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看过来。
沈年撇开目光,语气平淡但速度很快地说:“不管怎么说,昨晚谢谢你把我送回家,但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什么也代表不了,你别想拿这件事跟我谈什么条件……我不会同意的……”
或许是觉得这番话有些“忘恩负义”的嫌疑,沈年声音越说越小。
江崇怔了怔,然后也走到沙发上坐下,沈年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江崇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嗯”了一声:“我不会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以后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再那么逼你了。”
沈年侧过头看他,目光中充满怀疑,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江崇认真地看着他:“真的,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下不为例。”
沈年怔怔地望了他几秒,然后重新别过头去:“你最好是说话算话。”
江崇又往他的方向坐了一点:“嗯,说话算话。以后努力做个能讨你欢心的情人。”
沈年感觉他说话的声音近了一些,警惕地刚要转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江崇的双手竟然从后面扣过来,搂住了他的腰,胸膛也贴在了他的身后。
沈年心里一惊,刚要挣扎,就感觉江崇的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轻声问道:“那作为一个要讨你欢心的情人,今晚需不需要我来侍寝?”
沈年感觉一股电流顺着耳朵窜到头顶,脑袋一热,一胳膊肘向后捣在他胸口,怒道:“干什么!放开我!”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但却没有松手,紧接着,沈年就感觉一点温热濡湿的触感落在了耳后。
“江崇!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沈年恼怒地挣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江崇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去禁锢他,只是舌尖细细密密地从耳后滑到颈间,最后衔住他的耳垂拨弄,含糊地说:“不用你负责,也不会跟你谈条件,我来伺候你,让你舒服,好不好……”
江崇对他身上反应的点实在太过了解,沈年只觉那簇电流一路从耳畔游窜过脖子和手臂,半边肩膀一直连到腰都开始软塌塌地使不上力气。
沈年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江崇留下一只手扣着他挣扎的腰,另一只手落下去,然后在他耳边闷闷地笑了一声:“这么精神……”
“江崇……我真的生气了,你松……”沈年一句话没说完,又赶紧闭上嘴,把差点溢出的声音咽回去。
就在区域反馈即将盖过大脑指挥时,沈年突然从余光里看到了迈步过来的年糕,顿时大脑一个激灵,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起来,转身用力把江崇推开。
然后抄起旁边的抱枕,用力朝着江崇砸下去:“我让你放开,放开,放开!你听不见吗!”
江崇自知理亏,也不反抗,任他砸了十多下,才从善如流地认错:“对不起。”
沈年脸已经红透了,半是生气半是羞恼,连推带砸地把人撵出了门。
然后靠回沙发里,用另一个抱枕盖住了自己的脸,绝望地想,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居然还会对江崇有感觉。
唉,男人……
因为这件事,周日下午再来时,江崇拎着东西在门外足足站了半个小时,认了三回错,被吵得头大的沈年才迫不得已地开门把人放进去。
江崇倒是心情不错,给他展示了下手里拎着的砂锅和食材,要给他做煲仔饭。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两人的相处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江崇终于找到了一点窍门,努力忍着、不再自讨没趣地去问“去哪里”“和谁”“能不能不去”“什么时候回来”之类只会让沈年逆反的问题,只是每天去做顿饭做做家务,沈年心情好就多留一会,沈年心情不好就识趣地早点走。
沈年也想开了点,不再跟他没完没了地拉扯,要做饭就做饭,要做家务就做家务,反正赶不走也说不听,干脆放弃挣扎学会享受回家就躺着等饭菜上桌的清福。
日子就这么相对平静又怪异地滚到了春节假期前一周。
今年过年格外晚,虽然还没放假,年前的很多工作都已经开始收尾,清闲了许多。
部门年前最后一次组织了团建party。
江崇居然也来了。
沈年去得早,把带来的酒水和甜品放下后,转头就看到江崇站在他身后,不由皱眉:“你来干什么?这是我们部门团建。”
江崇指了指远处:“Tate邀请我来的。”
领导请的,沈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拉开了一点距离警告:“一会人多了不许跟着我,要是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
这凶巴巴威胁他的样子实在看得心痒,江崇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突然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头发,低声道:“保证不会。”
这种场合,沈年也不能大声吵他,只能偷偷踢他一脚,把人撵走了。
这边的团建party除了喝酒吃东西基本就是纯聊天,沈年除了办公室几个熟悉的同事,跟其他人也聊不太起来,简单的small talk后还是找了个角落吃吃喝喝玩手机。
江崇如约没有来打扰他,但也没有走远,就在附近,偶尔看他一眼,偶有几个走过去和他say hi,也都很快被他打发走。
中途Ryan过来了一趟跟他搭话,沈年冲他礼貌地笑笑。
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Ryan看了眼江崇的方向,问了一嘴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沈年有些心不在焉,含糊地说:“没怎么样。”
Ryan笑道:“你说请我帮忙,但好像也没真的帮到你什么,约你出来,你也总有事。”
顿了顿,又道:“正好快要放假了,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帮你躲开他?”
