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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陈七月看懂了明斐要画什么,只是想问:“斐斐,为什么要把太阳画成蓝色的呀?”
 
明斐瞪大眼睛,有些焦急地呜呜哇哇的,抬起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厨房那边。陈七月有些不解地抱起明斐,走进厨房。明斐指着冰箱,又盯着陈七月。
 
陈七月拉开冰箱,明斐却不断摇头,眯着眼张开嘴似乎要尖叫,哑火了一阵子,才吃力地咬出脆弱的发音:
 
Li——o。
 
发音很含糊,也有些不标准。陈七月轻轻点头,说:“妈妈懂了。”
 
接下来,陈七月就感觉到,怀里那个孩子的身体没有那么紧绷,嘴上也嘻嘻笑着。但其实陈七月还是没太明白明斐想表达什么。手有些酸,陈七月把明斐放在地上,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准备预约儿童医院的专家号。
 
儿童医院分诊台的护士看见陈七月拖着明斐踏入大门,已经主动迎上去,笑着说:“陈小姐,您好。”
 
陈七月无奈一笑——连护士都认得自己了。
 
在候诊室里,陈七月让明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明斐那一双巨大的眼睛,到处张望着长椅上的每一个人。
 
基本上每个带着孩子的,都是母亲。她们带的孩子,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甚至是低着头。那些女人似乎争不开眼睛,眼神里写满了疲惫。
 
身旁一名母亲问起陈七月,孩子的情况。两个女人开始交谈起来,主要聊的都是孩子。间隙中,那个女人说起:“我觉得,自从孩子出生之后,我就没有自我了。”
 
这句话,猛然敲醒了陈七月,她的脑子里,除了越来越模糊的叶九思,已经只剩下两个女儿,还有律所里的各种繁杂的案件。
 
唯独想不起自己心灵的容貌。
 
——“褚明斐,请进。”
 
然后起身的是抱着明斐的陈七月,有所动作的是陈七月——渐渐的,在一场场世俗漩涡中,连自己的名字都被卷得严重褶皱,看不清名字。陈七月的身体是个躯壳,只是个幌子,某某人的妻子,某某人的母亲,才是她的本体。
 
医生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看不见任何私人物品,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房间里,让眼前这个面容慈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更加温和。
 
陈七月说起明斐的情况——已经三周岁了,根本没有说过话,除了那个陈七月也拿不准的发音:“李——哦?”
 
这位儿童心理专家又问陈七月,关于孩子的情况。陈七月拿出手机,把明斐画的《蓝色太阳与一家四口》递给医生看。
 
医生托着鼻梁上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陈七月心里开始打鼓,她试探性地问医生:“怎么了吗?”
 
医生板着脸,对陈七月说:“感觉这孩子有自闭症的可能。她三岁了还不说话,而且一般小朋友画的都是红色太阳,她画的是蓝色太阳。说明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太阳就是蓝色的。”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陈七月这句话,胸口狠狠地颤抖一下,隐隐之间,陈七月想到三十年前的叶九思父母,或许也会听到相同的措辞?但是她同样也会在十几年后,扑闪着大眼睛,牵着自己的灵魂,周游四方。
 
本想借着想象中叶九思的案例来抚慰自己,只是胸口里那一阵不安久久无法散去——她无法想象,如果小女儿确诊自闭症,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一地鸡毛的无底洞?
 
回程路上,陈七月顺道买了一大盒72色油画棒,才回家。
 
刚推开门,一股浓重油烟味的炒菜香味糊在了陈七月脸上,还有抽油烟机的声响。她头皮一阵发麻,肯定是褚之劲的父母来了。
 
他们坚持要留着这间房子的钥匙,腥风血雨的一顿争执过后,陈七月还是完败。那时候,褚之劲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兴奋地举起游戏机的遥控器,一边猛地按一边说:“很好啊!爸妈过来帮我们煮饭洗衣服,我们多省事!”
 
陈七月本想说,省事的只有他一个——然后躺在婴儿床上的知衡哇哇大哭,陈七月只好解开衣扣,走进房间里给孩子喂奶。
 
走两步,却被褚之劲随意丢在地上的,换洗下来的军服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七月,回来啦?”褚芬围着围裙,脸上带着红火的汗水,风风火火地走出来,说,“今天你带斐斐去医院了吗?”
 
