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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你睡觉短篇合集(近代现代)——扇葵

时间:2025-03-15 09:06:39  作者:扇葵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瘫着的母羊抬起了头,伸出舌头,舔舐着在小羊身上的胎衣。
  “这是好了?”张老汉抽着烟,观察那母羊,说:“出了那么多血呢。”
  裴赢看着那母羊干燥的鼻子,说:“再看看吧。”
  小羊羔身上的粘液被舔干净了,估计是在娘胎里憋得狠了,出来后也不怎么活泼,四条长腿颤巍巍地站起来,站一会儿就往地上摔,可还是努力想站起来。
  小哑巴把他抱到母羊肚子边上,按着头它都不知道喝奶。
  母羊的头挨在地上,没力气动了,黄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黄土地,鼻子里喘出的气多于进去的气。
  一个小时后,母羊就死了。
  裴赢站起身,说:“我拉出去埋了,小羊羔你就给它找个妈吧。”
  羊群里有其他正在哺乳的母羊,这也方便。
  张老汉道:“这又不是病死的,趁现在宰了还能吃。”
  裴赢摇摇头,说:“埋了吧。”
  他问张老汉借了推车,转头叫小哑巴,却见他已经跟了上来,怀里抱着小羊羔。
  张老汉“哎呦”了声,说:“你抱着羊做什么?快放下。”
  小哑巴两条腿倒腾得很快,跑到了裴赢面前。
  裴赢怔了怔,看看羊看看他,问:“你要养着它?”
  天色黑了,稀薄星光落在他的脸上,他轻轻摇头,跟裴赢说话。
  “母羊不认它,活不下去。”裴赢认出那句话。
  其实裴赢也没指望这小羊羔能活下去,它生下来不会吃奶,母羊都认得自己的羔子,这么小,不撞它就不错了,它不一定能吃到奶,更何况不会吃呢。
  没了娘的羊羔,活下去的几率很小。
  小哑巴小心抱着那脏兮兮的小羊羔,褂子上都染了血,小羊羔也在他怀里老老实实趴着,头搭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叫。
  裴赢沉默看了一会儿,侧身问张老汉:“你那里有羊奶吗?”
  张老汉叭嗒着烟,说:“羊奶没有,你要想养它,问问村里养牛的吧。”
  裴赢点点头,推起小推车向外走,小哑巴连忙跟了上来。
  把模样埋在了村子外的黄土丘下,裴赢往村子里养牛的人家去。
  回家时天已经很黑,屋里开着灯。
  裴赢轻轻牵起唇,推门进去,小哑巴正蹲在地上看小羊羔,地上用草垫出了窝,小羊羔颤巍巍站着,四处看,咩咩叫。
  它找妈呢。
  小哑巴抬起头,冲他笑,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儿,裴赢把牛奶桶放在桌上,说:“有奶了,要了个奶嘴。”
  小哑巴点头,兴致勃勃看着他热奶,然后装进玻璃瓶里头。
  奶嘴塞进小羊嘴里,小羊立刻摆头吐出来,捉住它的嘴硬让它喝,也多数漏了出来。
  牛奶滴滴答答洒在地上,裴赢皱着眉,说:“养不活了,不会吃奶。”
  它也就能长这么大了,不会吃东西,就等着饿死。
  小哑巴拿细细的手指头戳羊脑袋,抿着唇不吭声。
  小羊被他戳得摇摇摆摆,可怜巴巴的,不知道自己妈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也要死了。
  片刻后,小哑巴站起身,一声不吭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小哑巴气喘吁吁从外面跑回来,手里拿着个注射器,他把针头拔下去,用热水烫了一遍,抽出牛奶,抓住小羊脑袋,顶着它的嗓子眼把奶打了进去。
  小羊喉咙被迫吞咽,难受,可也吃了进去。
  裴赢并不太在意那只可能养不活的小羊羔,他刚洗过手,揉了揉小哑巴的卷毛,说:“你喜欢它就养着玩,给你买了糖,快去吃。”
  小哑巴仰头看他说完,点点头,又继续给羊灌奶,灌得肚子鼓起来一点,他才停下,准备去洗洗身上。
  脸盆里已经打了干净的温水,裴赢正烧火准备做饭。
  小哑巴怔怔看着那高大的糙汉子,眼睛里闪着光,指头轻轻抓着自己的衣摆,很久没挪开眼。
  裴赢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小哑巴冲他笑了笑,摇摇头,脱了衣裳,快速把自己身上洗了一遍,快步跑过去,灵巧地蹿上了裴赢宽阔的背。
  裴赢勾起唇,放下手里的东西,背着他往炕上走。
  炕上放了一堆东西,都是今天在集市上买的,糖、月饼、饼干,都是些零嘴。
  小羊羔吃了奶趴在草上睡着了,蜷缩成了一团,明天中秋,今天月亮就趋近圆满了,小哑巴没舍得吃月饼,吃了几块饼干,小气巴巴地拈着掉在炕上的饼干渣吃。
  裴赢炒着菜,看他一眼,说道:“不用那么稀罕,吃了再买。”
  小哑巴没看他,爬上了炕头,肚子贴着热起来的炕,拆糖吃。
  裴赢又说:“少吃糖,当心牙。”
