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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蔷薇(GL百合)——易水溯流

时间:2025-03-15 08:58:17  作者:易水溯流
  h市机场每日吞吐流量极大,人实在太多,顾若视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言未迟的踪迹,正考虑是否要再往外找找,肩上被不轻不重拍了一记:“嘿,左右张望这是找谁呢?还不走?不打算回家了?”
  是个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男声,尽管熟悉,她却并不是那么想在此刻听到。
  她转身,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爸?你怎么会在机场?你不上班了?”
  男人看上去并不老,五十多的年纪,头上甚至连白发也看不到几根,只有眼角与鼻翼的细纹透露出岁月走过的痕迹。他穿了一身休闲夹克,不显臃肿,胡子刮得很干净,眼尾略微翘起,显得很有几分儒雅气质。
  顾父嘴角翘了翘,鼻翼笑纹更深了些,然而这一点痕迹顷刻便消失不见。他仿佛不经意般接过顾若手里的行李箱,拍了拍顾若紧绷的后背,漫不经心回答顾若的问题:“虽然离退休还有几年,不过么,社保年限早就交够了,离退休也不差这么几年,还算符合条件,所以上个月就办了离职,在家享享清福。好了,你妈妈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提前下班做了你喜欢的笋干乳鸽汤,现在开车回去,你妈那桌子菜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半年不回来,你奶奶可想你得很,天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若直觉有哪里不对,一股凉意从脚底沿着脊背一直蹿上天灵,“哦”了一声,张嘴想说什么,却不能反驳。
  迟言太太……
  顾父提着并不重的行李箱走了几步,发觉顾若并没有跟上来,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声音微沉:“怎么不走?过会儿你妈该打电话来问了。你还有行李托运了没拿出来么?”
  顾若捏了把掌心,感觉冰寒一点点从胳膊蔓延到指尖,她垂下头,掩去眼底的焦躁不安与不甘:“没,没有,就这些。爸,行李箱不重的,我自己来拿吧,你还要开车。给我开一下后备箱,我自己放就行了。”
  她伸手想去拿回属于自己的行李,顾父却轻松转了个身,左右手完成互换。空出来的那只手按了按顾若左肩,又从肩自然滑到顾若有些伶仃的臂膀:“麻烦什么,你女孩子家家的,瘦成一把骨头不好看,要多吃些啊。”
  顾若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可她不能反驳。她只能把头压得更低,低到没有人能看清她的神色,拖着可以说是十分拖沓的步子慢慢跟在顾父身后。因为睡眠而略有恢复的体力仿佛一下被抽得干干净净,走出航站楼,h市的大风几乎要将她吹得站立不稳。
  她试图将手搓热一些,好给言未迟发消息。然而刚才还热着的四肢像是顷刻间被扔进了冰窖,她的手指几乎不能屈伸,只能艰难地按下语音键,在寒风中低声嘟囔:“迟言太太……对不起……我爸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来机场接我了……”
  顾父似有所感,略微回头看了一眼顾若,顾若已经神态自若地将结束了语音录入,甚至将聊天界面也切换成了淘淘,俨然一个沉迷购物不可自拔的年轻女大形象。而她那一点似有若无的低语也早被航站楼下的大风吹散,阴云不散的天穹下,只有喧闹的车水马龙之声反复回荡。
  言未迟从盥洗室出来,看着聊天界面新弹出来的那条语音消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本来就是心血来潮想见一见顾若,现在出了意外没见到,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只是……从来没在机场接过孩子的家长忽然出现,总有些反常。尽管从顾若的言行里知道她是没吃过苦的孩子,也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况且顾若语音条里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不将音量开到最大,几乎只能听到一团模糊的呓语。
  罢了,没有这一次也还有下一次,擦肩而过的意外总不会次次发生。她只是一个外人,充其量与顾若是合作伙伴,怎么也无权干涉别人的家事。
  罢了。
  ……
  顾若觉得很累。
  车上开了暖气。顾父知道顾若怕冷,k市气温又比h市高上不少,顾若回来时穿的衣服并不足以抵御h市的寒风,暖气刻意开得很足,足到能让一个稍微穿多了点的人热到满头冒汗。顾若确实穿得不够厚,刚下飞机满机场找言未迟时精神还处于亢奋期,倒是不觉得冷,等出了航站楼在风里走上一阵,立刻就有些遭不住了,连打字都不利索,只能给言未迟发语音。
  顾父关好车门,脱了一件外衣问道:“这个温度怎么样,够热吗?还冷么?”
