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小哑巴上炕,进了被窝,把他压在身下,慢慢挺动腰。
之前做了好些次了,小哑巴还是脸红,跟他亲嘴的时候脸红、摸他屁股的时候脸红、弄他的时候脸红,可还是紧紧抱着他,像抱着什么稀罕玩意儿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边亲嘴边弄,亲亲密密地弄了好长时间,最后出来的时候,折腾得满身是汗。
裴赢躺在枕头上,大口喘着粗气,小哑巴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气喘吁吁地闭上了眼。
第509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
已经快十二点了。
裴赢忍不住转头看他,卷毛蹭得乱糟糟,被汗水染得湿漉漉的,白皙的脸上还晕着红,微肿的唇张着,不稳地喘气。
他忽然靠近,在小哑巴额头上猛亲了一口。
小哑巴眼睫一颤,睁开眼,转眸看他,眼睛里带着笑。
裴赢低低道:“舒服不舒服?”
小哑巴静静望着他,唇弯起来,轻轻点头。
裴赢开口道:“今天去你家里,你兄弟说你不敢进黑乎乎的洞。”
小哑巴又点点头,张了张口。
“一进去……就喘不过来气?”
这真是怪。
裴赢抬手抓住他的腿,慢慢抬起来。
俩人都光溜溜的,那条雪白的腿搭在他蜷起的膝盖上,对比鲜明。
上面淤青慢慢散了,那天捏了捏,没伤到骨头。
“这是怎么弄的?”裴赢问。
小哑巴摇摇头。
他不愿意说,把腿抽出来,大胆地胯在了裴赢的窄腰上,侧身看他,笑吟吟说话。
“羊肉汤……真好喝?”
裴赢低低说:“我过两天去挑个羊宰了。”
小哑巴瞪大眼睛,立刻摇头,嘴巴一开一合地跟他讲话。
裴赢发现小哑巴很爱絮叨,如果他能说话,大概会是一个话唠,说个不停。
裴赢耐心看着,复述他说的话:“我……没有……羊值钱?”
裴赢皱皱英气的眉,说:“那明天我就把你拿出去,换一只小羊羔。”
小哑巴忍不住笑,在他怀里笑得抖了抖,笑声很好听,清澈又干净。
裴赢慢慢道:“没人给换?”
他搂着小哑巴赤裸的肩,闷闷道:“给我我就换。”
小哑巴眸子清透地望着他,张张口。
裴赢道:“换来做什么?换来做婆姨,高兴了亲两口,不高兴就打屁股。”
手又痒,想摸他软乎乎的屁股。
小哑巴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眼泪,往后躲,炕够三四个人睡,可滚来滚去也就那么大,小哑巴在温热的炕上滚至了墙边,捂着自己光溜溜的屁股。
裴赢高大的身体跪在炕上,膝行过去抓他,反复揉搓他,抓住他的腿作势要拍,小哑巴一边笑一边撒欢似的滚来滚去。
裴赢小时候性子就内敛,没怎么疯闹过,这时候倒也得趣,扑在小哑巴身上半压着他,在他身上乱摸挠痒痒,咯吱完他的脖子又往胳肢窝挠。
外头风声很大,里头安安稳稳,小哑巴折腾得气喘吁吁,没什么力气了,跟条缺水的鱼一样扑腾两下,躺在裴赢身下,圆溜溜的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俩人本来就赤身裸体贴在一起,这么弄着弄着,又起了火。
裴赢低下头,用力亲了小哑巴的额头一口,拉他起来,说:“睡吧。”
小哑巴点点头。
灯关了,俩人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被窝里暖和,裴赢背对着小哑巴躺着,轻闭着眼。
过了一会儿,他的背被人摸了摸,他睁开眼,低低道:“做什么?”
