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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山绝(近代现代)——手出里予

时间:2025-03-03 09:49:42  作者:手出里予
  贺哥,你还会离开这里吗……
  我想要逃离,逃离炀山。
  这一次,你还会选择……我吗?
  窗外月色撩人,照在了墙角的人影上,泄下一地斑驳。
 
第22章 后记二 春生
  宽大的桌上摆着一张张亮白的纸,上面既有铺满纸张的笔画,也还有一字未写的空白。手中的笔还在继续,下一个字他写了无数遍,却又停在了开头,无法下笔。
  笔尖的墨已经淋了出来。
  春生的手渐渐颤抖了,贺新春,这最后的三个字怕是要写不下去了。
  万世安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模样,“欧呦,这张都写坏了,徒弟可悠着点,我就这点红纸了,可别都叫你给糟蹋了。”
  春生落了笔,手中那张写坏了的被他拿在手里,左右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哪里都不成。
  “来,给我瞧瞧。”万世安伸手拽了过去,用了点力气,像是料定了人不会给他似的。
  “嗯,”万世安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字写得越来越好了,这要是贴在门上,别人保准会说是我写的,太像了,我自己瞧着也是一模一样。”
  是赞叹。
  春生又重新拿了过去,重新晕了点墨将那个贺字完完整整写了上去,笔锋倒是变了。
  万世安一看就砸起嘴来,“就不能夸你,你看,这刚写上的这个什么玩意,丑到不能看了。算了,这张不要,待会儿我重新写一个。”
  春生嘴角挂着浅笑,有点苦涩,这贺字是贺瑾时的首笔,和他也是如出一辙,仿得是他哥哥。
  “你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春生莫名想起贺瑾时跟他说过的这句话,心里一阵阵作痛,放下笔连忙跑出去了。
  他不喜欢炀山,当初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决定留了下来,而还能帮他一把的也就只有万老爷子了。他去投奔了,万世安收留他了,也劝过他很多回去找贺瑾时,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
  春生不愿。
  不敢面对贺瑾时胆怯在他心里疯长,方文清的死就像是横在两个人心中的一道天桥。原本,那天他是打算离开的。
  现实总是不能如人心意。
  方文清走了。
  方文清是贺瑾时舅舅。
  这样接二连三震惊人的消息也冲撞到春生心上,他知道,自己也许不该走了。
  怪不得贺哥上班的时候总是很随意,怪不得他知道所里公车的钥匙在哪,怪不得他说他大概不会走了……
  春生忍耐了两天还是不敢踏入曾经那座小院,每次都是离得远远的,第三天晚上他到门口时,却叫人看了个正着,他没想到贺哥会出来。
  他想和贺哥道歉来着,可是……可是……
  没有多余的解释,有的只是不夹杂爱意的折磨,春生选择接受了。他不生气,他没有一点可以生气的立场,就当是给贺哥道歉了,由着贺哥折腾。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当贺哥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时的样子,而恰好那一天又是方主任离开的时候。
  贺哥对他的一片心意,他终究还是辜负了。
  他们说的没有错,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是个会欺骗人心的混蛋。他的人生和贺哥不该混在一起,他不该是贺哥的拖累。
  春生,也是如履薄冰,他的人生该怎么走,也没有定论。
  他自己也不知道。
  “万叔!万叔!”
  春生抹了一把使劲憋回去的半滴泪,就听见外头来了人。
  贺瑾时!贺哥!
  春生赶紧站起来,拔腿就跑。他不能让贺瑾时在这里看见他,他更不想有什么多余的解释。如果说他后悔了,远远的还能够看着他,听着他的一点消息,这就是春生最后的期待了。
  从门缝里,他已经无数次瞧见了这挺拔的身影,还有他朝思暮想的声音,亦或是夜晚的呢喃。曾经他享受过的一切,现在全都没有了。
  贺哥身上好像少了些少年那种桀骜气性,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春生还是那么迷恋。贺瑾时那种成熟里散发的魅力在吸引着他靠近,欲望极其强烈。他又只能躲在门后,看贺瑾时侃侃而谈。
  贺瑾时所有的情绪,都不是给他的。
  “万叔,练字呢!”
