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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没事的,我觉得我也没办法……哈哈哈!”陈七月没有把话说完,但仍然能把意思传达到位。
 
——或许脸红也是一种语言。
 
“你这么说也是,要不我们叫上蒋士颖吧,”秦晚芝说,“我想,大家应该都想念思思了,她冒着大毒来一趟,肯定想多见几个朋友。”
 
陈七月回到教室,跟蒋士颖说起这件事之后,一旁的褚之劲听完,眼睛发亮,马上放下笔、合上练习册,说:“我也要去!”
 
“走走走!”陈七月有些勉强地笑了下,说。
 
下楼之后,经过校园围墙时,他们看见外面有一个个竹竿支棱起来,顶部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飘出了熟食的香味。里面几个学生扯着嗓子指挥者外面的人,最后顺利拿到吊在竹竿上的食物。
 
陈七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说:“不觉得很像给动物园里的猴子喂食吗?”
 
“少说两句吧,”秦晚芝仰起头笑着说,“要不我们高考完之后,一起去动物园逛逛吧?”
 
“也不知道等我们高考完的时候,疫情结束了没有?”陈七月说,但情绪并不低落——很快就会见到叶九思。
 
“我们就没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褚之劲伸出手,把蒋士颖的肩膀搂在怀里,半个身子都贴在蒋士颖身上,“我家很多健身器材,高考完之后,我就叫蒋士颖住我家,跟我一起健身。”
 
“哎哟!不知道会不会健着健着,就身在床上了。”陈七月挤着眼睛,笑着说——她发现叶九思的嘴仿佛长在了自己脸上。
 
然后下一秒,陈七月激动得舔了下舌头。
 
小轿车停在后门的马路对面,叶九思从中走了出来——春天的风吹着她的步伐,扬起她身上那件浅灰色V领纽扣风衣的衣角,内里衬着的浅苹果绿衬衣领子也微微颤抖着,伴着枝桠上嫩绿的新叶共振。
 
虽然她戴上了口罩,但是眼睛里全是温婉的笑。她走到校门前,放下本来提在手上的袋子。
 
这阵子,保安没在后门,只是锁上铁栅栏。陈七月猛然冲上去,两个人手穿过铁栅栏,紧紧握住对方的掌心。
 
一言不发,只需要两双眼睛,已能完全传情达意。
 
“这么多朋友跟着你,我就放心了。”叶九思说,“我怕你在学校孤单。”
 
“笑死,怎么会呢?”陈七月的手指面轻轻地在叶九思的手指背上轻轻摩挲,“我每天都给你通电话呢!”
 
这时,陈七月才发现叶九思左手中指上,戴上一个戒指。
 
“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啊?”褚之劲在一旁问道,还学着陈七月和叶九思的样子,和蒋士颖十指相扣,四目相对。蒋士颖红头脸,爆笑出来,目光移开。
 
她们自然没有理会褚之劲,叶九思只是把脚边的袋子塞进来,说,“里面有很多薯片、巧克力什么的零食,那是分给大家的。里面还有一台新手机和一个薄荷绿色盒子,那是我给你的,别给他们了哦!”
 
“好!”陈七月郑重地点头。
 
保安手上拿着黑色的硬硅胶棍子,风风火火地走到侧门,粗暴又用力地敲了一下铁栅栏,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吓得陈七月连忙松开手提着袋子离开。
 
保安还不忘喃喃一句:“外面那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确诊病例呢!就这么亲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陈七月按照叶九思所说的分好那些东西之后,拿出手机——发现里面连电话卡都装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收藏好,再打开那薄荷绿的盒子——是和叶九思同款的戒指。
 
周遭的人都埋着头,兢兢业业地自修,只有陈七月二话不说地把戒指套在左手中指上。
 
学习委员把月考成绩单发下来,陈七月直接看最后一栏——这次她考得特别差,但收到了这么多礼物,陈七月一时之间失去了对失落心情的感知,只是觉得——成绩起起伏伏的,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以为见完叶九思之后,会兴奋得整晚无法学习,结果却是异常的平静,异常的高效,她感觉自己特别通透,所有知识点都能鱼贯而入,还能摆放整齐。
 
