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这几日、包含方才,已经看过不少驭光魔法了。这与圣殿魔法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但无可否认地也十分强大。”
被注视的那人耸耸肩。
“这一种将光线的能量转换为其他型态的魔法。”古一简单的解释:“在数百年前,这曾是最主流的魔法,而非圣殿法术。然而由于代价高昂——驭光法术会磨耗法师的理智和生命——这种魔法逐渐式微。没有多少人愿意学习。在这期间,圣殿魔法逐渐兴起。”
“问题来了,原本充盈在古大陆空气、土地的光魔法,面对大量减少的消耗量,过多的能量能到哪里去?答案很简单,异常的魔法风暴、不符合季节的天气、错误的降雨和干旱。驭光魔法快速消时,这些问题也越来越严重,直到一个引爆点…”
加文记得很清楚。就算没有过人的记忆力,那一日也难以忘却。
“时间原石出于某种巧合、或宇宙的玩笑,掉落到地球。”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那不是稻草,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一切平衡都被打破、一切来就在边缘的力量都狂野的释放。天地浩劫。
“海啸、风暴、山崩...地震带走了当时的最大都市,同时也带走了几乎所有仅存的驭光法师。世界陷入毁灭的边缘,过于充沛的力量肆虐大地,对于任何事物都不放过。”
“当时的掌权者提出很多点子,没有一个有效、没有一个来的及。”加文说。古一并不知道前面那些人做过的无谓尝试:“这时候,一个年轻、天赋异禀的女孩来找我们,提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办法。一个禁忌法术。她想要开启黑暗维度的通道,让多余的光能量透过通道流逝,让世界恢复平衡。”
法师们、就连黑暗法师和卡西流斯,都忍不住盯着古一。
“没有人同意,当然。”古一说:“黑暗维度过于难以控制。一旦开启,不仅仅是多余的能量,整个世界都会被吞噬殆尽的。然而,我想到一个办法,完全的禁忌——那就是用一个人作为媒介,能量会穿透那人流逝。这样限制了光的流量,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一旦那人死了、被光烧尽了,那么通道就大致关闭了,危险性也低的多。”
“理所当然的,依旧没有人同意这个疯狂的点子。除了一个同样足够疯狂的人、刚好也是很可能全世界唯一有能力实行这个计画的人。”
“我是稜鏡法王,同时也是当代最强的驭光法师。”加文记得那一日。外头正下着绿风暴造成的诡异大雨,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屋子。由于是禁忌法术、又被其他人禁止,他们只能私下进行。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拯救世界…或毁灭世界。
古一负责魔法,加文负责汲色。她念着用她卓绝天赋改动过的禁忌魔法,缓缓开起黑暗次元,用惊人的意志力控制通道,并将之捆绑在自己身上。
他则汲取黑色。禁忌的颜色,就算是他,一辈子也不曾用过几次。
以黑色能量作为壁垒,黑暗通道在古一身上成形,奇迹似的成功固定在没有失控的大小。世界的能量借此流逝,他们疯狂的作法成功拯救世界。
“过剩的能量有了出路,世界逐渐恢复平衡。”古一说:“然而,从「通道」泄漏过来的黑暗法术让我获得了永生——但那远非福音。我成为了天地间永存的能量流失点,背负吸收掉依旧在过度产生的光魔法的责任。”
那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在最初的那段时光,一切根本是酷刑。无论两人能力多么出色,黑暗通道还是比预期的宽了一些。过于庞大的能量透过古一聚集、流逝,燃烧她的躯体——但黑暗力量让她活着。她用意志力撑了下来,面对整整三个月日以继夜的剧痛和灼烧,以及接下来数年内仍然持续的痛苦。
她理所当然成为世界上最杰出的圣殿法师。她每分每秒需要处理的力量都是其他人的数千倍。
等到终于逐渐恢复平衡——时间原石被阿戈摩多之眼包覆,大部分多的光魔法也都流逝,她才终于摆脱无时无刻的折磨。然而,古一依旧需要不能松懈的意志力,在不需要时关上那个通道,避免世界能量过度的流失。这就是她说她累了的原因——时至今日,她依旧在与黑暗抗争。
持续数百年之久。
“当科技逐渐发展,人类学会了制造光、使用光,能量不再溢出,她的职责终于来到尽头。”加文说:“实际上,我强烈怀疑那些科学家会把世界的能量耗光…不过那不是重点。”
“我不是自愿…好吧,我或许是自愿开启黑暗维度,但不是为了永生、不是为了力量。”古一看向眼前的黑法师,她曾经的弟子:“卡西流斯,我没有说谎。黑暗魔法不是福音,多瑪姆不是天堂。你能使用黑暗魔法最大的原因,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一个通道——那就是我。然而,就算是现在,我仍然需要用意志力抵抗那片黑暗,避免它侵扰世界。”
“骗子…你在说谎…”虽然这么说,卡西流斯却明显的动摇了。
“骗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加文嗤笑,忽然无法忍住怒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古一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背负多少重担、拥有多么惊人的意志力:“光是在最近这十年间就有六次,她「求我」杀了她。你认为安追求永生?你认为她喜欢五百年来无时无刻都不能松懈的日子?无知的是你!”
