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不过是插足其中的强迫者!
许玉臣突然反悔了,他不要放手,他要把莫钰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许玉槐以前什么都有,谁敢忤逆他,可现在这些东西都会是许玉臣的,江山是、美人亦是!
莫钰的心不在,身也要在!
嫉妒的怒火在他眸中跳跃,异常明亮。
许玉臣陷身入黑暗之中,一点一点放纵自己的欲望,像是毒蛇一般,紧紧盯住了睡梦中浑然不觉的少年郎。
第二日,阳光好。
窗棱边透过的阳光照在莫钰的眼皮上,他颤了颤睫毛,懵懵懂懂地睁开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入眼便是刀削般俊朗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放大,定睛一瞧甚至能看见黑长茂密的眉毛斜飞,直入两鬓,根根分明。
眼下已然入秋,而许玉臣依旧身穿单衣,大刀阔斧斜坐在床榻边上,脸上没有一丝倦容,眼底却隐隐含有血丝。
他丝毫不惧冷,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稍微一动便能看到大片的肌肤。
许玉臣的肌肤并没有莫钰的娇嫩,反而透出一种矫健结实的峥嵘感觉。
毕竟他也不算是娇生惯养起来的。
莫钰张了张嘴巴,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他许久不曾饮水,喝的最后一杯还是许玉臣为他准备的那盏茶。
适应了一下后,莫钰的粉唇中吐出略微嘶哑的声音:“陛下,现下是什么时辰?”
许玉臣不应答,只是目光阴沉地直视着他,身子也微微动了一下。
一瞬间,莫钰看清了他手中的香囊,那么眼熟……
“陛下手中似乎拿着臣的……”
“你说这个啊,”许玉臣慢条斯理地举起那枚香囊,小巧的香囊被他在手心中捏得皱皱巴巴的,“爱卿可是喜欢这个香囊,喜欢那个送香囊的人?”
他的眼神沉冷而危险,就好像莫钰要是敢说一声是,他就把那人从茫茫人海中抓出来处死。
莫钰哪还有选择的余地:“不过是旁人一片真心,臣不敢辜负,却也不会接受。”
心中默默腹诽,果然昨日城墙之上,那骇人的视线就是他传来的。
现在看起来,许玉臣对自己预谋已久。
“真心?……”许玉臣突然笑出声,沙哑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寝宫,他手中微微用力,如同要捏碎那枚香包。
突然,他手腕一甩,将那香囊径直投入了熏香的火炉中。
火舌舔舐着精致的香包,一拥而上将那物什吞了个精光,连一丝的痕迹都找不到。
许玉臣眸中跳动着火光,脸色是无以复加的黑:“可惜在孤身边,容不下这颗真心。”
奇怪,莫钰皱紧眉头,他并非喜怒无常的人,怎么一个晚上就让他更加发疯了。
他的眼神在寝殿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书案上那一摞竹简之上,细看一下,那竹简的边角还被磕掉了一小角。
阅读者用力之大,可见一斑。
莫钰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一脸无辜且无所谓地回答:“陛下是天下之主,容不下便除去,也属正常,只要不危害社稷,陛下可从心所欲。”
许玉臣显然被这一番话取悦了,他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饶有兴致地捏住莫钰的下巴,左右打量。
“朝中那些臣子,都让孤谨言慎行,怎么你敢教唆孤从心所欲?”
莫钰规规矩矩地回答:“从心所欲不逾矩,是臣心中向往的道。”
“有趣,”许玉臣轻笑一声,眼中意味更浓,他压低了嗓音在莫钰耳边,“孤更不愿让你离开了。”
什么?!不离开他怎么完成任务。
莫钰心中一骇,惊诧地抖了下身子,顿时,清脆的锁链声叮当作响。
与此同时,他感到脚腕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缚在他的脚腕上,不重却难以忽略。
看到这一幕,许玉臣勾起了唇角,看上去又痞又坏:“孤送你的礼物,爱卿可要仔细看看。”
话音刚落,他大手一挥掀开了丝被,冰滑的被子飘飘扬扬落到了床榻一角,全貌被展示了出来。
许玉臣望着,像是在观赏一副世间绝有的艺术品。
莫钰顺势往下望去,顾不得他青紫赤裸的身子,一路看到了他的脚腕处,看清是什么之后,猝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东东?
这个世界,玩得这么放肆无尺度的吗!
