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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看着就像陆晴灿经常挂在嘴边的土包子。
她太心虚，没敢看梁织，只盯着那小孩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的宋听然还不叫宋听然，至于叫什么，江渺已经记不太清，只隐约记得是个类似于招娣的名字，她当时一听就怒了，抓着小姑娘的手就嚷嚷着要给她改名字。
时间太久，她已经忘了自己说过哪些名字，但她收到的锦旗上，留的是宋听然这个名字。
*
因为宋听然那番话，等梁织过来接她们的时间里，江渺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不明白梁织找上宋听然，帮着她们给自己定制锦旗的原因。亦或者说，她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有个大胆的猜测，却没敢深想。
梁织来得快。
“梁总。”
看见梁织，宋听然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梁织瞥她一眼，态度冷淡地点头，而后站在江渺身边，自然而然地寻到江渺的手，和她十指交扣牵住。
吃饭的地方离她们离得不远，几个人到的时候，周喜还没到。
“姐姐，你们想吃什么？”宋听然把菜单递过去，“姐姐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听着那个称呼，梁织皱起眉头。
这是家平价火锅店，但据说蛮好吃，来这吃的人不少，江渺点了些自己喜欢的，又把菜单递给梁织。
一抬头见梁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后知后觉，梁织应该没和别人吃过这种店里的火锅。
暂且压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体贴给台阶：“你不是忙吗？可以先去处理自己的事，不用陪我一起吃。”
梁织闻言看了眼宋听然，面不改色地摇头：“没事。”
闻言，江渺便也不多说了。
反正梁织自己非要留下来的，待会吃得不习惯也跟她没关系。
等周喜的时间里，几个人干坐着颇为尴尬，就在江渺绞尽脑汁想话题的时候，宋听然已经主动开口。
“梁总，谢谢您这几年对我的帮助。”宋听然脸上全是紧张，“如果没有您，肯定没有现在的我。”
闻言，江渺扬眉：“这几年？”
她看向梁织。
“姐姐。”宋听然羞赧地笑了声，“这几年一直都是梁总资助我读书，如果不是梁总，我可能小学没读完就要辍学了。”
说着，她又略有些黯然地低头：“可惜我自己不争气，没能考上大学。”
“人各有所长嘛。”江渺安慰她，“你唱歌那么好听，以后当个歌手，当个小爱豆也不错。”
梁织语气淡淡：“非学无以广才。”
宋听然的头垂得更低了。
江渺瞪梁织一眼：“我们今天是来给听然庆祝她考核通过的，你在干什么呀？”
梁织给江渺倒了杯饮料放在她手边，又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放在宋听然面前，淡声道：“恭喜考核通过。”
“谢谢。”宋听然低声应。
江渺总算满意，恰好周喜的电话打来，她找不着她们在哪个位置。
“我去接一下周喜。”
说着，江渺起身离开。
江渺一走，气氛便变得更尴尬起来，梁织抿了口饮料，眉头轻蹙，抬眸轻飘飘扫一眼宋听然，冷声道：“出道和学习并不矛盾，我不希望我手下的艺人脑袋空空，知识浅薄，被人嘲笑学历。”
宋听然脸色白了几分，她抿紧唇：“我知道了。”
梁织便没再多说。
江渺很快带着周喜进来。
周喜一来，气氛便活络起来，她第一次和梁织同席吃东西，虽然也紧张，但没有宋听然那样束手束脚，甚至还能举杯给梁织和江渺送祝福：“祝梁总和渺渺永远幸福，百年好合。”
梁织闻言抬眸，朝着周喜举杯，很给面子地把杯里的饮料干了。
江渺是第一次和那么多除家人以外的人吃火锅，一顿火锅下来，把肚子填得饱饱的，还不忘投喂梁织。
周喜胆子大，喝饮料不过瘾，最后还点了几瓶啤酒。
她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瓶，见江渺犹豫，她拍拍江渺的肩，怂恿道：“渺渺，都多大的人了，怕什么？喝一个！”
想了想，又把宋听然面前的酒收回：“听然，你年纪小，就别喝了。”
宋听然下意识看了眼江渺：“姐姐，我已经成年了。”
“你还小着呢。”说着，忍不住想上手捏捏宋听然的脸。
只是手还没够到宋听然的脸，就突然被梁织握住。
手里塞来一瓶酒，耳边传来梁织的声音：“这个酒怎么开？”
江渺：？？？
一个霸总，怎么连酒都不会开？
能不能行了！
吐槽的话通通憋在嗓子眼，江渺忍着没说出口，梁织好歹是周喜和宋听然的顶头上司，自己得给梁织留点面子。