所有人瞪大眼。圣殿法师一直都将古一视为不会动摇的支柱,而听到她求死…
古一扫过众人的眼睛,轻轻抿着唇,但没有否认。
“抱歉。”她对几个信任她、与她一起负责守护圣殿的大师说。她知道自己不该软弱、不该想要摆脱这一切责任。然而在某些脆弱的时刻,她真的曾想要一了百了。
倒是加文阻止了她。无论是因为私心、还是明白她也不愿意这样结束。
“你本可以告诉我们的。”一名法师说:“我们会理解,会帮助您,古一大师…”
至尊法师摇头。
“我能说什么?我的存在让使用黑暗法术格外容易?几乎任何人都能成功施展禁忌仪式?就算我相信诸位都能体谅我使用黑暗魔法的必要性——说实话,我认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点——这仍旧是个太过于危险的秘密。”
更何况,若不是这几日的战斗中许多人见证了加文的能力,又有谁会相信驭光法术的存在?一个失传的强大魔法体系?
“圣殿中确实存在着谎言。”古一回去望着卡西流斯:“我不会尝试将这些放到绝对的正义。你…不,你们全部的人,你们可以自行决定我是否是个好人、这些决定是否正确。但无论如何,这一切将会结束。”
“给我五天。”加文插嘴。他需要重新制作一把新匕首。
“五天。”法师复述:“五天之后,黑暗维度和世界之间不再有破口,禁忌仪式将无法再有效用。”
当然,除非一个和古一一样天赋异禀且强大的法师再打破两界一次,那另当别论。不过不用有人知道这点。
“仍然…”她停了一下,然后缓缓拔下自己的悬戒。就算有一些事前的讨论,在此时此刻王显然也没有理解这个动作。他机械式的接过悬戒,似乎还没弄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提名王大师做为下一任至尊法师。”前任至尊法师——如果不是突然死亡,有权利提名下一任的人选:“是否有其他人提名或自愿?”
一片寂静。古一当至尊法师太久,以至于当今存活法师们从未经历过至尊法师的重新遴选。更别提他们还未消化完方才大量的资讯。另一方面,王在圣殿之中也有很不错的声誉。法术杰出、办事认真负责,而且有些不苟言笑的无聊。
最后一句纯粹是加文的个人意见。
“是否有人附议?”
中庭传来一阵西西簌簌的低语。不少人点着头、喃喃赞同。
终于想起来他们多少听过的仪式程序,其中一名资深法师举起手,发射了一束魔法火花。这个动作唤醒了其他资深法师,他们纷纷照办。然后是低阶法师、初阶学员…
在漫天火花的金色光雨中,古一在王面前微微欠身,双手抱拳。
“至尊法师。”
在圣殿中,向至尊法师鞠躬是一个传统。
“至尊法师。”其他人跟进,而王回礼。在此时此刻,王正式得到了至尊法师的名号。
◎作者有话要说:
古一和加文在骂脏话的时候都没有骂完。中文看起来是完全说出来了,但...代表的是他们只有骂「Son of a...」就停住了。两人都习惯身处高位,还不至于粗俗到全部说完。唯一会骂完的只有基普(加文语)。
世界观融合完毕,放飞自我玩转魔法,快乐——
电影中并没有真正给古一一个使用黑暗魔法的正当理由...嘛,管理圣殿什么的她确实是做的很好啦。我不知道,反正我给了她一个理由。
九王牌是一种有点像昆特牌的东西。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昆特...呃...就是类似炉石战记?(本人其实没玩过炉石
第 9 章
——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疯狂依然能让我惊讶。”
“不应该是杰出的才能吗?”加文笑嘻嘻的问。
“成功了,那是才能。失败了,那是愚蠢。结果还没出来之前,那是疯狂。”古一回答:“不过在你身上?永远都是疯狂。”
加文还真的无法反驳。他并不是没有犯错,只不过最后成功的结果弥补了错误罢了。他低估了古一的反应速度——他以为他能在她动用黑暗魔法前将那柄特制的匕首刺入卡西流斯的胸口。若非那匕首奏效的太过完美,一切很可能都会分崩离析。
实际上,他那时也非常担心卡西流斯对魔法的敏锐程度不如古一所说的那般杰出,根本没有注意到中间粗绳实际上是最脆弱了一环。而卡西流斯还真的很可能最初是没有发现的,而是在拖延时间后才找到关键。
就连加文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了,更何况是在赌注这么重大的情况。
