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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就不信今年脱不了单。”秦可看上去很有信心，乔绵笑笑，不忘给她加油。
“一定会的。”
“我也会帮你物色的。”秦可真是他的好朋友，这时候都不忘记他，顺势拍拍他的肩，“有合适的Alpha一定给你介绍。”
知道她的好心，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乔绵这时候也不想扫兴，就说：“谢谢你。”
逛街没花多长时间，乔绵自然不会给自己添置什么东西，他大多数都充当着陪伴的角色，下午两点半他送秦可上了车，俩人告别后就做地铁去医院。
他在诊室等了很久，人太多，轮到他的时候收到了条短信，是个熟悉的135开头的号码。
135xxxxxxxx：【不在家吗？】
乔绵攥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回，而因为他的犹豫差点过号，他才直接把手机关掉，心里不自觉骂了江衍洲一遍，但也没说什么脏话，就是怪他差点让自己又要重新排队。
他领着医生开的单子去做了B超，心里忐忑不安，他看不懂显示屏上的黑白影像，医生告诉他胎儿已经有了心跳，他才抓着身子底下的床单问宝宝多大了。
“六周。”
乔绵偷偷在心底算了下，他的宝宝原来已经有一个半月大了。
重新坐在诊室里的时候，乔绵有一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医生说检查一切正常，而他又问出了能不能流产的问题。
“确定不要吗？”
乔绵又犹豫了，下意识摸着肚子，整张脸都为难起来。
“我……”
“你丈夫呢？这是你们两个一起考虑的结果吗？”
乔绵突然想起来那个135开头的号码。
“我没有丈夫，我离婚了，而且，我……”乔绵慢吞吞地说：“我前夫是个Beta，我们……这个孩子……”
医生经历得多，自然知道这短短几句话里的迟疑，安慰道：“能理解，站在我的角度，那可能你不太适合生下他。”
乔绵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医生说：“Omega孕期是非常需要另一半的信息素安抚，Beta的话可能做不到，这对你整个怀孕的过程来说都会是非常痛苦的，而你目前单身，不过……”医生看他一眼，说道：“beta和omega怀孕的概率很低，这个孩子很珍贵啊。”
乔绵悬着的心因为这句话又动摇了。
“最终的决定还是在你，确定不要的话我给你约个时间，把手术做了。”
手机震了一下，乔绵脸色惨白，艰难地点头，“好。”
从医院出来还不到五点，乔绵觉得有些饿，但为了不浪费钱，他还是决定回家自己做饭吃。
地铁上发了很久的呆，什么都没想，从地铁站出来转公交才想起来看手机。
135xxxxxxxx：【我给你买了点东西，可以见个面吗？】
乔绵眼睛很酸，他揉了揉，回道：
【不见了，不是说好不来找我了吗？】
135xxxxxxxx：【哪有说好？我没答应。】
乔绵气道：
【你怎么这么无赖。】
135xxxxxxxx：【绵绵，别生气，快回家。】
【我见到你才会生气。】
江衍洲没有再回，乔绵来不及去想是不是伤心了，从公交车走回家花了他比平时多十分钟的路程，天气太冷，手脚冰凉，雨停了之后的空气里每一寸湿度都刺骨。
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直亮着，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乔绵从口袋里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同时接了电话。
“你好。”
对面停顿了几秒才出声：“乔绵你好。”
耳根一阵滚烫，乔绵钥匙都没抓稳，弯下腰去捡，恶狠狠地说：“你做什么？”
江衍洲应该是笑了，声音很轻：“这几天没在公司里看到你，有点想你。”
乔绵蹲在地上，摸着钥匙尖锐的边缘，说：“我要辞职了，你已经签字了。”
“嗯，是我签的。”
乔绵的意思是那他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然而江衍洲却说：“所以以后我们不是同事，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钥匙又掉了，啪嗒一声，伴随着乔绵的心跳。
“你疯了？”
江衍洲显然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来由，“没有，我很正常，我之前在公司应该就跟你说过，你不记得了？”
“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乔绵抓起钥匙，焦躁地用尖尖戳着地面，“你怎么回事？”
“我应该说的挺清楚的。”
乔绵气不打一出来，又止不住的难过。
