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禾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没发烧。他又去厨房烧水,冲了一包999感冒灵颗粒,给纪松沉端过去,就去沙发上躺着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趟去燕城发生了什么?”纪松沉忽然问。
祝星禾闭着眼睛说:“我不是很想知道,但你要想说的话,我也可以听听。”
静了一会儿,纪松沉话音低落地说:“我和常舒分手了。”
祝星禾并没有很惊讶,他一直觉得这种开放式关系不牢靠,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他翻身侧躺着,看着纪松沉,平静地问:“你提的还是她提的?”
“她提的。”
“原因是什么?”
“那个男的让常舒在我和他之间二选一,常舒选了那个男的。”
“你难过吗?”
纪松沉沉默许久才回答:“有点儿,但不多。”
祝星禾不知道这个答案是真是假,但真真假假都没那么重要,就连分手这个结果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永远是过程。
“你现在就只有张蘩露一个女朋友了,”祝星禾说,“你还再找吗?”
“不找了,”纪松沉自嘲一笑,“渣男做久了也挺累的,我要浪子回头了。”
祝星禾给他鼓了鼓掌:“恭喜你,终于长大了。”
第80章
午觉睡醒,祝星禾洗把脸就要出门,从纪松沉房间门口路过,见他正在打游戏,祝星禾就问了一句:“你不去学校吗?”
纪松沉说:“请病假了。”
祝星禾苦口婆心:“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还打什么游戏?”
纪松沉说:“打游戏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放松和休息。”
祝星禾懒得跟他废话,走到玄关又折回来,问:“你晚上有事吗?”
“干嘛?”纪松沉反问。
“给你介绍个人。”
“谁?”
“我男朋友。”
“什么?”纪松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祝星禾转身走了。
纪松沉暂停游戏追出来,一脸严肃地问:“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祝星禾边换鞋边说:“有一个多星期了。”
“是谁?”顿了顿,纪松沉自问自答:“是之前那个相亲男吧?”
“嗯。”祝星禾坦然承认,“他叫李如深。”
“呵。”纪松沉冷笑一声,“你把那个男人的衣服穿回家那次我就知道你们俩有猫腻,你还急赤白脸地跟我吵吵,到头来你跟他不还是勾搭上了。”
“什么叫‘勾搭’?”祝星禾皱眉,“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这就难听了?”纪松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
“你真是莫名其妙。”祝星禾眼睛都气红了,他走出家门,关门之前说:“我还想着今晚介绍你跟他认识一下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不明白纪松沉为什么会这样,每次一涉及他的恋爱问题纪松沉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支持他,只有纪松沉总是跟他唱反调。
他不知道纪松沉是不想看到他谈恋爱,还是不想看到他和男人谈恋爱。
他不愿意把纪松沉和“恐同”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适合的理由来解释纪松沉的反常。
下午上完两节课,祝星禾坐萧婧婷的车去了录音室,从四点多录到晚上九点多,萧婧婷要请大家吃饭,祝星禾以减肥为借口没去。
他站在马路边等李如深来接他,低头查看微信。
梁姵琪说她跟水若寒协商好了拍摄时间,定在了9月29号,那天是周六,又是Deadline的前一天,刚刚好。
祝星禾回了她一串[亲亲]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琪琪,你现在有时间吗?]
梁姵琪:[有啊,怎么了?]
祝星禾:[你能去我家一趟吗?]
祝星禾:[纪松沉生病了,你帮我去看看他。]
梁姵琪:[他生什么病了?]
祝星禾:[感冒。]
梁姵琪:[……]
梁姵琪:[行吧,我去。]
梁姵琪:[男的就是矫情,得个小感冒就要死不活的。]
梁姵琪:[你什么时候回来?]
祝星禾:[我今晚不回去了。]
梁姵琪:[/坏笑]
梁姵琪:[难道你终于要开张了?]
祝星禾:[我又不是商店,开什么张?]
梁姵琪:[少跟我装傻。]
梁姵琪:[你尽管去放纵,我会帮你照顾好纪狗的。]
梁姵琪:[干巴爹!]
