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新闻的内容也能相信吗?”褚兵兵撇撇嘴,“不如我明天就找个狗仔,写一篇我和宋与希的绯闻,是不是就能让宋与希嫁给我?”
“咳咳咳!”元媛一听这话,吓得直接一口口水呛到鼻腔里,咳得面红耳赤。
“宋与希?”宋与希本人也愣了一下,“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宋与希男装很帅啊!”
“那是在演戏,她本人是个女的。”
“每天穿男装就行。”
信息量太大,宋与希感觉自己的小脑都要萎缩了。
“别提无关人员!”元媛打断两人莫名其妙的讨论,“你知道高力扬有一块劳力士手表吗?”
“他随时都要戴着那块手表,想不知道都难。”褚兵兵不以为然,“探险家36,九万多十万不到,黄金及蚝式钢款腕带,搭配黑色表盘,特色是在数字3、6、9涂上Chromalight长效蓝光的夜光物料。”他冷冷一笑,轻蔑地说,“一块非收藏级劳力士而已,他还整天当个宝贝一样供着。”
褚兵兵一副自以为优越感极强的暴发户嘴脸,以及睥睨一切的傲慢,简直和褚建顺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令人生厌。
“高力扬死后,你还在哪里见过那块劳力士吗?”工作期间,元媛不易被个人喜恶摆布情绪。
“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那块劳力士不在高力扬手上戴着吗?”
元媛摇摇头,说:“我们没有找到。”
“可你们怎么知道他会随时戴着那块劳力士?”
“我们会调查每个人的情况。”元媛说得斩钉截铁,褚兵兵不疑有他。“他有没有可能那天晚上刚好没戴劳力士出门?”
“不可能。”褚兵兵说得很果断,就和宋与希一样,“那块表比他的命根子还重要,他出门绝对不可能不戴那块表。就算是死,他也会戴着那块表一起死。”
“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没有说得这么明确,我就是打个比喻,形象化描述那块表对于高力扬的重要性。”褚兵兵思维敏捷,“欸!那块劳力士二手卖了也能卖不少钱,凶手该不会是杀人劫财吧?”
“你知道高力扬晚上为什么会去案发现场附近吗?”
“我跟他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会知道他晚上偷偷摸摸去干什么呢?”
“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谁杀了他?”
“不可能是杀人劫财吗?”褚兵兵想了想,“我不认为身边有人具备杀人动机。”
“有没有谁能在晚上把高力扬约出去?”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高力扬应该不会拒绝晚上外出。”
“他在村子里有认识的人吗?”
“他说他是第一次来南岸村,没有听他提起过认识哪个村民。”
“他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哼!不可能。我爸就是跟他玩玩而已,等玩腻了,照样一脚踹开。”
“在认识高力扬之前,你爸有固定伴侣吗?”
“你们怀疑是情杀吗?绝对不可能。”褚兵兵感觉被逗笑了,说,“没错。我爸当时有固定伴侣,他和高力扬密切联系一个多月之后,我爸才结束了上一段关系。”他双手一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无奇。”
“那人是谁?”
“他叫夏侯拓,是我们集团的副总裁。”褚兵兵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你有话想说?”元媛看出了褚兵兵的欲言又止。
“说起来,高力扬遇害那天上午,夏侯拓也在别墅。”
“夏侯拓和你们家还保持私下接触?”
“没什么好奇怪的,做不成情人,也能做同事。没有冲突啊!”
“夏侯拓是当天来回吗?”
“应该是吧!他是当天来的,但回没回去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没有留在别墅过夜。但是村子里有几间民宿,他住下来也不足为奇。”
“他来别墅找谁?目的是什么?”
“找我爸,当然不是求复合。”褚兵兵自以为幽默地呵呵一笑,“原因嘛!你们最好还是去问当事人,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第32章 嫌疑人们18
“Like father,like son!”宋与希和元媛并肩走在会别墅的路上,褚兵兵没有跟来,“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倒是爱憎分明!”元媛说,“不过办案的时候,最忌讳投入情感因素,必须保持公平公正,才能抓住凶手。”
“反正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从来没有出过错吗?”
