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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山绝(近代现代)——手出里予

时间:2025-03-03 09:49:42  作者:手出里予
  贺瑾时顺势往墙根站了一步,挡住了那小孩大半个身子。
  “我们走!”高个警告道:“春生,这笔钱我就当是宽限你几天,你要是拿不出来,我们就没完,好好抱住你的大腿,别让人跑了!”
  “你们有完没完!”贺瑾时直接打断了高个的哔哔赖赖,婆娘似的。
  看着几个走远了,贺瑾时才转过身来蹲在人面前,只是这么个并无恶意的举动就吓到了衣衫褴褛的小孩,他觉得这词语用在自己身上也颇为合适。
  “你叫春生?”贺瑾时听着约莫刚才那些人是这么叫的。
  小孩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春姓倒是少见。”贺瑾时喃喃道。
  春生的声音里都带着水汽,“我不姓春。”
  “那你姓什么?”
  春生摇摇头,“妈妈说我就叫春生。”
  贺瑾时对爱情和婚姻很敏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你妈妈呢?”
  “死了。”春生说这两个字时又好像很平淡,好像没有悲伤夹杂在里面。只是单纯在叙述一件事,更好像是别人的事。
  “对不起,”贺瑾时道了歉,“让你伤心了,你有没有事,我送你回家吧?”
  春生小心翼翼抬眼去看面前这个他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虽然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却享受到了不该享受的那些情感,比如关爱和保护,在他所认为的人吃人的世界里。
  “哥哥对不起,不用你帮我还钱的,今天谢谢你。”春生慢慢说,说得很认真。瞅着男人笔挺的西装,轻轻抬起手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给面前的男人拍去身上的灰。
  贺瑾时就这么任由着春生轻轻帮他拍身上的灰尘,甚至还会稍稍配合他。
  不怎么能拍干净,他能看得出来春生想用力又不敢使劲。
  春生仰着小脸,“对不起,哥哥的衣服脏了。”
  听着这一口一个哥哥的,贺瑾时觉得这一顿打还算值,虚荣心得到了极大了满足。
  这比跟苏志荣那个二货一起鉴定物件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贺瑾时站起来自顾自拍了两下,轻轻带着嘴角又伸出手递给还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的小孩。
  “起来吧。”
  春生仰头看了一眼,逆着的光影里,他看不清哥哥的面容。好像是敛着眉毛,也没什么表情,大概是挺嫌弃他的吧。他不敢把手搭上去,挺怕受人冷眼的。
  贺瑾时不笑的时候还真就一个冷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小时候都没人愿意跟他玩,后来也有小姑娘喜欢他这一卦的,只是还没怎样就被他这一张骂娘的嘴劝退了。
  贺瑾时承认,大多时候他就是故意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不过脑子的。他爱说,愿意说,那保准是一早想好了的,诚心气人。
  春生没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搭上去,其实也不见得空中朝他飘着的那双手有多干净,就是有点冷而已,还没有身后的墙面来的温暖。
  春生往后靠了靠伸手在墙面上扶住想要站起来,两条腿都在打颤。
  贺瑾时气不过,直接掐着人的腰将人带了起来。
 
第4章 不是凶你。
  “逞什么能呢。”贺瑾时是有点不高兴的训诫口吻在里面的。
  人都要站不住了,还在这里跟他犟,敢情刚才跟他说谢谢他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呗。
  “哥哥……”春生小声叫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就贴在自己跟前,望着那不太干净的小脸,这时候贺瑾时倒是不嫌弃了。放在平时指不定要离着老远了,一副莫挨老子的做派。
  这会儿估计也是自己跟从泥巴地里出来的猴子也没多大区别,更谈不上嫌弃别人了。
  “还能走吗?”贺瑾时松开了手臂环着的人。
  春生点点头,动作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约莫这个小家伙一贯就是这副胆小怕人的模样。
  “去哪?”贺瑾时又问。
  春生盯着自己的脚看了一会儿说:“哥哥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
  贺瑾时又匀了一口长气,直接说道:“你是不是没地方去?”
  春生低着头不说话了,他的心思就这么好猜吗?