“你又不喜欢我，不需要做这些。”
江衍洲沉默了很久，像是没料到Omega会说这句话，乔绵起身开门，想把电话挂断，隔壁的大门陡然打开，从里面冒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啊……你……”
江衍洲担心道：“怎么了？”
Alpha那张瘦长的脸在灯下晓得很恐怖，乔绵往后退了好几步，男人阴森森地说：“你吵什么吵，打电话不能回家打，非要在门口是吧？你有男人了？”
乔绵懒得跟他争辩，连忙进屋把门反锁了，大口大口地喘气，过度的惊吓导致他的肚子都痉挛。
“绵绵。”
听筒里不断传来他的名字，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我没事，挂了。”
“绵绵。”
乔绵捂着肚子，冷汗直冒，“都说没事了，都怪你，全都怪你。”
江衍洲顺着他的话说：“我的错，你好好呆在家。”
“你少管我。”
“我不可以管我喜欢的人吗？”
眼睛一瞬间都在充血，乔绵以为自己听错了，血液流经心脏后又窜过小腹，温热的触感给了他安抚，江衍洲还在说话。
“绵绵，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这样想？”
乔绵的手在抖，克制不住，“你明明就……”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结婚？”
乔绵咬着嘴，“那得问你。”
乔绵想问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离婚，但仔细想想没必要，都过去这么久了，追问也没意义。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江衍洲说话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他告诉乔绵：“你可以在公司待到年底拿完奖金，人事不会催你，不用担心见到我，我最近都不会去，我给你时间冷静，签字是不想你为难，但并不代表我放弃你，我做错了很多，所以我说我后悔了，后悔带给你的伤害，我希望……”
听筒里的呼吸声不绝于耳，乔绵也跟着喘气。
“我希望你给我次机会，原谅我可以吗？”
乔绵挂了电话，像扔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第27章 好想乔绵
离职的最后一周，乔绵拒绝了江衍洲的聚餐邀请。
“你真不去啊？”秦可惋惜道：“都最后一天了，聚聚呗。”
乔绵不擅长拒绝，但这次确实铁了心，“我们上次不是吃过了嘛，你知道的，我不爱去人多的地方，而且我……”
“你是发情期又快要到了吗？”秦可担心地问。
乔绵没反驳，表情呆愣，秦可说：“最近你身上的信息素总是飘出来。”
“是吗？”乔绵两手陡然抓紧，心想应该是怀孕的缘故，“可能吧，我发情期不稳定。”
“那我也不为难你了，咱们可不能断了联系。”
“不会的。”乔绵答应她，认真地说：“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他不知道江衍洲在不在公司，部门的经理办公室又空了很久，乔绵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竟然感到一丝不舍。
江衍洲那天在电话里说的原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那不是他认识的江衍洲会说的话，逃避他最擅长，所以干脆忽略了，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生不生下来，他都没打算让江衍洲知道。
江衍洲的流感断断续续差不多快半个月才好透，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去公司，临时找了个家政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早上洗个澡，意外收到了条消息，看见名字的时候心都沉了下去，他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不用猜也知道这则信息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点开看了看，果然。
【江总，这周的聚餐我就不去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很客套的话术，江衍洲失落之余还觉得有些欣慰，他的乔绵真的变了很多。
他又吃了粒止疼药，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仍旧是拎了大包小包往他冰箱里塞。
“你这儿找人打扫了？这么干净。”
“嗯，脏了，自己懒得弄。”
“挺好的。”母亲把顺势把厨房整理了下，系上围裙准备做点吃的，还不忘跟儿子聊天，“你最近为什么老是拒绝维清，人家找你吃饭你也不理，生病还没好吗？”