祝星禾:[/皱眉]
祝星禾收起手机,视线飘向马路对面,不经意落在一个黑衣人身上,那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双手插兜,既不看手机也不东张西望,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诡异。
一辆加长公交从祝星禾面前呼啸而过,挡住了他的视线,短短两三秒钟,对面那个黑衣人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他根本没存在过,刚才只是祝星禾的幻觉。
祝星禾也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只戴着口笼的杜宾犬吸引了,杜宾过于帅气引得路人纷纷拍照,祝星禾也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可惜隔得太远,拍出的照片都是糊的。
没过多久,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停在祝星禾面前,祝星禾坐上副驾,劳斯莱斯重新上路。
李如深是从工作室过来的,他穿着靛蓝色衬衫和黑西裤,系着一条黑色佩斯利暗纹领带,梳着龙须背头,一看就是商务精英的打扮。
祝星禾却不知怎么想到了“制-服誘-惑”这几个字——唔,虽然少了一件西装外套,但衬衫、西裤、皮鞋的搭配已经足够戳中某些人的性-癖——祝星禾并不是正装控,可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李如深穿着这身衣服和他酱酱酿酿的画面,他被这个大胆的想象吓了一跳,严重怀疑自己是代入了曾经看过的某部小-黄-片里的场景。
“等很久了吗?”李如深问。
“没、没有,”祝星禾偏着头假装看风景,以免被李如深发现他脸红了,“就等了几分钟。”
“吃晚饭了吗?”李如深又问。
“吃过了。”祝星禾撒谎了,其实他只喝了一杯不加糖的杨枝甘露,“你呢?”
“我也吃过了。”李如深说,“先送你回家?”
祝星禾之前跟李如深说的是先送他回家拿东西,顺便让李如深和纪松沉见个面,但鉴于纪松沉的态度,祝星禾改了主意:“不回了,直接去你那儿吧。”
李如深看他一眼,应了声“好”。
录音室所在的位置离CBD没多远,四五首歌的时间就到了小区,这回祝星禾留意了小区的名字,叫铸山世家。
进了电梯,刷完卡,李如深把电梯卡递给祝星禾:“这张卡给你,记得随身携带。”
祝星禾问:“那你还有吗?”
李如深说:“我已经办了新的。”
到了七楼,从电梯出来,换上拖鞋,进门之前,李如深先帮祝星禾录入指纹。
两只猫听见动静,在里面喵个不停,然而当门打开的时候,它们一看见祝星禾就逃之夭夭了,亲近不了一点。
上次来的时候,祝星禾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李如深坐怀不乱,甚至都没留他过夜,这一次,李如深提前预告了今夜会发生什么,祝星禾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绷紧了起来。
放下东西,李如深牵住祝星禾的手,说:“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祝星禾愣了下:“我的房间?”
李如深解释:“当我因为加班回来得很晚,或者因为应酬喝多了的时候,你就可以和我分房睡,免得被我打扰。”
他考虑得如此细致周到,祝星禾当然很感动,但他并不想和李如深分房睡,他想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李如深。
“要是我偏偏喜欢被你打扰呢?”祝星禾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李如深微微一笑,看着他说:“好,我记住这句话了,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后悔的,祝星禾还是笃定地说:“我才不会后悔呢。”
进了房间,祝星禾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杰拉多尼,比他家里那只大得多,躺平的话应该和他差不多高。
壁纸是他最喜欢的绿色系,窗帘是绿色凤尾纱,墙角放着一盆茂盛的仿真绿植,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大牌化妆品。
李如深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他为祝星禾准备的衣服,从颜色到款式都是祝星禾会喜欢的,而且全是名牌。
“我只买了男装,”李如深说,“女装你自己买,衣柜还有一半空间等着你填满,衣柜填满之后还有衣帽间,我已经给你腾出了位置。”
祝星禾看得眼花缭乱,一时讷讷无言。
李如深牵着他走出去,来到斜对面的另一个房间:“这间是琴房,以后你可以在这里练琴。”
琴房很空,除了桌椅沙发和角落里的仿真绿植,就只有挂在墙上的几把琵琶,每一把都是精品,从材料到做工都无可挑剔,不用问也知道价值不菲。
祝星禾还没看够,李如深又牵他出去,路过健身房时,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带他一起健身,其实健身没他想的那么枯燥。
紧接着他们来到了李如深的卧室,李如深言出必行,真的把那张巨幅照片从画廊搬到了家里,并且挂在了床头。
李如深从后面搂着祝星禾,看着照片里的祝星禾,语声低柔:“我以前偶尔会失眠,自从把这张照片挂在卧室里,每天晚上都能睡得安稳,你就是我的安眠药。”