  “春生,我问你话呢?”贺瑾时说这话时没那么温声细语。
  春生慢慢抬眼看着这个不算那么陌生的哥哥,眼眶里的泪水越滚越多,聚不住时慌忙低头,不让人看了。
  贺瑾时看着那泪水从眼眶里掉出来,就像是自己欺负的一样,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他半曲着手指擦上人柔软的脸蛋,将那点点泪痕抹了个干净。
  “好了,别哭了,不是凶你。”
  春生这才又敢抬眼,一大片湿漉漉的睫毛都被贺瑾时看在眼里。他知道心里那是什么感觉了,就是一片微微沾了水的羽毛轻轻拂过水面那样,点点水波的圈纹慢慢四散开,酝酿着后续的情晕。
  “你要是没处去的话,先去我那里将就一晚吧。”贺瑾时又替人擦了一下脸,明明没什么新鲜的泪痕了。
  “哥哥……”春生只是喊了一声并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贺瑾时也在想春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一时间也没说话,怎么说都挺不合适的。怎么跟他贺瑾时是捡垃圾似的,见着什么就往家里带什么。
  他一个人自由惯了,要是突然多出来个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的,他还真没有那种感觉。
  其实他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只是都处得像仇人,从小到大有也当是没有。他又算得上家里的老小,本来也就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同玩耍。
  好半天里春生才又挤出来一句,“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家吗?”
  春生是在跟他小心确认。
  “我没告诉你吗?”贺瑾时说话的方式就是不讨喜的,天生就该没什么朋友,这张嘴是一天也消停不下来。
  春生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跟我走吧。”贺瑾时要转身时又伸出手,像刚才那样。
  春生这次学聪明了,小心覆上去,跟着贺瑾时一块走。
  没走两步贺瑾时就发现不对劲了,春生不仅走的很慢,甚至还有点往后扯着他的感觉。他回看半步远身后的人一眼,问道:“你的脚怎么了,刚才伤到了吗?”
  春生没说话,在贺瑾时炙热的目光中又要低下头去。
  贺瑾时松开握住的那只手,顺势蹲下去,空出来的双手就要去卷春生的裤脚。
  “哥哥……”春生小声惊叫了一下,瞬间又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弯腰用手轻推男人宽阔的肩膀。
  “怎么了,不敢给我看?”贺瑾时没好气道。
  “已经、已经没事了。”春生说这句胡话时嘴角都变得都不利索起来。
  “没事?”贺瑾时自然不信,“没事你不能正常走路?”
  “我能走。”这次春生倒是说的干脆又利索了。
  “三步都赶不上我一步,你这也叫能走?”贺瑾时越说越气。这小孩看着温温善善的,骨子里才不像面上那么好欺负。
  贺瑾时也不跟他掰扯,握住纤细的脚踝作势就要掀开裤脚。
  他并没有看到鲜明的伤口,索性又将右边的裤脚掀起来。这下看出来问题在哪里了,两只脚脚腕不一样粗细,左脚明显粗了一圈,要是不放在一起还是真看不出来。
  “这是怎么弄的?”贺瑾时抬眼去看站着的人,明明他才是处于地处的那个人,可就是又威严又有气势。
  春生动了动腿,贺瑾时没怎么牵住的裤架就随着重力掉了下去,盖住略有些肿起的脚腕。
  春生答非所问,“我能走,我没不正常。”
  贺瑾时真是又想气又想笑,敢情是和他在这闹别扭呢。难得大方道:“是,我刚才说错话了。”原本到这的话就止住了,贺瑾时又添了一句,“哥哥给你道歉,昂?”
  春生点点头,“我没有生气。”
  “不信,”贺瑾时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嘴又没闲着非要说上一句,“上来吧。”贺瑾时转了个方向,要背人。
  等了半天都没有见着人有动静,贺瑾时转头催促道:“上来啊,我背你。”
  春生又强调了一遍,“我说了,我能自己走。”
  贺瑾时直接调侃道:“看看现在几点了,等我们慢慢磨蹭到家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快上来,我背你回去。”
  “你是嫌弃我走得慢?”春生问,就是不肯让人背。
  “没有,”贺瑾时否认了,“是家里有只猫要喂,回去晚了会饿着它,不是嫌你。”
  春生将信将疑,总不像刚才的那样竖着细小又扎人的长刺了,别别扭扭又说:“我身上脏。”
  贺瑾时笑着埋汰一句,“你看我身上不脏吗?”