小哑巴坐起来,摸着黑,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过去,绕到裴赢面向的左边,又躺了下去。
裴赢无言片刻,见他安静了,翻了个身,又朝向右。
过了一会儿,小哑巴又坐起来,扒着他的身子,爬到了右边,并把耳朵贴到了他嘴边,安静下来。
裴赢知道他是故意的了,一把捞住他,硬邦邦消不下去的东西插进他的腿间,狠狠撞了两下,灼热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咬牙道:“好心让你睡觉,你还闹我。”
小哑巴细细地“啊”了声,手忽然在他的东西上贴了贴。
似乎是觉得害羞,又躲开,细细的手搂住他的腰,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困了。
裴赢大概明白了,小哑巴想要他抱着睡。
太能磨人了。
他抿唇忍忍,不再动了,过了那么一小会儿,小哑巴呼吸平稳了下来。
夜色漆黑,外面风沙很大,裴赢有点睡不着。
单人的枕头上睡着两个人,头凑在一起,能在黑暗里描出模糊的影。
小哑巴呼呼睡着,鼻子里发出轻酣,像一只初生的小羊羔。
他又想起来小哑巴刚来村子的那天,一家子赶着骡子,大包小包地扛着全部家当,在漫天黄土里走到了这里。
那是初冬,天上落了雪,裴赢记得那天小哑巴穿着灰扑扑的褂子,站在人堆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村里的模样,满是新奇。
他站在那群面容黝黑沧桑的人群里,就像白雪混在黄土里,又像沙蒿林里长起的小白杨,你一眼就能看出他不一样,那张脸美得突兀、俊得扎眼。
裴赢站在高坡上,牵着驴车看他,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转身,牵着驴车回了家。
半年多的邻居了,不过几百步的路,政府扶持着,他看着他们窑洞盖起来了、日子过起来了。
春日里那些人开荒,就在他家地不远的地方,他拾掇自家的地时,隔着一道坎坎,总能看见小哑巴总是在地里干活,面朝着黄土,挥着镢头,干得卖力,汗都湿透了衣裳,也从来不说苦。
有回他站在地头上,向他喊:“喂,你叫什么?”
小哑巴背对着他,连理都没理,低头干他自己的事。
裴赢攥着手看他,只叫了他这一回。
他不搭理自己,他就不再厚脸皮搭话。
后来邻居说起他才知道,小哑巴又聋又哑。
外头风稍微小了些,身上的燥终于渐渐消退,他抬手往上拉了拉被子,抱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
小哑巴从来不理他,他那双眼睛看这个、看那个,什么都从眼睛里过,只是看不上他,目光很少在他身上停留,不知道打招呼,一条路上迎面走都当看不见。
要是自己不会种西瓜,小哑巴估计也不愿意跟他睡。
他这样想着。
第二天早晨起来,裴赢先起来做了饭,才把小哑巴叫醒。
天还没亮,屋里开着灯。
小哑巴揉揉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看他,张口“啊啊”两声。
裴赢把猪头肉切碎,满满当当夹了许多在馍里,递到小哑巴的手上。
热腾腾的肉夹馍裹着晨色,小哑巴披着薄被,双手接住,仰头看着在地上走动忙碌的汉子,初醒的眼睛里照着暖融融的灯光。
外头风停了,清清静静。
裴赢拿起暖壶倒了热水,放在小哑巴手边上,自己也弄了一个肉夹馍,坐下吃。
小哑巴看看他的,又看看自己的,“啊”了声。
裴赢转头看他,小哑巴把他那份肉夹馍递了过来,又伸手去抓他的。
裴赢伸长胳膊躲开了,瞪他一眼,凶悍道:“别挑食,要不就打你。”
小哑巴捏着那馍,他手里的那份,肉是裴赢的两倍还多。
小哑巴缩着脖子“啊”了声,不折腾了,乖巧地低下头,咬那份香喷喷的肉夹馍。
俩人一块儿吃着早饭,安安稳稳的,都没出声,橘色的光影打下来,热水喝进胃里,就觉得心也塞进了东西,满当当的。
裴赢咬着馍,偷偷转头看小哑巴,正撞上小哑巴的眼神。
小哑巴咬着猪头肉冲他笑了一下,很甜。
裴赢轻轻牵起唇角,也对他笑笑。
天渐渐亮起来了,小哑巴吃完饭,开始找自己的衣裳,昨天在地上就弄起来了,衣裳扔在炕上卷进了被里,好不容易凑齐了一身,他穿好鞋下地,往外走。
裴赢一会儿喂完牲畜也要去他家的,把他送到门口,小哑巴刚迈出房门,忽然停步,转过身。
“吧唧”
一道响亮亮的亲吻声在晨色中响起。
裴赢看着小哑巴跑远,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嘴唇。
那柔软的感觉还在,久久没散去,裴赢轻抿起唇,又看了几眼小哑巴离去的方向,转身,进了门。
这些日子小哑巴常在水窖边上守着,离洞口远远的,但会帮着推土、端茶递水,很勤快。
裴赢上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他,在一群人里腼腼腆腆的,但看见他时会脸红,不敢正眼看。
人多,水窖挖得快,也没出现塌方之类的事儿,下一步就是做防水层了。
能净化、过滤的东西,也是让保存好的水不渗进黄土里的东西。
他们这里有天然的红泥,几千年前形成的好东西,挖来敲碎、用水和黄土搅拌,做成泥钉,均匀捶打在水窖的壁上,这样天然的防水层就能做好了,这东西还有祛除异味的效果。
这些事是裴赢和一个熟手的老汉做的,在院子里捶打红泥、加水搅拌,烈日晒着,褂子敞开,身上的汗水顺着黝黑结实的肌肉淌下来,头上的白汗巾也湿了。
小哑巴蹲在一边看热闹,用细白的手抓那黏糊糊的泥巴。
老汉叼着旱烟,笑眯眯看他,问他:“你多大了?”
