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德眼睛忍不住抖了抖。
得,一切未解之谜都瞬间解开。
魏邈把他捞进怀里,倒是?难得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问:“用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能知道性别,显然不是?常规产检。
维恩的性别是?第四个月初的时候才?知道的。
“基因检测。”奥兰德补充了一句,“它很健康,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魏邈跟着重复了一遍,唇角倒是?扬起些笑来,“疼吗?”
“……疼。”有点疼。
魏邈收起了视线。
“你也知道疼。”他摸过奥兰德的手?臂,“雌虫和雄虫都好,你应该比我清楚,其实?没什么区别,能做的事情都一样。”
奥兰德呼吸都慢钝下?来,攥住他的手?,问:“您不喜欢雄虫吗?”
魏邈笑,他刻意曲解奥兰德话里的意思:“那我该找个雄虫结婚。”
话还未落,就被奥兰德抱住。
“不许。”他心里骤然升起些危机感,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身影,咬着牙强调了一遍,“不行。”
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他的雄主不觉得雄性恋很恶心吗?
·
这些日子,外界谣传的婚变传闻不仅没有消停,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温弥缩成鹌鹑,最近都鲜少出?门,只远程发布代购需求,一水儿的星舰扔在地?库,朋友圈都消停了许多,怕有谁认为第一手?情报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利亚远在亚述星,已经许久未回老宅,伊维远调之后,剩下?的雌虫大部分还跳不到他面前,他乐得自?在。
只是?难免感慨,纸还是?包不住火。
风声甚至传到了研究所里。
魏邈在工区办公,温弥闲不住,憋了几天,从?他那间敞亮的大办公室里走出?来,脖颈上还套着个U型枕。
尤文碰见他,礼貌地?给他让位置。
“呦。”温弥想了半天,想起来这是?谁,肃着脸问,“经纬线,你还在?”
这位亚雌几个月前还坐过?他的办公室。
经纬线?
尤文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多谢老师和您的栽培。”
他在温弥面前出?现过?几面,这是?这位雄虫阁下?第一次认出?他。
“不错不错。”温弥说,“继续努力?。”
魏邈抬起眼,把金丝眼镜摘下?:“坐我旁边。”
“还戴眼镜?”太?老派。
“声音小点。”魏邈转动笔帽,“嘘”了一声,“工作时间。”
温弥无法理解魏邈的脑回路。
他坐下?,问:“两天后的家?庭文化节,和我组队吗?”
魏邈早忘了还有这件事,流露出?恍然的神?色。
“你不去当嘉宾吗?”他问。
往年都是?如此。
温弥觉得他不识好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怕你孤独。”
说是?家?庭文化节,其实?类似于派对形式,用来交朋友,促进伴侣间的感情互动,有不少雄虫都会光临。
剩下?伴侣不来的雌虫,也可以加入狂欢,各自?组队。
雄虫不来尚且能够理解,毕竟雌虫的面子不值钱,但?雌君不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几年魏邈都做主持,或是?前期统筹,没见过?奥兰德·柏布斯露面。
第141章 帮亲不帮理
研究所的面子工程很多, 节日算是重要的一项。
就?像发期刊一样,水有水的过法,混有混的章程, 魏邈之前几年便是对?付过去的。
奥兰德的身份不露面才是正常状况。
毕竟村里开大?席, 没有邀请格莱美歌星登台演出的道理。
他温和地说?:“容我再考虑考虑。”
温弥不开心了:“为什么??看不起我?”
光脑的图纸导出,魏邈将这份文件压缩,给客户发了过去,顺手打开活动的海报, 粗略浏览了一遍:“你?能接受一起咬饼干?”
“……”温弥想象力丰富,瞬间打了个寒颤, 一言难尽地问, “今年安排得?这么?恶心?”
他还是喜欢又?娇小又?可爱的雌性?, 对?莱尔这种外表看起来?矜贵斯文,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不感冒。
他伸了个懒腰, 用椅子打了个转,很快便换了个话题:“好烦啊, 我雌父催我结婚。”
催不动利亚,就?来?催他了吗?
魏邈侧眼, 问:“那你?想结吗?”
