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谦及时收声,目光停落在站在不远处旁听的祝星禾身上。
虽然才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有些呆滞,但丝毫不会减损他的美貌,反而让他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可爱又迷人,让人有种Rua一Rua的冲动。
何宜谦轻咳两声,表情和语气都变得郑重起来:“对不起啊,我昨晚喝多了,虽然我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了你的房间,但我敢用人格担保,我就是纯睡觉,绝对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 ”
祝星禾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他的行为举止再女性化,他也是个男孩子,两个男孩子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踹何宜谦那一脚,何宜谦刚才疼成那样子,应该伤得不轻,可受伤的部位太特殊,他又不好意思问。
“谢谢你。”何宜谦微微一笑,环顾一圈,问:“你们也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
纪松沉“嗯”了一声。
何宜谦看看祝星禾,又看看纪松沉:“你们是……”
他没问完,但纪松沉知道他想问什么,口气生硬地说:“我是直男。”
何宜谦点点头,笑着说:“那挺好的。”
纪松沉皱了皱眉,总觉得何宜谦话里有话。
何宜谦又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纪松沉用下巴点了点祝星禾:“我朋友发现你倒在小区附近的人行道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何宜谦注视着祝星禾,眉眼含笑,嗓音和煦:“谢谢你啊,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人不多了。”
祝星禾摇了摇头:“不客气。”
纪松沉:“……”
我呢?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背回家,难道连句“谢谢”都不配得到吗?
操。
纪松沉冷着脸下逐客令:“你是不是该走了?”
何宜谦闻言起身,那个地方还在一阵一阵地发疼,导致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他走到祝星禾面前,笑着说:“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宜谦,宜室宜家的宜,谦谦君子的谦,在体院读大三,是一名篮球运动员。”
从昨晚到现在,何宜谦第一次在祝星禾面前直立起来,他比纪松沉还要高一些,既挺拔又健壮,无形之中就让祝星禾感到些许压迫感,不由地想要离他远一点。
祝星禾站着没动,礼貌而简短地回应:“我叫祝星禾,在音乐学院读大二。”
何宜谦轻不可闻地重复了一遍祝星禾的名字,笑着说:“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拜拜。”
他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晃了下祝星禾的眼。
何宜谦刚走,祝星禾的闹钟就响起来,他赶紧回房间洗漱。
开学第一天,当然得收拾得漂亮点,花了二十分钟精心打扮,等他出门的时候纪松沉早走了。
下楼的时候给梁姵琪打个电话:“我现在去学校,你要吃什么早餐吗,我给你带。”
梁姵琪说:“我想吃麦当劳新出的那个蛋沙拉叠叠卷,再加两份薯饼和一杯咖啡。”
祝星禾一口答应,然后问:“你晚上有空吗?”
“你先说干嘛。”
“逛街。”
“那我可太有空了。”
“行,待会儿见面再说。”
去学校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商圈,商圈里各种快餐店都有。
停好车,祝星禾走进麦当劳,在没人用的自助点餐机上点了两份叠叠卷套餐、两份薯饼和两只奶黄派,付款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包里有两部手机,愣了两秒,想起另外一部手机是何宜谦的。
都怪他太粗心,只能中午的时候送到体院去,让纪松沉转交了。
第36章
大一新生在一周前就开学了,祝星禾骑着小摩托进入学校的时候,校园里遍地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学弟学妹,打今儿起他就荣升学长了。
到了梁姵琪宿舍楼下,发微信喊她下来,等待的几分钟里,每个从他身边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他没穿什么奇装异服,发型和妆容也都正常,纯粹是因为脸蛋长得太漂亮,漂亮得分不清男女。
在见到梁姵琪之前,祝星禾先见到了春雨,春雨和梁姵琪同班,也住这栋宿舍楼。
祝星禾是通过梁姵琪认识的春雨,现在梁姵琪和春雨不再来往,祝星禾和春雨自然也就没了交集,但他对春雨没有恶感,他认为春雨和梁姵琪都没有错,春雨想和什么样的人交往是她的自由,梁姵琪想不想和春雨继续做朋友也是她的自由,正如罗素所说:须知参次多态,乃是幸福本源。
“嗨。”祝星禾主动跟春雨打招呼。
春雨在他面前驻足:“在等琪琪吗?”