“从来没有。”
汽车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元媛的回应,宋与希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清楚说话内容。为了搞清楚元媛说的是什么,宋与希不得不一直盯着她的嘴唇,试图通过唇语弄懂。看着看着,宋与希变得有点恍惚,元媛的嘴唇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就像蜂蜜会吸引蜜蜂,光源会吸引飞蛾,歌声会吸引布谷鸟一样,宋与希也难以抗拒元媛。
宋与希盯着元媛想入非非的时候,元媛的注意力已经被一辆红色跑车所吸引。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体型圆润,梳了个整齐油亮的大背头,量身订制的花西服价格不菲;皮鞋擦得锃亮,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来客人了。”元媛提醒宋与希。
“谁啊?”宋与希伸着脖子张望,她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胡思乱想,假装无事发生,“他穿得真花啊!”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元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征求宋与希的意见,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打个招呼呗!”宋与希自己心里也有事,就没多想元媛问自己的意见背后意味着什么,自顾自走在前面。
元媛也有点奇怪宋与希怎么没有趁机调侃自己,偷偷撅了下嘴巴,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花西装男人看到宋与希和元媛朝自己走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等她们,就听到有人在另一边喊了他一声。
“夏候总,午好啊!”打招呼的人是栾昱,声音一如往常的朝气蓬勃。他从房子另一边走来,正巧与宋与希和元媛走来的方向有个被灌木丛遮挡的视觉盲区。
栾昱挂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走到花西装男人身边时,就看见宋与希和元媛也正朝着花西装男人走来,脸色登时一僵,笑容变得扭曲而难看。
“栾校长,”花西装男人笑着回应,继而嘲讽道,“原来你还在呢?褚董还没有把你扫地出门?”
“夏候总别开玩笑了,我和褚董关系融洽,怎么会被扫地出门呢?”栾昱清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门,叫道,“元督察、宋顾问,二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先进屋打声招呼呢?”
栾昱对宋与希和元媛的称呼登时引起了花西装男人的警惕,他倏地挺直腰板,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来,不失风度地向两人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比泰山上的石头还硬。
“栾校长,客气了。”元媛态度友善,“能不能为我们引荐一下?”
“这位是泊舜集团的副总裁夏候总。”栾昱继续介绍,“凶案组的元督察和宋顾问。”
“两位好,我叫夏侯拓,幸会幸会!”
夏侯拓表现得谦虚有礼,胖乎乎、圆钝钝,外表老实巴交,让宋与希想起某位合作过的中年男演员。两人的性格和体形极其相似,不过长相完全不同,而宋与希识人不看重长相,更多着重凭感觉和气质。夏侯拓给宋与希的感觉就像是那个中年男演员的低配版。
从整体来看,夏侯拓和中年男演员一样,两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都很注重形象管理,把自己拾掇得风度翩翩,给人传递出一种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好好先生形象。而正是在首因效应的作用下,他们通过得体外形率先给予陌生人良好印象,继而让人愿意和他们接触,误导对方忽视自己的缺点,放下对他们的戒备。
然而,宋与希却知道,那个外表儒雅的中年男演员其实私生活极不检点,有药物成瘾的恶习,家庭问题也处理得一塌糊涂,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滓。但是他通过精心塑造的成功人设,不断诱骗新的受害人,落入他漏洞百出的杀熟陷阱。
宋与希相信,夏侯拓和中年男演员是同一类人,但成瘾问题可能不太一样。他脸色红润,但眼底黑眼圈明显,有熬夜的习惯。他的眼白布满红血丝,就算喷了口气清新剂也盖不住口中酒气,近期有很严重的酗酒问题。他还总是下意识地用右手拇指揉搓食指和中指,很像搓麻将的动作,三个指尖微微发黑,只有长时间日积月累才能搓出这样三个黑指头,说明他麻将成瘾,可能和赌博有关。
宋与希能察觉到的问题,元媛自然也不会被蒙蔽。她对夏侯拓的态度不冷不热,倒是让夏侯拓有点意外,他以为自己能给两位调查员灌够“迷汤”,没想到两人都不吃成功人设这一套。
“夏候总,正好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真是赶巧了!”元媛打起官腔来得心应手。
“当然!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夏侯拓似乎有点慌张,但是表现得并不明显。
“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高力扬的案子,”元媛说话不急不徐,“有人告诉我们,案发那天,在村子里遇见过夏候总,请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那天上午来过别墅,不过吃完午饭,下午四点多就回去了。”
“之后还来过吗?”