不过她平时就娇气，对喝酒这事又没有经验，捣鼓半天也没成功，最后还是对面的宋听然把啤酒接过去，轻而易举地就把盖子打开了。
看她熟练的动作，江渺瞬间警惕：“你以前喝过？”
“之前在饭馆打过工，给客人开过啤酒。”宋听然解释。
周喜瞬间怜爱：“你年纪那么小还勤工俭学啊？你才多少岁就去打工了？爸爸妈妈不给你零花钱吗？”
“家里姐妹多，负担重。”提起家里，宋听然脸上多了些黯然。
江渺眉头皱起来，默了几秒，她转移开话题：“来，我们碰杯庆祝听然考核成功，马上就要出道啦。”
梁织最先拿起酒瓶，轻轻朝她手中的瓶子碰过来。
江渺偷偷看她，梁织喝酒倒是干脆，拿着瓶子就仰头喝，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动作，看起来却性感得要命。
之前戒酒是怕自己兽性大发，又做一些禽兽的事情，但现在嘛……她又偷偷瞥一眼梁织，自己都和梁织在一起了，睡都不知道睡了几回了，兽性大发应该也没事吧？
想着，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啤酒的味道并不好，但喝的主要就是个氛围，她皱着眉头咽下去。
这样光喝酒肯定是没什么意思的，周喜提出玩游戏。
江渺一下子就记起了自己上次和梁织猜拳，最后惨败的事，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梁织适时地提醒：“你们是公众人物，在外面少喝酒。”
周喜一愣，才记起来自己被梁氏捧着，知名度也在慢慢提升了。
“谢谢梁总。”周喜瞬间局促起来，老老实实地把酒放下。
本就在喝饮料的宋听然看看周喜，又看看梁织，最后目光落在江渺身上，语气低落几分：“姐姐，我喝饮料应该没关系吧？”
“喝吧喝吧，管够。”
江渺说着忍不住又瞥梁织一眼。
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以前自己和姜雪雪筹谋什么坏事的时候，梁织也总是来泼冷水，那时候她觉得梁织特别讨人厌，觉得很厌烦。
如今身份转变，年龄渐长，又听见梁织泼冷水，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梁织考虑得确实有道理，而且这完全可以说是自己没有做好工作。自己作为经纪人，应该比梁织更快反应过来，周喜作为公众人物，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更别提还有个即将出道的宋听然。
虽然她们只是普通的聚会，但要是被人拍到什么的照片，恐怕以后也会惹出麻烦。
娱乐圈本就复杂，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事情最常见，更别提这儿还坐了个梁氏大老板。
江渺几乎都能预料到那些媒体会在网上怎么编纂了。
周喜大概也是意识到不妥，喝了瓶子里的酒以后，没再去开新的，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
最后江渺主动道：“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可以可以。”周喜松了口气，立刻点头，“不早了，我们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对吧，听然？”
宋听然点头：“嗯。”
说是宋听然请客，但最后还是梁织结的账，在她面前，连周喜都收敛许多，宋听然更是显得局促，更别提抢着买单了。
梁织喝了酒，虽然不多，但也没有再开车，而是叫了司机过来。
把周喜和宋听然送回宿舍后，车上只剩她们俩和前排的司机。
江渺酒量实在算不上好，虽然只喝了一瓶，但现在还是晕乎乎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懵懵的。
但即使有些醉了，心里一直憋着的事却还是没忘。
第67章 你不许忘
“梁织。”她正色道， “你还记得我们和宋听然认识的时候吗？”
“你和她手牵手找家长的时候？”
梁织目光扫过去。
江渺喝了酒，脑袋反应慢，过了好几秒才转头瞪她一眼：“你怎么就光记着我和她手牵手呢？”
“那记什么？”梁织扬眉，“记你在鬼屋吓得哇哇乱叫吗？”
江渺：“梁织！”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你说。”梁织不再逗她。
“你还记得宋听然给我送了面锦旗吗？”江渺说着， 目光紧紧盯在梁织脸上。
只见梁织脸上闪过一道错愕， 随即朝她扬眉：“当然记得， 你收到锦旗以后， 不是还跑到我跟前炫耀？”
“呃……有吗？”
江渺尴尬地干咳一声， 以前的她的确跟个小孔雀似的， 难得收到锦旗，还是梁织没有收到过的锦旗， 当然会得瑟一下。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蛮尴尬的。