  “对不起。”春生又在道歉。
  “好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快上来,家里那只猫娇气得很,在没人回去该饿坏了。”
  春生慢慢将自己覆了上去,那是一张宽阔的背。比起写实的形容,春生倒觉得这是再说一种感觉,就是那种踏实又安心的感觉。
  贺瑾时刚一站起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他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声音,“哥哥……”
  “怎么了?”贺瑾时走得并不快。
  春生又是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没什么。”
  贺瑾时算是明白了,笑道:“放心,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春生解释说:“是你太高了,我没适应。”
  贺瑾时倒是心里正乐着呢,说他高,这和夸他长得帅有什么区别!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也中听,也没觉得这个顺手捡回家的小东西有多么麻烦。
  贺瑾时边走边问:“你多大了,还没成年吧?”
  “刚过完生日,已经有两个月了。”
  贺瑾时倒是诧异了一下,春生看起来说他十五六也有人相信,个头又不像别男孩子猛窜。别的男孩子到他这个年纪差不多该有一米八了,春生也就是一米七多点,男孩子这个身高一点都不显高。
  贺瑾时其实最想问的还是春生的腿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要是留下个什么毛病,不说大小了,总归是不好的。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截路,春生说:“断了。”
  “什么?”贺瑾时想东想西正出神。
  春生趴在贺瑾时身上,贺瑾时听着那声音闷闷的,“脚,断过,还没好。”
  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简简短短几个字又如小刺般扎在了贺瑾时心里。
  春生缓缓说道:“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
  那岂不是正好是他的生日月那时候?!
  等到贺瑾时真正听到他想听的答案时,他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累,是心累,深深的,又紧压着他喘不过气。
  买馄饨那天,他是隐隐约约见着春生有点不对劲的,却并没有看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今天大概是因为那些混混刚好又欺负他了吧,说不定是一脚就踢在了他还伤着的脚上,今天才会这么明显。
  背上挨着的是年轻又柔软的□□,贺瑾时问不出来了,不敢去细说具体是怎么弄的,他怕又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实和真相。
  春生没在意似的,继续往下说:“我没钱给妈妈治病买药,被赶出来了。”
  “他们打你了?”贺瑾时淡淡说,声音有些沉。他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人具体又是指哪些人,很多很多,他能猜到就已经有很多了。
  春生很轻声地应了一声,贺瑾时不知道那算是肯定的回应,还是一句毫无意义的什么语气词,但他不想再问了。
  贺瑾时突然感觉到春生将他搂紧了一点,“不疼的,哥哥。只要我不用劲就不疼,现在就不疼。”
  他的目光又落在晃动的脚上,因着背的姿势,裤脚被带上去一截,刚好又可以看到那稍微粗了一点的脚腕,却又是盈盈不堪一握。不刻意去看的话,其实看不出来他这只脚有问题。
  就像那天的他一样,根本不会注意到。
  又是很久都没有人说话,贺瑾时不像贺瑾时,春生也不像春生了。
  春生从来没有在贺瑾时面前连着说了这么多话,他说:“哥哥今天能收留我一回,那明天呢?”他渐渐放松了力道,没再像之前圈那么紧了,“我没有家了,哥哥。”
  贺瑾时觉得春生嘴里也许还有一句半句的,但是就没有听着,那句话好像就卡在某个时间节点上了,不上不下的,让人特别难受。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好像距离上句话的时间又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也不想说了。
  都快到家了,贺瑾时却感觉到身上一紧,他被圈得更紧了。恋人的分别之际大概也就是这样,难舍难分。
  不过,他们之间算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湿漉漉的羽毛这次是从他颈窝上滑过,冰冰凉凉的,贺瑾时心里却一下热起来。
  他这是、哭了吗?
 
第5章 哥哥晚安。
  春生趴着的姿势就像是睡着了。
  贺瑾时走到门口停住脚 ,微微向后偏着头轻喊:“春生?到了,春生。”
  背上的人轻轻动了动,贺瑾时就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称呼,“哥哥,把我放下来吧。”
  贺瑾时应了一声,“嗯,小心点。”
  他本来想说“小心脚”,到嘴边又换了话头,春生表面上性子软,实际上不见得对这些事毫不在意,骨子里是要强的。
  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他能看的出来春生骨子里的要强。他看春生就像是石头缝里的春草,是想要很努力活下来的存在。
  春生怔怔望着面前的小院,眼睛里亮晶晶的,薄薄的嘴角好像是微微扬起来的。他没顾得上看贺瑾时就说:“这房子真好看,哥哥,你的院子真气派,还是两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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