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猜想,而卡西流斯的情况为我证实了这点。”停顿一下,他有些谨慎的说:“那些目前被制伏的黑暗法师,一旦我们关闭了通道,他们的黑暗法力就会消失。他们对于黑暗法术的钻研还不够深。但…”
这很难说出口。
“卡西流斯已经不真正需要那些限制法力的禁咒了,不是吗?”古一平静的问。
加文僵硬的点点头。
“他被同化的太深了,全部的法力都和黑暗法术融合在一起。当我除去他身上的黑暗时,也烧掉了他所有残存的圣殿魔法。现在,他不再是个法师,也永远成为不了一个法师了。”
而卡西流斯就算掌握了再多黑暗法术,他也只使用了一年左右。
古一已经用了五百年。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关押卡西流斯时她已经察觉了对方不再是个法师,也有了猜想。
她以为自己能完全平静的面对。这是她的解脱,也是她能有的最好结局。仍然…
五百年。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在还没有学会魔法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不记得不是至尊法师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我尝试了。”加文说,低头看着手中新制成的隐形匕首外壳,承认:“我尝试了三天,我找不到能避免这点的方式。对不起,安。”
他不需要完整的五天才能重现他已经大致成功过一次的作品。他给自己的时间很宽裕。然而他仍想找到一个替代方案,一个解法…而五天远远不够。
实际上,他怀疑解决办法甚至存不存在。
古一吐出一口气,笑了。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加文。”她说:“这比我值得的结局更好,我很感激。”
“我只是…几百年来第一次,我不知道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自由,既吸引人、也令人无措。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没有目标、没有责任、没有压迫,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也如此的困惑。
“实际上…”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加文犹豫片刻,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细长的东西。
那是一根白色的圆润细棍,整体是用象牙雕成,散发淡淡的乳白色反光。两端镶嵌着棱形的黑耀石,黑的纯粹。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五个世纪前,当古一还是个年轻女孩时,她看过这个东西——就在她最终选择走上不同道路之前。
那是测验棒,专门用来测试一个驭光法师能汲取什么颜色的道具。
“我知道你从前没兴趣,但我想…过了几百年,或许你会改变心意?”
古一将之接了过来。象牙摸上去有些温暖。
“你亲自教我,稜鏡法王阁下?”
“在我欠你无数承诺的五百年之后,最少我还能做到这点。”
“那么,我看不出来为什么不…”她微微一笑:“老师。”
◎◎◎
那天,阳光耀眼,万里无云。
他站在高台上,穿着白的令人难以逼视的长袍,袖口和衣摆滚着金边。腰上系着黑色的带子,上头镶嵌着细碎的宝石。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宛若火焰,微深的皮肤擦上掺了卢克辛粉末的油,以至于他整个人微微发光。
古一穿着最普通的学员服装,但任何看到她的人都绝对不会错认她的身分。她的眸中有五百年的岁月,有无数的背负和坚定,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远古的优雅。
“真的吗,加文?”她看到他时笑了:“特别穿上了解放仪式的正式装扮?”
“我欠你的。”加文回答:“我想我会用最正式的方式还给你。”
他解除了左眼上长期施加的幻术。加文的天然眼色是冰蓝,最适合汲色的眼睛。他的右眼一向蓝的没有瑕疵。而左眼…左眼是专属于稜鏡法王的眼睛。解除了平时用来融入人群的幻术之后,那只眼睛绽放钻石般的光辉,是名副其实的稜鏡。
然后于所有人视线中,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我有罪,请聆听我的忏悔,稜鏡法王阁下。”她说:“我的生命中有无数谎言,而这伤害了许多人。无论初衷为何,我想我无法否认其中的懦弱和自私。我害怕真相会带来的结果,因此背弃了那些我称呼为兄弟姊妹、称呼为弟子、称呼为朋友的人,擅自替他们做了决定。”
如果她只是告诉卡西流斯实话呢?是否这一切还会发生?在接连几场战斗中受伤、死亡的人,甚至包含卡西流斯,都是她辜负的人。
但五百年的习惯、五百年的本能,她擅自决定「对他们最好」的方式,继续说谎。看到如今对黑暗痴迷的卡西流斯,古一说不出来自己隐瞒真相是否正确。是不是如果她说出实情,卡西流斯就会全力的追求力量、投身黑暗?还是他会明白古一几百年来的岁月不是祝福,而是永无止尽的背负与诅咒,进而终止?