陈七月颔首点头,没说话。
 
“我就说什么‘试管婴儿’根本不靠谱!要不是折腾那么多,斐斐会这样吗?”褚芬说,“早知道就让褚之劲娶一个能自然受孕的女人得了,快快乐乐地就把孩子怀上了。哪像你,阿劲的假期多宝贵啊,全都拿来陪你做试管婴儿去了。”
 
陈七月面不改色,对知衡说:“衡衡,等下准备洗手吃饭哦!”
 
 
第115章 【117】2018·乌斯莫比环
 
 
“医生怎么说?”褚芬夹了一块鸡腿,放在知衡的饭碗里,说。
 
“说是排除了聋哑的可能性。”陈七月说,“但是可能是自闭症。”
 
褚芬皱了皱眉头,嘴巴一动,猛地从嘴里吐出鱼刺,说:“我就说了,试管婴儿对身体不好,你不听,害得我们家多了这么多麻烦事。”
 
“你能不能多看点书?自闭症跟试管婴儿有关系吗?”头皮发麻的感觉在陈七月的头脑上炸开,一时间承受不住,把握着筷子的手扣在桌面上,决心不再退让,“我也不懂,你这么想要自然受孕,自己生一个啊!”
 
褚之劲的父亲伸出手,握住了褚芬的手背,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
 
褚先生对陈七月说:“七月,斐斐已经三岁了,是时候要去幼儿园了。但是她现在这个情况,能够去幼儿园吗?”
 
“其实我还是想让她上幼儿园。”陈七月说,“我始终不相信,斐斐会是自闭症。在幼儿园里,多和其他小朋友接触,或许就好了。”
 
“又叫我多看书。”褚芬心存怨怼,“医生说的话你又说不信,反正什么都是你对,是不是?”
 
陈七月觉得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于是说:“我找找看有没有特殊幼儿园,能接受斐斐这种情况。”
 
坐在幼儿椅的明斐,一双透亮的大眼睛,张望着大人们,但就是不说话。
 
陈七月一手牵着明斐白白胖胖的小手,另一手提着巨大的皮包出门,里面装上一叠法律文书还有一台手提电脑。
 
今天是工作日,但陈七月请了假,给明斐物色合适的幼儿园。
 
陈七月开车在驾驶位上,明斐坐在后排的婴儿椅上,手里一直捧着那张《蓝色太阳与一家四口》。
 
透过后视镜,陈七月看见明斐真的很满意自己这幅画,随时都要带在身边。
 
园长办公室一直开着空调,办公桌旁边还有一张矮小的茶几。明斐打开一张空白的纸,又歪着头,手里抓着油画棒,继续在涂色。
 
不远处的陈七月跟校长握手,说:“李园长,您好。我之前有打听到,这所幼儿园会开放给一些存在……一点点问题的孩子?”
 
李园长也对陈七月点头示意,说:“陈小姐,您女儿的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主要是医生也还没确诊,问题还不明确,我们比较难办。”
 
“那如果可以的话,我带我女儿到幼儿园里逛一下。”陈七月说,“要是孩子喜欢的话,让她上上幼儿园,也不错。”
 
园长吩咐一名老师,带着陈七月和明斐到幼儿园的户外场地里。小朋友井井有条地在玩各种游戏:老鹰捉小鸡、老鼠偷油。到处都是小朋友兴奋的尖叫声。陈七月低头看着明斐。
 
明斐皱起眉,缩到了妈妈身后,小手还抓住母亲的衣服。
 
陈七月伸出手,轻轻抚摸明斐细软的头发,转头看向幼师和校长,说:“孩子可能比较少接触生人,有些害羞。”
 
校长有些为难地说:“褚太太,我觉得您女儿这个状况有点复杂,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幼儿园最注重‘因材施教’,有不同的培养方案,您可以到我办公室来看一下。”
 
“好。”陈七月有些无助和茫然。
 
校长把一本厚厚的传单合集放在陈七月面前,说:“褚太太,您可以看一下。”
 
陈七月的拇指攥了一下色彩鲜艳的传单,纸质非常光滑——无论如何,纸张的材质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选择到底琳琅满目:有“火箭班”,在幼儿园期间就教会孩子写字,做简单的加减法;有“运动之星”班,主要开发孩子的体育潜能;陈七月觉得孩子最需要的是培养孩子社交能力的教学方法。
 
