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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庭秋(古代架空)——梨云未见

时间:2025-03-11 07:32:29  作者:梨云未见
  可是不争气的眼眶承载过重,泪水脱离而出滚滚向下,直淌到颈窝里。
  他再一次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江意秋动了动唇,“那你要哪样?”
  他的手从禾苑的发间抽出,又抚到那红痕满布的侧脸,半晌,他缓缓出声。
  “看着你,我就觉得可恨至极,偏偏你又生得如此好看,真觉得可惜。”
  江意秋的手指在那红掌印子上摩挲,“当年我的父亲死在你父亲手上,我他娘的还真把你们家当大恩人了……还在这牢笼之中像条狗一样被关了十几年!”
  怒目之下他的眼底起了红,“皇帝嘛!随便拟道圣旨,或者动动嘴就能杀人,手中握着如此滔天权柄,谁敢不从?当年你父亲使唤人就改了那么几个字,几个字!就让我父亲、我们江家那么多将士葬身血海,死不瞑目!”
  他顿了顿,又嗤笑:“不就是因为忌惮?因为猜疑?因为怕被我父亲篡权夺位!”
  禾苑望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紧抿着唇默默听着。
  也受着。
  如此让他好好出个气也算是没白受罪,终究是他们禾家欠江家的。
  江意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别过脸去,猛然站起身,却突然眼前一阵发黑,身形都有点不稳,踉跄了有半步。
  禾苑注意到,本能地想伸手,但他忘了自己的双碗都被牢牢扣在了那木莲花上。
  如此气血上脑,对身体是大害。
  江意秋侧过来些身体,猩红的双目瞪着禾苑:“我—”
  咚咚咚——
  他的话又被门外乍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江意秋朝门口厉声喊道:“不是说了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打扰吗?”
  只听外面小心翼翼探道:“小的该死,皇上赎罪!但是有位老人在殿外请见。”
  闻言,他抬手拉了拉自己身上松垮垮的衣领,“知道了!”
  “那……小的请他去养心殿暂坐?”
  江意秋睨了一眼禾苑,没有说话,外面的人大抵是觉得默认了,匆匆离开。
  禾苑能猜得到是谁,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安然无恙顺利入宫来的,只有董凡。
  “能让我见见吗?”
  江意秋正在整理衣裳,听见背后嘶哑的嗓子轻轻这么一问,腰间系带的手停滞了一瞬,却无情地抛出一句:“不能,没我的命令,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谁也见不了。”
  禾苑垂下眼眸,不再望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整座皇城都可能潜藏着火药,那地图在书房,我研究了好些日子,你看看能不能用上,好—”
  他未道完的话被江意秋厉声打断:“你还是好好顾及一下你自己吧!”
  话毕,就听木门啪的一声被砸得巨响,跟着就一阵沉重脚步声再无动静。
  禾苑自然知道江意秋不会将千万百姓的性命置之身外,他再恨自己,终归是个将军。
  他浑身冰凉,没有一点儿力气起身,后脑勺的钝痛让他蹙紧了眉头,桌脚上的那一撞差点让他失去意识,“嘶——”
  雨打窗花一阵阵,待他穿好自己的衣服,听见屋外又传来动静,禾苑没法,只得又缩回榻上,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不过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两个侍女进来只隔着屏风问了好,又使唤后边的人给抬了个火盆放在了屋内,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瞧一眼。
  江意秋赶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抬头撇了一眼那三个大字,烦道:“朕下次要是再看到这块牌匾,你们都给朕去刑部试刑!”
  宫中自从福宁不在了之后,大内里就剩了个还不太懂事的小太监,这会儿听着主上发怒,吓得字都吐不清楚。
  “皇上赎罪!那……您想改叫什么呢?”
  江意秋转身睨了一眼伏在雨里瑟瑟发抖的人,“乾圣宫。”
  董凡见着江意秋进来,一眼就察觉到他脸色不太对劲。
  “以后您就跟我一起住,只是现下仓促,没来得及让他们早些安排,委屈爷爷几日了。”
  “一国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大可以让禾家那小子再拟一道圣旨,向全天下人澄清,何必为难自己呢?”
  江意秋自幼就在这座名为“皇宫”的牢笼里待了十几年,董凡似乎不认为他能对这里有多不舍的感情,况且他自己避世也就是因着厌恶,不欲陷入什么纷争之中,最终沦为牺牲品。
  他硬生生将江意秋从阎罗殿中拖出来,可不是让这孩子以身犯险的。
  对董凡这种平民百姓来说,“造反”、“夺权篡位”,那都是想都不能想的。
  偏生江意秋不肯同他走,宁可起兵造反也要回来。
  “爷爷,就算澄清了,然后呢?”
