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碰瓷的吧?万一等他醒过来说身上的钱丢了,一口咬定是你拿的,你上哪儿说理去?你直接打个110,让警察叔叔把他拉派出所去得了。”
“警察叔叔挺忙的,这点小事儿就别麻烦他们了,而且我觉得他不是碰瓷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因为他长得很帅。”
“……”纪松沉无语片刻,淡声唾弃:“颜狗。”
“好意思说我,难道你不是?”
“……”
“别废话了,快点过来,从北门出来往左拐,就在你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对面。”
挂了电话,祝星禾又试着把人叫醒,依旧毫无反应。
酒气熏人,祝星禾起身走开,坐在小摩托上看手机。他点开微博,查看私信,一秋之鹤在两个小时前就发来了回复。
一秋之鹤:[小禾,我也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一秋之鹤:[其实我也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50+的老阿姨,我儿子都快奔三了。]
一秋之鹤:[不管你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男孩子,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喜欢。]
祝星禾先是惊讶,后是感动。他好幸运,总是能遇到很好很好的人。
网上冲浪,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真真假假没必要分得太清楚。如果不是要线下见面,他和一秋之鹤也不会互相坦白,他们都只会活在对方的想象里,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是禾不是河:[秋秋你真好~(^_^)~]
是禾不是河:[就算你比我年长得多,我也依旧很喜欢你,以后我们还是一对快乐的追星搭子!]
是禾不是河:[无比期待三天后的见面/HO亲亲]
一秋之鹤没有回复他,以她的年纪,这个点儿应该已经睡了。
路边的很多店铺都打烊了,行人也没几个。
那个男生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祝星禾不放心,又回到他身边,伸出食指去探他的鼻息,幸好呼吸还在。
祝星禾忽然想到一个叫醒他的办法,于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鼻子,而后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
刚数到“七”,男生发出一声类似猪叫的声音,祝星禾急忙松开他的鼻子,见他的眼睛半睁半阖,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同学,你醒了吗?”
男生张了张嘴,发出一点含混的声音,祝星禾没听清,俯身凑近些:“你说什么?”
没成想男生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带,把祝星禾摁进了他怀里,随即用两只手紧紧抱住。
祝星禾使劲挣扎,竟然挣不脱,男生的力气实在太大,符合祝星禾对他的直观判断。
男生一边死死地抱着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老婆……你别跟我分手,你别不要我……我会改的……你嫌我器太大活不好,嫌我太粗-暴,嫌我太黏人,我都可以改……老婆,别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对付醉鬼,祝星禾有经验,他顺着男生的话说:“好,不分手,我不会不要你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这样趴着很难受。”
男生却抱得更紧了:“不行,我放开你你就跑了。”
祝星禾耐着性子说:“我不会跑的,我还要带你回家呢。”
“这是在干什么?”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祝星禾大喜:“你终于来了,我的腰快被他勒断了,快救救我!”
纪松沉绕到另一边,把箍在祝星禾腰上的手臂掰开,祝星禾终于自由了,赶紧撑着地爬了起来。
“何宜谦?”
听见纪松沉念了个名字,祝星禾忙问:“你认识他?”
纪松沉反问:“你不认识他?”
祝星禾一头雾水:“我应该认识他吗?”
纪松沉站起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男生:“我们体院的校草,在蓝桥还蛮有名的,追他的女生超多,不过我听说他被富婆包养了。”
听见“校草”两个字,祝星禾猛地想起来了,萧婧婷前几天给他看过这个男生的照片,就是那个只穿了一条短裤的肌肉男,好像是个篮球运动员。
看着眼前这个醉得坐都坐不起来的男生,祝星禾实在很难把他和“校草”两个字联系起来。
第34章
看在同为体院学子又有过一点交集的份儿上,纪松沉把醉成一滩烂泥的校草背回了家。
何宜谦身高一米九几,一身腱子肉,重得跟头猪似的,把纪松沉累够呛,中途好几次都想撂挑子,可要真撂了不就意味着他体力不行吗,就算为了面子他也要坚持到底。
祝星禾骑着小摩托先到单元楼下,等纪松沉背着何宜谦过来,帮他们开门、摁电梯。
见纪松沉汗如雨下,祝星禾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脸。纪松沉闭着眼,气喘吁吁地说:“让你打110你不打,就会坑我……我的命也是命啊。”
祝星禾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闲事是他管的,出力的却是纪松沉,还把纪松沉累成了狗。
“好啦,不让你白出力,”祝星禾说,“待会儿我帮你按摩行了吧?”