他说话语气跟逗小孩儿一样,漫不经心的,闲闲散散,因为小哑巴不会说话,他们就觉得他傻,只是这老汉并没什么恶意。
小哑巴笑着在泥巴上写了俩数字。
裴赢拿着铁掀闷头和泥,看了一眼,小哑巴写的是“19”。
裴赢今年24,比他年长五岁。
老汉倒是愣了一下,他狐疑道:“你知道我说了什?”
小哑巴眨眨眼,轻轻摇头,表情木呆呆的,有种茫然的傻气。
裴赢想笑,低下头接着弄那泥,余光一扫,小哑巴狡黠地对他挤了挤眼。
裴赢手下动作微顿,轻咳了声,继续干他的事。
水窖弄了好些日子,眨眼八月都要到头了,防水层弄好了,崔田请一群邻居吃饭,宰了个羊,也算是大方了。
宰羊的时候裴赢没搭手,他坐在屋里和邻居一块儿抽烟。
窑洞本身也没多大,这些天进进出出裴赢对这家人家的布局也有了点印象。
坐在那盘炕上,裴赢心里想着,小哑巴和一家子挤在一块儿睡,每回出去找自己,能不被人察觉吗?
外头有人呼喊了声,说话的邻居起身,说:“我去看看。”
就剩裴赢自己在屋里了,他扔了烟蒂,准备也出去看看,动作忽然停了停。
他看着屋里头摆弄毛线团玩的女娃娃,开口道:“你大哥跟你们住在一块儿吗?”
女娃娃抬头看他,憨厚地摇摇头。
果然。
裴赢问:“他住在哪?”
这家里不就这一个屋吗?
女娃娃伸出手指头指了一个方向。
裴赢看过去,她指的地方,是一个低矮的门洞。
那晚上他和小哑巴就是在这里偷偷亲嘴的,只不过那天不是从这里进,而是外头的门。
屋里人来人往,没什么人注意他,他迈步走过去,撩开帘子,往里头看。
里边有一股沉粮的气味儿,和小哑巴身上的有点像,里边堆着些架子和麻袋,应该是个小仓库。
门上的阳光照进来,里边光线黯淡逼仄,有一张木头搭成的床,紧靠在墙角的地方,上面铺了被褥。
裴赢转过头,问那女娃娃:“为什么不住在炕上?”
那女娃娃还没答话,崔田从外面进来了,裴赢放下帘子,没再吭声。
这水窖算是修完了,大伙儿凑在一块吃吃喝喝,吃了半晌午。
小哑巴蹲在地上喝羊汤,他仍是不上桌的,哪有空就蹲在哪里,碗里没有几块肉。
裴赢就坐在他不远处,一抬眼就能看清楚,他看着小哑巴低眉顺眼地缩着,人经过时,唯唯诺诺东躲西窜,像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裴赢眉头皱着,伸手拉了拉他,想让他坐下。
一屋子汉子在喝酒,婆姨聊着天,没人留意他们。
小哑巴抬起头,看见是他,连忙对他使眼色,生怕别人看见一样。
裴赢心里憋闷,站了起来,恰巧一个婆姨路过添菜,“呦”了声,新奇道:“你家老大有两个头旋儿。”
崔田瞪了蹲在地上的小哑巴一眼,语气嫌弃:“都长一个,就他长俩。”
有人开玩笑道:“长两个头旋儿的心眼坏啊。”
一群人都乐了起来,小哑巴的弟妹掐腰嚷嚷他们才坏,只有小哑巴蹲在地上低头吃饭,脸埋在碗里,无知无觉。
乱糟糟的声音里,裴赢闷声道:“我先走了。”
崔田连忙站起来,道:“才刚吃哩。”
裴赢脸色不好,又冷又硬道:“羊肉吃腻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大步出了门。
很快就有人打圆场,笑着说:“他性子就这样,长了就习惯了。”
崔田也没太在意,他是外来户,不会和当地户起冲突,何况早就知道这裴赢性子独。
裴赢回了家,起灶烧火做饭。
他走的时候踢了踢小哑巴的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会自己的意思。
小哑巴应该是没理会的,因为一直到了日头落下,星星亮起来他都没过来。
裴赢忙碌了一下午,入夜又扛着铁掀去了西瓜地。
这些日子帮人做活,都没去看西瓜。
西瓜也快成熟了,这些日子他尽量每天都去。
月光薄薄洒在瓜地里,棚子还好端端立着,裴赢巡视一圈,发现西瓜丢了几个。
自己种的东西心里有数,多了少了都清楚。
裴赢提着铁掀仔细看,找着几个凌乱的脚印儿,这自然不是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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