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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恩不知道(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5-03-02 07:48:33  作者:蛋挞鲨
  她只是想要拥抱和安慰。
  老师始终和妈妈不一样。
  如果孙飘萍还活着,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孙捡恩思考过无数次,如果妈妈们的故事读档重来,她宁愿自己不要出生。
  或者跟在孙飘萍身边。
  那样会不一样吧。
  肯定不一样。
  看着孙捡恩的卢椋不是妈妈,却是孙捡恩时隔多年第二个想要索取的对象。
  她或许不是想要亲吻,她更想要拥抱。
  “你都哭了,这叫没感情吗?”
  卢椋伸手,想擦去孙捡恩的眼泪,眼前人却忽然抱住她的腰,紧紧搂住她。
  “我就抱一下。”
  
 
第23章 第二十三块碑
  孙捡恩含着哭腔说抱一下, 卢椋就算不心怀鬼胎也不忍心拒绝。
  拥抱的计量单位是下吗?
  孙捡恩抱了卢椋很久。
  她之前是一张没有褶皱的窗户纸,绵绵的材质,风雨吹过, 痕迹第二天也会散去。
  这个时候陈年的痕迹全部显现,痕迹斑斑,好像之前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喷涌, 她几乎是埋在卢椋怀里号啕大哭的。
  这条路是回民宿的必经之路,卢椋庆幸她穿的是风衣, 不至于让人看到孙捡恩哭得抽噎的狼狈模样。
  不过哭泣的声音难以遮掩,路过的房客总会多看几眼。
  有的都走出好几步远了, 还要回头看。
  眼神难免有对这两个大晚上站在外边像是情侣吵架的好奇。
  一般人也遭不住这种眼神, 卢椋脸皮挺厚, 在朦胧的路灯下冲会看的房客笑。
  她不尴尬, 尴尬的就另有其人。
  等到怀里的人哭声小了,近乎是勒的拥抱也松开了,卢椋才垂眼, 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孙捡恩。
  孙捡恩眼睛哭红,鼻头也红,嘴唇上全是她自己咬出的齿痕。
  此情此景, 要是有人胆大观望,指不定怀疑这是卢椋咬的。
  卢椋:“这是抱一下吗?”
  孙捡恩低头看手上的纸, 才发现印着卢家石雕, 居然是卢椋厂子的广告。
  她又有几分好笑, 擦眼泪的时候不忘反馈:“这个纸不好。”
  她自己身上也有带, 递给卢椋。
  卢椋扫了一眼, “这可是大公司品牌,当然不一样了。”
  “看来和你一起要带贵一点的。”
  孙捡恩:“你在不满什么?”
  卢椋耸肩, 还是没看孙捡恩。
  她手插在风衣口袋,一只几乎攥成了拳头,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才阻止自己回抱过去。
  怕一发不可收拾。
  她在心里骂蓝迁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订的大床房,打乱了卢椋规划的二个月平静送走孙捡恩的计划。
  “我看上去很不满?”
  卢椋还是不看孙捡恩,孙捡恩固执地追上她的眼神。
  似乎是刚才拥抱的余韵还未消退,她的身体依然渴望与卢椋接触,这时候也大胆了许多。
  “你不想和我靠近。”
  孙捡恩声音还带着哭腔,脸颊因为哭过晕红,像是渐染过胭脂红的宣纸。
  某些东西因为这个长达几分钟,却只能算一下的拥抱打碎了。
  她好像拥有了什么,但不够。
  某扇大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孙捡恩还想要更多。
  不确定自己要怎么去死,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孙捡恩这个时候笃定。
  她想要的东西和卢椋有关。
  “我们刚才靠得那么近。”
  卢椋也心烦意乱,她反复告诫自己孙捡恩是特殊客户。
  她的良心岌岌可危,这个拥抱宛如积木被抽掉的一块,乍看平衡,实则结构失衡。
  她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礼貌到什么时候。
  孙捡恩的目光追逐着卢椋的目光,重复道,“你一点也不想和我靠近吗?”
  这个问题过分刁钻,卢椋不可能说不想,她们还有一层雇佣关系。
  说想简直暧昧爆表。
  她沉默半晌,孙捡恩用树叶盖上她们交叠的影子,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回去吧。”
  卢椋说:“我给你买了一双新的运动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孙捡恩:“你也会给其他客户买鞋子吗?”
  卢椋率先往前走,背过身的时候吐出一口气,“看客户需求。”
  孙捡恩:“最过分的需求是什么需求?”