他看向掌心的匕首。还只完成了超紫外壳,因此一如既往对古一来说是隐形的。光魔法透过血液引导最有效率,刀锋必须要能划破对向的皮肤——但又不能真的刺穿心脏。他调整了无数次才弄到正确的厚度,让超紫能在穿透皮肤、碰到胸骨后折断粉碎。
而这还是最简单的部分。
里面的其他颜色都不能是固体。蓝、绿都能形成雾状,只不过都不是很稳定,需要他加入大量的意志力——超紫的密封外壳也有帮助。黄色可以是还算稳定的液态——至少以黄色来说已经很稳定了。红色天然的胶状和液态橘色完全没有问题。最麻烦的是次红。
次红可以是结晶或气体,但无论哪一种碰到空气都会瞬间燃烧,还很可能点燃一旁的红色。加文的做法是将次红裹着液态橘色,一起封在胶状红色内,而红色裹在蓝绿雾内,最外头是黄色。黄、超紫会先被消耗,然后是蓝色绿色。红色迅速消耗掉时,橘色会延迟次红烧起来的时间。理想状况,最后两色会在暴露在空气前被黑暗吸收。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结构,尤其是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准确完成。在每一种颜色全部封进外壳前,任何停顿或迟疑都会使不稳定的卢克辛消散——或更糟,爆炸。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那两日屡次破坏卡马泰姬、吓坏不知情的学员。
这一次他有更充裕的时间,也有第一次的经验,过程就安全许多。他按照古一与卡西流斯的不同情况调整剂量,修改次红避免第一次的燃烧情形再次发生。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忽然发现卢克辛能抵销黑暗魔法?”古一问。
“记得那个被我杀死的倒楣黑法师吗?”加文问,得到一个点头:“他的力量弱的可以,以至于当我用蓝色卢克辛匕首刺穿他心脏时,光是那样不怎么纯粹的卢克辛就足以抵销他大部分的魔法。当匕首被消耗、他的黑暗印记又消失时,我想通了。”
“说实话,有点蠢,我这么久才意识到这点。”他注入意志力弄散手中的超紫壳。这个半成品他不太满意:“你屡次告诉我你感觉光透过你流逝的量变的很少。而我们都以为那是因为世界的能量不再这么充盈——但实际上那只是一半的原因。与你绑定的黑暗通道——就算有黑卢克辛维持它的耐久与稳定,远胜于一般黑暗魔法能量——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大量的能量洗礼,早就消耗到原先的十分之一不到了。”
古一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她一直关注的都是凭借意志力保持通道关闭,却不曾真正意识到她汲取黑暗法术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回想起来,她与黑暗次元的连结这么多年来的确不断的在减弱。
“很多年前,有个烦人的老头曾告诉我,光不会被黑暗吞噬殆尽。”加文说:“仔细想想,反过来可不太一定。到了今日,你的黑暗魔法已经弱化成我有机会将之烧尽的程度。剩下的只是如何实行罢了。”
“因此你决定一把匕首刺在心脏上是最棒的办法,杰出的选择。”
“比较容易。”他好笑的回答:“心脏是黑暗魔法最集中的枢纽,从那里能最高效率的烧掉一切——而且必须是对向正在使用黑暗魔法的前题下效果最好。”
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卡西流斯挣脱陷阱。
“加文,你是唯一一个敢愚弄我的人。”古一摇摇头,又气又好笑:“最糟的是,你还是最可能成功的人。”
他故意设计成正中间的支撑绳索是唯一没有法镇的部分,确实就是为了隐瞒她。看到卡西留斯被刺中心脏却未死的那一刻,她就想通了。
加文耸耸肩,重新制作起另一个外壳。
过了一会儿,等他工作到一段落,古一再次开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知道你很想亲自告诉我你有多天才,不过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吧?”
他撇撇嘴。
她轻笑出声。
“好吧。”加文说:“我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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