你信不信,可急了。”
  “信。”贺宇航也笑,“我也挺想查的说实话,他要真留着,高低我得让应蔚闻把那刀给我偷出来送去验验。”
  回去的路上,贺宇航手机响了,杨启帆兴奋地问起是不是季廷打来忏悔的。
  “你怎么比我还天真了。”贺宇航把电话挂了,“不是他。”
  【不方便?】下一秒屏幕亮起,跟着跳进来一张照片。
  应蔚闻拍他自己的手,手心里是倒出来的几粒开心果。
  【你晚饭就吃这个?】
  【食堂留了饭。】应蔚闻说:【听你的,打发时间。】
  他哪里是需要打发时间的人,这一看就是在哄自己罢了。
  应蔚闻居然也会哄人。
  贺宇航靠着窗看向车外,他无法形容当听到杨启帆说我从来不觉得是你时,那种被坚定选择的震撼,尤其是有应蔚闻对比在先。
  应蔚闻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是粗暴的,他不是信或不信,而是是不是贺宇航都无所谓,从那个时候在机场,他就已经放弃了,贺宇航是不是个满身污点的人,对他来说变得不再重要。
  并且那次之后应蔚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给他打电话都变得比以前规律且频繁起来。
  过去没有他原谅应蔚闻这一说,一直以来都是,他才是被等待原谅的那一个。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要揭发他吗?”杨启帆送他到楼下,临下车前问。
  “你说季廷?”
  “昂,我可是信善恶有报的人。”
  “还没想好。”贺宇航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停顿了会,“这是他和金柏帆之间的事。”
  “你跟他就没事了?”
  “我最多打他一顿,然后彻底绝交,还能怎么办,他骗我也不犯法呀。”
  “我倒是不介意你打,去他门口贴大字报也行。”杨启帆说:“就是可惜了,故意伤害如果是轻伤,诉讼时效是五年,重伤十年,怎么算都过了,就这他妈还不肯认呢。”
  “你连这都查了。”贺宇航之前没想过这点,原来犯法的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做事做全。”杨启帆看他一眼,“从他骗你的那一刻起,早不是他和金柏帆之间的事了,还涉及到江楠楠,涉及到你,应蔚闻……算了,我听你们的。”
  “主要我也不知道能把他怎么样。”杨启帆心里愤愤,捶了把方向盘,“真的是,便宜这孙子了,刚就该打一顿的。”
  和出发前一样,贺宇航再度躺回到沙发上,很难形容这一天过得有多漫长,他面朝靠背,微微蜷身,闭眼的那几分钟里,试图理清这所有的荒唐事,但思绪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起身,去卧室抽屉里拿出那只旧手机,相册里有个被上锁了的分类,没标名字,贺宇航输入密码,点进去是他和应蔚闻当初在国外所有的照片。
  那两天他不知道拍了多少,人,动物,风景,美食,不到五十个小时的时间,除了睡觉,几乎被他拍满了,多数还是偷拍的,应蔚闻的背影,侧脸,衣服的一角……偶尔于人群中,两人交握的手。
  贺宇航往上翻,找到那张走之前,应蔚闻把他身上所有的现金偷摸塞贺宇航包里的照片,那时候他大概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那段回忆的基调是痛苦的,哪怕一路上贺宇航尽力保持微笑,誓要给应蔚闻留个好印象,可太难了,很多次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就要抱着应蔚闻,恳求他能不能饶过他这一次。
  他曾像不知疲倦的丑陋牲口一样,摆出各种狼狈的姿态去让自己努力迎合,那是种怎样极致的卑微,可现在翻起这些照片,贺宇航却又有种跳出事外平静的释然。
  他把微信重新登录到这个手机上,应蔚闻还在他好友列表里,号却不是贺宇航现在在联系的这个了,是这两年应蔚闻换了新号,还是特意用一个跟以前没关系的号重新来加了他?