祝星禾点点头:“嗯,给她带了早餐。”
春雨看了看他抱在怀里的纸袋,淡淡的笑容里掺杂着些许苦涩:“她超爱吃麦当劳的薯饼,却又懒得早起,我每次上早八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去麦当劳给她买个套餐加两份薯饼,让她在去教室的路上吃。”
逝去的友情有时候比爱情更值得惋惜,祝星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回以浅笑。
顿了顿,春雨话锋一转:“我和余憾分手了。”
祝星禾有些惊讶,“这么快”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被他及时咽了回去,改口问:“是因为琪琪吗?”
春雨摇了摇头,等两个女同学从旁边走过去才低声说:“余憾在卧室里安装了隐藏摄像头,偷拍了我和他上床的全过程,被我发现了。”
祝星禾霎时又惊又怒,从来不会骂脏话的他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正想问春雨有没有让余憾把偷拍视频删掉,梁姵琪恰好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春雨丢下一句“别跟琪琪说”,就匆匆离开了。
“你跟她聊什么呢?”梁姵琪问。
“没、没聊什么,”祝星禾挤出个生硬的笑,“就是打个招呼。”
梁姵琪也没多问,打开纸袋,先拿出一块薯饼,边吃边说:“你不是最讨厌逛街了么,十次有八次都喊不动你,今天怎么会主动约我逛街?”
祝星禾说:“纪松沉快过生日了,我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但其实这份礼物是给李如深准备的,用来抵偿李如深在星城给他花的那些钱。
他之所以没跟梁姵琪说实话,是因为想等他和李如深确定关系之后再告诉她,给她个惊喜。
“纪松沉哪天生日?”
“9月5号。”
“原来是处女座,怪不得那么讨厌。”
“他到底哪儿惹你了,你这么不待见他?”
“我对你是生理性喜欢,对他就是生理性讨厌,看见他就烦,跟他有没有惹我没有关系。”
“好吧。”
祝星禾蓦地沉默下来,他在犹豫要不要跟梁姵琪说春雨的事——虽然春雨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但他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不是春雨想分手就能轻易分得掉的。万一余憾把偷拍视频发到网上,势必会对春雨造成致命打击,只要余憾用视频做要挟,春雨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春雨和梁姵琪是因为余憾才闹掰的,如今春雨在余憾身上栽了这么大一跟头,不想让梁姵琪知道也很正常,她大约是怕梁姵琪笑她活该,但祝星禾了解梁姵琪的为人,她绝对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思来想去,祝星禾还是决定尊重春雨的意愿,暂时对梁姵琪保密。
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领完教材再开个班会,一个上午基本就过去了。
在班会上,班长说新生军训结束后要举办迎新晚会,每个系必须出两个节目,他们民乐一班要出个合奏,有意者自愿报名。
作为一个I人,祝星禾通常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但这次例外——他可以邀请李如深来学校观看表演,不就又多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吗?之前都是李如深想方设法地释放魅力,现在轮到他了。
散会之后,祝星禾给纪松沉发微信:[十分钟后到体院北门见我。]
纪松沉:[干嘛?]
祝星禾:[校草的手机落我这儿了,你替我转交给他。]
纪松沉:[校门太远,天气太热,我不想动。]
纪松沉:[你也别跑了,我让何宜谦去你们学校找你。]
祝星禾:[懒死你得了/翻白眼]
祝星禾:[你待会儿去哪个食堂吃饭?我直接给你送到食堂总行了吧?]
纪松沉:[二食堂。]
刚骑上小摩托,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春雨发来的微信:[小禾,方便见个面吗?]
就算春雨不联系他,他也要联系春雨的,祝星禾回复:[方便。]
春雨:[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祝星禾:[二十分钟后,在北门的潇湘小馆见吧。]
春雨:[好。]
祝星禾戴上耳机,不到两首歌的时间就到了体院,可巧就在校门口看到了何宜谦。
他把小摩托停在校门东边的林荫道上,先给纪松沉发条微信:[我在校门口看见校草了,用不着你了。]
校门西边的林荫道上,何宜谦穿着一身白色篮球服,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粉色上衣的男生。
离得有点远,祝星禾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两个人的表情,像是在吵架,这个时候不宜凑上去,还是等他们聊完再说。
没想到何宜谦很快就发现了他,大声叫他的名字:“祝星禾!”