看到价格的时候,陈七月只觉得自己一脚已经踏出了悬崖,胸口一阵猛烈的镂空——学费一年需要五万元。
 
“陈小姐,您确定不看一看,我们的综合套餐吗?”园长追问,“这个综合方案,融合了刚才我们说的所有方案,价格只需要十五万一年,又划算又能给孩子全面发展。”
 
划算吗?医生还没有定论,她嘴唇颤抖着,眼珠四处转动,最后带着女儿仓皇离开,嘴里还说:“李校长,谢谢您,我们还要再综合考虑一下,才能做决定。”
 
逃离金钱无底洞,陈七月一头扎进驾驶位上,心有余悸——虽然学校的手并没有猛地在陈七月身上挖走一块带有铜臭味的血肉,但她还是心里很不安——到底要付出多少,才能换来一阵安心。
 
天色将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浓厚的橙红色。车厢内只有转向灯的嗒、嗒、嗒的声音,太过寂静,一下子把陈七月卷入了十几年前的记忆中。
 
陈七月读大二时的某一天,她刚好交完了一份课程论文,竟能换来几个小时的惬意与安宁,于是她洗了个澡,全身毛孔舒张,再热气腾腾地推开浴室门时,她看见叶九思提着一袋冰汽水走进门。
 
玻璃瓶之间还会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
 
“写完论文啦?”叶九思一支一支地把汽水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说,“刚好,陪我喝点汽水吧。”
 
陈七月点点头,光着还带有潮气的腿,转身去拿起子。
 
“不用去拿起子,”叶九思叫住了陈七月,“我可以徒手开瓶盖。”
 
陈七月歪着头,甩了一下披在肩膀前的湿润长发,走到叶九思面前,说:“真的吗?我倒是要看看。”
 
叶九思握着汽水瓶,用桌角去蹭汽水瓶盖,结果来回弄了几次,瓶盖还是纹丝不动的,并且手一滑,汽水瓶甩在了地上。
 
“思思,我就说了,你不要逞能嘛!”陈七月捧腹大笑,又拿来了厚抹布,小心翼翼地跟叶九思一起把地上的玻璃渣清洗干净。等擦干净地板之后,陈七月把脸贴到叶九思的耳边,轻轻地说:“思思,我觉得你逞能的样子好可爱哦!”
 
叶九思听完,沐浴露的芳香,还有陈七月的体温,裹挟着潮湿的空气缠在自己敏感的耳边肌肤上,让她红着脸打了个寒颤。他们没有开灯,橘子汽水一般的天色,斜着从阳台落地玻璃门透进来。
 
一片暖色,潜藏着大片差不多的阴影,可以随意倾泻想象与情欲。那个毛孔舒张的盛夏夜,让陈七月久久难以忘怀,原来只需要一瓶破碎的汽水就能换来。
 
兜兜转转走了那么多路,脚跟都磨得血肉模糊,到底又为了什么?
 
行程过半,陈七月接到了知衡班主任的电话,里面是劈头盖脸的声音:“褚知衡的家长,请您来学校一趟!”
 
陈七月挂掉蓝牙电话之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吃力地伸到手机支架前,在导航应用中输入知衡就读的小学——“东山培正小学”。
 
汽车终于驶入那红墙绿瓦之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周围的路灯全是橘子汽水的颜色,打在朱红色的墙壁上。她找到停车位之后,带着小女儿走进学校,眼神忍不住瞥向对面的广州七中。
 
陈七月火急火燎地来到了知衡的教室,周围的教室都关了灯,只有那个教室还开着灯,里面就班主任和知衡两人。
 
知衡还嘟着嘴拖地陈七月一脸抱歉的走进来,说:“何老师好,请问知衡怎么了?”
 
“知衡妈妈,我们理解你们家里的情况,父亲常年驻扎边疆,您又是律师,工作很繁忙,但是也请你们关注一下孩子的成长,可以吗?”何老师说,“知衡今天上完体育课,带着一瓶汽水就进教室了,害得我们班被扣了精神文明分,这周没有了流动红旗。”
 
“所以,不允许带零食到班级里是明文规定吗?”陈七月忽而觉得无名火起,又深呼吸按捺声音。
 
何老师点头,说:“这个规定,我在班会课上已经多次强调。她害得我们班没有了流动红旗,所以我让她这周都留下来都留下来负责班级的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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