温弥忧愁地说?:“还没玩够呢, 但我雌父说?如果不结婚, 就?要缩减生活的必要开支。”
拿断他的生活费来?威胁。
他对?雌虫没多大?兴趣,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 压都能把他压死,哪怕贵族大?多数不追求肌肉, 仅仅是正常体型,也足够倒胃口了。
魏邈倒是没想过小少?爷也有烦恼:“你?名下不是有很多资产吗?”
“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温弥趴下来?, 打了个哈欠,掰着指头算,“哎呀,你?之前是个穷鬼,你?不懂啦。反正我现在能支配的钱也没太多,尤其是我要养好几十款飞行器啊,还有不少?庄园、房子的养护费,私虫行星的建设也是倒贴钱的,每个月几亿几亿的花,家族不给我掏钱的话,感觉很快存款就?要见?底儿?了。”
贵族每年入不敷出的大?把大?把,即使家族的余钱再多,也不能顾及到每只虫手上。
——哪怕资产明面上的所有者是他。
这事?儿?他之前还从未给任何虫说?过,他的身份贵重、尊崇,仿佛被架在高台上,几乎所有雌虫都要给他好脸色,只有挑雌君的份儿?,但真正到了必须要结婚的年龄,他才发现:他几乎没有自?主权。
当初奥兰德·柏布斯拒绝订婚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被这只雌虫毫无尊严地羞辱了一遍,时?隔五年,依然如此。
而且因?为年龄愈长,变得?更加急迫。
魏邈很难共情这样富裕的困境。
他轻轻笑了声,说?:“找个班上吧,自?己养活自?己。”
“你?不催婚?”
魏邈随意地说?:“婚姻是最小单位的奴隶制。”
温弥悚然一惊,被这话呛得?咳嗽了一会儿?,半晌才问:“……那你?为什么?结婚?”
“当奴隶比当底层的雄虫舒服。”
卖一个是卖,十个也是卖,当然长期卖一个更好。
——这也是恩格斯认为的,婚姻的起源。
温弥突然不说?话了,盯着魏邈,冷不丁地说?:“真应该把你?抓起来?,投进监狱。”
好惊悚的理论。
这话万一传出去,雌虫恐怕要翻了天了。
魏邈挑了挑眉:“请便。”
上辈子说?烂了的车轱辘话而已。
他曾经一度认为,婚姻制度随着文明的进步,必将走向消亡。
但虫族的情况毕竟迥然不同。
“莱尔。”温弥贴着魏邈的脸,压低了声音,严肃地问,“你?不觉得?雄虫自?己赚钱,特别没有面子吗?”
“那就?结婚。”魏邈想了想,“像我一样。”
“你?是失败的案例。”
“孤证不立,你?或许很成功。”
温弥不说?话了。
他突然觉得?后背很冷,该庆幸莱尔选择了他当初认为最简单的那条路,否则万一想不开,跑去鼓吹雌虫闹革命——
尤其是五年前还有赫尔诺上将作支援的前提下。
这事?儿?撂其他雄虫不可能,莱尔却不一定做不出来?,这只雄虫看起来?理性?稳妥、安于现状,实际上果断、迅速,善于把握时?机,以对?方的虫格魅力,没准儿?反叛军不至于被围剿时?,如此孤立无援、四面喊打。
赫尔诺再难说?话,也未必有柏布斯议员长难沟通。
“主要是我不会自?己赚钱。”温弥捂住耳朵,不想继续讨论下去,怕真被说?服,当了雄奸,眼眸里闪过迷茫的神色,“……好难哦。”
他不会地质勘探,也不会演讲,更不会投资。
他只会喝下午茶。
利亚的繁重课程他只是听一遍,便觉得?胆寒,以对?方如今的天赋和地位,尚且没有和科维奇家族对抗的资本,他又?要怎么?做呢?
就?连他名下的财产,有一大部分也都在信托里,挂在家族的名下,每个月定时?打款,往往只经手一圈,便又倒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温弥突然说?,“第二?代?抗阻精神力药剂临床试验成功了?”
