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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GL百合)——人面烂桃花

时间:2025-03-06 10:20:34  作者:人面烂桃花
  这府里的人竟是都给买通了,还是张侯爷身边的人。
  她来不及同阿三掰扯,示意嬷嬷先将车运出。
  愈暗的天色中,她看着牛车渐渐远行,仿佛看见阿湘正在里边挣扎着小手滚动着身子,想要和她告别。
  漫天飞絮落在她身上,总有千般不舍,此刻也都化作了女儿劫后余生的安慰。
  林忱拍了拍张大娘子的肩,后者不动声色地收回眼泪,正欲同阿三讲情,身后却突然传来唤声。
  “张大娘子?”
  两人回头,却见来人正是萧冉身边的小侍女青萍。
  张大娘子下午见过她一面,不由得白了脸,林忱也往后靠了靠。
  谁料青萍径直前来,像是根本不认识林忱:“大娘子可叫常侍好找,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来了。马上就要放烟花了,常侍邀您同赏呢。”
  张大娘子勉强笑道:“好,我这就来。”
  她两难地夹在林忱和青萍之间,心中挣扎不已。
  林忱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摸到了对面的意思,拽了拽张大娘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
  青萍不大可能没认出自己,恐怕是她们行事紧急不愿多生事端。这场戏张家是主角,她们非得牢牢看住张大娘子不可。
  既如此,张娘子为自己开口,反而会令对面注意。
  三人默然沿着长巷折翻,飞雪趁着风愈加凶猛,远处澄明的灯火也一闪一灭,气氛有种冷然的紧张。
  青萍显然不如她主子那样轻描淡写,她不说话,已是极大的不自然,偏她自己并不觉得,脚步走的飞快,后面的两人出了一身热汗。
  与此同时,后院里灯塔明起。
  这是一处转为观月而设计的一处台子,虽然颇雅致,但又高又窄,仅能容几人并肩而立。
  林忱几人入院之后,张大娘子便被请到这台子上去了,剩下她自己单独一个在人群中打转。
  她仰望过去,台上已站了一人。
  萧冉还是白日里那套衣服,却在外面披了件黑色披风,因着距离不太远,连脸上的神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前几面从未有过的凛然与锋利。
  宛如一把快刃,正等着饮血止渴。
  张大娘子登到台上,手脚已有些颤抖,萧冉背对着她,再转身已换了副面孔。
  她笑着说:“来了。”
  她摆摆手,随着一声令下,台上两侧的人点燃了第一支烟火。
  一朵硕大而鲜艳的红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绽放,照亮了长久以来黑暗的夜,似乎连月华也因此失色。
  随后,逸散的星火化作坠落的星,华彩熄灭,最后晦暗地退场。
  几乎是同时,地上几十支烟花怦然炸响,天幕璀璨,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的图案纷繁复杂地展开。
  像是一场不断循环又究极短暂的宿命。
  院中的夫人小姐丝毫不惧硝烟燎人,纷纷聚在门口,提着灯笼说笑。
  林忱置身其间,竟也有那么一瞬间为烟火欺骗,觉得岁月静好。
  当烟花纷纷盛开,她不期然与萧冉的视线撞到一起。后者正盯着她看,眼神里明明全是冷然,非要在她回看过去那一瞬扯出一个迷惑性的笑来,仿佛在这飞雪飞雨的春夜里相逢很快乐似的。
  林忱的眸子张得很大,也很亮,映着火树银花,那股倦怠厌世的劲都没了。
  萧冉的手摸进袖口。
  在高台之上,她敛起笑,年轻又白净的面孔上露着狠。那微挑的凤眼一垂,却仿佛一张菩萨面。
  然而,在所有人沉浸在烟火回味时,她将脸一抹,化作了罗刹,猛然旋身出手,一把玄色刀刃紧紧贴在了身后人脖颈上!
  张大娘子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冲出口来。
  正在这时,院中那些燃放烟花的火工们不知何时掏出了弩机,列好了阵型,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院墙,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把院里的人通通射成筛子。
  弩机森森的寒光在月下闪亮,林忱心头一颤,指尖微微麻痹,身体却第一时间躲进人群之后。
  她在窗下,眼看着门口的一群人踩踩踏踏、慌慌张张地想要进门来。
  “都别动!”萧冉厉声向院内喝了一声。
  她将簌簌发抖的张大娘子交给手下,那短刀嗖地贴回袖子。
  然而这声音稚嫩,虽威势有余,但却似乎起了反作用。屋内的人更加慌乱,推推挤挤着要关门。
  萧冉里在风中,眼睛被风雪吹得微眯,她披风一挥,墙上万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划开破空之声,其力度插到地上连箭头都看不见。
  一时间尖叫四起,华服贵人们向内奔逃,也顾不得撞到了谁。那盏盏灯笼落地,点着了硝烟的余烬,一下子撩起一大片橙红色的火!