沈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Ryan接着道:“别误会,是我有朋友最近打算组个局一起出去玩,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正好也认识认识新的朋友。”
沈年先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不想再牵扯别人进来了。”
继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说:“你也不用帮我什么忙,我会找机会跟他说我们分开了,以后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Ryan挑了挑眉:“你打算告诉他?不怕他更加纠缠你?”
沈年垂下眼睫,喝了口气泡水:“总不能把你一直牵扯在这件事里。”
除此之外,他也确实不想再和凌瑞阳有什么私交了,尤其最近凌瑞阳还有意介绍他进自己的朋友圈子,或许还是尽快结束这一切的好。
至于江崇那边,就……再说吧……
Ryan看着他,安静了一会,突然又来了一句:“是不想牵扯别人,还是不舍得了?”
沈年手一顿,抬眼看他,脸色沉了沉。
Ryan冲他笑了笑:“开玩笑而已,我相信你有分寸,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沈年表情僵硬了一下,正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Ryan突然凑近了一点,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压低声音玩味地说:“先别动,他正在看这里呢。你说,我要是现在亲你一下,他会不会直接冲过来?”
沈年往后退了退,也用余光瞥了一眼江崇的方向:“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引发大新闻的话,我觉得还是别了。”
Ryan笑起来,声音中还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你不愿意,我还真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沈年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件事,没再接话。
Ryan也察觉到了,见好就收地又跟他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起身去跟其他同事打招呼了。
江崇的目光还粘在这里,沈年也不敢回头看,起身去端了杯柳橙汁,重新找了个看不到的位置坐下,咬着吸管心情复杂地琢磨以后要怎么办。
但琢磨来琢磨去也找不出个头绪,心里乱糟糟的反而越来越焦虑,只把果汁饮料气泡水喝了一肚子。
沈年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
party场地是租的独栋别墅,洗手间要出门转一道走廊。
沈年从洗手间出来,再次穿过长廊往回走时,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江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江崇一把拉住,随手推门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你干什么……唔……”沈年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被堵住了嘴唇。
不等他反应,江崇已经强势地挑开他的牙关,一手垫在他的后脑,一手扣着他的背,把人按在了墙边。
沈年瞪大眼睛,伸手去推他时,恍然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青桔香,像是他曾经很喜欢用的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江崇终于被他推开一点,沈年压着声音怒道:“你疯了吗……”
江崇透过昏暗的光线看他的眼睛,呼吸有些乱地低声道:“你又冲他笑。”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不给沈年开口的机会,他只是自顾自地低声说:“他是不是还想亲你,他想得美,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谁是你……”沈年只是张了个口,便又被堵了回去。
江崇越吻越深,像是要把这两年的份量都补回来,沈年一瞬间觉得这人像是直接想把他活活吞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晕目眩中,沈年突然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江崇的手如游蛇一般钻进去。
细碎的吻零星地往下落在皮肤上,直至胸口。
犬齿的啮咬和指腹的薄茧让沈年说不出完整的话,门口还偶有路过的脚步声,沈年只能零碎断续地骂:“混蛋……王八蛋……”
江崇把另一只手的手指递给他咬,反反复复地低声在耳边确认他的感受。
“这样呢。”
“有感觉吗。”
“是不是好舒服。”
“只有我能让你这么快乐,只有我,对不对……”
“回答我,沈年。”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恢复平静。
沈年眼角还带着生理性的泪水,抖着手就给了江崇一巴掌,羞愤地想开门往外跑。
江崇也不在意这不痛不痒的一下,一手还握着纸巾,一手把人拉回来,厚颜无耻地把脸搭在他肩上问:“你是好了,我怎么办……”
沈年咬牙切齿:“怎么办,你切了!”