祝星禾看见何宜谦跟粉衣男生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就朝他这边跑过来。
何宜谦跑到祝星禾面前,笑容满面地问:“你是来找纪松沉的吗?”
祝星禾说:“我是来找你的。”
何宜谦愣了愣,流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神情:“找我?”
祝星禾从包里掏出不属于自己的那部手机:“昨天晚上在小区附近看见你的时候,我想用你的手机联系你的朋友来着,可你的手机没电了,我就顺手收进了我的包里,免得弄丢了,今早你离开的时候我忘了给你,所以现在给你送过来。”
祝星禾说话的时候,何宜谦就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只觉得他的皮肤好白好嫩,五官好精致,声音也好好听,有种在给耳朵做马杀鸡的感觉。
等祝星禾说完了,何宜谦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手机,笑着说:“我还以为手机丢了呢,虽然手机不值几个钱,但里面的东西还挺重要的。你帮我这么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祝星禾刚说了两个字,忽然从何宜谦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说怎么昨天还在求复合,今天就对我爱答不理了,敢情是无缝衔接上了。何宜谦,你跟这个抢别人老公的贱货早就勾搭上了吧?”
第37章
“周小舟!你别在这里发癫!”
何宜谦陡地怒吼一声,吓没吓到别人不知道,倒把祝星禾吓得一激灵。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吧?”周小舟反唇相讥,转而看着祝星禾,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艳,“长得还挺漂亮,难怪何宜谦要跟我分手。”
“分手明明是你提的,”何宜谦满脸无奈,“每次分手都是你提的,你别倒打一耙。”
周小舟置若罔闻,目不转睛地看着祝星禾:“姐妹,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这么快就从“抢别人老公的贱货”变成了“姐妹”,让祝星禾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如翻书”,他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被何宜谦打断了。
“我跟他今天早上才认识,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宜谦强忍怒火,不想在祝星禾面前失态,“你有气尽管冲我撒,别牵连无辜的人。”
周小舟不理他,只管对着祝星禾输出:“姐妹,作为过来人,我真诚地奉劝你一句——快跑。这个男的除了脸和身材一无是处,床-技烂得一逼,除了打-桩什么都不会,跟他做-愛就是一种折-磨,你还得装出一副很-爽的样子,给他提供情绪价值。而且从来只有我-口-他的份儿,他一次都没给我-口-过,甚至连亲都没亲过我几次,因为他说他讨厌舌-吻。”
祝星禾:“……”
这是他能听的吗?
他都不敢去看何宜谦,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幸好周小舟很快就将矛头转向了何宜谦:“何宜谦,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给你戴过绿帽子了,他也是你们学校的,但是他比你活好一万倍,他甚至愿意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舔-我的脚,你不能给我的快乐他都能给我,我对你早就没有一丝留恋了。”
祝星禾:“……”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反正已经分手了,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去,我不在乎。”何宜谦的语气意外得平静,“我也真诚地奉劝你一句——记得戴-套。”
说完,何宜谦抓住祝星禾的手腕,拉着他往校门的方向走。
周小舟气急败坏地骂:“何宜谦!我-日-你八辈祖宗!”
何宜谦潇洒地回了两个字:“随便!”
祝星禾跟着何宜谦往前走了一段,扭头见周小舟走了,便停住脚步:“何宜谦,他走了。”
何宜谦往回看看,随即松开了祝星禾的手,苦笑着说:“对不起啊,连累你挨骂了。”
祝星禾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他是冲你不是冲我。”
“你脾气真好,”何宜谦流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你是不是从来不会生气?”
“怎么可能,我只是情绪比较稳定而已。”祝星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生气是一种对身体危害很大的负面情绪,我不擅长发火,一生气就会憋在心里,不停地内耗,所以我尽量不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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