  林忱伏着,一支箭恰好从她头上掠过。
  第一波箭雨过后,众人惊魂未定,回身才发现,这些箭虽然来势汹汹,但大部分都落在了门口,并不真地要伤人。
  这下子,不用萧冉再说,压抑的哭声下,腿脚发软的众人互相搀扶着往门外走去。
  青萍已在门前站定,大声说:“众位夫人莫慌,今日常侍是奉太后之命讨伐逆党,与尔等无关。”
  大家哆嗦着向上看。
  高台上,萧冉的披风猎猎作响。她静静站着,一直等到乱象结束,才回到张娘子身边。
  那柄短刀贴着张娘子的脸,她冷声问道:“阿湘呢?”
  张娘子虽抖成个鹌鹑,但从咬着的牙缝间还是挤出一句话:“常侍以为抓着后院的一群人,对老爷有用吗?”
  萧冉微微笑了,她的声音夹杂着飞雪,又甜又冷:“娘子还是太天真了,张侯爷这会儿只怕是自顾不暇了。”
  她话音一落,张娘子便注意到远处燃起一片火光。
  在被阴云遮盖的月下,在三月的飞雪中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目。
  先是东边的方向,接着是西边的,沿着往前院去的路上,一片片火光也是冲天而起。
  嚷嚷着救火的声音顺着风声刮到高台上,张娘子的心全凉了。
  她的唇变得很苍白,听得萧冉说:“这几个月锦衣卫早已进城,想来他们的手段娘子听说过。平城就这么几户人家,谁家的儿子出去吃酒,谁家的孙子在外逛青楼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更何况今日众人聚齐,省了我挨家挨户抓人的力气。”
  张娘子已是闭口不言,萧冉倚栏轻叹,一只手背到身后:“我喜欢娘子,至少不希望你这么轻易地就走。不如说说,你是怎么猜到提前女儿送出去的?”
  张娘子咳了几声,竟惨笑起来。
  她说:“落在常侍手里,倒是能痛快一死,否则来日入京,不知要受何折辱。”
  萧冉只是敛眸,不知在盘算什么。
  “但常侍应该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吧。”张娘子的头发有些散了,脸却扬了起来。
  向着明亮的火光,她说:“常侍镇定自若,可是身后那只手,却在抖呢。”
  **
  前院的管弦之声停了,酒酣耳热的众人惊慌地出门去,看后面连绵火光冲天而起。
  “怎么回事?”
  “好端端地这么着火了?是不是方才的烟花落到树上了?”
  张侯爷一马当先向外张望,过了半晌却说:“不对,现在落雪即融,烟花怎能燃起。”
  他有些慌张,一面赶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面向后禀报。
  “涟姑姑见笑了,后院似乎不大太平,我须得去看看。”
  涟娘一身黑衣,还在悠闲品茶。
  “大人别着急,微末小事罢了,安心坐下。”她不厌其烦地折腾着手里的茶具,弄得底下人一片茫然。
  “姑姑。”有人说:“那火势汹汹,不管的话,半边宅子都要烧塌了。”
  涟娘依旧安如磐石,她略疲倦的眼透过飞雪望着城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侯爷意识到不对,他拨开众人正欲出门,外面却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厅堂中的人顿时面色一变,与李四郎一堆玩的孩子哭的哭闹的闹。
  涟娘却站了起来。
  她立身笔直,后背崩得像一张弓。
  张侯爷懵怔半晌,忽然转身:“是城内武库!”他怒视涟娘:“是你!”
  涟娘板着脸不答话,只道:“后院的火乃锦衣卫手笔,他们知道轻重,侯爷就不用担心了。”
  张侯怒发冲冠,扫视众人,粗声道:“把门关上。”
  他自刀架上抽出闪亮的刀刃,吼道:“都愣着干嘛?抓住这女人,城外守备军即刻就到,还怕区区几个锦衣卫吗?”
  他话音刚落,涟娘平静的声音便响起:“十日之前太后就料理了张家在京城的势力,如今禁军已在城外冲锋了。大人说的话,可能对这屋内的人负责啊?”
  张候的脸憋得通红,屋内准备动手的人果然踌躇起来。
  他扫视一圈,冷笑着举刀。
  身边的人纷纷退开,他身边正好留下一圈空地。
  张候恨道:“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他四顾道:“你们不肯动手也就罢了,只是今日是我,明日就是你们。”
  他语带抽搐,手上却突然暴起,不管旁人,只冲着涟娘而去!
