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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在翻旧账(古代架空)——素千絮

时间:2025-03-15 09:15:45  作者:素千絮
  过了三四个月,周文帝不大记得这事,只模糊有个印象,到底是谁当时记不清,现在更记不清,反正事是存在的,卫仪说的也能对上,只是她刚受过大刑,气若游丝,脸上糊着血和头发,丑得不堪入目,周文帝提不起兴趣,给了个最低的官女子的位分,随手指了个偏僻的角落,叫卫仪住进去。
  从怀孕到生产,周文帝再没过问过一次。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大皇子的母亲,实在看不上这等宫女爬床的行为,不知廉耻,对卫仪的死活也不搭理。
  宫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烈,说的有鼻子有眼,卫仪是怎么不安于室,勾引周文帝有了龙种,妄图一步登天。
  卫仪日日忍受着不堪的流言,郁郁寡欢,生顾朔时大出血险些去了。生皇子,按例进封为贵人。贵人也是低位妃嫔,不能抚养孩子。顾朔被送到了娴妃处。
  卫仪只有请安时能见到娴妃,但她从来不去问顾朔的情况,她恨周文帝,也恨顾朔,这个时候她本该放归回家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筹备婚事,而不是坐在这里听别人讽刺她不要脸爬床。
  她的青梅竹马是个痴情种,知道此事后情绪激动自尽了。
  卫仪一年只有零星的时间可以和家中传书,等她知道消息,已经是几月后了。她这时已经被滔天的恶意、满耳的娼妇等折磨得心神俱疲,知道爱人自尽,她大病了一场,跟着没了。
  宫里知道此事的人不少,早前顾朔得周文帝重视,没人敢提,等顾朔因为苏景同摔下车的事被周文帝罚了,宫人猜测他失了圣心,慢慢又敢议论了,且不在少数,终究传到了顾朔耳朵里。
  头前被周文帝冤枉时,顾朔心中还有愤懑和对周文帝的失望,等知道了这件事,再看周文帝,横看竖看不是个东西,又厌恶极了自己的出身。他娘本该有个安稳人生,本该有个美满结局,却被这色令智昏、毫无廉耻的色中饿鬼毁了。
  皇后和宫人们也不是东西,孰是孰非一清二楚,却偏偏攻讦无辜受害者,她们都是害死他娘的帮凶。
  如果说新州百姓送行是顾朔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他亲娘的去世是他心里最暴虐的地方,每每提起都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可惜他那时翅膀还不够硬,还不能叫所有人闭嘴。满皇宫的皇子公主,都没比顾朔亲娘身份更低微的,背地里骂顾朔时,总免不了“婢女长婢女短”,议论她爬床。
  苏景同本就不高兴,听大皇子这么说,更不高兴。大皇子算哪根葱,滨州赈灾他干活了吗,正经事一件不干,就知道给顾朔拖后腿,办实事没他,出风头抢功劳他最积极,顾朔又干活又背锅回来还要被骂,大皇子抢着顾朔的功劳美滋滋封亲王。他是什么东西,读书稀松平常,四书五经都没理解透,办差使更是脑子里糊了浆糊,没清醒的时候,至于心性,那就更差了。
  这么个废物玩意儿,居然在中秋国宴上讥讽顾朔身世?
  他但凡没生在皇后肚子里,有个掌兵权的外家,他都不配和顾朔相提并论。
  大皇子磨着牙道:“不知廉耻的下贱娼妇生的儿子。”
  苏景同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周围的皇室宗亲全听到了,交谈的不再交谈,敬酒的不再举杯,霎那间安静下来,对面的朝臣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对面突然安静,他们也停下声音,好奇地朝这头望来。
  苏景同提着酒壶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将酒倒在碗里。
  “廉亲王。”苏景同说。
  大皇子早得不分东西,听到声音头来回动找声音,“谁,谁叫本王。”大皇子眯着眼,“你谁啊?”大皇子凑近了看,“苏景同?”
  “嗯。”苏景同从喉咙里应了一声,“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刚才?”大皇子费力地思考,“本王刚才有说什么吗?啊?”大皇子戳二皇子,“老二,你说,本王刚说啥了?”
  二皇子不敢作声,眼观鼻鼻观心装死。
  “老三,你说!”大皇子打了个酒嗝,“你也没听见?哦,老四!老四也不知道?老五呢,你耳朵最尖,你听到了没?”
  二皇子站起来扶着大皇子,“皇兄,你醉了,来人,还不扶王爷去后殿休息。”
  醉酒的人最不能听这个醉字,当即叫嚷起来:“我没醉,谁说本王醉了,本王酒量好着呢!千杯不倒!”大皇子推开二皇子,晃晃悠悠动来动去,他看到了顾朔,“老六,老六,老六……”
  “你听到本王刚说什么没?”大皇子问。
  “啊,本王想起来了,本王刚才说,”大皇子醉醺醺地笑,指着顾朔,“不知廉耻的下贱……”
  “哗——”一碗酒泼到了大皇子脸上。
  全场死寂。
  “你泼我?!”大皇子不可置信地抹了把脸,暴怒:“苏景同你他娘的有病吧!”