这也是科维奇家族参与投产的项目。
而主导者是约瑟夫·肖恩坦。
一个陌生的名字,他们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探清楚,那是柏布斯家族老宅,那位迎来?送往的管家的姓名。
对?方是庞大?的、隐于幕后的柏布斯财团的主理者。
魏邈侧过眼。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温弥说?,“这只药剂很便宜,就?连平民都能打得?起,这意味着雌虫可能会脱离雄虫的掌控。”
雄虫的精神力除了安抚作用之外,还有什么?多余的功效?
完全?是抢饭碗。
“我知道。”
温弥语气加重了些:“你?不阻止?”
魏邈说?:“我持中立态度。”
而中立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偏向。
他清楚奥兰德的所作所为,也清楚对?方的筹谋和布局,但不阻止。
温弥注视着魏邈的眼睛,突然被气笑了:“你?是奥兰德·柏布斯的应声虫吗?”
如果莱尔毫无想法且软弱无能,像是只狗一样,当那位高高在上的议员长的附庸,那他不会这样指责。
但偏偏不是。
偏偏不是。
所以为什么?,要支持到这一地步?
“……因?为我从来?到这里开始,就?孤立无援、毫无立场。”魏邈说?,“温弥,我是移民,不为联邦殉难,我是参与者,不是规则的制定者,我只能帮他,因?为他是我陪伴最久的一位虫族。”
当他五年前签下那份协议时?,便过早地完成了立场的选择。
也只能帮亲不帮理了。
第142章 晒娃
弗吉朗·温斯特站在山崖边, 亲眼看着半山之上?,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随着整座山脉一起垮塌。
——这是温斯特家族的核心。
“不为?这座山脉送行吗?”他擦干净脸颊沾的血味,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点燃一支烟卷, 深吸一口气,“我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还是同族的味道好闻。
磷粉、碎屑,血腥味扑面而来,手下成箱成箱地将珍奇的藏品运回由?柏布斯家族提供的星舰之上?, 奥兰德透过透明的光幕,说:“不用。”
“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弗吉朗单手掂了掂自己的眼球, 随意地塞回眼眶里, 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 问,“我的尾款呢?”
“这些星舰归你?了。”
弗吉朗愣了愣:“二十艘?”
这么多??
“你?的收尾工作一塌糊涂。”
弗吉朗掸了掸烟灰:“我只?是一个小偷, 尊贵的先生,专业的已经被您开过刀了。”
奥兰德不置可否。
“我会帮你?掩盖痕迹。”他面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身?着宽松的居家服,气质沉稳、内敛, 评价说, “为?了健康着想?, 你?应该戒掉抽烟的习惯。”
这不是一名?修养良好的雌虫应该有?的癖好。
每天饭后都需要刷牙、漱口,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像您, 想?得?这么长远,我只?管当下。”弗吉朗顺势将烟掐灭, 义眼的色泽艳丽而古怪,疲惫地问,“您当真不过来祭拜?”
星盗这份行当注定活不久, 手下又有?那么多?老弱病残孕嗷嗷待哺。
他浑身?都在流血,这些伤口无法第一时间止住,大脑缺氧,血液不断流失。
“没有?太?大必要。”奥兰德双手交握,温声?说,“弗吉朗,不要沉湎在温斯特家族过去的辉煌里,亲手打破这个符号之后,你?应该能发现他们一无所有?,比你?更贫瘠,所以不需要回头驻足。”
弗吉朗突然笑起来。
“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称你?为?统帅了。”他讥讽地说,“你?说得?我都要信了。”
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鼓舞心灵的演讲能力一流,赫尔诺之前就很吃奥兰德这一套,被耍得?毫无招架之力。
狂妄、傲慢、薄情寡义。
这才是对方。
奥兰德虚心接受了这样的嘲讽,一笑置之。
他收敛起眼底的冷意,不是很喜欢一直被提及在反叛军的地位和功绩,这于他而言,无异于刺耳的嘲讽。
过了片刻,才微笑着说:“你?还需要什么?”
“是您需要我什么?”弗吉朗·温斯特问,“我需要大量的药品,还有?异兽的麝香,您觉得?我下次能和您交易什么呢?”
奥兰德眯起眼:“要麝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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