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哦,不然我就把闪电喊回来了。”
闪电低声汪汪,快喊它啊,它巴不得啊。
可惜了,霍星河不会狗语、没办法与闪电心意相通,闪电只能够蔫头耷脑、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洪洪继续玩那个球,闪电都懒得动了,它懒洋洋地把球踢出去,洪洪就和吃了十全大补丸需要消耗澎湃的药力一样,脆嫩的嗓子嗷一下跑出去,她捡到球扔给闪电,piu一下砸在了闪电的大脑门上。
闪电抬起爪子捂头。
带小崽子实在是太特么烦了。
棒球继续在地上滚着,洪洪继续在球后面追,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心,刚从屋里走出来的秦枂被洪洪撞了下,洪洪哎呦了一声,秦枂后背撞进了熟悉的怀抱里,他拍拍胸口,“大哥。”
贺连升敛眉看着洪洪,“可以了,一头一脸的汗,头发都湿漉漉了,去找你爹爹。”
还没有玩尽兴的洪洪对上了严肃的爷爷,身后的“小尾巴”立刻可怜巴巴地垂了下来,她哦着往旁边蹭了两下,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爷爷,发现爷爷不看自己了,赶紧张开两只手像小鸭子一样冲进屋里。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殊不知全都看在了大人的眼里,等她扑到了爹爹的身上,小小声地说:“爹地,爷爷好吓人哦。”
“嘘,不准这么说爷爷。你应该和叔爷爷说对不起的。”姜俊把手伸进女儿的衣服里,摸到了一手的汗,“你玩够了啊,衣服都湿透了,跟爹地去洗澡。”
“可以和狗狗一起吗?”洪洪问。
姜俊严词拒绝,“不可以。”
洪洪噘嘴巴,“好吧。”
“忘了什么吗?”
“记得。”洪洪松开了爹地的手,哒哒哒地跑到了秦枂身前,大声说:“对不起叔爷爷。”
秦枂安抚地拍拍大哥的手,弯下腰刚要拍洪洪的脑袋,发现黑亮的头发里都是湿漉漉的汗,他拍不下去了。“没事的洪洪,不过在家里面走路不要乱跑哦。”
“知道哒,爹地说叔爷爷有宝宝了,很宝贝的。太公太婆也要当心的。”
毕竟是小孩子,语言逻辑还不完善,说话有点颠倒。
秦枂嗯了一声。
洪洪笑嘻嘻地转身,去找她的爹地了。
秦枂站起来后发现身边的人从大哥变成了霍星河,他没有想太多,没发现霍星河和贺连升的眼神交锋了好几次。霍星河从小寡言,贺连升是随着年纪增长、威严日重、越发沉稳,性情截然不同,但骨子里面的强势差不多。
“站外面做什么呢?刚才在楼上喊你,你都不回我。”秦枂看到霍星河肩头有一片落叶,顺势拿起来捏在两指间。
霍星河收回了视线,柔声说:“在外面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哈哈,我家还不错吧。”
“很好。”不仅环境好,人也很好,秦枂拥有很好的家人。
看着从小抱着长大的弟弟满心满眼都是别的男人,贺连升默默看了眼霍星河,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两个人的视线一触即离,却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协议。贺连升转身走了,他想霍星河可一定要遵守协议,不然不惜代价他也会把霍星河三条腿都打断了,他们家的月亮谁也不能欺负。
“要不要出去走走?”秦枂眼睛亮闪闪地问。
霍星河:“嗯?”
