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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今天是4月8日。
 
是律所发工资的日子,她不自觉地对着镜子笑了出来,伸手撩拨了细致的头发,化上了精致的妆容,心里想——今天是拿钱的日子,对待钱怎么可以不严肃认真呢?虽然在脸上涂颜料就是一种浪费钱的行为。
 
但是,开心最重要。
 
陈七月刚到律所,人事就给她发了工资条。她定睛一看——发现这个月的工资竟然有四万块!比往日平均值多了两万五。
 
她也看不懂那两万五到底是什么钱,准备到财务那里询问一下。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律所的某位男性高层走到陈七月身后,说:“陈律师,你过来一下小会议室,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一下。”
 
陈七月跟着他走进小会议室,两人坐下。他问:“陈律师,你看到今天的工资条吧?”
 
陈七月点点头。
 
高层继续说:“多给你的那两万五,是我跟高层争取回来的,给怀孕女职工的补贴。虽然我是男的,没有办法对你们女性的生育完全感同身受,但我也想尽我所能,即便人微言轻,也要做点事情,争取一下。”
 
听完,陈七月感激地点点头。
 
中午吃完饭之后,陈七月拿着存折到附近的银行里,把这个月收到工资的大头存进自己的储蓄账户里。她盯着柜员机里的数字,脑子里又闪现出之前自己情绪不稳定内容——她在担心自己不够钱养育孩子。
 
这次却又新的想法——孩子明明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为什么她只盯着自己的钱包?那个不该神隐的人去哪了?
 
他在守卫边疆。
 
按理他的账户里应该也有不少钱。但是可能是因为管理严格,也可能是因为信号不好,他甚少给陈七月打电话,甚至也很少和他的父母通话。陈七月渐渐地淡忘了那个曾和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就如同他不曾出现过一样。
 
待产期不断逼近,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C夫妇又开始劝说陈七月请假在医院待产。但陈七月听到那番说辞,只觉得烦躁。
 
越是到后来,她越觉得,绝对不可以自绝经济命脉。
 
褚之劲父母转头就跟陈家父母劝说,让他们给陈七月做心理建设。陈七月父母跟她说,工作是一辈子做不完的,如果在工作时间突然要生产,会比较麻烦,而且如果身体出了什么意外,没在医院就难以得到及时救治,可能会酿成严重后果。
 
陈七月听着这话,手里握着手机,掌心和手机背部都升起一股温热。她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同意了,最后她在两对父母的陪伴下,提前住进了医院。
 
等他们离开之后,陈七月叫来了负责她的主治医生,跟医生签了一份协约,如果在分娩过程中有什么意外的话,优先保住大人,还有决定要做无痛分娩。
 
医生表示非常理解,点头也跟着签字,陈七月说:“我不想被外面那些人决定我的生死。”
 
在医院里,陈七月反而觉得焦虑的情绪得到了舒缓,直到一天她发现自己身下开始出血,她知道,孩子准备要和她见面了。
 
时不时出现的宫缩,一开始她还顶得住,渐渐地,她感觉宫颈像是伸出了一只手,在她的五脏六腑里用力地抓,抓得青筋暴起,疼得让陈七月眼眶不断挤出眼泪。她凭借着残余一丝清醒,摁下呼唤铃。
 
助产士进来了,陈七月叫她帮忙给自己打无痛。但助产士说,陈七月只开到了三指,还不能上无痛。她只好在助产士的指导下有节律地进行呼吸,稍微缓和一下阵痛,但其实也无异于杯水车薪。只是能帮助她留有最后一点清醒。
 
上了无痛之后没多久,陈七月感觉口腔干得快要灼烧起来了。但护士只给她带来一些冰块让她嚼着。
 
陈七月被推进产房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人自诩高级物种,但也是动物。产房里的一群女人,身下都没有穿裤子,掰开自己的大腿,疯狂惨叫。床上产褥垫上就淌着红色的血迹和黄色的羊水。
 
待产阵痛已经用尽陈七月的力气,她在护士的帮助下尝试了各种姿势,但总也用不上力气。孩子可能还堵在产道里,想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但她真的用不上力气,再加上周边的惨叫,陈七月更是吓得无力。
 
过了一个多小时,护士表示终于看到孩子的头顶,她们把陈七月的大腿打开到最大的程度,陈七月向下用力。但总不得劲,阵阵宫缩再次袭来时,剧烈的疼痛感遍布身体所有神经,似乎要把她的身体抓得血肉模糊的。
 