  “嗯。”春生听见万老爷子笑着应道,“小贺,快过来看看。”
  片刻之后,他听见贺哥说:“这个贺字写得好。”
  “今天是看了什么糟心物件,眼睛都跟着出毛病了?!”万老爷子一顿埋汰。
  “本来就是啊,就这个贺字跳脱中不失风雅,有我的风范。”
  “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春生听着老爷子的咒骂一瞬间笑了,眼泪也跟着挤出来了。他本来不想哭的,就是太想念了,忍不住。
  他还算幸运,还能时不时看见贺哥,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还能……让贺哥评价他写的字……
  他是无比幸运。
  只是有太多对不起要说……
  春生在屋里窝了半天,动也不敢动。
  每次不巧碰着贺哥来时,他都是这副做派。
  要么就是饭桌上没来得及扒完饭,连碗带筷子跟着人一起跑了。
  要么就是紧紧锁着门,一问就是万老爷子不着调的一句门锁坏了还没修,打不开。
  还有一次贺哥待了好久,他在屋里憋坏了,也不敢去厕所硬生生憋了好久,差一点都要不会尿了。
  反正,还挺憋屈的。
  春生到底是把这当甜蜜,贺哥每次来,他既期待又害怕。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又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就这样,能陪着贺哥一辈子也挺好,就算是相守了。
  也许贺哥会结婚,还会生子,万般种种都不再与他有关系。他能看着贺哥平平安安的一直幸福下去,那也是一种美好,也不算是荒度此生。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啊。”老爷子高着嗓子大声说话。
  春生怯生生打开一条门缝,环看了一眼四周,确定真的没有外人了才愿意迈出脚。
  “再不过来,那小子送来的东西都被我吃完了。”
  春生眼睛一亮,径直走过去。
  “吃呗,老盯着看做什么。”老爷子埋汰人。
  春生小心翼翼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明晃晃的泪水又落了下来,连忙背过身子,怕人看见。
  老爷子看见了,边嚼边说,“诶得得得,这大过年的。”
  春生咽下去缓缓道:“这是他做的。”
  万世安又拿了一块,“哼,臭情侣。”说完抬脚走了。
  春生捏着性子,气冲冲将剩下的都抱回了自己屋。
  稀罕!他稀罕!他可稀罕着呢!
 
第23章 后记三 贺瑾时
  “夫人,您太客气了。”
  贺瑾时带着春生被引到了堂间的会客室坐下,脸上挂着许久未展出的笑容。夫人今天见着贺瑾时也是一样的感觉,不像是那天在街上碰掉她手镯那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都没个生息。
  “只是夫人,这镯子虽然修好了,但终究不是原来那个了,还望夫人不要见谅才是。”
  穿着一袭素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笑道:“无妨,到底只是个物件而已,还在就行。”女人按着手边的卷轴,“倒是你们画的这幅画,我很喜欢。”
  贺瑾时看向春生,相视一笑。这画算是补偿,那镯子终究是不完美了,这是春生能为贺瑾时做的一点心意而已,原本是想瞒着贺瑾时来着。
  春生挂着浅笑,扭捏着张口道:“是夫人风华绝代,今日一见,倒觉得这画像并未画出夫人的神韵。”
  夫人捂着嘴开怀笑起来,“贺主任,这是你从哪寻来的人才,手艺好不说,嘴也甜,长得也俏。”
  春生被夫人这句称赞说的不好意思,手指使劲抠着衣服的下摆,快要坐不住板凳了。
  贺瑾时看春生这副样子主动接话了,“夫人谬赞,我们俩都年纪还轻,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
  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要是我的儿子还在的话,也有你们这般年岁了。”
  气氛一瞬间降下来,贺瑾时是不大擅长这种场合的,其实也不是说不擅长,就是他随性惯了,不大愿意说。真要是场面上的几句话,他也能说,只不过虚得很呢。
  贺瑾时正要开口,却听见春生先张了口,“夫人宽心,现下夫人来炀山养病,就不要多想了。若是夫人觉得孤单,可以多出去走走。这里山清水秀,环境还是不错的。”
  夫人松泛了气道:“好。”
  “那我们就不叨扰夫人了。”贺瑾时站起来要走,春生也跟着站起来。
  “吃完晚饭吧再走吧,今日也没招待些什么。”
  春生笑道:“夫人客气,我们专程就是来给夫人赔礼道歉的,夫人不要记挂镯子的事才好。”
  “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夫人留步。”贺瑾时大大方方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了,你们还有公事。”
  “那夫人,我们走了。”春生乖巧笑道,慢慢跟在贺瑾时后面一步一步往外走。
  两人并排走着,远处昏黄的日落照在他们身后。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贺瑾时这几天来难得见到春生笑,此刻的羞涩好动突然给他一种四年前那种感觉,那时候春生是爱笑的。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一份忧郁,心事重重倒还是和从前一样。
  “没怎么啊,就是秦夫人夸我了。”
  贺瑾时笑笑,摸了摸春生的后脑勺,“傻,那是秦夫人跟你客气呢。”好歹贺瑾时是见过秦夫人生气的样子。
  “真的只是客气么,我画的不好吗?”春生仰着脸懵懂地问。
  “画得顶好。”贺瑾时的不吝啬都给了春生。
  这四年来,春生比他想象中的坚韧了许多,有了自己的一技之长,画画和写字都是一绝,仿作也是,叫人难猜。
  “原本我还担心夫人不喜欢兰花呢,不然你弄上的那块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贺瑾时接着调侃,“那你还敢往上画,不怕这礼送不到人心里去吗?”