“走嘛走嘛,溜达一圈回来再吃饭,晚上给你这个准儿婿准备大餐的,现在运动运动,待会儿就有肚子吃了。”秦枂推着霍星河往前走。
霍星河顺着秦枂的力道走着,走出门就对上了路过者的视线,秦枂和路人打着招呼,路过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秦枂喊大姐,她的视线自然不会放过霍星河的,秦枂主动介绍着说:“我男朋友霍星河。”
“难怪你家这么热闹的。”大姐笑眯眯地说。
霍星河侧头看到了秦枂心满意足的笑脸,瞬间就明白了秦枂的小心思,他是在把他介绍给邻居呢。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关系早就非比寻常,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有了男朋友,当然不用藏着掖着,也是秦雪孺嘱咐秦枂带着霍星河出去走走的,霍星河登门拜访闹出来的动静早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不少人打电话过来打听了。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
霍星河又不是拿不出手。
明白了秦枂在做什么后,霍星河就大大方方的任由其他人打量。
秦枂是有些i人特质的,遇到陌生人就不太喜欢说话,遇到相处起来让他舒服的熟人就愿意分享,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更让他舒服,拉着霍星河在小区里转悠的时候,他不时说起在某处发生的趣事,霍星河眼前仿佛出现了幼时的秦枂,与小伙伴一起探索世界。
贺长明的话浮现于耳边,他言辞恳切地说:“枂枂被绑架的细节,我们仅仅是回忆都觉得心如刀绞。事后老大复印了一份案卷以防首尾没有处理干净,未来埋下隐患。枂枂受刺激失忆,我们是庆幸的,但他后来怕黑、怕狭窄的空间,缓了四五年才好,我们做父母的已经老了,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不希望有任何事、任何人勾起他对往事的恐惧,哪怕让秦枂记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也不愿意冒险,不希望他的人生有阴霾。对不起星河,我们自私了。”
霍星河看向天空,那个暑假,对他来说是平淡的开始、快乐的过程、遗憾的结尾,他寻寻觅觅多年的小秦兜兜转转的又来到了身边,这已经没法用喜悦两个字简单概括,他觉得是老天爷对自己的馈赠;那个暑假的结尾对秦枂来说,是没法承受之痛苦。
贺连升拿出案卷给他后,就远远地避开,时隔多年,哪怕是贺连升也没法直面这份案卷。
霍星河打开案卷,看到蜷缩在后备箱的秦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困难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呼吸……他的秦枂啊。
和邻居说完话,秦枂扭头被霍星河的面色吓了一跳,他急急走了两步,摸着霍星河的额头说,“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霍星河紧紧地抱住了秦枂,恨不得把他镶进自己的骨肉间。
“怎么了呀,突然像粘人小狗似的?”
“秦枂,我们结婚吧。”
“不是求过婚了吗?”
“我想尽快领证举办婚礼,想以后一起住。”
秦枂感觉到有什么顺着霍星河的下巴滴落到了自己的领口内,那滴泪仿佛烫得他后颈滚烫,秦枂抿了抿嘴,他没有追问,回抱着霍星河说,“我们做个生态缸吧,放在客厅里,养水母。”
“好。”
“收编的小橘猫就叫它橘子吧,送它洗澡除虫嘎蛋蛋套餐。”
“好。”
“小时候大哥给了我一只守宫,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了,我还蛮难过的,所以我们再养一只黄色的守宫吧。”
“好。”
“我还想试试手养鹦鹉……”
“不要碎嘴鹦鹉。”
秦枂笑着说:“好。”
第74章 074
百年前的12月26日, 东州大学成立,医学、纺织、师范是开山院系。发展百年,几经变化, 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和诸多成就。
“你们玩自己的啊, 别顾着我。”王萌不断摆手。
成强强推着轮椅,李芸拿着包看宣传手册,路两边学校内各社团出来摆摊, 茶艺社的大茶壶差点碰到戏剧社的欧式大裙摆,人头攒动,很热闹。
成强强说,“学姐, cos社的那个初音不是女孩子,是男的啦。”
“啥?!!!”王萌叫破音了。
“真的啦,咱学校论坛有他的专楼, 专门cos各种女性角色, 挺有名气的, 但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是个Alpha。”李芸耸肩, 他们俩哪里不知道王萌的小心思, 是想“扎根”在cos社的旁边看小姐姐,让他们两个电灯泡有多远滚多远,但很可惜,那是个掀开裙子比大多数男人都大的Alpha。
“诈骗, 诈骗!!”王萌拍着轮椅扶手, 痛心疾首。
上个礼拜她晚上从实验室出来没多久被电动车撞成了骨裂,最近都是轮椅进出,霍星河的意思是让她在家休息, 王萌觉得在家待着要发霉的,打上了石膏就一切如旧了,只是身后多了两小跟班。
东大百年校庆第一天,主校区活动很多,他们仨就结伴过来凑热闹。
“安啦学姐,等你腿好了,什么漂亮的小姐姐看不到。”
王萌郁闷,“我压根没有察觉到他的信息素啊!”