  反正刚才卢椋已经挑明了,孙捡恩也不想过度思考。
  她的确想死,也因为李栖人对孙飘萍的感情好奇。
  女人之间还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恨的基础是什么,我要是遇见这么一个人,我会爱她,也会恨她吗?
  卢椋:“反正买双鞋不过分。”
  孙捡恩跟上她,“如果我想要别的呢,你会同意吗?”
  “孙捡恩。”
  卢椋像是在警告她,但在她怀里感受过无边包容的孙捡恩也察觉了卢椋的颤抖。
  再迟钝的人在某些时刻也会灵光一现,孙捡恩就是觉得卢椋对她也不一样。
  “我没有说花钱买。”
  孙捡恩像是猜到卢椋要强调什么,她站在女人身侧,小道蜿蜒,民宿分成好几栋,夜晚房间亮起灯。
  外地情侣来这里采风,背着相机走过。
  孙捡恩亦步亦趋,观察卢椋的反应,目光总是看向她的眼睛。
  卢椋:“我回答过你,你要谈恋爱可以找你的同学。”
  孙捡恩:“我不要。”
  不是不要谈恋爱了。
  而是我不要和同学谈恋爱。
  也是我想……
  和。
  ……
  卢椋没有停下脚步,她脑子嗡嗡,实在不知道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她要怎么和孙捡恩睡在一间房。
  把她灌醉来得及吗?
  还是直接看村里的记录,切入她妈妈过去的主题,这样或许能熬过这样的尴尬。
  卢椋:“为什么是我?”
  没有几步路就到了酒店大堂,还有这个时间等待入住的客人。
  民宿管家正好把客人的行李从外面拿进来,卢椋伸手把孙捡恩揽到一边,怕大件行李撞到她。
  孙捡恩顺势抱住了她的胳膊,明明没比卢椋矮几公分,却像仰视,灯下一双眼楚楚可怜。
  这伎俩太明晃晃了,卢椋笑了,“再练练吧。”
  她走了几步,想起房卡不在自己身上,和孙捡恩说:“你先上楼洗澡,我等会再上去。”
  孙捡恩:“你要跑了吗?”
  卢椋:“我跑哪里去?”
  她很快明白了孙捡恩的担忧,叹了口气说:“要是想跑,早在蓝迁说大床房的时候我就跑了。”
  孙捡恩:“那为什么不跑?”
  卢椋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蓝迁你不习惯一个人住?”
  几秒后卢椋懊恼地说:“你可以一个人住。”
  “在酒店不也住了两个晚上?”
  孙捡恩:“我睡不好。”
  卢椋:“这些你来之前没有考虑过吗?”
  “一个人租房就能睡得好了?”
  孙捡恩:“我都考虑不活了,当然不考虑这些。”
  她说得卢椋哑口无言,两个人杵在电梯口,新来的住户进进出出,大多数第一眼先看孙捡恩。
  卢椋头更痛了,“总之你先上去。”
  孙捡恩:“你和我一起。”
  她知道卢椋一直在拒绝她,不忘补充:“我没有要你陪我洗澡。”
  之前她说话暧昧不明是无心的,现在有意得太明显,卢椋不知道该说她拙劣还是太年轻。
  眼前的人分明是人形漩涡,写着乱流误入,偏偏卢椋就是要驶向这里。
  卢椋:“你不困是吧?”
  孙捡恩点头,卢椋说:“那找找你妈妈的信息,蓝迁说这里的管家和你聊过?”
  话题一下子绕回了正经方面的,看卢椋的表情难以想象上一句还是卡在洗澡问题。
  孙捡恩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她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卢椋,像是被狠狠辜负了。
  卢椋:“你是我的雇主,这是我的义务。”
  “我也不想拖单,只是年底很多活也要结算,我想一个月内完成你委托给我的工作。”
  她眼底的黑眼圈还很明显,孙捡恩之前没有这么认真看过卢椋。
  这才发现卢椋眼下还有几颗雀斑,只是肤色像奇亚籽色的全麦面包,所以不太明显。
  孙捡恩:“我和剧团请了两个月的假。”
  卢椋点头,“这是你的事,我有我的规划。”
  提到工作她没那么无可奈何,满口你是我的雇主,态度却很坚决。
  孙捡恩根本奈她不得。
  她别开脸,“管家换班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卢椋被她逗笑了,“是你的妈妈,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吧。”
  孙捡恩:“村里的记录有她,但是很少,管家姐姐给了我一些记录,都放到我们住的房间了。”
  在这之前她也不知道住的什么房型,全是蓝迁准备的。
  听完管家说了一会的孙飘萍信息后,孙捡恩坐在大堂卡座发了很久的呆。
  我们的房间。
  卢椋实在无可奈何,“那上去吧。”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她们一路没有说话。
  老房子改的民宿还保留老屋的部件,室内的长桌都是以前的木板改造的,还能看到插销的痕迹。
  卢椋带来了孙捡恩的换洗衣物,孙捡恩是背着包过来的。
  她居然还带了便携式DVD机,卢椋问:“你本来就打算在这里住一晚吗?”