  董凡无奈地凝望着江意秋的双眼,“然后就跟爷爷一起走啊!”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江意秋启唇,却又止住,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
  老人骤然立起身,有些急,语速都罕见地快了一些:“禾家那小子住在哪里?你不去说,爷爷替你去!”
  江意秋立马过来拉人,“您这把年纪别生气!”
  “你还知道少让我生气!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只住得惯我自己的小院!”
  说罢便要往殿外去,江意秋无奈道:“李念慈也在这里,您想见他的话我让人去请?”
  闻言,董凡立马不推他了,转过头问:“他在宫里?”
  江意秋看这反应,悄悄松了一口气,“是的,左右最近几天都没法解决这事,我还是让人先替您把屋子收拾出来,待明日,我就让人把他请来,想来您俩也好久没见过面了吧。”
  一番安顿下总算把董凡给劝住,江意秋躺在木椅上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这一望就是几个时辰。
  外边那小公公踌躇在他屋外,好久才壮够了胆子敲门:“皇上,该用晚膳了。”
  江意秋听着却没回话,依旧目光呆滞,眸中一片混沌。
  听得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江意秋拧了拧眉,正张口,董凡已经入了内,“好好吃饭,吃完了把爷爷给你熬的药喝了。”
  禾苑的右手这几日都没法使劲,连喝药都得用左手,李念慈皱着眉凝视禾苑腕间的一道道青紫,幸得避开了放毒血的刀口。
  他小院里的两个药童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李念慈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谁做皇帝与他来说都一样,都得给他银子。
  唯一与他有干系的就是他的恩师,居然是江意秋的爷爷。
  “你去见过董郎中了,可好?”
  李念慈正走神,忽然听禾苑如此问,“挺好,老人家身体硬朗。”他说着,收走了药碗,这几日小年被关着,禾苑连个贴身侍卫都没有。
  江意秋也几日没来过长生殿,这一点禾苑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但李念慈心里肯定是高兴的,之前要他好好照料禾苑的是江意秋,现在把人折磨成这样的也是江意秋。
  “能不能请你帮忙留意一下小年的去处?”
  李念慈闻言撇了撇嘴,“现在不光你出不去,我除了被几大个带刀侍卫拎着去看我师傅,也不能出殿。”
  禾苑还在忧心小年身上的伤势,那日被江意秋狠狠一摔,直接吐了血,想来伤势肯定不轻。
  “你也别太担心,思虑太多对你不好,待我寻个机会打听打听。”
  “如果可以的话,劳烦给他送点伤药去。”
  李念慈惊道:“他受伤了?”
  “估计伤的不轻,怕是内里都出血了。”
  李念慈愕然:“不会也是被江……皇上打出来的吧?”
  禾苑垂下眼眸没回话。
  “我之前与他接触,没觉得他是如此性情暴虐的人啊!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就打人呢?”
  “可能是压抑太久了吧……”
  说完,禾苑就支起上半身,作势要下榻。
  “你还是多躺会儿吧,他让我跟张太医明日就要给你把身上的毒彻底祛除,你得多休息……不然……”
  李念慈扶着他,对明天的治疗一点信心也没有,之前他曾同江意秋说过,没有江意秋的话禾苑撑不过来。
  可如今这个情况,禾苑不寻死就是顶好的了,怎还经得起那般痛楚?