但陈七月还是昏睡过去,但很快她又被护士摇醒。医生对陈七月说:“要是你再不用上力气的话,我们就只能给你做剖腹产了。”
 
陈七月连忙摇头,眼眶周围的湿润,都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最后医生怕孩子呼吸不畅,直接给陈七月打了一针麻醉,说是帮她扩大产道。最后陈七月已经没法说话,犹如一个过劳损伤且生锈的机器一样,配合着医生。
 
一股热流,孩子出来了。
 
陈七月听到孩子清脆响亮的哭声,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在昏睡的边缘来回试探。护士不断地在陈七月的耳旁重复着孩子的性别、身高、体重,性别、身高、体重……
 
“是个女孩,51厘米,三公斤……”陈七月跟着复述。
 
陈七月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她在生下孩子之后会有什么心情?兴奋?还是焦虑?但偏偏没有一样猜测符合实际,当下的她只想胡吃海塞,填满嗷嗷叫的胃。
 
接下来是生下胎盘、排出恶露还有伤口缝针等。这些过程的痛感和刚才简直没法比较,太“微不足道”了。
 
甚至陈七月发现自己的女儿出生时是地中海,还忍不住浅浅地笑了出来。
 
陈七月被推出产房时,自己的爸爸妈妈围在了自己床边,关切地问陈七月的状况。C夫妇过去看了一眼婴儿之后,也围在了陈七月床边,不断地说:“七月,辛苦你了……”
 
“我想看看孩子……”陈七月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护士把孩子擦干之后,用柔软的毛巾包裹着,送到陈七月的怀里,对家属们说:“家属,你们先不要围在产妇旁边。这位产妇,请你解开衣服,抱一下孩子,让她吸一下你的胸脯。”
 
陈七月把孩子抱在怀里,感受着孩子小小的嘴的吮吸。那一瞬间,陈七月的眼眶一热,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家属们张罗着要给陈七月买需要的东西,都走了出去。陈七月沉溺在这寂静当中。
 
穿着军服的褚之劲,脚步匆匆地冲向产房,额头、脖颈和后背都沾满了汗。他急切地问护士,陈七月在哪个病房。得到答案之后,甚至没有耐心等电梯,直接从楼梯上跑上去。
 
他跑起来带着风,脚步声噼里啪啦的,密集又急促。
 
褚之劲推开陈七月的病房门时,正在粗重地喘气。一年没见陈七月,他发现妻子皮肤暗沉、身型发胖、眼神里充满疲惫,但是怀里却抱着健康的婴儿。他忍不住带着哭腔洪亮地喊道:“报告!”
 
陈七月抬头看他,那个男人的眼里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真诚与肃穆——然后他板正又有力地对陈七月敬了个军礼。
 
“陈七月同志,辛苦你了!”
 
陈七月听完,只觉得有些羞涩,更多是尴尬,她低下头,躲开褚之劲的眼神,这跟她印象里从小认识的那个男孩子不一样,太不一样了,简直是褪皮去骨的变化。她一边轻轻摇头,一边说:“褚之劲,你别他妈的这样,我受不起……”
 
 
第114章 【116】2018·蓝色太阳
 
 
二十六岁之后的陈七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浴室里那面全身镜上的水雾,直到今天,三十三岁,这一份爱丝毫没褪色。
 
这份爱的寄托,总会在水雾消散之后,消失殆尽,出现在镜子前的是自己臃肿的身体,下腹的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妊娠纹,还有做试管婴儿时候,医生在自己身体里扎下的针孔。
 
被热气熏得出神时,陈七月总会尽力回忆,十几年前,叶九思眼中,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纤细的腰肢,紧致的肉身,白皙的肤色?
 
是属于自己的脚注,还是欲望的标准符号?陈七月也从未认真观察过自己的身体,但褚之劲不一样。
 
浴室里的全身镜,是褚之劲提议要装的。他曾对陈七月说过,自己年数已经增长不少,代谢变慢,腰腹上的肉已经没有少年时的紧致——所以在部队里,会更严格地管理自己的身材。
 
有一面全身镜,到底能看得更真切。
 
只是,安装镜子的时候,陈七月三番五次地说,镜子可以安装在褚之劲的房间里,她不想在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身体。
 
“浴室的灯光比较好。”褚之劲翘着手,眯着眼笑着说,“这样比较能显出我身体的线条感。”
 