“没有。我在家休息了两天,很遗憾听到高先生发生的那样事情。”夏侯拓嘴角噙着笑意,看不出半点遗憾,“我特意赶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夏候总真有心,你跟褚董一家的关系一定很密切吧!”
栾昱在旁边听着,他对夏侯拓和褚建顺的关系一清二楚,所以夏侯拓没有必要隐瞒。
“我和褚董曾经关系密切,”夏侯拓语气平静,听不出情感波动,“在遇到高力扬之前,我们曾是一对恋人。”
“高力扬是插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吗?”元媛犀利提问。
栾昱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震撼的内容,惊得瞳孔地震,八卦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右转动,而无形之手就是元媛和夏侯拓的对话——元媛说话就看着元媛,夏侯拓一发出声音就又立刻转头看夏侯拓。
夏侯拓微微一怔,他也没有料到元媛会问得这么犀利,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夏侯拓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高力扬不是我们导致这段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我和建顺的问题其实由来已久,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同的第三者不断出现,高力扬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恨他吗?”
“起初是恨的,我承认。但过没两天我就想开了,”夏侯拓轻轻叹气,“我恨他没有用,因为最后做决定的人不是他。”
“你恨褚董吗?”宋与希冷不丁补一句。
宋与希似乎戳到了夏侯拓的痛处,他双手交叉胸前,第一次做出戒备姿势。
“很难不恨。”
栾昱瞳孔一亮,表情堪比目睹粉色大象飞上天。
“褚董有没有跟你提过再婚的打算?”宋与希很在意这个问题。
“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再婚。”
“为什么?”元媛问。
“他家财万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绝对不肯看到有人在他死后瓜分他的家产。”
“人都死了,还这么在乎钱财啊!”宋与希倒是没有料到,“他打算怎么分配家产?全部给女儿或儿子,还是按比例划分呢?”
“他以前提过要按比例划分。”夏侯拓说,“五五分。”
“褚家姐弟俩关系很好吗?”
夏侯拓蓦然警觉,问:“我不懂!褚家的财产分配和家庭关系,跟高力扬的死有什么关系吗?建顺就算要再婚,对象也绝对不可能是高力扬。”
“怎么说?褚董有别的再婚对象吗?”
“没有。宋顾问,你的问题越来越离谱了,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夏侯拓逐渐暴躁,“能不能问点和案子有关的事情?”
“好!”元媛站了出来,“我来问点和案子有关的事情。”话里多了□□味,“请问夏候总,你在案发当天来别墅找褚董是为了什么事情?”
“朋友同事之间的正常往来而已。”夏侯拓警惕地看着元媛,那反应很难不让人起疑。
此时,一直跟在旁边的栾昱深吸一口气,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但栾昱匆匆扫了夏侯拓一眼,然后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栾校长,你是不是对夏候总的说法有不同理解?”栾昱亲自送到嘴边的漏洞,元媛自然不会放过,“人命关天,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栾昱看看元媛,又看看夏侯拓,充满了迟疑和担忧。
“没错,我那天来别墅不是简单拜访。”夏侯拓明白元媛不可能善罢甘休,迟早会查出自己来访的目的,倒不如主动交代,“褚董在董事会发起了罢免小褚总集团总裁职务的投票,那天投票结果出来,小褚总被正式解除总裁职务。在新任总裁正式任职前,集团要进行内部财务审核,而我又是副总裁兼任财务总监,所以那天我找褚董是为了制定财审方案。”
“真的吗?”元媛扭头问栾昱。
栾昱被问得猝不及防,使劲点点头,然后又拼命摇摇头。夏侯拓见状,眉头一皱,他上前一步想说点什么,却被元媛挡在身前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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