  “小大夫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禾苑轻轻出声,“不会为难你,就在殿内。”
  “殿下不必与我这么客气。”
  李念慈小心搀着禾苑,依着他的意思,披了件氅衣走到了小花园。
  “这个雨一直下个不停。”
  栏杆旁边,禾苑一只手扶在上头,李念慈瞧他一直专注地望着对面的六角亭,都没听见自己方才的话语。
  禾苑修长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廊下,自始至终没有再往那边多走一步。
  那座修缮精美的六角亭上边依稀能见着最中心的半空悬着个风铃,飞檐的最尖端高高往上翘起,顶部的朱红被白雪覆盖了许多,只能窥得点点。
  李念慈这会儿才注意到又开始飘大雪了,没有几日便该过年了,“瑞雪兆丰年,相信大家都能平安度过,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禾苑身上挂着厚厚的氅衣,看起来依旧只有薄薄一片,“但愿就如小大夫所言,他们都能平安。”
  那清湛的一双瞳孔周围泛着红,李念慈微微偏过头,抬高眼睫注视着禾苑的侧颜,轻叹一声,“你也是。”
  话音落,禾苑一时无言。
  明日的疗法他都知道,江意秋也知道,毕竟本也就是他的意思,美其名曰给爱妃治病,实则不过是折磨他。
  禾苑身上的寒毒已经入骨,只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彻底根除,便是刮骨。
  可是这病就算不治,不过就是比常人难照料了些,每年都要染几次风寒,最后可能难以活得长久。
  但这刮骨祛毒,需得割开皮肉,直到看见白骨,再以尖刀刮去上面的寒毒,之后敷上药,用线缝合。
  这般痛楚岂是常人能忍受的?更不用说还是被娇养起来的禾苑。
  幸得李念慈医术造诣颇高,还能用药将禾苑体内的毒都引至同一个地方,他无法控制毒的走向,后来都积聚在了禾苑右手腕处。
  可最难的问题是止血,禾苑体内还有残存见血封喉的毒,没办法完全祛除,只说是减轻了不少。
  上次禾苑对那止血的药反应就那般大,刮骨留下的伤口可比薄刃深得多也长得多,他这次就是不死也得废半条命。
  李念慈的高额诊金会不会就此断送,全在明日。
  他虽是医者,但能遇到让他心软心疼的病人,目前而言,禾苑是唯一一人。
  而今江意秋把人锁在这长生殿内,少年时懵懂的祈愿,如今生成了长满荆棘尖刺的牢笼。
 
 
第87章 刮骨
  因着皇上不让人服侍,侍女们都不敢来打搅,小公公也弱小无助地缩在一边不敢动作,这会儿董凡便例常轻轻叩着他寝屋的门,朝里面轻声唤道:“小秋,该起了。”
  江意秋每天在乾圣宫睡到日上三竿,根本不管朝上还有许多政务需要他去处理。
  他就是个打仗的武将,自幼读的都是兵书,手里拿的都是尖刀利枪,让他去听那些文人墨客念经,分分钟就能在龙椅上去会周公。
  一众大臣竭力反对他提出的大婚典礼,“于礼不合,您若是想先娶侧妃,需先得有个正室。”
  沈尘尘自然是最不愿给操办这大典的人,他猫着不动,也不欲当众驳斥江意秋,也不着手开始准备,就静静听着面前的江蘅同江意秋两个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可论唇枪舌战此等功夫,江意秋哪里能比得了下面的一众朝臣,加上江蘅本身也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次次都把江意秋气的牙痒痒却只能吃哑巴亏。
  后来他就干脆倒在乾圣宫里睡大觉,徐章甫跟江蘅等重臣也没有一个人来请,事实上,没有他的早朝反而更加和谐有序。
  今日本该还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江意秋,却早早就起来梳洗整理,一个高大威猛的影子陡然伫立在门正中央,差点把正推门准备进来的董凡给吓到。
  可稍微一想就知道,今日长生殿里会不太好过:给禾苑进行治疗的日子到了。
  董凡的神情看上去不甚愉悦:“今日你不用去上朝,爷爷给你炖了烧鹅,记得早些回来吃。”
  江意秋见老人这副表情,想说些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董凡已经转身回自己院里了,便也就作罢。
  他手里悄悄捏着一只小巧精致的耳坠子,一颗成色绝佳的鲜红色玛瑙石镶嵌在流光细闪的银扣之间。
  这小东西是江意秋在自己让人捎进来的几个大箱子里突然看到的,堆在瓶瓶罐罐的伤药中间,他将东西拿在手里发愣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之前禾苑让孙清越帮着捎带的两大箱伤药,江意秋在里面找到了一只耳坠子,上面还刻了一个字。
  在去长生殿之前,江意秋折道到了刑部,小年得了伤药之后才勉强能支棱起身体,见了江意秋就冒大火,一点儿都不带顾及地直接冲他喊:“江意秋!殿下呢!?他被你怎么了??”
  “能怎么样?”江意秋偏头,“无非就是这样那样。”
  “你!”小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偏偏隔着铁门揍不到人,尽管没有铁门他也不一定碰得到江意秋。
  一盘的冯卓寻着钥匙,弯腰给开了锁。
  小年倏地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冲出来一拳就要挥到江意秋脸上,却在半途被止住。
  江意秋捏着他手腕,挑眉道:“看来还是给你上个链子才行,一会儿就靠你,还有坤宁宫那位救他了。”
  此话一出,小年倒吸一口凉气,“殿下他到底怎么了……”
  “不要现在就愁眉苦脸的,时候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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