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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GL百合)——玄笺

时间:2025-03-04 08:14:33  作者:玄笺
  柳小姐看着她,心中蓦地填满酸楚。
  “我都听说了,你爹要给你招赘,相看的就是他。”两家关系亲近,她平时也管杜昔言的表哥叫表哥,这次叫也不想叫他。
  杜昔言是家中独女,身子骨弱,要撑起偌大的家业,最好的法子就是招个夫婿。
  二老疼爱女儿,不想让她早早成家,十七岁这年才着手为她相看,知根知底的自然是妻族那边的亲戚。
  柳小姐说:“他凭什么?”
  他知道杜昔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他知道她每一个笑容代表的含义吗?他知道她饱读诗书却困于闺阁,“举头空羡榜中名”的郁郁不得志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世上最懂她的人是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也是我,为什么能够永远陪伴她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他凭什么?”柳小姐流着泪又一次说道。
  杜昔言取来手帕为她拭泪,说:“爹娘只是为我相看,没有立刻要为我招赘。你哭得这样厉害,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她半是宽慰半是打趣,好歹哄住了柳小姐的泪水。
  柳小姐止了眼泪,胸腔仍是酸苦。
  酸的是她表哥,苦的是她这番悖逆人伦的心思注定要藏于黑暗之中,不为人知晓。
  昔言,我的昔言。
  如果你是我的该有多好。
  杜昔言屏退丫鬟,牵起她坐到床榻,拉着手说体己话,从小到大柳小姐有什么不顺心、伤心事,这么说一会儿话,杜昔言准能将她哄好,开开心心地出门。
  今日柳小姐听着她温柔细语的开解,胸中却越发苦闷,她就那么希望成婚吗?说什么都嫁在苏州府,住得近些,婚后多往来走动,仍然是最好的闺中密友。
  她根本不想做她的密友,她想要的是……
  杜昔言的话语蓦地停了,她双眸轻轻地放大,唇上覆着的柔软慢慢地离开。
  柳小姐垂着眼不敢看她,两只手捏紧了裙摆边缘。
  “阿絮。”杜昔言的声音响在身前。
  柳小姐几乎想落荒而逃,她一定觉得自己恶心,觉得她疯了。
  “阿絮。”杜昔言又唤了一次,声音似乎离她更近了,温柔动听。
  柳小姐垂下的眼看见了她向自己伸过来的手,苍白修长,用来写字画画的那只漂亮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柳小姐看进她深邃晦涩的眼眸里,像是藏了一片深海。
  唇瓣一热,温凉的柔软封住了她的唇。
  柳小姐睁大了杏眸。
  杜昔言捏着她的下巴,浅浅地辗转亲吻她,双目微阖。
  柳小姐见状也慢慢将眼睛闭上,沉浸到和心上人的亲密里,彼此青涩地试探。
  良久,杜昔言结束了这个吻。
  “我心悦你,阿絮。”杜昔言眸中犹带水雾,认真地说。
  “我也是。”柳小姐迫不及待地回应,她的眼泪几乎同时涌出来,明明刚刚才知晓两情相悦的大喜事,她却哭得好不伤心。
  “怎的又哭了?”杜昔言吻去她的眼泪。
  “我为何不是个男儿身?”柳小姐泪流满面,越是欢喜越是肝肠寸断,如果她是男子,以她们两家的交情,早就央媒人上门提亲,做一对恩爱白头的夫妻。
  偏偏她是个女子,纵使两情相悦,女子相恋世所不容,她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莫要说这种话,你是女子我才心悦你。”杜昔言点了点她的鼻尖,有意将氛围变得轻松些。
  “我也喜欢你是女子。”柳小姐蹭了蹭她的掌心,实话道。
  “好啊你,所以你只想自己变作男子,变得臭臭的,让我来忍受你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哈哈哈姐姐不要。”
  杜昔言的手已经挠到她的痒痒肉,柳小姐笑得仰跌在她的床上,杜昔言扑在她身上闹她。
  柳小姐怕她体弱被自己弄伤,一下不敢反抗地任由她闹自己。
  两人玩闹了一阵,笑声渐小,只有不敢让人听去的细微加快的脸红气息。
  她们就这样秘密又美好地相恋了。
  柳小姐留宿在杜昔言的闺房,互相倾诉心中多年的爱慕之情。
  两人一身寝衣,面对面坐在一起,手掌贴着手掌,看着彼此的眼睛,十指慢慢相扣,相拥着倒入床榻里。
  杜昔言埋首在她的鹅颈里,细细啄吻,爱怜又热烈。
  “阿絮,阿絮,我的阿絮……”
  “姐姐……”柳小姐环着她单薄的肩,反复去吻她湿软的唇。
  白天她们依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在夜晚无人时相爱,群星作见证。
  柳小姐比杜昔言小一岁,是家中幼女,自小也得爹娘兄长宠爱,然而到底到了出阁的年纪,她赖在家中说要陪着爹娘不想嫁人的话糊弄到了十八岁,便不管用了。
  柳家给柳小姐说了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小姐连新郎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通知定了亲,婚期在三个月以后。
  杜昔言的夫婿相看了两年,家里人还是中意她表哥,见柳府给女儿说了亲,便也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柳小姐不明白,为何家人急着嫁她们出去?为何她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何让世人知道她心悦一个女子都是大逆不道之事?