“你说得对。”陈七月耸了一下肩膀,翻了个白眼,说,“你的肌肉线条是明显了,我肚子上的疤痕也跟着变明显了,可怕得很。”
 
“没有人看你的身体,你不用担心这么多。”褚之劲一边说着,让自己手臂充血起来,另一只手去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褚之劲这句一出口,陈七月的嗓子瞬间哑火——是啊,不会有人再看她的身体,但她却还是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焦虑中焚烧。刮掉焦虑的外壳,内里净是“期待”二字。
 
陈七月不做声——她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基本放下对褚之劲的戒备心。这几年来,褚之劲基本不会出现在陈七月的生活当中,就算暂时“回家”,他也不跟陈七月睡在一个房间里。
 
恍惚之间,陈七月在想,领结婚证前的纠结、不舍与恐惧,仿佛都被抽真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所谓结婚,其实和单身也没有太大区别。
 
陈七月关上卫生间的门,外面小孩子的噪音终于被隔绝一些,她塞上耳机,对着梳妆镜选口红。
 
柜子上有三支口红,一支粉嫩,一支大红,还有一支暗红色。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发现是小红书APP给她推送信息:“口红选对颜色,男人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口红是女人的秘密武器,选对色号,做自信优雅女人!”
 
出于好奇心,陈七月点开页面:粉嫩的颜色,让陈七月忍不住皱眉。
 
陈七月拿起那支粉嫩的口红,打开盖子时,稍微吃力:毕竟是第一次打开包装。她稍微涂上一点,便皱起眉头用化妆棉擦掉。
 
陈七月理解不了男人为什么喜欢粉嫩,所以她还是用深红色口红给嘴唇打底色,准备小心翼翼地拿起大红色叠涂。
 
卫生间外的尖叫声,钻进陈七月的耳机,她连口红盖子都没盖上,就匆忙冲出去。
 
大红色口红滚落在洗手盆上,在白皙的瓷面上蹭出了点点刺目的猩红。陈七月摘下耳机,看见小女儿褚明斐坐在地上大哭,她的姐姐褚知衡指着明斐的鼻子大骂。白皙的墙壁上涂满了大片各种的颜色,各色蜡笔东倒西歪地躺在桌面上。
 
“妈妈!”知衡尖叫道,“妹妹把我的48色油画棒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画不了画了!”
 
陈七月摸了摸知衡的头,又蹲下来,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满脸通红,嘴角还流出唾液的明斐,说:“斐斐,怎么啦?”
 
明斐咿咿呀呀的,倒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陈七月抬头对知衡说:“衡衡,妹妹不懂事,你也别太生气了。今晚妈妈带你再买一盒油画棒,这次我们买72色的好不好?”
 
知衡嘟着的嘴此时才稍微松下来,但还是转过头,说:“妈妈,我还是下去打篮球好了。”
 
陈七月起身,从卫生间里拿来抹布,又走进房间里,拿出一叠A3纸,放在明斐前面,说:“斐斐,妈妈知道你喜欢画画,但是我们不可以用姐姐的油画棒画哦,也不可以在墙壁上画,你可以在纸上画。”
 
说完,陈七月还把纸举到墙壁前,说:“斐斐,你看,墙壁跟纸一样,都是白色的。”
 
明斐等着大眼睛,微微咬着嘴唇,也不说话。陈七月把48色油画棒盒子推到明斐前,说:“斐斐,姐姐说这盒油画棒送给你哦,你在上面画吧!”
 
明斐还是不为所动,陈七月有些急躁地叹了口气,发现明斐还是在发呆,又东张西望一阵,才胆战心惊地伸手,拿出油画棒,画了个蓝色的太阳。
 
陈七月用抹布一遍遍地擦被涂花了的墙壁,眼眶有些湿润——明斐今年已经三岁了,但是却从来没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听懂自己说话。
 
陈七月的手被冷水冻得通红,墙壁上还是有隐隐晕开的颜色,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脑内又涌出了这个想法,可能是第一百零八次了:谁告诉我?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就解放了?社会对人的规训,简直是个无底洞。
 
明斐画好了画:笔触有些粗糙了,颜色颗粒分明,纸张的白色在油画颜料的空隙中透出来。太阳是蓝色的,太阳旁边飘浮的是一个戴深绿色帽子的男人,面带微笑,眼珠子朝下,看着下面三个人:穿红色长裙的妈妈,她左右手各牵着两个小女孩,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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