  小哑巴没搭理他,打开一包雪花糖,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儿,羊叫了起来。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醒了,趴在那里抻着脖子咩咩叫,声音又尖又细,听得裴赢脑仁疼,小哑巴听不见,他的腿一晃一晃地吃着糖,没事人一样。
  裴赢把菜盛出来,掐住小哑巴的脸,让他看自己。
  小哑巴不知道他干嘛,嘴角沾着白芝麻,撅起嘴过来亲他,被扯着腮帮子钉在原地,他眨眨眼,“啊”了声,裴赢眯起眼道:“不想听的你是一点也不听啊。”
  小哑巴又眨了下眼,眼神儿很无辜,裴赢沉默片刻,揉揉他的脑袋,说:“吃饭吧。”
  小羊羔一直叫,隔上三四个钟头喂一遍,喂饱了还叫,越来越中气十足,裴赢能听见,小哑巴听不见。
  夜里裴赢把他压在炕上弄的时候,耳朵边都是撕心裂肺的咩咩声,搞得他有时候觉得那是小哑巴叫的,屋里有俩小羊羔。
  白皙的手指抓住健壮的脊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红痕,汗水交融在一起,裴赢深深吸舔着小哑巴的嘴,心脏剧烈跳动着,悸动和冲动化作力度用力闯入抽动,一双笔直的腿紧紧攀附在他腰上,小哑巴扭着腰,浪得要命。
  这回做完,小羊羔也终于累了,不再叫,裴赢耳朵终于得到清静,粗喘着躺在褥子上,微闭着眼睛休息。
  小哑巴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轻轻摸着他凸起的喉结。
  灯光温和地罩在两人身上,裴赢抓住他的手,闭着眼低喘着说:“再来。”
  小哑巴立刻捂住他的嘴,裴赢睁开眼,看见眼泪汪汪的小美人正可怜巴巴看他,嘴唇红肿,不住摇头。
  这模样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挪开小哑巴手,喑哑道:“真不要?”
  小哑巴摇头。
  他轻轻开口,草窝里的小羊羔“咩”了声。
  裴赢唇角牵了牵,说:“行吧,我买了月饼,给你爸妈拿回去吧。”
  小哑巴张张口,小羊羔又“咩”了声。
  裴赢顿了顿:“那就给你弟妹拿几块。”
  小哑巴点头,小羊羔适时咩了声,裴赢实在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小哑巴贴在他的胸膛,认真看他,用眼睛一点点描绘他的样子,眼睛里也染了笑。
  两个人心脏还乱砰砰跳着,紧紧抱在一处,又亲昵地亲上了嘴。
  崔金子拿了五块月饼回家,大弟、二妹、三妹、四弟、五弟一人一块。
  大弟八岁,五弟三岁,他们对崔金子好,因为他们多数是崔金子带大的,换尿布、教走路、干农活的时候背在背上。
  几个小家伙躲在崔金子的屋子里围成圈吃月饼,牙齿缺了的就一点点抿,吃得欢天喜地。
  今天是中秋,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和平常日子一样。刚刚落户安家,买这个买那个,家里没什么钱。
  崔金子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干活,劈柴、挑水、给一家子做好饭,翻地、晒粮食……忙来忙去,一直到晚上,几乎半点不得闲。他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十五的月亮圆溜溜的挂在黄土高原的道道梁上,崔金子蜷缩在床上看月亮,夜的凉气渐渐染上他的指尖,他盼着时间快一些过,盼着爸妈弟妹睡着了,好去找他。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崔金子心脏高高悬了起来,盯着仓库的门。
  吱嘎。
  门被砰地一声摔开,一道黑影立在门外。
  崔金子手脚发凉地往后缩,一道鞭影兜头抽落了下来。
  半夜十二点多,他到裴赢家门口的时候,屋里暗着。
  大门只是虚掩,轻轻一推就开了,门推开,他却没立刻进去,站在原地,抬手用力擦了把脸,轻轻抽了口气,才挪动步子。
  房门也开着,月光顺着天窗洒落在屋里,门口趴着的小羊羔睡得很香。
  炕上,男人侧躺着,睡熟了。
  崔金子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炕楞楞上,低头看他。
  男人英俊硬朗的轮廓隐在黑夜里,睡着的模样比他醒着时斯文一点,不那么沉闷吓人,十五已经过去,今天十六了。
  崔金子抬起手,指尖轻轻戳了戳男人的鼻尖,平稳温热的呼吸吹到他的手上,他感觉清晰。
  他就这样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听”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唇轻轻弯了起来。
  “上来。”
  感觉到呼吸变化的瞬间他的手被抓住,整个人摔倒在了被子上。
  崔金子皱皱眉,没吭声,利索地踢掉鞋子,带着一身凉意钻进了被窝里。
  男人赤裸着上身,身体暖烘烘的,崔金子很爱这个温度,总能把他烤热。
  他的耳朵贴在裴赢的颈侧,能察觉他脖颈的轻微震动,他知道裴赢在说话,但是满身的疲倦让他不想抬起头来。
  他搂着裴赢的腰,闭着眼睛,心里猜测着他在说什么话。
  他应该在问,怎么这么晚来?