  苏景同抄起宴席上备来净手的皂角,捏住大皇子的脸,逼迫他张开口,硬生生把皂角塞进他口中,苏景同冷冷道:“嘴这么脏,好好洗洗吧。”
  皂角在大皇子口中冒泡泡,恶心的味道翻涌上来,大皇子拼命挣扎,苏景同死抓着不放,两人没一会儿便扭打起来。
  宴席中间是歌舞表演,左正卿不好横穿,便从宴席右侧出来,绕到后殿,再从后殿来宴席左侧,此刻堪堪赶来,一来便看到这场景,赶忙上前阻止大皇子——苏景同武功菜得抠脚,又才十五岁,身子没长成,哪里打得过身强力壮的大皇子。
  左正卿忘了自己是个病秧子,风吹就倒,还不如苏景同力气大。
  周文帝脸色铁青,“左右,还不把这俩孽障拉开!”
  四个侍卫一拥而上,两个侍卫架住大皇子,两个侍卫拉住苏景同,苏景同闹了一场,力气耗尽,又被两个侍卫死死拉着,气喘吁吁,只用眼睛瞪大皇子。
  大皇子怒极,一脚踹开侍卫,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朝苏景同砍来。
  苏景同酒精上头,反应比平常要慢半拍,正欲躲闪,那俩侍卫还一左一右摁着他,他动不了。
  刀裹挟着风劈来。
  左正卿惊道:“景同——”
 
 
第31章 回忆-执着
  苏景同尽可能侧身,避免刀砍到要害。
  刀劈来只是一瞬间的事,苏景同酒醉后的大脑反应迟缓,甚至来不及出声让侍卫松手,刀尖便到了他身边。
  那一刻苏景同的时间仿佛静止,刀尖在他眼前无限放大,过往种种走马灯似地一股脑在他面前上演,从他一言难尽的身世,到他自在荒唐又满怀心事的少年时代,再到滨州赈灾时顾朔教导他的日夜,最后定格在回朝论功行赏时,顾朔平静似水的侧脸。
  苏景同闭上眼。
  会走到今天这步实属难料,若在此刻就丧命,也算一桩好事,不必想他的事,不必想某朝篡位和苏家千余口性命的事,不必想顾朔要娶亲的事,一切在还没变得更糟糕时停止。
  “孽障还不住——”这是怒喝的苏季徵。
  “咣当”,重物落地,苏景同左右两侧的侍卫似乎被人踹开,紧跟着他落入一个温暖厚实可靠的怀抱。
  那人比他体型大一圈,将他遮得密不透风。
  “没事吧?”那人声音低沉有磁性,说得苏景同心里痒痒的。
  苏景同本能地摇头,仰脸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顾朔如玉般的肌肤、流畅的脸部线条、深邃藏神的眼睛、蝶翼似的睫毛、和高挺立体的眉骨,话本中说的遗世独立的美人,便是这般吧。
  苏景同心念微动,真好看啊。
  他要是姑娘,他也喜欢顾朔。
  “景同,”左正卿声音带着些惊魂未定的颤意,“你还好吗?”
  苏景同拍拍他的手,“没事,别紧张,没砍到我。”
  苏季徵从大殿当中穿过来,直奔此处。
  两个摁着苏景同的侍卫已经被顾朔踹到一边,大皇子手中的刀也被踢到一边。苏季徵怒不可遏,斥道:“叫你们把人拉开,你们就是这么拉的?!拉着我儿子,让人拿刀砍?!我儿子今天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
  周文帝连忙站起来道,“左右,把这两个侍卫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苏季徵冷笑一声,“二十?”
  周文帝立马改口:“五十,五十,重责五十。”
  苏季徵目光不善。
  “八十,八十!”周文帝又改口。
  苏季徵走到那两个侍卫前,他俩哆哆嗦嗦不敢抬头,一人腰间的佩剑被拔走,另一人的佩剑还在,苏季徵反手拔出那把剑,握在手中把玩。他是纯文人,不懂武功,人生中提刀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拿刀,是在宫变中为了扶持当时还是郡王的周文帝上位,提刀带人闯进郡王府,把即将被逼死的周文帝救了回来。
  苏季徵给了周文帝新生,给了他皇位,现在周文帝的儿子要用刀砍他儿子。
  苏季徵平静道:“你们好得很。”
  手起刀落。
  “爹——!”苏景同骤然喊。
  刀停在侍卫的脖颈,紧贴着他的皮肉,苏季徵无甚表情地侧头看苏景同,假使他没喊这一嗓子,此刻侍卫人头便落地了。
  大凡习武之人都清楚,提刀想砍掉人的头是非常困难的事,需要极其大的力量和技巧,苏季徵是个纯文人,力量并不强大,但对砍头颇有几分经验,他知道从哪个角度切入,能最快将人头落地。
  当然,若是砍到一半,刀卡住,进退两难,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脖子掉一半,死是一定会死,无非是死前更痛苦而已。
  “我没事。”苏景同尽可能放缓声音,“他们只是听命行事,没做错什么。”
  苏季徵冷漠地通知他:“还有空给别人求情,你以为你没错?回去收拾你。”
  苏景同抓着顾朔的手不自觉紧张地握紧。顾朔冲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苏景同没接收到,“爹,放了他们吧。”
  苏季徵目光在苏景同脸上打转,“你不生气?”
