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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古代架空)——萧寒城

时间:2025-03-17 07:29:50  作者:萧寒城
  他向来能忍,如今连鹂鸟钉和这身衣服都能忍,于自身而言,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裴珩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冷笑说:“记得上一次和你动手,还是十五岁。”
  谢瑾淡然抬眸,这才说了句:“是么,我忘了。”
  他睫毛的雪粒在裴珩的鼻尖柔和化开,湿漉漉的,还夹着桃枝的香气。
  裴珩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隔得竟这么近,且方才那些过招,都有肌肤相触,自己却浑然没觉得不适,莫非真因为那第一次就……
  天色瞬时全暗了下来,周遭寂静无声。
  裴珩疑惑,心却无端变快了。
  他将一只撑地的手掌试探性地往谢瑾的肩挪近,指甲盖无声息地嵌入他衣料的夹层,不知为何就放低了声音说话:“这衣服不是这么穿的,扣子不能扣……”
  谢瑾僵着没动,半晌,无可奈何中透着几分委曲求全:“先让我出宫。”
  “先?”
  裴珩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浮出一丝愠色,倒抽了一口气后松开了他,冷声问:“你要去哪?”
  谢瑾:“太师府。”
 
 
第12章 弟弟
  “吁。”
  马车停在了康府门前。
  天色蒙蒙,时辰尚早,谢瑾掀帘下车,只见到几名童子在打扫。
  其中一人先看到了他,努嘴示意:“是瑾殿下……”
  谁知他的小同伴见了嗤之以鼻:“呸,什么殿下,你没听学堂里的人都在说么,他做了弄臣,害惨了老爷!”
  “是,老爷就是被他气病的,可别让他再脏了康府的地!”
  康府是大儒世家,连门前洒扫的童子平日都讲学问知廉耻。
  见谢瑾登门,几个孩童便拿着扫帚,怒气冲冲地过去围住了他,拦着不让他进。
  “不许进康府!”
  “他们说了,宫里的弄臣与芸街的哥儿姐儿没什么分别,都是下作东西!”
  “……”
  谢瑾顿步为难,任由那些扫帚拍打在衣袍上,落得一身尘,也没与他们争辩半句。
  “瑾哥——!”
  这时,一少年从街边跑了过来,没好气地轰开:“贱奴子,才识几个字啊就这般酸腐,胆肥了有种作主赶客了是吧?平日真把你们惯的!”
  “康、康少爷……”他们讪讪低了下头。
  康醒时还是气不过,揪住其中一只耳朵,还想动手揍他们,谢瑾忙拦住:“醒时,孩子而已,不必较真。”
  康醒时这才肯放手饶过,回头猝不防地看到谢瑾耳上的鹂鸟钉,一时也被灼痛了下,不过很快神色就恢复自若,露出天真笑齿来:“瑾哥今日是来找我父亲的罢,听闻宫中发生了许多事,你可还好?”
  “嗯,都好。”谢瑾道。
  康醒时一眼看向他的左手,戳穿道:“你的手受伤了。”
  谢瑾笑笑:“无碍,过几日就痊愈了。对了,老师的身子如何了?”
  康醒时陪着他进门穿廊,也笑了笑说:“御医日日都来,老爷子都好着呢,无非就是还生闷气。瑾哥,他平最疼你,正好你来了劝劝他。”
  谢瑾为难一笑,心思沉了几许。
  到了那间栽满柳树的主院,康醒时就没再跟着进去。
  康怀寿这几日在家都不大修边幅,穿着松垮的长衫,外头随意套了件成色略旧的氅衣,正埋在高叠的案头前诸经注疏。
  “学生来迟了,请老师责罚。”
  谢瑾在屋外跪了下来,双手托举起一物。
  那是一把戒尺。
  连康府小儿尚且那样气他、轻贱他,康怀寿对他寄予厚望,二十年如一日倾囊相授,呕心沥血,怎么可能不恼?
  康怀寿的笔尖陡然乱了下,反应过来时,又废了一张纸。
  他胸闷不快,眉头深拧,抬起头来注视着地上的谢瑾,便搁笔走过去,到了他面前。
  “你……”
  康怀寿年纪大了,有些眼疾,可也一眼辨出了那只鹂鸟形状的东西,于是话还没骂出口,又是一阵痛心,气血翻涌。
  他一把夺过那戒尺,就猛地高高举起——
  谢瑾绷紧脊背准备受着,不想康怀寿“啪”的一摔,将戒尺扔进了炭盆中。
  谢瑾望着那蹿高的火,蹙眉茫然:“老师……”
  康怀寿仰面长叹了一声,似是努力在同自己消解,几度欲言又止,斟酌良久,他最后只问了句:“耳朵,疼不疼?”