眼见他纤细的脚踝上,有一方银质镣铐锁在上面,精致又小巧,乍一看也很配他的冷白肌肤,相得益彰。
细长银链蜿蜒而去,另一头拴在了床梁之上,似乎是军中的系法,极难挣脱。
莫钰难以置信地望向许玉臣,眼中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碎掉,斑驳了熹微阳光。
他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内心如同信仰和希望尽数湮没,成为一片荒芜一般,透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死寂。
“陛下,何必要这样折辱臣。”
连声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许玉臣瞧他这脆弱的样子,好似一尊瓷娃娃,用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彻底摔碎,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悸动。
这也是他第一次反思自己的行为:他是不是,做错了?
许玉臣向来不去理解别人,也懒得在乎那些人世间的宗教礼法,总觉得不过是一堆狗屁。
只要他足够强,强到能把所有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那他就开心了。
至于手段是什么,他,并不在意。
可世人却不能不在意,莫钰这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落在许玉臣眼中,就是他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只喜欢许玉槐的悲哀证明。
许玉臣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嫉妒忿恨和失落交织在一起,令他冲昏了头脑,方才一闪而过的反思念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俯下身,像是一堵墙般彻底笼罩住了莫钰,目光幽深地盯着他:“爱卿不喜欢这个礼物?”
莫钰强硬地别过头:“臣自然无法接受,还望陛下不要再拿臣取乐,就放过臣吧!”
上个世界还没玩够吗!
最近这些小世界的作者都喜欢强制play了?
莫钰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却还是一副娇弱可怜人儿的样子,蜷缩在角落一隅。
他说的涕泪俱下,小脸楚楚可怜,可听者不这样认为。
许玉臣猛然钳住了他的下巴,在一阵惊呼声中,猛然吻上了莫钰的唇。
唇齿相依,激烈地开合,酣畅淋漓。
莫钰一下子攥紧了旁边的丝被,用力到骨节泛白,随即沉重地阖上了眼皮。
许玉臣一吻结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钰这全盘接受、伤痛死寂的表情。
他皱起茂密粗旷的眉毛,拽着小腿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莫钰惊诧地睁开眼,天旋地转后,眼前的景物变化,入目的是许玉臣健硕的腹肌。
他虽然是个成年男子,但他自幼体弱,比常人矮了一些,和高大的许玉臣相比,就更像是小孩了。
此刻被他抱在怀中,莫钰的身形被全部淹没,娇小玲珑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心跳声在耳畔跳动,莫钰恢复了被惊吓的心情,沉痛地再次阖上了眼睛,嘶哑着嗓子乞求:“陛下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臣。”
许玉臣不答,而是细细摩挲着他被拴住的白细脚踝,眼中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半晌,才闷声道:“听说,你喜欢孤亲弟?”
莫钰眸光一凝,果然是查到了这些过去。
他的沉默在许玉臣看来就是默认,他狞笑着勾起莫钰的下巴,冰冷地提出要求:“爱卿要是也爱上了孤,那孤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莫钰的眼角留下一滴清泪,落到了耳边鬓角,消弭不见。
不言,却更为震撼。
起码,许玉臣手中的力气不自觉松了一分。
莫钰流着泪,内心吶喊:他的手,刚还摸过自己的脚,怎么可以这样惩罚他!
第61章 温润如玉病弱世子&巧取豪夺狠戾新皇6
许玉臣察觉到莫钰的抗拒,生气之余,心中还燃起了嫉妒的怒气。
他会抗拒自己,定然是因为那已经入了岚国的许玉槐!
莫钰的心里,还有他!