  崔金子含糊地“嗯”了声。
  裴赢又在说话。
  崔金子慢吞吞想着,他应该在说中秋都过了,他没跟他一起过节。
  崔金子困倦地哼哼了声,意思是自己知错了。
  他困得厉害,被窝里很暖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裴赢搂着人,说的第一句话是:“掉冰窖里去了吗?这么冷。”
  小哑巴回他:“嗯。”
  裴赢给他掖了掖被子,声音带着困意:“你的小羊羔又叫了。”
  小哑巴也跟着哼唧两声,草窝里的是羊老二,他是羊老大。
  裴赢小心把他的手臂挪开,拿起手电筒,下了地。
  小羊羔太小了,夜里得起来两回给它喂奶,怕弄醒小哑巴,他没开灯。
  小羊羔又想妈了,张着粉红的嘴撕心裂肺地咩咩,裴赢很想把它扔到驴圈里,如果他家的驴不是个公的就好了,能养个羊闺女,这倔脾气和它一模一样。
  裴赢在教它用奶嘴,有时候小羊羔会吃两口,然后又歪头吐掉,撅着屁股昂着头对他使劲儿吼,好像是他把它妈给撞死了一样。
  小哑巴听不见,可裴赢总觉得它会吵醒他,粗鲁地捏住那颤巍巍小羊羔的嘴,拿起针筒,把热在锅里的牛奶怼它嗓子眼里去,把它的肚子灌鼓了,他把它往窝里一扔,洗了手,上炕睡觉。
  小哑巴身上穿着褂子和裤子,裴赢觉得他不会舒服,伸手去解,明明睡着的小哑巴迷迷糊糊醒过来,攥住他的手,轻轻“啊”了声,往他怀里钻。
  他不愿意动,裴赢就不折腾他了,躺下把他搂进怀里,安稳睡了过去。
 
 
第511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
  中秋后,天一天比一天凉,仓库里的西瓜仍甜着,崔金子想吃时会去切开一个,他爱吃甜,仓库里的西瓜被他吃了不少了,可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快秋收的时候,空气里都飘着甜味儿,那是庄稼粮食成熟的气味儿,糜子的穗子变得枯黄,高粱红了。
  村长在大队的广播喇叭里喊,说晚上要演电影,吆喝大伙儿去村子中央的晒谷场集合,自己带着板凳。
  崔金子和弟妹一块儿坐在边上,一群本村的孩子绕着打谷场跑,几个娃娃怕生,不敢去。
  中央架了红鼓,场上站着踢鼓子,白羊肚的手巾红腰带,腰鼓敲一声,乐器敲打一起,气势端的是彪悍豪放又威猛。
  崔金子圆溜溜的猫眼盯着场上那群人中最显眼的那个汉子看,他穿着白的对襟上衣,白裤子,脚下踩着黑布鞋,一个大缠腰后小缠腰,转身踢腿的蛮劲儿让人移不开眼,手上鼓槌敲下,灿烂日光下红绸挥舞出了刚猛的狠劲儿。
  这个汉子在被窝里猛,打起腰鼓来更让人觉得烈。
  汉子脚踏在地上,扬起了黄土,这片黄土地上养育的男人野蛮粗犷。
  粗犷,裹着他的柔情。
  崔金子盯着他看,盯着那个英俊的男人看,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离他很远。
  他听不见这鼓声,脚下踩着的地都轻轻震着,可他半点听不见,只有心敲敲悸动着。
  许多人在看那个男人,笑着议论和他搞对象该多有劲头,崔金子躲在角落里,心里想着,他和这个男人以后怎么办呢?
  裴赢真能不娶婆姨了吗?
  他们每天在晚上偷情,他心底里把裴赢当自己的对象,可他们连光都不敢见,他敢指望什么呢?
  日头落山了,放电影的和村长一块儿过来,在晒谷场上支起一个四四方方的白布,前边摆着一个黑乎乎的架子,光从那东西里头照出来,就能在白布上照出人影。
  和皮影戏不一样,没有人在后边演。
  晒谷场上许多人,或是坐着板凳或是蹲着,往那白布上瞧。
  天越是黑,那白布上的人越清楚。
  崔金子认出那电影里的字,叫《精武门》,里面的人长得俊,打得也好。
  他坐在靠后的地方,坐在小板凳上,有人在他身旁坐下,他看着电影呢,没太理会。
  直至他撑在板凳上的手被轻轻拉住,他心里一跳,连忙往回缩,转头看过去,裴赢就坐在他身旁,离得很近。
  崔金子心跳得更厉害,往旁边躲了躲,不敢离他太近。
  这么多人的地方,他还敢拉他的手,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裴赢仍穿着那身白衣裳,在这样凉的天里,赤裸着黝黑壮实的手臂,眼睛盯着前边的白布,手垂下来,硬是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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