江衍洲洗过澡的头发刚刚吹干，胡乱地耷拉在额头，他随意捋了下，说道：“他又找你了，我应该跟他说得很清楚，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是没恋爱的打算。”母亲转了个身，问他：“还是没有跟维清恋爱的打算。”
“妈。”
“你前两天又去医院了，去做什么？”母亲的脸看上去异常平静，但掩不住快要歇斯底里的语气，“你又想干什么？”
江衍洲无奈道：“是你想干什么，妈，你是在监视我吗？”
“我关心自己儿子有错吗？你爸不着家，我一年都看不到他人影，我对自己儿子上点心都不行？”
江衍洲吸口气，克制道：“你可以交朋友，约她们出去逛个街吃个饭，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
他的母亲解开身上的围裙，一把扔在身旁的洗手池上，眼睛很快红了，指着江衍洲骂道：“而不是整天盯着你，要你恋爱，要你结婚，江衍洲，你但凡少做点出格的事，我又怎么会这样，你联系医院，是不是又想去做手术？”
……
有时候江衍洲觉得他跟他妈确实挺像的，比如都很聪明。
“你碰上乔绵了吧？”母亲质问他：“维清说总在你身上闻到一股子Omega的信息素，是不是乔绵？”
江衍洲的沉默让她根本无法冷静，语调都变得尖锐起来，“你们和好了？”
“没有。”
短短两个字让她脑子都滞涩了，眼前一阵眩晕，她扶着洗手池的台面站稳，闭着眼吸了好几口气，“他到底有什么好啊？两年了，就不能往前看吗？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她一直认为自己还算了解江衍洲，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理性克制也成熟，从来不会因为一些问题困住自己，包括跟乔绵离婚这件事，她承认自己一直都看不上这个Omega，婚姻本就讲究门当户对，乔绵是个听话的Omega，但其他方面对于江衍洲来说不算是一个完美伴侣，更何况江衍洲还是个Beta。
Omega需要Alpha是一种本能，她自己也是个Omega又怎么会不懂，他们因为发情期频繁争吵，离婚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她想不到，她的Beta儿子会在跟乔绵离婚的一年后去做那种手术，后悔这种事怎么都不该发生在江衍洲身上，乔绵并不是能让人后悔的存在。
她接受不了，就像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早就出轨一样，她爆发了。
“Beta就是Beta，怎么可能变成Alpha呢？为什么不死心，你觉得他喜欢你吗？他只是想要个Alpha而已，失败过一次的手术为什么还要去做！”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第二性别被戳痛的人，除了没办法安抚到乔绵，江衍洲还是认为身为Beta不是一件坏事，然而看着母亲崩溃的模样，也无法说出反驳的重话，他选择了安慰。
“妈，我没有想再去做手术，我只是去检查。”
脖子上留下的疤总是疼，他伸手摸了下那道凸起，其实很浅，不大看得出来，只有清晰的痛感告诉他，那里有道伤口。
“我变不成Alpha。”他的语气很平淡，“我对乔绵做错过很多事，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亏欠了他。”
“你亏欠了什么啊。”母亲的语气带着恳求，她问：“是他自己看不上Beta，你们本来就不合适，谈什么亏欠不亏欠。”
“我喜欢他。”江衍洲说。
因为喜欢，所以觉得亏欠，以前在婚姻里自以为是，给乔绵他所认为需要的，忽略了乔绵真正想要的，他用所谓的冷静自持替代了Omega需要的爱情、拥抱跟亲吻，他错的很多，他也很后悔一时情绪上头对乔绵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他现在不要亏欠，他想弥补。
围裙掉进了水池里，沾了水慢慢沉下去，争吵让屋子里的气氛无比尴尬，母亲转身要走，江衍洲叫住了她。
“抱歉。”
母亲背对着他说：“你要是觉得抱歉，就别跟他联系了，当初因为什么离婚你忘了吗？”
“离婚是我提的，跟乔绵无关。”
江衍洲停顿几秒，问道：“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离婚后，乔绵有没有找过我？”
“我怎么知道？他找你，又不是找我。”
“我的意思是。”江衍洲解释道：“我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医院里，可能错过了。”
母亲头也没回，“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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