可能就连卡西流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无法为你除罪,我的女儿。”加文轻声回答,用着解放仪式中他会用在所有被解放者的称呼。在解放仪式中,他代表的是欧霍兰,而世间的驭光法师皆是祂的儿女。但这不代表加文不能透过自己的本心说话:“这是我们携手埋葬五百年的秘密,我们曾经认为唯一可行的办法。”
“Elrahee, elishama, eliada, eliphalet.”祂眷顾、祂聆听、祂关爱、祂拯救。他引用古老的文字:“作为凡人之躯,我无法得知欧霍兰的意旨——就算身为稜鏡法王也一样。然而祂知晓一切,祂会看到你的罪孽,也会看到你的牺牲与背负。”
说这句话时,加文轻轻扫了一眼台下鸦雀无声的法师们。这不仅仅是祷文,也是一个暗示。
看到她犯的错,却也请记得她为你们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稜鏡法王阁下。”古一说:“你永远都会是我的稜鏡法王。”
圣殿法师们不知道,但她生在克朗梅利亚的时代,她曾经也信仰欧霍兰。或许到今日还依然如此。
“我也是你唯一认得的稜鏡法王。”
古一微微一笑。
“我准备好了。”
“安提亚ꔷ姚,你全力以赴。”加文当然还记得安的本名,纵然圣殿无人知晓:“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世人不会忘记你的贡献。我无法为你除罪,但我能赐你自由。欧霍兰拥你入怀。”
他亲吻她的额头,她则仰望着天空,释放了自己的黑暗。
然后他将散发光芒的匕首刺入她的胸口。
一切都很顺利。
【卷一ꔷ黑明镜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古一在漫画中是亚裔男性,本名叫做「姚」(Yao)
因为MCU的设定是女性白人,她的名字就是我的私设,叫安提亚ꔷ姚(Anteia Yao)。
顺带一提,过往总是会有读者跟我说「漫画怎样怎样」,我想我要声明,1我没怎看过漫画,2我采电影设定,3就算采电影设定我也有私设。如果我真的扭曲太多,那么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我想同人总是会改动的,所以如果对于设定有疑问可以提出。但我不一定会修(除非我自己前后矛盾)。
比如说,我知道原本圣殿历史不只几百年。但这篇文中只有几百年,因为在那之前是驭光法术为主。
PꔷSꔷ古一在电影中到底有没有错?她的错占多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想这就是个人意见了。我会说...嘛,多多少少有错?
第 10 章
——
“天,这真是个胖家伙。”丹尼尔说,敲了敲金属质感的外壳:“清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搞定这最麻烦的啊。这种天气做粗活可真折磨…”
“嘿!来这里。”奥伦招呼自己的同伴:“过来,看。”
“怎么?”
纽约天气晴朗。还充满碎石与瓦砾的街道散发着晒热的尘土味,让人鼻子直发痒。
讽刺的是,纽约之战毁了无数人的工作,倒也给他们这些清理工人提供了无数倍的任务。
我今后是个扫过外星人尸体的人了!丹尼尔自嘲的想。在夏日的艳阳下,这个念头并没有给他多少额外动力。
至少这一侧有阴影——外星怪物尸体投射下来的阴影。这些奇怪的生物腐败的真慢,到今日都还没有什么太恶心的味道。一边想着,他一边看向自己同伴指着的位置。
哦,所以这就是这胖家伙的死因。透过外甲壳缝隙,他能看到里面有个深到看不到底的伤口,而且整个周围全被灼烧。像是有人把一个□□恶劣的塞在它的伤口中一样——还准确地绕过盔甲缝隙。
“该死,斯塔克那家伙的飞弹真够力的。”丹尼尔啧啧称奇。
“看起来不像是飞弹,我会说。”奥伦回答。他一直都是两人之间见识更广的那一个:“这没有穿过护甲,而是从缝隙过去了呢。”
“幸运的一击?”