  孙捡恩摇头,“放在书包里,忘记了。”
  这年头笔记本电脑都没有读取光盘的零件,孙捡恩却有很多刻录光碟,像是相册一样的一包,便签上有舞蹈的名字。
  字迹很是锋利,是李栖人的痕迹。
  桌上还有民宿管家放的资料,卢椋翻了几页,看孙捡恩放映刻录光盘。
  这样的舞蹈录制更像是教材,普通人看兴致缺缺,如果是粉丝可能会找一些不同之处。
  孙捡恩看过这盘,再看也心如止水。
  卢椋反而通过特写看出了她和孙飘萍的相似,想了想问:“你知道你的亲生爸爸是谁吗?”
  孙捡恩摇头。
  卢椋又问:“你是……”
  孙捡恩:“我也不知道我是试管还是正常怀上的。”
  这些李栖人在日记本里也没有说。
  她浑身的状态一直很漂浮,和火车站初次见面的秋雨那样。
  卢椋:“你想知道为什么妈妈要生下你?”
  孙捡恩抿了抿唇,她的唇形很饱满,明明气质冷淡,嘴唇却不薄。
  刚才还涂了带颜色的唇膏,卢椋莫名其妙想到某个电影明星。
  “多少都会想知道吧。”
  “为什么。”
  孙捡恩看向卢椋,“如果是你,会想知道吗?”
  卢椋摇头,“不清楚,我不做这样的假设。”
  孙捡恩才想起卢椋的父母不在了,这还是她在对方爷爷奶奶家吃饭听说的。
  父母的故去似乎对卢椋来说已经过去了,她很平静。
  奶奶听孙捡恩说父母也不在了,叹气的时候卢椋还说别在吃饭的时候这么低落,容易得胃病。
  她还能开爷爷奶奶玩笑,气氛很不错。
  捏着筷子的孙捡恩看着她,又看看自己手上盛着排骨的碗。
  碗似乎很有年代感,是奶奶结婚的时候特地烧窑做的,上面还有老人家的名字。
  卢椋很擅长观察,大概是那天看孙捡恩对秤感兴趣,也注意到了孙捡恩捧着碗辨认字迹,特地让奶奶和她说以前的习俗。
  似乎到卢椋父母结婚就不兴这个了。
  后来条件好了,买碗都是整屉买。
  孙捡恩当时没问,现在问:“你妈妈是喜欢你爸爸才结婚的吗?”
  卢椋的目光还在便携式DVD的画面,画质像是480p,估计孙捡恩买的二手,看上去极其复古。
  机子的屏幕又小,卢椋看得很认真,过了一会偏头,“相亲认识的,我们家几代石头匠,算有技术。”
  孙捡恩:“那你相亲不也很受欢迎吗?”
  她也不算拐弯抹角,一个弯绕就回到卢椋身上。
  卢椋坐在民宿的藤编软凳上,微微往后靠了靠,“都失败了。”
  孙捡恩:“蓝迁说她也给你介绍过,你都看不上。”
  卢椋轻笑一声:“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孙捡恩点头,“还说你要求很高,明明她介绍的女孩长得也不差。”
  “你有什么要求?”
  卢椋:“要求不高啊,就是一起生活。”
  她拧开了桌上的矿泉水瓶,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透着力度,明明人不是石头,某个瞬间却很刚硬。
  “开石雕厂做老板自己也要干活,你不是看过吗?”
  “灰头土脸,不太体面。”
  孙捡恩:“那只有体面的人才可以谈恋爱吗?”
  这个岁数的女孩卢椋也见过。
  她的堂妹表妹都和孙捡恩差不多岁数,过年聚在一起提起恋爱头头是道。
  本质上都是狗头军师,自己不沾,光看网上的情情爱爱。
  长辈问起都说搞钱更重要,卢椋算半个长辈,鉴于大龄单身,没什么话语权,坐在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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