  顾若随意点了点头,应一声就算表态,尽管车载暖气带出的热风吹在脸上并不舒服。
  车辆发动,顾若斜靠在厚实软和的后座上,不想动弹。
  ……顾父没有抽烟的恶习,但顾若敏感的鼻子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气味——车辆内部不够通风,时间久了,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味道。换在平时尚可忍耐,然而发烧使她体温升高,全身滚烫,热气打在她脸上,更让她缺乏血色的脸颊上多了两坨诡异的红,高热让她的意识变得不太清醒,加剧了因为气味与颠簸造成的眩晕,只有这样一动不动地瘫着,努力调整呼吸,她才会觉得好受一会。
  尽管用了曾经生效过的办法,胃里还是难以抑制地开始翻江倒海,烧心的酸腐气味从胃部沿着食管一路向上,她想吐。
  作者有话说:
  不能接受百合文里出现男性的小天使快跑,现代背景,小顾很难避免与异性打交道
 
 
第12章 
  顾若知道自己的坐姿十分不健康,扭曲的姿势会压迫脊柱与肌肉,但她胃里正在进行的翻江倒海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慢慢将自己在后座上蜷成一个虾米,在热气吹拂下慢慢松弛下来,闭上眼。
  她不喜欢这样直接的热风,身体倒还是人类的身体,有人类该有的反应。冰冷的身体慢慢热起来,甚至热得她出了汗……然而热汗又慢慢冷下来,让她手脚上覆盖了一层令人粘腻的不适。
  汗津津的,最里层打底的棉毛衫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她背上,抽走了才积蓄一点的热量。
  在这样的冷热交替中,她眼皮紧闭,迷迷糊糊陷入了不太安稳的睡眠。
  然而连这一点可怜的、并不安稳的睡眠也很快就被剥夺,一直沉默开车的顾父上了高速,忽然出声问她:“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顾若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被粘住了,怎么都睁不开,半梦半醒地含糊回答:“……不太好,k市吃得太辣了……四年了我也不习惯……而且……那边好干……我又长闭口了……太辣了……吃不了、不好吃……读研和本科不太一样……”
  “嗯。”顾父不咸不淡继续问,“下次自己注意找找合适自己吃的饭菜,你在k市待了四年多了,应该自己清楚。同学呢?同学都怎么样?”
  顾若依旧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熟……三分之一是本科就认识的,但我和他们……关系一般……外校的我就……更不认识了……”
  “没想过怎么打好同学关系?”
  顾若已经被顾父的问题问得有些烦了,将自己埋在靠垫里,等顾父又问了一遍才低声道:“……又不是一个导师的同门,打好关系……图什么……烦……”
  “嗯。”顾父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继续问:“不想就不想吧,有没有新认识什么的人还不错的男生?同门,或者同校……的学长学弟?你们班上有联谊么,我记得你本科的时候,是有的。”
  昏昏欲睡的顾若一下子清醒了,“噌”地坐直身子,用有些嘶哑的声音断然否决:“没有!谁有空和他们搅在一起,忙导师布置的任务都来不及!你以为我在学校里很闲吗!”
  这态度属实不太好,但顾父仿佛没听见一样——或者他主动过滤了女儿话语中的抵触情绪,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等读完硕士也二十六了……再不找对象,就该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别学你姐那样,三十多才结婚,生个孩子落下一身病……就算这两年你还要读书不考虑结婚,也该相看相看,定下来了。”
  顾若有个堂姐,三十一岁才结婚,在顾家这些亲戚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晚婚族。结婚第二年备孕时查出子宫肌瘤,后来好不容易调养好了怀上了孩子,孕期排异反应严重,长了一身湿疹,到了预产期又难产,为了生这一个孩子可谓吃尽了苦头,现在却成了顾父的话柄。
  “什么意思?!”顾若从脚趾一直凉到心口,只觉得虽然车内暖风吹拂,她背上却出了一身冷汗,粘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又冷又热。
  “顾若,你要是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或者不好意思去找,我和你妈,还有你奶奶,就都要帮你看起来了。你还年轻,生了孩子恢复也快,不然以后工作了生孩子就更难了。我和你妈年纪也还不大,退休了还有精力帮你看孩子……要是学你姐那样,就是自讨苦吃,两头落不到好。”
  顾父的声音不咸不淡,怎么听都是十足为顾若考虑。
  顾若几乎要尖叫起来,如果不是在车上,她可能当场会和顾父大吵一架:“我早就说过我讨厌男人!姐姐生孩子遇到这么多情况和她年纪也没有关系!你少扯这些伪科学!”