上次摸底考15名,这次一模51名,下次二模就22名,再下一次三模就34名。除开雷打不动的蒋士颖,大家的拿排名就跟随机抽取本月幸运数字一样,根本没有一个可控的方向。
 
但这样也会让人迷茫——我到底什么水平,我能考上逸仙大学吗?我能考上人民大学吗?陈七月有一晚睡不着,在天台上游荡,刚好碰见韦钰安。然后把自己的迷思告诉她。
 
韦钰安听完,浅浅一笑,说:“这说明大家都在进步。”
 
 
第51章 【53】2003·触摸分水岭
 
 
2003年5月初。
 
今天是叶九思生日,但不是经过父母的提醒,她都没有想起来——虽然同是白纸黑字,学习资料却让她生理不适。
 
从房间下楼时,叶九思眼神麻木地发现家人买来了生日蛋糕,插好十八根蜡烛,等待叶九思。她下楼之后,家里几个佣人给她放了礼炮,彩色碎纸缓缓落在她头上。叶九思微微笑了,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头发。
 
她坐在沙发正中央,点蜡烛,心不在焉地唱生日歌。妈妈给她切下一块蛋糕之后,甜腻的口感在她嘴里爆炸,所有负面情绪涌了出来,她不受控地特别用力地干呕出来,皱起眉头。妈妈吓得连忙拍叶九思的背。
 
叶九思眼里含着泪水——突然之间觉得,明明下个月就要解脱了,但她和那个日期之间的距离,不断地延长、延长、再延长,然而别人的脚步也等比例放大。
 
是自己日渐渺小,她甚至觉得,自己撑不到那一天。
 
挣扎许久,她才对家里人说:“爸,妈,我觉得我要去医院看看了。”
 
叶夫人听了之后,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叶九思的眼睛避开父母那焦灼而关切的眼神,有些小声地说:“我觉得是心理疾病。”
 
如果是普通的父母,就已经开始责备子女不够坚强了,但是他们只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叶光宗说:“就是不知道,现在去医院会不会染上非典。”
 
“我已经受不了了。”
 
最后,叶九思的父母只好同意这件事,跟着司机林森一起去二沙岛上的省中医院看一看精神睡眠科。
 
这是一个新建成的医院——室内明亮而干爽,人也不是很多,里面的医生紧紧地裹着防护服,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叶九思看见此种景象,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冷冰冰的,抱紧双臂,上三楼。
 
医生问诊,叶九思说——她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有时候会兴奋得凌晨三点还快步地在花园里转圈、转圈、转圈。一旦看见试卷分数比较低,整个人就被情绪牢牢地困住,只能对着试卷长久地发呆。
 
然后,医生给叶九思拿来了一份厚厚的心理调查问卷,在一个空房间里写。
 
最终,病例上的诊断结果印上了几个字——双相情感障碍。但后面还打了个问号。说明还不是确诊,只是疑似。
 
但也开了些药,中西结合。
 
接下来一个星期,叶九思一日服药三次,药效竟然有用,到后来她还发现自己平静过头,觉得考多少分都无所谓。
 
不是宠辱不惊的那种无所谓,是不知存在意义的无所谓。好歹心情平静下来,叶九思就不愿意继续吃药了。
 
虽然每天晚上,陈七月都会和叶九思通电话,但叶九思对陈七月而言,却变成一种看不见抓不到的执念,不名状,却在心里茁壮成长,沿着神经紧紧地牵扯着陈七月的身体,让她全身乏力。
 
虽然韦钰安说过——成绩飘忽不定说明整个群体都在你追我赶地进步,但是他们的世界此刻只剩下排名和未来,看不到别的路。
 
每天都会有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甚至是在发下单科分数时,破防大哭。陈七月也想哭,但也只能听完叶九思的声音,挂掉电话之后,偷偷地流下两地泪。
 
如果此刻能拥抱着叶九思,该多好?
 