  春生有点傲娇似的,“可是我看那灰镯子的样式,又觉得夫人就算不喜大抵也谈不上厌恶,就自作主张了。说起来,还不都怪贺哥你。”
  贺瑾时一笑,“我怎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贺瑾时瞅着这小模样一笑,将人揽到了怀里。
  春生一个激灵,要推开贺瑾时的手,“在外面呢。”
  “天黑了,没人。”
  春生拍开贺瑾时的手,“大白天的说什么混话,日头还没落呢好不好。”
  “这个点大家都回家了。”
  春生点点头,“我也要回家了,老爷子让我修的那幅画还没修好,就跟你跑出来了。”
  “对哦,”贺瑾时将春生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挨在一起,装迷道:“我怎么听到万叔说什么敢出去就打断谁的腿来着。”
  “贺哥!”春生不乐意了,“你笑我。”
  贺瑾时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还连连否认没有。
  春生一抬脚上前走着,嘟囔道:“打断就打断,反正断过一次的再打容易断得很。”
  贺瑾时快步跟上去,伸手就将人揽到怀里,低头便吻住了人,不让那嘴再说出什么让人心疼的话。
  对于这四年,贺瑾时始终是愧疚的。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是他没有关注过春生内心的想要的是什么。他太大男子主义了,想当然地认为春生的心意也一定是跟他一样。
  春生离开的时候脚伤还没完全好透,那天,那个晚上,他还故意作贱他,他真是个混蛋。贺瑾时没有再去问春生为什么最后又留下来了,他想他是知道的。
  一味地想当然,想当然认定,再一次认为春生跟他的心意是一样的。
  “嚯!”
  一声大喝将春生吓到两腿发软,身子都是抖的,一时间也忘记了推开。只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又压得紧了,一股股暖流源源不断传来,春生感受到了安抚。
  贺瑾时缓缓松开人站直了。
  “真是不知羞耻啊,这大白天的。”那老头接着说。
  春生脸刷一下红了,将头低着,只看看自己的鞋尖。贺瑾时注意到了,伸手将人揽得更紧了,张口道:“怎么了,我又没碍着别人,您不爱看别挡道。”
  “嘿,你个臭毛孩子!”老付气性也上来了,走上前盯着贺瑾时身边的男娃娃咂嘴道,“长得真悄,不输小姑娘。”
  老付靠近了点,凑到春生跟前神神叨叨,“不过我跟你说啊,这男人呐,都是花花肠子,前几天贺主任还要去村头老李家上门提亲呢。”
  春生一怔,僵硬着身子,左右愣是没动一下。
  贺瑾时:“老付,你可别瞎说,这孩子天真,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我又没瞎说。”
  “春生,别信老头瞎说,我们走。”
  “哦。”春生扭捏着赶快跟上贺瑾时的步子,这么羞耻的事竟叫人看见了,外人会怎么看他们。再怎么说,贺哥也是文物所的主任,他不要面子,贺哥还是要脸面的。
  春生只顾着想事情,贺哥停了也没发现,一头撞在贺瑾时转过来的胸膛上。
  贺瑾时噗嗤一笑,春生撅着小嘴问:“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你干嘛呢,大白天的投怀送抱啊。”贺瑾时反问回去。
  “没个正形,刚才都叫人看见了。”
  “看见又怎么了,还是说你想跟我玩地下恋啊?”贺瑾时顺势搂着人,不让动。“啊?说话,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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