“每一个。”刚开始丹尼尔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顺着指示往前走。
每一个伤口,一模一样,深洞、燃烧、准确穿过缝隙。就连伤口间间隔都一样宽。
“好…准头?”现在就连他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知道吗?我觉得…”奥伦迟疑了一下:“这可能不是任何一个复仇者的杰作。”
如果新闻说的正确,根本没有复仇者来到这个区域。
“天。”丹尼尔喃喃:“这世界还不够疯狂?”
“无论如何,我们先上报吧。”
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超级英雄」。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多一个、少一个,都差不多。
===【卷二:The Blinding Stone 盲眼石】===
“世间共有七种能稳定形成卢克辛的颜色、七个共振点。次红、红、橘、黄、绿、超紫。用比较近代的语言来说,次红就是近红外,超紫就是近紫外。驭光法师透过意志力汲取、调整、维持卢克辛的型态。能分辨颜色越细的人,汲出来的颜色越稳定…为什么我在教这些东西?你早就会了吧?”
古一神情安详的喝着茶,并在加文提高音量时抬起一边眉毛,手中还端着茶杯。
在她前方,测验棒躺在桌上,蓝色与黄色的条纹分别清晰的烙印在棍子中心两处。
“你自发性的触发了测验棒的颜色。对于完全没基础的人,通常我们都还得吓唬、哄骗一番,好让他们下意识的汲色…然后你要我从最基本的开始说?承认吧,你根本会汲色的理论。”
安当然是黄色与蓝色。特质为平衡的黄色,与代表理智和秩序的蓝色。她是双色谱法师。说实话,加文还认为她有超紫的客观特质,只是她看不到超紫,自然无法汲取。
“没有啊?我没有任何基础。”前法师纯真的微笑。
信你有鬼,他想。
但他已经答应了。
深深叹一口气,加文继续:“是了,刚刚说到哪…对了,意志力。汲色有四个基础:技巧、意志、色彩源、平静的心。意志和平静对你而言应该轻而易举,技巧需要透过经验累积,而色彩源…这对你而言应该是比较陌生的东西。”
“简而言之,你必须要看到你要的色彩才能使用。黄色的果实、湛蓝的天空等等,这些都是你能利用的东西。通常驭光法师也会随身携带对应色彩的眼镜。但那效果没有直接看到自然反射的颜色好。”
“你从来没有任何镜片。”古一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会比较陌生——你太习惯看我使用白光制造任何颜色了。”加文同意:“我是稜鏡法王,能将白光分成任何我需要的光源。”
“如果不同颜色的光?”
“确实。如果是偏橘黄色的…比如晨曦或黄昏,汲取绿、蓝、超紫就麻烦的多,效率很糟糕。”
“那就是为什么上回伦敦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正在尝试在不炸掉圣殿的前提下制伏敌人!试试只用橘色和黄色对敌…”
“是啊,不炸掉圣殿很困难,谁想的到。”
“反正你又不会分光,说这也没意义。回到正题。”他讨厌当老师,尤其是古一这种顽皮学生的老师:“七种颜色,七种不同特性的卢克辛——你应该这些年看我用这么多了,大概都清楚了吧?”
“我以为有九种颜色。”古一说。
加文瞪她。
她无辜微笑。
“好吧,好吧…在克朗梅利亚时代,九种颜色可是异端邪说…”加文嘟囔:“还有奇色和帕来,也就是远紫外和远红外。我不太会用,基普倒是有经验。”
“哦?没听你说过。”
“因为我不会用啦。”他没好气的回答:“用这两个颜色会让我眼睛很痛。”
“哈。”古一轻笑一声:“有点出乎我意料。其实我想问的是黑色和白色。”
“黑色是禁忌,白色是传说,结束。”
“我知道你会汲黑色,加文。你用在我身上了,记得吗?”前法师无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哀,行吧…”加文犹豫了一下,语气变的谨慎:“黑色…像是野兽、不受控制的狂野。黑色能吞噬所有能量——吞噬任何一种光、吞噬任何一种卢克辛,甚至…吞噬记忆、吞噬理智。”
“吞噬记忆与理智?”古一皱眉。这她还真的没有预料到。
“这是一个控制的问题。”加文诚实的回答:“世界上…甚至历史上,没有几个人会汲黑色。以我自己的经验来说,没有任何人能教导我,而黑色破坏力又太强大。如果在危急情况下使用黑色,那通常是非常可观的爆发——而且欠缺精细的控制。黑色能吞噬记忆和理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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