  谢瑾愣了一下,喉间泛上来一阵莫名的酸涩,声音哑了一丝:“起初不适应,现在已好多了,不疼。”
  大风吹得康怀寿的两只宽袖鼓了起来,他苍老的面容布满愁绪,静静听着窗外树杈猛烈晃动的声音,到底是于心不忍,道:“风大,进屋来坐吧。”
  正如康醒时所说的,他父亲爱惜谢瑾,更甚过爱惜自己的亲生子女。
  “是……”
  谢瑾起身后,先搀着他坐回到椅子上。
  “一封军报,让于震洲得了兵权,枢密院栽了跟头,还平息了朝中对你入弄月阁的争议,这一箭三雕的计谋,一气呵成,要不是连你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我真该好好夸夸你——”
  康怀寿语气虽平缓了下来,但难压责怪之意。
  谢瑾敛目认错:“是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康怀寿恨铁不成器,也知道事到如今,多怪无益,只好将转变话锋:“所以,你接下来到底是何打算?”
  谢瑾如实道:“成为弄臣实有无奈,可细想来,裴珩十年来对我深恶痛绝,与其在高位两相对峙,耗费心力时时防备,不如将计就计以全大局,也未尝都是坏处,至少可以留在宫中,近天子身侧。”
  康怀寿对此无法苟同,不得不打断道:“阿瑾,这位新帝是什么样的人,你心知肚明。他没什么真才实学,却多的是下三滥的心思手段,不然,先帝十年前也不会非留你在宫中,让你当他的磨刀石。就算他能因遗诏留你一命,可时日还长,他多的是办法扒掉你一层皮,抽了你一身筋啊!”
  康怀寿已说中了,也没完全说中。裴珩所做的事,俨然比扒皮抽筋更让人难以接受。
  谢瑾一时间如芒刺背,以笑掩饰心中不安:“……老师不必担心,我好歹与他对付了十多年,会尽力护自己周全。”
  康怀寿沉肩摆手:“你继续说罢。”
  谢瑾稳了稳心绪,道:“当前南雍的困局,看似是短兵少将,疲于应付北方强大的敌人,可溯本根源,是人心不齐。朝堂内部党同伐异,冗吏冗政;文官互相攻讦夺势,挤压的却是武官们的功名前程,如此一来,前线与朝廷必然离心,而后接连败仗,百姓难免失望怨怼。”
  康怀寿听着面色发沉,不由回忆起往事,感慨道:“天下局势在变啊。南迁之初,先帝用了十年时间在江南重建政权,再用十年撕毁辱国条约,与北朔重新正面开战。当中少不了南边的支持,所以不得不重用南方本地的官员,奈何司徒钊是个慕利贪权的小人,为牵制他,先帝又将我推到北党之首的位置。”
  “学生知道老师有难处,您联结北臣,本就是迫于司徒钊以权倾轧,想独揽朝中大权。”
  谢瑾目色如云,温柔得好像触不到边际,容得下世间万物,语气却透着矢志不渝的坚定:“可君为天下君,臣为天下臣,本不应该分什么南北——”
  康怀寿这些年的眼疾益发严重了,多了那一层灰蒙蒙的白翳,令人时常难以看清他眼底真实的情绪。
  可他对谢瑾这位爱徒的欣赏看重,从来真得不能再真。
  “阿瑾,十年前我就曾告诉先帝,你不该只是裴珩的磨刀石——”他思绪万千,话只说到一半,就截然而止了。
  谢瑾好奇笑问:“那我还是什么?”
  康怀寿笑而不语,抿了一口茶水,说回正事:“话说回来,堤下蚁穴不易察觉,连年战乱都不能将大雍人心拧成一股,你想要解决,谈何容易啊?”
  谢瑾:“不瞒老师,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于震洲出征前,我答应了他一个要求。或许,这会是契机。”
  ……
  “瑾哥,真不用了午饭再走么?”康醒时送谢瑾到了门口,还是有些不甘。
  谢瑾拍拍他的手臂:“今日得回去了,改日再来。”
  康醒时其实多半也猜到了,谢瑾如今沦为了弄臣,宫里定有人盯紧他,不便久留。
  这位小少爷从小就康家上上下下都宠坏了,平日一派牙尖嘴利,可在谢瑾面前从没半个尖锐的字眼,他思忖隐忍一番,也只沮丧地说了声“保重”。
  谢瑾掀袍登轼,想到什么,忽回头唤他:“醒时,你可是参加今年的秋闱?”