“抑制贴吧,东华医药公司出了一款新的抑制贴,已经上市销售了,信息素抑制效果达到98%,比市面上所有抑制贴效果都好。”
“好厉害,是不是东华研究所出来的?”成强强问。
李芸点头,“对,我问老板要了相关论文看的。”
“还以为又是咱老板研发的呢。”成强强语气里有些遗憾。
王萌说:“师父是很厉害,但也是人啊,又不是三头六臂,什么都会的。”
“对!”成强强和李芸异口同声地说。
王萌又说:“师父现在学着怎么当爹呢,以后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拼了。”
看到霍星河捧着育儿书籍认真学习,王萌三人顿时觉得老板多了人味儿,紧迫的学习科研生活立刻就不那么紧绷了。
跟着一个精益求精的老师,是真的爽,但也是真的累。
老师锐意进取,经费足、项目多,不抢成果,还能借到老师手上资源的顺风车,才进组两个多月,成强强和李芸就感受到了幸福。但累得快成狗粑粑了,随时随地觉得自己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吃着老板给的喜糖,看着老板放下了论文、捧起了育儿宝典,他们才觉得自己还能活一活。
“秦先生!”
成强强和李芸听到了王萌的声音,回过神来到处张望。
能够让王萌这么热情地称呼为秦先生的,肯定是老板的另一半了,他们不断在人群中找着,成强强纳闷地说:“人呢?”
“和校领导走在一起的,他听到我的喊声了,朝我笑了笑。”王萌抓起一把薯片呱唧呱唧吃了起来,吃完了觉得渴了,又喝起了柠檬水,甜咸永动机,喝完了甜的她又想吃黄瓜味的薯片了,她含糊地说:“合致给咱学校捐了两栋教学楼、一个实验室、还有设立了奖学金,妥妥的校友,校庆合致肯定要人的,秦先生来很正常,不知道老板知道不?”
王萌面露古怪,“你们觉得,晚会,秦先生会参加吗?”
成强强和李芸脸上浮现出了王萌同款神色。
成强强有点迟疑,“会的吧。”
李芸说:“肯定的吧,哈哈哈哈,咱老板和江淮的节目。”
三个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王萌提议,“我们晚上回去吧。”
“好呀好呀。”
“下午早点去礼堂。”
“抢位置包在我们身上。”李芸拍胸口。
王萌继续吨吨柠檬水,爪子伸出去却没有抓到薯片而是摸到了一手油,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大叫着说:“你们俩压根没把我当病患,你们都没把我当人啊!”
随着逛街时间的增长,轮椅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许多,就连王萌的腿上也不放过,她成了手推车了。
“一起吃啦学姐,炸鸡柳好香。”李芸强推。
···
大礼堂那边,霍星河皱眉,他抗拒地让到旁边,不想和化妆师手上那堆东西接触,“上舞台而已,没必要这么浓的妆。”
化妆师正在给江淮打腮红,他的头发被发网包了起来,旁边的化妆台上一顶齐腰长的黄色卷发很抓人眼球。
江淮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已经顶了两团高原红,他嘿嘿笑了起来,“舞台妆肯定要夸张点的。”
“江先生说的对呀,舞台上灯光打到脸上,要是妆容不重,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化妆师忍不住说道:“霍先生,江先生是反串女角色,妆面更华丽,你不会这样的。”
“来嘛老霍,化妆而已啦,再说了,你就在旁边弹琴,哪里像我们需要跳舞唱歌的。”江淮嘟起嘴,等化妆师上完口红了,他问:“喝水咋办?”
“江老师不用担心啦,我们准备吸管啦。”旁边走过的同学说。
江淮哦了一声,看到霍星河还站在墙边,一脸苦大仇深,他不由好奇了起来。霍星河这人吧,颇有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鲜少见到……江淮摇摇头,认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霍星河慌乱的样子。
如此想,江淮就更加好奇了啊。
“好了。”
化妆师声音落,江淮就立刻提着裙子站了起来,他身高比霍星河略矮,放在人群中那也是颀长挺拔那一款的,裙子底下露出来的高跟细更让他高挑。他在家里已经训练过很多天,高跟鞋选的粗跟的又稳,江淮大步走到霍星河跟前,仔仔细细打量。
霍星河,“……”
他扭头。
江淮不放弃地挪了挪。
霍星河往相反的方向扭头。
江淮跟螃蟹似地横挪。
霍星河,“……”
“耶耶耶,你笑了。”江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霍星河推了下眼镜,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我当然会笑,你现在看起来就挺好玩的。”
“能让你放下愁绪就好呀,我们的霍老师。说说,为什么眉头紧锁的?”
“晚会秦枂会来。”霍星河把虚握的右拳放在左掌心上,眉头忍不住蹙了蹙。他有些幽怨地抬起眼皮看了眼江淮,“排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节目是反串的?”
“没说吗?”江淮抬起手来准备挠头,被监管全场的话剧老师大声喝止了。他的爪子停留在半空,像是打招呼的吗喽似地说:“第一次排练的时候就说了啊,为了节目效果,我们来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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