祝星禾没来由地想哭,大概是因为此刻感受到的爱意太浓烈太汹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催人落泪。
他转过身来,眼含泪光看着李如深,全凭本-能在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现在只想和你做愛。”
话音刚落,祝星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敢相信这么放蕩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找补,李如深就铺天盖地地吻下来,激-烈地仿佛要把祝星禾拆-吞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祝星禾听见他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祝星禾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他分开,口齿不清地回答:“一起洗……”
下一秒,李如深将他打横抱起,一边吻他一边朝浴室走去。
第81章
祝星禾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伸手去抱枕边人,然而摸到的却不是温暖的身体,而是软绵绵、毛绒绒的触感。
“老公……”
他轻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声,努力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到的却不是李如深,而是一张被放大的杰拉多尼的脸。
他翻了个身,另一边空空如也,并没有李如深的踪迹。
窗帘虽然拉着,但遮光效果一般,他就喜欢这种不怎么遮光的窗帘,他喜欢在明亮的晨光中醒来,这样会大大降低睡懒觉的慾望。
但今天的晨光并不明亮,他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个适合睡懒觉的下雨天。
祝星禾怔怔地看着轻轻拂动的绿色窗帘,虽然睁着眼但人还没醒透,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犹如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春-梦,有些情节他记得一清二楚,有些情节却如堕云雾难分虚实,如果他有文采的话甚至可以依据这场“春-梦”写出一本《小禾苗梦游仙境》,只是99%的内容都不能过审。
只是略略回想,对李如深的渴-望便开始苏醒,想看到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和他做最親密的事。
祝星禾撑着床坐起来,掀开毯子,他身上穿着李如深的白衬衫,就像无数偶像剧里演过的那样,昭示着男女主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衬衫下摆盖住了內裤,露出两条又白又细的腿。
他穿上拖鞋,站起来走了几步,除了头有点晕、腿有点软、腰有点酸、那里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太強烈的不适感,根本不像小说里经常写的“像被车轮碾过”那么夸张——正如梁姵琪所说,李如深具有很强的服务意识,虽然李如深已经竭尽所能地照顾他的感受,但以李如深傲-人的条件,他不可避免地要吃点苦头,不过和之后所享-受的无上欢-愉相比,那点苦头实在不值一提。
经过昨晚,他终于深切地明白,梁姵琪和纪松沉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上瘾。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做什么纯情小白花了,他要做一只风流小狐狸,恣-情纵-慾,骄-奢霪-逸,把以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祝星禾走出房间,在偌大的房子里兜兜转转,终于循着声音来到客厅,他脫掉拖鞋,悄无声息地朝厨房走去。
李如深正在按照小红书上的教程做海鲜粥,眼角余光捕捉到了祝星禾的身影却假装没看到,直到祝星禾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他才停下切菜的动作,笑着问:“怎么不再睡会儿?”
祝星禾的脸貼着他的后背,嗓音微弱:“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自然是拜李如深所赐,除了不停地发出呻-喑,李如深还用某种极其磨-人的方式让他喊了一整晚的“老公”——李如深之前不催他改口,想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实在腹黑。
李如深擦擦手,转过身来,见他光着脚踩在地上,立刻蹙起眉:“怎么不穿鞋?外面在下雨,天气要转凉了。”
说着,他把祝星禾抱起来,让祝星禾的脚踩在他的脚上,然后关切地问:“嗓子疼不疼?”
祝星禾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虽然害羞却还是仰着脸看着他,眼里满是依恋:“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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