 
 
第10章 欺骗
  外边狂呼无止的风似乎停了一瞬,张候的刀霎时间便逼到了眼前。
  他从前跟随张老侯爷南征北战,八岁上就在军痞子堆里打转。尽管这些年无战事,但刀一出鞘,到底尚存着杀伐的锐气。
  而涟娘只是个女人。
  众人冷眼旁观,并不出手。他们还在等,看究竟是锦衣卫先到,还是这女人先丧命。
  张候面目已狰狞,他拼尽全力砍来这一刀。刀锋划开明亮的烛火,正落在涟娘的头上。
  而后——
  被一柄黑长的直刃所挡。
  涟娘身边默然伫立的少年一抬臂膀,硬接了张候这一下,随后扭腰荡开一圈,将人横扫下台阶。
  张候立身不稳,心头大震。
  只见那少年双手握刀,自阶上跃下,借着冲劲挥劈下来。
  张候错身以臂格挡,交错的一瞬,他才看清这少年眼眸微微呈现出一种暗绿色,兼之高鼻深目,有几分像蛮人的长相。
  “侯爷,还要执迷不悟吗?”涟娘看着外面的风霜,说:“你听。”
  久未停息的风带来了硝烟味,除了吵嚷的杂音外,另一种声音渐次逼近——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虽无杂语,但长靴踏雪的声音落在张候耳朵里,无异于催命的钟声。
  他越发疯狂,手中钢刀连劈带砍,一心想着逼退这个挡他路的少年。
  但无论刀法如何凶猛变幻,其去势总会被那直刃阻挡。
  少年的身形纤长,防守却密不透风。他并不冒进,始终严防死守在涟娘身边,杜绝任何一丝偷袭的可能。
  张候心思一乱,终于还是出了破绽,他只觉手腕一麻,刀就被挑飞出去。
  “你输了。”少年话说得有些木头木脑,但脚上已将刀远远踢开。
  与此同时,封堵的大门被一下撞开,三十多个锦衣卫鱼贯而入列成两行,将人群彻底封锁。
  外面家丁反抗的声音已消失不见,府中一时寂静得空无一人。
  飞雪忽一下子灌入暖阁。
  张候颓然委地,身着黑袍红裙的萧冉提着人走进堂来。
  “请侯爷交出城防铜符。”
  她快步近前来,站到涟娘身边,身后两个锦衣卫架着昏迷不醒的张大娘子。
  “素闻侯爷与娘子伉俪情深,又只一个独女,是四十岁上才得的。她们的命,还换不得一枚符节?”
  张候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目光阴沉地盯着那两个锦衣卫,猛地咳了两声。
  成王败寇,方才还是春风得意人人吹捧…他看着周围各有思量的人,只觉得世事真是捉弄人,老天亦薄待他。
  “换?”他冷笑着说:“我交了符,你们便能放了我妻女?別放屁了!”
  他撑着站起身来,讽刺道:“太后早就看平成这些世家不顺眼了。当初迁都到上京,朝廷没有带上我们,如今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他怆然而笑:“无非是太后的权柄还不够,还要做皇帝不成?!”
  涟娘似乎与高台融为一体,张候的激愤全影响不到她,那身姿岿然不动。
  萧冉藏在绣袍里的指尖颤了颤,她冷冷向张候投去一瞥,道:“侯爷好硬气。”
  她目视锦衣卫,后者立刻架了张大娘子到台前,匕首直指着那纤细易断的脖颈。
  张候向前迈了两步,立即被人压住了肩,缚住了手脚。
  “我再问一次。”她的眼垂着,语调冰冷:“第一个是你夫人,下一个是你女儿。你不交代,你家四个兄弟总有一个要交代。”
  “我女儿呢?”张候尚未存死志,只想着想拖延些时间:“我要先看到我女儿。”
  萧冉呼吸乱了一瞬,但一下刻,她便笑起来:“阿湘冰雪聪明,见血只怕要吓坏了。若侯爷是在等平城守备军绝地反击,那只怕失望了,今日不巧,守城的正是你二弟,不如你猜猜,他此时是不是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
  张候先是气急,随后又消沉下去。
  他比谁都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平城九门只要破其一,敌军便能冲入城内。此时要符节,不过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收缴整个平城的军备力量。
  张候在风雪中低了头,只觉得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算了,虽说总是要死,但至少不必让妻女死在自己眼前。
  “在书房,左边墙第五步的暗格里。”
  **
  林忱斜立在窗边,看着对面青檐上滴滴答答落着融化的积雪。
  昨晚锦衣卫抄了张家,后来又有被坚执锐的军士冲入了城内。人心惶惶之下,她只听见院子外面乱了半夜,直到天将破晓,院墙上的锦衣卫才撤走。
  她即刻走出后院。然而一进暗巷,便见两人身带长刀,态度却颇为恭敬地请她去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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