“那可不行”,江崇这时候倒还有精神跟他调情:“你说过的,这是你的东西,我可不敢擅自做主……嘶……”
沈年重重地踩了他一脚,然后趁机拉开门低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
沈年在洗手间待了二十分钟,洗了几遍脸,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得寸进尺的江崇上百遍,深刻反思了自己作为雄性动物的劣根性,才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结果刚回到party上,就看到已经回来的江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边脸还隐隐带着一点红,沈年瞬间又感觉一股火烧到了天灵盖。
这次团建之后,沈年足足生了三天的气,作尽保证,也用尽了一切手段和力气的江崇才得以重新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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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怎么写甜了还……
其实江总的劫还没渡完……
大纲都写出来了,我就往下写吧,大家觉得漫长就挑着看(望天)
求过审,我真的很努力了,拜托拜托
第90章 入室抢劫
假期在即,基本已经没什么紧急工作,能推的都尽量推到了节后。
总部的年终奖评定结果已出,公司也陆续发了过节费和节礼。
江崇写下保证书后,这几天也没再作什么幺蛾子,每天下班来给他做个晚饭,吃完收拾完坐一会就老老实实地离开。
或许是这种有钱有闲坐等假期的日子实在让人心情向好,沈年本来纠结又混乱的情绪竟也意外地平静了很多。
周六江崇带着食材过来待了半天,煮了个火锅吃。
周日出了趟差,给沈年留言,说可能要晚一点回来,如果超过七点没来,就别等他了。
然后转了笔五位数的红包过来,让他自己点最近想吃的那家烤鸭外送。
沈年把转账退回去,回复:“少自作多情了,谁要等你。”
江崇又把钱转回来,还附了个表情包。
沈年看着他自己以前常用的那个小狗流泪表情包从江崇那个性冷淡的树木头像发出来,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感觉实在有些诡异。
晚饭本想煮个宽粉吃吃,但去厨房溜了一圈,最后还是关上冰箱叫了外送。
点完餐之后,沈年脑海里略过一句俗语: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才饭来张口了这么一阵子,竟然就连煮个粉都不想动了。
打了一天游戏,沈年今晚累得格外早,吃完饭陪年糕玩了一会,就洗澡洗漱准备玩会手机睡了。
江崇八点给他留了言,自说自话地报了个平安,十多分钟前又发了两条晚安明天见。
沈年随手往上滑了滑,发现不知不觉竟也堆了不少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江崇在发,他零星地回过一些,但基本没多少好话。
沈年往上翻了一会,心里突然浮起一点熟悉又异样的感觉。
像是曾经那三年的相处又重现了。
只是这一次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变成了江崇。
沈年退出聊天,突然间就没了玩手机的兴趣,关掉丢在床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又翻覆辗转了半个小时,沈年才重新酝酿出睡意,迷迷糊糊沉入梦乡。
但没睡多久,沈年朦胧中听见了年糕喵喵叫着挤开卧室门进进出出的动静。
困意正浓,沈年也没睁眼,含糊着随口哄道:“年糕你别闹,明天醒了再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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