从初中到高中,纪松沉为了保护他做了很多事,他也很想为纪松沉做点什么,就跟游泳队里的按摩师学习了一整套按摩手法,只为纪松沉一个人服务,帮他缓解运动疲劳、预防运动损伤。
不过自从上大学以后他就越来越忙,已经很少再帮纪松沉按摩了,纪松沉求他都没用。
纪松沉闻言大喜,顿时又有劲了:“你得把我按睡着了才行。”
祝星禾的手又嫩又软,被他按摩是一种享受,不像队里五大三粗的按摩师,总是把人往死里按,你叫得越惨他下手越狠。
进了家门,纪松沉像扔麻袋一样把何宜谦扔到沙发上,一时直不起腰来。T恤被汗水湿透了,黏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
“辛苦你了,”祝星禾赔着笑说,“快去洗个澡吧。”
纪松沉横他一眼,扶着腰回房去了。
祝星禾把何宜谦的球鞋脫了,把他的双腿搬到沙发上,让他躺平,又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在下面垫个抱枕,最后把沙发毯展开,盖到他身上。
何宜谦睡得很安详,在灯光下看,他的脸更帅了,完全当得起“校草”的称号,不过和李如深比还是略逊一筹,李如深不止皮相和骨相一流,那种清冷沉静的气质也超级迷人。
一想到李如深,祝星禾就想到了那两件衣服,他特意留下这两件衣服,就是为了给下次见面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么多偶像剧可不是白看的,总得从中学到点什么。
回到房间,打开行李箱,找出那两件衣服,拿着去了书房,洗衣机在书房的阳台上。他查看了衣服上的标签,确定可水洗之后才放进洗衣机里。
他该去洗澡的,可待会儿还要给纪松沉按摩,等按摩完再洗也不迟,不如先把行李收拾了。
刚收拾了一会儿,就听见纪松沉喊:“我洗完了!过来按摩!”
祝星禾:“……”
连五分钟都不到也叫洗澡?顶多算是涮了涮。
从客厅路过,祝星禾看了看沙发上的校草,依旧沉睡着,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进了纪松沉的房间,纪松沉已经乖乖趴在床上,翘首以待了。祝星禾也上了床,跪坐在纪松沉身侧,边按边说:“你跟校草熟吗?”
“不熟,”纪松沉的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只是一起打过几次球,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你怎么知道他被包养了?”
“之前在学校论坛上看过一个帖子,发帖的楼主说他亲眼看见何宜谦和一个中年大姐搂搂抱抱,然后一起上了一辆豪车,楼主还拍了照片,画面看起来确实挺暧昧的。”
“看图说故事,这是最低级的造谣手段,我在粉圈见得多了。”
“主要是找金主这种事在我们学校还挺常见的——你知道包养一个长相普通的体育生需要多少钱一个月吗?”
“一万?”
“两千。”
“……”
“既可以满-足性-慾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的男孩儿在我们学校绝对是一股清流。”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无话可说……以后这种毁三观的事别跟我说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祝星禾总觉得纪松沉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体育生”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是越来越糟糕了。
“哎,你觉得我帅还是何宜谦帅?”纪松沉忽然问。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哪儿比他差了?”
“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祝星禾——”
“你再乱动我不给你按了。”
纪松沉老实趴好,又问:“你该不会是看上何宜谦了吧,所以才把他捡回家?”