叶九思自从上次之后,再也没有探望他们第二次。在电话里,虽然叶九思报喜不报忧,但她也能听得出,叶九思的状态不太好。
 
——陈七月知道,叶九思眼里看见的,基本都是白纸黑字,只有通过她大脑的运作,才能编织出五彩缤纷的画面。但在填鸭式机械化的应试冲刺底下,叶九思的灵性被扼杀了不少,何况卷子上的白纸黑字,根本勾勒不出绚丽世界。
 
目前,叶九思眼里为数不多的彩色,就是花园里的颜色。但是家里平常雇佣的园丁,为了躲避疫情,已经离开广州了。
 
花草没人打理,自然出现枯黄的颜色——倒是跟试卷、课本的颜色无比相称。
 
所以叶九思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但陈七月出了安慰她几句,并透过信号给她几个飞吻外,无能为力。
 
自己也总提不上劲——她早就习惯了叶九思在自己身边,看着她的后脑勺,就有动力继续学习。
 
她一想到之前,之前跟叶九思走太近时,还会焦虑,便觉得可笑至极。陈七月吸了吸鼻子,还得继续学习。
 
五月底的所谓“临门一脚”,本应是特别简单,结果陈七月却低得史无前例——年级62名,往常这个排名上重本线都够呛。
 
她只觉得——当初想考逸仙大学的梦想,是个笑话。陈七月一下子陷入到这种情绪中,兜兜转转,难以自拔。
 
——努力的意义在于证明你确实没天赋,并把自己当作笑话献祭给人生赢家们。
 
想到这个,陈七月本想抓住秦晚芝这一支最后的稻草。结果才反应过来——秦晚芝请了假看病,然后高考前,不再回校了。
 
胸口内的最后一道防线,早已被击破,瘫坐在地板上,呜呜地大哭起来。彼时是午饭时间,在教室的人不多。
 
但无一例外,无动于衷。
 
即便大家活在同一个囚徒困境,人类的悲伤仍不相通,甚至会化作一把尖刀,刺在对方胸口上。
 
陈七月发现这个后,哭得更厉害了。她猛然坐起来,从笔袋里掏出剪刀,把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臂,准备划下去,企图用手臂上的伤痛,分担胸口透不过的气。
 
但剪刀刀刃刚刚好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陈七月想到叶九思——她眼神迷离面带超红地用手抚摸着自己手臂上之前留下的隐隐伤口,然后用嘴唇轻轻吻上去,吻得陈七月后脑勺和脖颈都一阵麻、痒。
 
良久,叶九思才对陈七月说:“七月,你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陈七月不大记得叶九思的具体措辞是如何,但是,叶九思拿绵软柔顺的语调,却在此时此刻,轻轻地抚摸着陈七月的心。
 
仿佛叶九思从未离开学校。
 
陈七月深呼吸一口气,才艰难地克服了自己的情绪,把剪刀拿开。刚好一只微微黝黑的手捏着大白兔奶糖,伸到陈七月面前。
 
陈七月抬头,发现是韦钰安,连忙用手背抹干净脸颊上的泪痕,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韦钰安说:“七月,别伤心啦,吃颗糖。”
 
“谢谢!”陈七月接过奶糖,差点又控制不住流泪。
 
“很快就高考了,反正高考考的又不是这套卷子,别为这些无意义的练习题伤心了,更别因此影响高考……”韦钰安也盘着腿坐在地上,跟陈七月肩并肩。
 
高考前最后一节课。
 
“政治小甜甜”看着这些相处了两年的同学们,脸颊爬上更多成熟——虽然她跟他们这两年来的关系并不好,但在这种分别的前夕,之前所有不愉快的感觉都会被刷上“惜别”的遮瑕液。
 
她简单地给大家强调一下高考要带的东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明天就要高考了,大家也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么多次大考考得好还是不好,那都不代表什么了,你们只要想,怎样竭尽全力考好最后一次的‘模拟考’。”
 
“政治小甜甜”顿了顿,才继续说:“反正,祝大家旗开得胜!”
 
班级的情绪到底有些凝重,有的人听得出班主任的话语里,隐隐带着不舍的哽咽,纷纷开始鼓掌。
 
“政治小甜甜”鞠了个躬,说:“好了,大家继续查缺补漏吧。”
 
下课之后,十二班的同学都留下来,布置考场。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最后离开的是褚之劲,他锁上了门。
 
那瞬间,连他的胸口也变得沉重起来。关上这道门,高中生涯彻底结束,他们是考完试再报志愿,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考得如何,完全不知道未来有什么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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