  苏景同委婉道:“他们只是没反应过来。”
  苏季徵冷笑:“下次刺客来了,他们也这般反应不过来,那还得了。”
  苏景同还要开口求情,苏季徵道:“闭嘴。”
  苏景同悻悻缩顾朔怀里。
  苏季徵扫他一眼,又看他和顾朔的姿势,心里不悦,但没发作,把刀扔到地上,到底没真当着众人面驳了苏景同的面子,转为质问身边伺候的太监:“陛下说八十杖,耳聋了,没听到吗?”
  太监们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把这两个侍卫拉下去,侍卫们劫后余生,冒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退出去,不敢在摄政王面前露面,八十板子不算什么,十天半月就好了。
  直到他们被拉出大殿,一廷杖打在身上,痛到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后,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摄政王和周文帝的命令不同,周文帝说的是八十板子,苏季徵不动声色地改成了八十杖。
  行刑的太监自然知道这两条命令不一致,但他们选择听摄政王的指令。
  侍卫们顿觉不妙,八十板子只是轻伤,八十廷杖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宫殿外廷杖声作响,宫殿内依旧气氛紧张。
  苏季徵皱眉看向拉着大皇子的那两个侍卫,“这两个也一并带下去,陛下圣旨要你们拉住大皇子,你们就是这么拉的?”
  太监们一拥而上,把这两个侍卫一并带走。
  二皇子心里叹气,大皇子已经封王,论理该喊他廉亲王,苏季徵从前也叫他一声王爷,但苏季徵今晚喊的是“大皇子”。
  朝臣们都听出这句话的意味,但谁也不敢多说。
  大皇子本人烂醉如泥,被顾朔踢到手腕摔了刀后,最后一点意识也没了,趴桌子上睡着了。
  苏季徵淡淡道:“大皇子醉了,送他回殿休息吧。”
  又一声大皇子。
  解决完闹事的,苏季徵冲顾朔点头,“多谢郡王施以援手,否则我这不成器的孽子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顾朔道:“王爷言重了。”
  苏季徵瞪苏景同:“还不过来!”
  苏景同瑟缩,平时他大闹中秋国宴也好,泼大皇子酒把皂角塞他嘴里也罢,他爹一般都不管,心情好还会问问他为什么炸毛,帮他出气,但现在差点被大皇子砍了,那事情就变性了。
  苏景同头上是有几个哥哥姐姐的,但都不出满月便夭折了,苏景同是唯一一个活过满月,又活到十五岁的——也是唯一一个没生在摄政王府,等一周岁才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因为前几个孩子夭折,苏季徵对苏景同的安全问题颇为看重,大皇子砍苏景同这下,不仅踩了苏季徵的雷,还踩到最忌讳的雷。
  他爹现在已经气疯了,不讲逻辑不讲道理了,满脑子估计是“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你还好意思跟人搏斗”“打不过为什么非要自己上,不知道用其他方法吗”“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喝点猫尿你就没轻没重”“你还记得你多大吗,谁准你喝酒的”“你不知道他是一喝酒就发酒疯的傻子吗,你招惹他做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上你给我抄一百遍”。
  苏景同愁苦,回去他爹还不定要怎么收拾他。
  苏景同不情不愿往他爹那边走。才走一步,顾朔突然拉住他,“王爷,世子聪慧过人,乖巧听话,道理不妨慢慢说给世子听,您看如何?”
  苏季徵意味不明地看顾朔,“怎么管孩子,是苏某的家事,就不劳郡王殿下操心了。”
  顾朔扯着苏景同的袖子不放,不卑不亢地同苏季徵道:“本王同世子明日有约,不知世子可否能如约赴宴?”
  苏景同没作声,这得看他爹心情。
  苏季徵道:“改日吧。”
  苏景同闭上眼,开始怜悯他自己。
  顾朔喉头动了动,“他还小。”
  苏季徵哂笑,语气中莫名带着警告的意味,“你知道他小就好。”
  苏景同没听懂他俩打什么机锋,酒精上头,他的理智只残存了短暂的时间,又晕晕乎乎起来,等他清醒,人已经回到家中,苏季徵灌了他一碗解酒汤,让他洗漱滚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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