  康醒时漆黑的眸子亮了一截,“瑾哥,你还记得?”
  谢瑾“嗯”声,温声鼓励道:“你聪颖刻苦,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定没什么问题,我等你揭榜高中的好消息。”
  “好……”
  康醒时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上前了几步,恨不能追着马车跑:“瑾哥,务必等我好消息——”
  这时,马车内的人似是实在按耐不住,忽伸手用虎口卡住了谢瑾的腕骨,将他狠狠地拽了进去。
  从外面看来,就像是谢瑾上车的时候分神,不小心被横木绊了一跤。
  谢瑾还没坐稳当,耳边就传来那满是焦躁和嫌恶的声音:
  “瑾哥瑾哥瑾哥,你哪来这么多烦人的弟弟?”
 
 
第13章 唇珠
  马车猝然起步,腕上粗蛮的力道也毫无预兆地随之松开——
  俨然是恶意捉弄。
  眼见要摔,谢瑾不得不用受伤的手紧扣住窗檐,才从疾驰的马车中稳住身子。
  他暗忍着痛,缓缓看向坐在对面的裴珩,眉梢添了分冷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顺路经过。”裴珩随口就是敷衍,又露出顽劣得逞之色,撑肘笑他:“怎么,恼了?”
  谢瑾心知裴珩最乐意看到自己恼怒的模样,于是转瞬就将本就缥缈的情绪抽离得一干二净,说:“没有。”
  他太会藏,甚至连一丝藏的痕迹都寻不到,好像生来就不会对人心生怨怼。
  裴珩觉得没劲,笑容略垮:“朕答应只给你两个时辰见康怀寿,可没让你同别的人磨唧纠缠,要再有下次——”
  “嗯,知道了。”
  没等他将狠话放完,谢瑾就不冷不热地说。
  裴珩鼻息略重,话半截被堵在了喉咙里。
  分明如今他在帝位,是高位者,可不知为何,面对谢瑾这心平气和的态度,那股狠劲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街边喧闹非凡,马车内陷入一派沉寂。
  两人坐在彼此对面,颠簸之中几次膝盖相触,但始终不发一言。
  又驶过几条街,眼看快要入宫了。
  谢瑾才开口破冰,神态自然地说了句:“康太师明日就会上朝。”
  裴珩迟疑了下,又做作地换了个坐姿,不满说:“整整两个时辰,你们就说了这个?”
  谢瑾:“其他事宜,待明日早朝时,康太师自会和皇上说明一切。”
  裴珩觉得他是故意膈应自己,嗤道:“康怀寿从来就瞧不上朕,对朕来说,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
  谢瑾沉静直言:“朝堂局势根本未变,就不该成为一言堂。何况康太师德高望重,若他真长久避而不朝,天下人对皇上的非议只怕会更多。”
  裴珩微滞了下,冷笑说:“那他这次回来,肯定还得跟朕计较你的事。”
  “不会,我今日已向太师言明。”
  “言明什么?言明你舍弃了摄政王的身份权势,抛弃那帮人对你的吹捧爱戴,情愿做朕的胯|下臣?”
  裴珩一脸鄙夷,觉得可笑至极:“皇兄,不至于吧,你有那么喜欢朕么?还是说康怀寿昏了头,他才会信这种鬼话?”
  谢瑾和他说不到一处去,抿唇不言。
  “陵阳殿外已经闹过一次,若是明日长昭殿上,康怀寿又领着那帮北臣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再以命胁迫朕还你清白自由之身,又该如何收场?”
  裴珩佯装认真思索起来,忽想到了一个主意,邪笑道:“不如,将朕与你那日在永安殿所做之事,都一一告诉他们——”
  “……没必要。”
  谢瑾想到了一些事,身体不由绷紧。
  裴珩还想套出更多的话,不依不挠地说:“康怀寿多稀罕你,朕不信他这能咽的下这口气,你拿什么保证?”
  “裴珩。”谢瑾忽叫了他一声。
  “谁允许你直呼朕的名——”
  顷刻间,那颗柔软圆润的唇珠已喂到了裴珩的双唇之间。
  兵荒马乱。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兀,裴珩的手无处安放。
  又是那股袭遍全身的窒息感和酥麻感,可这次震惊麻木之余,他竟陡然生出了一丝渴意,情不自禁的想要张开唇,还想去揽住他的腰。
  奈何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都被下了恶咒一般,动弹不了,哪都不听使唤。
  谢瑾虽是主动的一方,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也没讨得半分好去。
  看似那么蜻蜓一点,却犹如将他卷入深潭湖水一般,惊心动魄,险些要丧命……
  马车停了,外头太监低声道:“皇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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