  “是我们错了吗?”柳小姐在杜昔言的怀里哭诉。
  “不是我们错了,是世道错了。”
  “我们私奔吧。”
  柳小姐从她胸前抬起头,擦掉眼泪,双目燃起坚定的火焰。
  她虽然爱哭,但两人之中她总是更勇敢的那一个。
  柳小姐说:“我会刺绣,绣品卖得上些价钱,可以养活我们两个。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杜昔言说:“好。”
  她会写字画画,也能出去摆摊谋生,不能让柳怀絮一个人养她们俩。
  离柳小姐的婚期一个月,她被禁止踏出家门。
  原来她们俩的私情早被家人发现,年岁小不懂事玩闹就罢了,现下就要出阁,再不拦着点恐怕生出事端。家丑不可外扬,伤风败俗,岂能见得天光?
  柳小姐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不比杜昔言温顺端庄,否则小时候也不会第一次和杜昔言见面是爬墙进去的。
  禁足令根本拦不住她,柳小姐又爬墙了。
  深更半夜摸进杜府,悄悄给杜昔言的门缝递纸条,约定了私奔的时间,相会的地点。
  杜昔言赠了她一枝牡丹。
  正式逃离那日,柳小姐收拾了细软,换上了小厮的衣服从府中溜走,忐忑又期待地等在一座桥下,河边种满了杨柳。
  从白天等到黑夜,杜昔言始终没有出现。
  柳小姐不相信她会食言,一定是被事情绊住了,于是暗中回到杜府,被守株待兔的柳府家丁逮个正着,带回了柳家。
  柳家人太了解她了,只要控制住了杜昔言,她绝不会走,只能乖乖成这个亲。
  柳杜二家通了气,杜昔言也被禁足了,就在私奔的前两天。她身体孱弱,门上只要挂一把锁,插翅难飞。
  柳小姐就不一样,窗户全都钉死,门口守着数位家丁,她的贴身丫鬟的命捏在爹娘手里,敢跑就将丫鬟活活打死。
  两个弱女子能拿什么反抗?无非是伤害自己的身体。
  柳小姐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谩骂哀求,能试的法子都试过,最后只能绝食反抗。
  离她的婚期不到四天,柳家人一合计饿不死,等她上了花轿就老实了。况且就算女儿“因病去世”,也比她和女子相恋败坏门风,沦为苏州府的笑柄来得好。
  出嫁的前一天,饿了三天的柳小姐虚弱地靠在门沿,敲了敲门板,有气无力。
  “我要吃饭……”
  柳家人以为她想通了,端上丰盛的饭菜,柳小姐边吃边让爹娘放心,说她想好了,以后会顺自己的心意,好好过日子。
  出阁当日,柳小姐凤冠霞帔,芙蓉面柳如眉,梳妆台的瓶子里插着一支凋谢的牡丹。
  她穿上了火红的嫁衣,像她曾经想象过千百次的那样,嫁给了杜昔言。
  她性情刚烈,选择了最决绝的死法,撞柱身亡。
  迎亲的队伍到了,鞭炮吹打,接亲的喜人迈入房内,柳小姐倒在地上,脑后一地的鲜血。
  书桌的宣纸洒落一地,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一个名字。
  杜昔言。杜昔言。杜昔言。
  她要将她的爱昭告天下,她没有错,她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
  柳家人瞧见,连忙唤人将纸张捡了起来,丢进灶台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不好了,小姐吐血了!”杜府的闺房内,丫鬟惊叫,紧接着挂在屋外的门锁被解了下来,杜母冲了进来。
  “我的儿啊——”
  杜昔言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的手死死按住心脏的位置,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手里的玉坠,泪眼模糊。
  “阿絮……”
  杜昔言昏死过去。
  夜里她在床上醒过来,明明府里严令封锁柳小姐的消息,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帐,轻声问身边的人:“阿絮是不是没了?”