许玉臣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许玉槐困在那里一辈子的概率。
最好,越长越如意。
许玉臣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让莫钰仰视着自己,瞳孔中仅仅折射出自己的身姿。
他启唇,冰冷命令:“那香包确实别出心裁,可能对你有重要意义,可孤早就说过了,孤枕边人容不下这颗真心,你最好快点忘记这些,把心思俱都放在孤身上。”
莫钰清楚,他只是在借那枚香囊说事。
实际上说的,还是人在岚国,却对莫钰乃至枫国影响深远的前太子,许玉槐。
毕竟原主对许玉槐的真心,世人皆知。
以他纵横三百小世界的经验来看,这时候应该顺毛捋,把他哄开心了,什么都不难办。
具体可以参见,莫钰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像只蛊惑人心的妖精:“陛下说笑了,臣身边哪有真心。”
“就算有,也该是臣对陛下这颗心,日月可鉴。”
此处若再加上秋波暗送,简直是妥妥的送分题啊。
可惜……原主人设不可倒。
送分题变成送命题咯。
莫钰单薄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微微一颤撤后了一步,他脱离了许玉臣温暖的怀抱,静静跪在床榻上,一阵风吹过,带起他略显空旷的衣衫。
就像是狂风中的竹子,宁折不屈。
那少年眉眼温润地跪坐此处,脊梁中却好似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即使面对狂风骤雨,也丝毫不惧,坦然面对。
他抬眸,温和却坚定道:“陛下,臣早已心有所属,不是那香囊,而是天下苍生。”
“为苍生谋,是臣的毕生夙愿。”
这是原主的心愿。
莫钰在接收他的记忆前,总也以为这是个痴情男二的故事,可事实远不止如此。
若原主一心只有许玉槐,那他根本不会让许玉槐去岚国,而是挑起战事,重燃战火。
可是,他当时,只是带去了一壶茶对饮,随即目睹他的离去。
唯一出格的事,也只是让许玉槐接受了暗卫。
因为原主知道,在这场两国斗争中,和平才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而重新挑起战事不过是让百姓陷入妻离子散的困境。
他的愿望,与许玉槐一出无二。
为生民计。
了解了这些,莫钰就更为那惨死在阴谋中的少年不甘心。
他本可以大展宏图,本可以亲手迎回他魂牵梦萦了数十年的心上人。
幸好,莫钰来了,他可以重来。
莫钰依旧笔直地跪在榻上,睫毛上的水汽未干,眼尾还带着一妍丽的薄红。
怎么看都是尊宠集于一身的娇贵样子,却有着这般大志气。
许玉臣被他坚定的声音和神态震撼了,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长在后宫,一片淤泥中保全自身,心里早就不干净了,所想所为也不过为了自己。
可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犹如鬼魅的宫中,确实长不出这般瑰丽的玫瑰。
许玉臣很快反应过来,口中冷嗤一声:“老迂腐,就算想要青史留名又如何,孤一手遮天,到时与史官说上一二,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大费周章。”
莫钰闭上了眼,眉毛倔强地拧着:“陛下误会了,臣不是为了名声。”
他居然会把自己误会成沽名钓誉之辈,看来一开始将自己视做玩物的心理还是没有改变。
莫钰攥紧了拳头:若许玉臣一昧轻视他,那条件之三的真心,可就麻烦了。
许玉臣不甚在意地松开胳膊,两手摊开倚在床梁上,斜眼冷瞅:“误会?难不成你真是为了天下百姓?好啊,孤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任命你为内阁大臣。”
莫钰骤然睁开眼,眼中的光芒灼目,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
若他能成为内阁大臣,那推行变法就再容易不过了。
“陛下委任臣如此重要的职位!那,条件呢……”
许玉臣勾起唇角,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话中百转千回,轻飘飘地吐了出来:“条件就是,爱卿留在孤的身边,满足孤的欲望。”
手指在一瞬间攥紧,身下名贵的天蚕丝也被拽出了褶皱,皱褶聚在一起,看上去贬值了许多。
愤怒、失望、恐惧,齐刷刷涌到心头,莫钰被这情绪胀到心尖无端悸动。
“陛下,折辱臣了。”
他不能,污了自己清名。
许玉臣也似是看出了他所想,无所谓地转过头,看向对面名贵的花瓶。
那些都曾是他在冷宫时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可以拥有。
他想要,就必须留在身边!
“百姓和名声选一个罢了,有那么难吗,刚才爱卿不还说,不在乎名声吗?”
莫钰皱眉,他这是在偷换概念,可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也的确需要内阁大臣的位置。
可如此一来,原主的君子之称……
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玉臣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心中似是已有了答案,并不打算催他,只是安静地闭目养神。
004受眼前一片马赛克影响,先前接受的信号总是断断续续,直到这个时候,莫钰的念头无比清晰地传达到了它的信号端。
它脆声回应:“小钰,不用煎熬,原主没有面临过这个问题,但他本有一次相似的选择。”
莫钰分出一缕心神:“是官场沉浮时,他的选择吗?”
“没错,”004扬起小翅膀,调出了那段视频,并进行了实时讲解,“原主本可以选择息事宁人,但这样一来那些蛀虫就无法清除干净,所以他宁愿背上手段决绝的污名,也继续追究了下去。”
莫钰无声注视着视频闪烁,半晌后沉闷一笑:“多谢了004,你总是很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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