祝星禾无语:“我才没那么肤浅,随随便便就能看上什么人。而且我明明让你把他送回学校,是你嫌折腾,才把他带回家的。”
纪松沉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但还是要再强调一次,别靠近体育生,会变得不幸。”
祝星禾的双手离开他的身体:“好,我现在就离你远远的。”
纪松沉忙说:“别呀,我不说话了,你好好按。”
纪松沉真的闭嘴了,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就打起轻鼾——他还真快,洗澡也快,睡觉也快。
祝星禾停下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帮他盖好夏凉被,关上灯,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来到客厅,看看何宜谦,见他没有异样,祝星禾转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等何宜谦半夜醒来可以喝。
接着去了书房,把洗好的两件衣服晾起来。
祝星禾回到房间,收拾了一半的行李也懒得再继续,他实在太疲惫了,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直接去洗澡,洗完出来已经过了零点,平时肯定要把微信、微博、抖音都刷一遍才舍得睡,今天只是看看有没有漏掉李如深的微信,然后定好闹钟,就关灯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一夜沉眠。
临近起床时间,祝星禾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朦胧。
好奇怪,他的杰拉多尼怎么变得这么硬,而且还有温度?
什么东西在压着他?
是不是纪松沉又溜到他床上来了?
别看纪松沉的外表是个猛男,却害怕打雷,每到雷雨天就非要和他一起睡。
“纪松沉,你压到我了……”
小声咕哝了一句,祝星禾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孔愣了须臾,他没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发出尖叫,只是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来,抬脚就朝对方踹过去。
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部位,男生猝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纪松沉闻声赶来,看看一脸懵逼的祝星禾,再看看床上的另一个人,怒吼一声:“何宜谦!我杀了你!”
第35章
根本不用纪松沉动手,何宜谦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祝星禾看着他咬牙切齿、五官扭曲的样子,既疑惑又担心,疑惑的是自己刚才那一脚并没用多大力,何宜谦怎么会痛成这样,担心的是如果把何宜谦踹出个好歹,他难逃责任。
纪松沉掀开被子,见何宜谦衣裤整齐,先是松了口气,又见何宜谦双手捂裆,只觉下腹一紧,顿时生出几分同情。他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祝星禾:“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能往那儿踢呢?是真的会断的。”
祝星禾一脸无辜,低声下气:“我……我就是随便一踢,不是特意要踢那里的……”
这种情况,纪松沉和祝星禾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着何宜谦自己熬过去。
“他怎么会在你房间?”纪松沉问。
“我哪儿知道,我一觉醒来就看见他在我床上,大概是昨天晚上稀里糊涂摸进来的吧。”
“你怎么不锁门?”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我平时也没锁门的习惯啊。”
纪松沉摸了摸鼻子,又问:“这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祝星禾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没感到任何不适,显然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何宜谦忍痛开口:“纪松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纪松沉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男人。”
何宜谦挣扎着坐起来,尽可能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原本的模样,而后冲祝星禾伸出手:“你好,我是何宜谦。”
祝星禾看着那只修长的手,犹豫要不要握,因为那只手刚刚摸过何宜谦的隐-私部-位。
祝星禾和何宜谦坐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实在太扎眼了,纪松沉代替祝星禾握住那只手,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有话到外面说去。”
说着就要拉何宜谦下床,何宜谦立刻倒抽一口凉气:“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何宜谦忍着疼,慢吞吞地走去客厅,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喝剩的半瓶水,一口气全灌下去。
不等纪松沉质问,何宜谦主动交代:“我在这个小区租了间房子,格局跟这儿一模一样,我昨晚迷迷糊糊醒过来,还以为在自己家呢,去了趟卫生间就摸回房间睡觉了。”
纪松沉说:“你就没发现床上躺着个大活人?”
何宜谦说:“当然发现了,我以为床上躺的是我老婆,就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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