  旧号上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年前,最后一句话是贺宇航说的,说了分手,但应蔚闻没有回复他。
  时隔两年,贺宇航再一次给应蔚闻发过去,问他,【你有什么时候觉得我面露可憎过吗?】
  元旦假期一过,GS再次发来确认进场的通知,一纪全体上下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
  关博听说贺宇航要跟车后表示他跟随他跟,爱怎么跟怎么跟,反正他不跟,坚决不受这份罪。
  正式出发那天,一纪和J大共同举办了场出征仪式,几句人在星在的宣誓搞得贺宇航久违地有些热血,关博一看他眼圈发红,立刻嫌弃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整这出。”
  “意义不一样,你不懂。”贺宇航在眼睛上抹了把,到底没把脸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下来。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就赶不上了,关键时刻要没杨启帆推的那把,可能都直接告别这一行了,贺宇航不信有铁人能扛过这一刻的百感交集。
  这次跟贺宇航一起的还有他们实验组另外一位同事小张,人很年轻,从学校毕业出来不到两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跟项目,上来就抢着开车,说其实领导不用跟的,他一个人就能妥妥干到东风城。
  “悠着点,一天一夜呢。”贺宇航坐副驾,提醒他,“启程先跟紧前面大车吧。”
  “没问题,保证不跟丢。”
  “跟丢了也没事。”那辆车上面也有他们同事。
  应蔚闻在上路大概半个小时候后给贺宇航发消息,让他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下。
  【是要捎什么东西吗?】贺宇航问。
  【捎个人。】
  【什么人?】
  贺宇航有些摸不着头脑,先不说不明不白的人肯定不能随便上他们的车,再者谁这么想不开要来搭这种车,交通如此便利的情况下,长途跋涉不亚于受刑,不过应蔚闻没多说,贺宇航还是让小张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下了,给应蔚闻发了他们的车牌号和停车的位置。
  小张下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光顾着兴奋,忘解决个人问题了,刚好,贺宇航坐在车里等,不一会看到他人回来了。
  就在小张开车门时,旁边走过来个人,笑着跟他打招呼,“介意我搭个车吗?”
  “哎,应……应总……你……”在小张没反应过来的磕巴中,应蔚闻坐了进来,看向贺宇航,“不白搭,给贺工做回司机。”
 
 
第73章 看看房间
  小张坐在后座靠中间的位置上观察他俩。
  十多分钟后也没反应过来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他向往已久的伟大出征半路还能被截胡呢, 还是对面高层,高层现在在给他们开车?
  这人跟他们领导很熟吗,看领导也很意外的样子, 是说连他也不知道要上车的人是谁?
  小张开始想他们车上装的是颗实验星没错吧,用得着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新型商业机密?
  “那个。”小张试着开口, 主要是这么一会没人说话他有些坐不住,“应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跟你们目的地一样。”应蔚闻说。
  小张感到一阵窒息,意思是说, 未来的二十几个小时, 应蔚闻都要跟他们在一起?
  小张看看他,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贺宇航,“那您怎么会跟我们车走?”
  “碰巧。”
  这明显就是不想说了, 小张到底是新人,贺宇航都没开口,他也只能压下好奇不再多问。
  曾经有一度小张挺怕贺宇航的, 尤其刚来项目组那段时间, 贺宇航做事风格严谨要求高, 对人对己都是, 又经常没日没夜, 项目组在这种氛围下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生怕被抓着错处,轻则留下来加班,重则全组通报,回归理论知识再教育。
  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小张熟悉的人, 而且感觉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项目收尾,贺宇航的状态明显缓和松弛了下来,不再那么紧绷着了,有时候还会主动加入他们的闲聊话题。
  而相较之下,应蔚闻作为更接近陌生人的存在,距离感一词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感觉自从他上车,气氛都变了。
  小张不禁又开始猜测,这二位是不是关系不好啊,还是说应蔚闻得罪了贺宇航,特地借此机会来讲和?
  这理由多荒谬不说了,场合显然也不合适吧,在他和他们领导愉快的旅途上横插一脚?
  想着借此机会增进下和领导感情的小张默默挪动屁股,往车窗边坐了坐,戴上耳机,不一会听到前面两人似乎交流了起来,声音不大,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
  再然后是他昏昏欲睡之际,车窗敲了下脑袋,起身凝视前排座位上的二人,凝视着凝视着……发现怎么好像是他成了多余的那个?
  下午一点左右他们在服务区轮流吃了饭,吃完回到车上继续出发,接下来一程由小张开,贺宇航说他开晚上。
  一路都走的高速,且没什么路况,天气也好,就是在驶入群山环绕路段后,由于两边风景一尘不变,时间长了难免疲劳,贺宇航开了车上音响,时不时地陪小张聊会天。
  中途他把车窗摇下来给车里换气,太阳光晒得人昏沉沉的,很长一段时间,贺宇航只在穿过隧道时,感受到那种快速明暗交替的光,才有自己正置身于一段旅途的真实感。
  他回头看应蔚闻,工作上的事处理完后,电脑丢在一边,应蔚闻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
  然而当贺宇航的目光落向他,他又睁开眼睛,人在疲惫感重的时候,面目轮廓都会变柔和,贺宇航一直这么觉得,用来形容此刻的应蔚闻正好。
  两人对视一眼,贺宇航若无其事地把头转了回去。
  “可困死我了。”跟瞌睡交战了一下午,入夜后换人,没到回句话的功夫,小张就在后座四仰八叉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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