  她早该想到,连女儿第一次出远门,从h市千里迢迢前往k市,却连送到机场都不愿意的人,怎么会天上下红雨忽然来接机?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若还感冒着,声音也哑了,一大声说话就破音,让她反抗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野兽濒死前的嘶鸣,十分刺耳。
  顾父这才有点反应,只是这反应更让顾若心寒:“感冒了?一个人在外就不懂照顾自己,你不找对象,难道以后还指望我和你妈照顾你一辈子?我们总会老的。要是以后生了病,结了婚才有个人能互相照应。”
  “我说了我不找我不结婚!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咳、咳咳!”
  她剧烈咳嗽起来,干渴与瘙痒再次霸占了她的上呼吸道,与她昏沉而弥散着钝痛的大脑一起,让她痛不欲生。
  “你看,我就说,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照顾不好自己。”顾父语重心长,似乎还有某种微妙的怜悯,“你还年轻,以后你就知道,人总是要结婚,要成家,要有个伴的。不成家不结婚啊,永远都是孩子,以后你就懂了。”
  顾若伏在靠垫上,一丝丝过热的气流被她攫取进入肺部,她不敢大口吸气。咳嗽慢慢平复,她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连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离出她的身体了。
  她……即使离开故乡千里,也无力反抗。
  ……
  顾若在昏沉中回到家,浑浑噩噩拖着行李上楼。顾母烧得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吸引不了她,她进卧室,反锁房门,连衣服也没换就钻进了被窝,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慢慢被洇湿了一个角落,她伏着,被子下拱起一大块,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响了一声后再未响起,顾若忘记给它充电,所以它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她又睡着了,过度的热量让她的睡眠变得十分脆弱又难捱。汗水被闷在衣物下被子里,散不出去,也将顾若困在了醒不过来的梦魇里。
  梦境是凌乱的,顾若分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梦,只本能地想要逃离。被禁锢的躯体动弹不得,她口中不安地发出各种含糊不清的呓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一秒,她“听”到有人正发出低弱的声音在呼唤她,她感到有人推着自己的肩膀,将身上的禁锢重压挪走,将自己从无边热海中剥离出来。
  “……若若,若若……”
  “醒一醒,别睡了,吃口饭再睡……”
  “若若……”
  “……好烫。”
  她艰难地将仿佛被胶水粘上的眼皮掀开,因为尚未聚焦,一切景观在她眼中都模糊不清。她看到有人坐在床头,伸出一只手触碰自己的额头,轻声说:“若若,你不能再睡了,先吃饭,要睡也吃了饭再睡。唉,怎么烧成了这个样子……你吃口饭,妈妈去拿药,乖啊。”
  床上小桌上摆了一张绝对称不上小的餐盘,一只碗里装了还冒着蒸蒸热气的白米饭,一只碗里各色菜肴几乎堆到冒尖,最后一只碗里,清淡的紫菜蛋花汤表面浮着一层清亮的水光。
  顾若试着抬了抬手,从背到肩再到胳膊肘,无一不是酸软无力。哪怕只是一双筷子,那双无力的手也握不住,更不用说自己进食。
  顾母又进来了,手上除了药,还搭了两条湿毛巾。她见顾若只是虚捏着筷子,饭菜一口没动,摸了摸额头问道:“没力气啊?”
  反应迟缓的顾若片刻后才点点头,低声说:“妈妈,我不想吃,我没胃口。”
  “人怎么能不吃饭呢,”顾母叹口气,拿了勺子舀起半勺饭菜,哄着顾若开口,“来,多少吃一点,吃了饭病才能好,啊——”
  像哄小孩一样。
  被哄的顾若还是老老实实张开了嘴,或许是因为发烧,进嘴的食物显得淡而无味。她嚼了两口,没说话,眼眶先红了一圈。
  “怎么啦。”顾母又舀起一勺饭菜,搁在碗沿等它凉到适宜入口的温度,温声说,“回来的时候,你爸又说什么啦?”
  顾若咽下口中温热无味的食物,沉默着摇摇头,然而一滴水珠从泛红的皮肤上滑落,然后又是一滴,接连不断。牙龈与咽喉酸涩得要命,让她根本张不开口,说不出话。顾母不催她,只是将已经不再滚烫的食物送到她唇边:“来,再吃一口,吃完了饭好吃药,渴了就喝口汤。”
  顾若张嘴张得很困难,艰难地将这口饭送入口中,她在一片安静中开口:“他要我去相亲。他……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吗。”
  顾母舀汤的手一顿,低下头道:“可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也找不到合适的男孩子呀。你姐姐读研那会虽然说辛苦,其实也谈过一个,最后因为他要回老家发展,也没成,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但你总是要结婚的呀,特别是你奶奶,急得来,家里三个孩子,你奶奶最疼你也最不放心你,又怕你被骗,又怕你找不到合适的。不如家里先给你看几个好的,先定下来,慢慢培养感情,家里也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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