  杜母怕她受刺激,骗她说:“没有,她好着呢。”
  “那你让她来见我。”
  “她已经到夫家了。”
  杜昔言合上眼睛,不想再听。
  她想:没有关系,我很快就会去见她了。
  柳小姐死的当晚,杜府的小姐悲伤过度,呕血身亡。听说全城的大夫都去了,杜昔言一口一口的血吐出来,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放干,死得极为痛苦。
  她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鱼形的翡翠玉坠,是柳小姐送她的定情信物。
  她弥留之际想:鱼儿啊鱼儿,若是你有灵,请带我回到她的身边。
  生前的执念过于深重,死后她的魂魄没有去投胎转世,而是附在了玉坠上。
  三百年以后,那枚玉坠冥冥之中终于辗转来到了它的前主人手中。
  而杜昔言再遇了柳小姐转世后的魂魄,也就是甘棠,回到了她的身边。
  *
  傅清微听完,回去流了一公升的眼泪。
  穆若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不喝白不喝,张口全盘接收。
  小三花蹲在她俩脚下,好奇地看着她们俩在沙发做奇怪的事。
  穆若水喝饱了,把纸巾盒拿过来塞傅清微手里,傅清微仍在断断续续地落泪和叹气。
  “怎么会这么可怜,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世道!”
  穆若水听她真情实感地抒发,过了会儿问她:“你打算怎么办呢?”
  傅清微眼圈泛红,说:“我还是想当法海。”
  穆若水嗯一声:“傅大师铁面无私。”
  傅清微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对她的恭维不能苟同。
  她不是无私,是太有私心了。
  如果是作为纯粹的旁观者见证一段前世今生的爱情,她肯定会祝福,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成全她们,哪管一朝一夕。
  但甘棠是她的好朋友。
  杜昔言的身世固然可怜,也已经是鬼了。和她在一起,甘棠会有生命危险,傅清微一千一万个不同意。她恋爱脑发作,傅清微也有必要点醒她的恋爱脑。
  前提是确实没办法。
  傅清微想再替她争取一下:“师尊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穆若水说:“你指哪方面?”
  傅清微:“有没有办法让她们俩像现在这样过下去,又不会对甘棠的身体有伤害?”
  穆若水:“你是既要又要啊。”
  傅清微挨过去:“行不行嘛?”
  穆若水说:“有。但你要明白,她们俩之间的根本解决办法,是杜昔言变成人,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傅清微点头。
  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能变成人吗?”
  穆若水偏头看她:“信不信我把你变成鬼?”
  世间事,人力所不能及者,十有八九。连那一二分,都未必能尽如人愿。
  *
  傅清微还在假期,有空来处理甘棠的事,也幸好她在放假,给二人做决定的时间没那么紧迫。
  隔了一天,傅清微才又约甘棠出来见面。
  一碰面伸手撩她围巾:“又做了?”
  甘棠捂着脖子直呼:“注意尺度!你这个纯情女大!”
  傅清微在餐厅的沙发落座,悠悠地说:“你但凡少贪恋几次美色,阎王催命都不会催得这么急。”
  甘棠脸红成番茄,说:“救命,她还在呢。”
  她给傅清微看自己脖子里的玉坠。
  傅清微待会要说的话太严肃了,她自己都不适应,所以先活跃一下气氛,现在活跃得差不多了,入座后就收敛了。
  杜昔言特意等到甘棠脸上的红色褪去才从玉坠里出来,坐在她的身边。
  她能在白天出现,不畏惧光,只是不能显形太久,人养玉,玉养魂,她比寻常的鬼好得太多。
  样貌好,气质好,对甘棠也好,床技似乎更不错,甘棠宁愿死了都要爱爱。
  两人在一起十分登对。
  傅清微都想按头同意这门婚事,然而她想的几个解决法子都治标不治本,隐藏巨大的缺憾。可如果真的相爱,是不是能战胜一切阻碍?
  她开始怀疑自己。
  傅清微把菜单交给甘棠点菜,省得小心眼吃醋。
  三个人要了四副碗筷,服务员向她们确认:“是还有人没到吗?”
  甘棠说:“已经到了。”
  一面和身边的杜昔言说话:“亲爱的你说是不是?”
  杜昔言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握住甘棠的手。
  服务员:“……”
  好好上着班,遇到神经病了。
  四人在安静的角落里用餐,杜昔言不能动筷子吃,但能食饭菜精气,夹到她碗里的她都“吃”了,在三个能看见她的眼中,她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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