当然， 重点不是这个。
现在仔细一想， 才觉得当年的那面锦旗其实破绽百出。
首先，宋听然一家条件很差， 从她穿的衣服不合身且洗得发白就能看出来，没记错的话， 宋听然的爸爸是搬运工， 妈妈是环卫工人， 工资都不高， 但家庭成员多， 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的， 看着对宋听然也不关心。
但送给自己的锦旗却明显看着面料不错。
诸多之前从未细想过的细节，现在想想，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江渺：“那面锦旗边缘还缝了细钻，你说宋听然家里条件那么差， 怎么还有钱买钻呢？”
“是假钻。”梁织解释。
如果是真钻石，那就太不符合宋家的家庭条件了，她不可能犯这种错。
“是吗？”江渺眨眨眼，“你怎么那么确定那就是假的？”
听到这里，要是再感觉不到江渺的话里有话，那梁织就可以从梁氏掌权人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她眸光微动：“宋听然和你说了什么？”
“重点不是她说了什么。”江渺认真看她，“是你做了什么，你为了什么。”
公寓到了，车子缓缓停下。
梁织沉默片刻，先让司机离开。
车里只剩她们两人，江渺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模样。
“是，那面锦旗的确是我让人定制的。”梁织坦白。
“为什么？”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江渺握紧拳头，紧张起来，“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关系还很不好，两看生厌，你为什么要送锦旗给我？”
“两看生厌？”梁织叹气，“渺渺，从始至终，都是你单方面讨厌我。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难道最开始，你没讨厌我吗？”
江渺狠狠瞪过去。
梁织愣住，没能反驳。
最开始，她的确不喜欢江渺。不，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嫉妒罢了。
“你甚至还最后一个送我礼物，送的是最廉价的！”江渺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因为这事，陆晴灿嘲笑了她不知道多少回了。
“最后一个送你礼物是因为你的礼物准备时间长。”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梁织眸光微动，“其他人的要么是随手买来的，要么是梁德安以前给我的，只有你的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你做的？”想起当年那个蝴蝶小夜灯，她有些不大相信，没记错的话，那小夜灯还挺好看的。
“当然。”梁织低垂下眼眸。
原本按照梁德安的意思，那个礼物是给陆晴灿准备的。
梁德安那段时间惦记着陆家的合作，知道陆家最宠那个独女，便让她用心准备个礼物用来讨好陆晴灿。
最后送礼物的时候，她却没能把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出去，只随手拿了个多年前梁德安买给她的昂贵物件给了出去。
梁德安的东西，她看着便觉得厌恶。
把梁德安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给了出去，最后看见隔壁那个娇气的小姑娘却犯了难。
明明该讨厌对方的，但看着对方娇纵烂漫的模样，到底没拿梁德安的东西恶心她，而是把自己那个还没做完的小夜灯做好送给了她。
她记得当时江渺收到礼物后，表情很是惊喜，她记得江渺当时是很喜欢的。
“其他人的礼物都是梁德安之前送给我的东西。”她解释道，“*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梁德安，他送的东西，我看着都觉得恶心，所以只是借送礼的机会，把那些东西送出去而已。”
江渺心头一动：“那为什么送我的不是梁德安的东西？”
闻言，梁织意外：“我还以为你喝醉了。”
倒是没想到脑子那么灵光，居然那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谁说我喝醉了？”江渺瞪她，“我才没醉。”
“是吗？”梁织不置可否，抬手托住江渺的脸，轻轻摩挲着，“为什么送你我亲手做的东西，渺渺真的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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